第22章 章節
份不配聽出你鋼琴聲中的不對勁嗎?”對方明顯想要含糊過去。我的心裏不知為何覺得怒火朝天。
高大壯先生明顯的慌張了,“沒有,完全沒有這種意思。你是我最愛的......”
他沒有再說下去,我自己也跟着沉默下去,剛剛的怒火仿佛是一瞬間的錯覺。連我的行為也是一個錯誤。打電話給他幹嘛?除了再聽一遍愛的宣言,擾亂他的心緒,我還可以幫他做什麽?
“沒有就好,我們還可以是朋友,有困難的話要說。”我虛僞的開口。
對方順坡而下,十分給我面子。“嗯,沒有什麽問題。”
我匆匆說了聲再見,沒等對方回應便挂了電話。
因為這件事而破天荒的幾天沒有去碰小提琴,因為心中有鬼,實在沒有辦法坦然的面對心愛的它。
清晨,我在酒店的花園中再次面對着小提琴靜坐。
自小以來,小提琴就是我的第三只手一樣熟悉。所有的情感。它都能理解。
可是,如果,高大壯先生空洞的音樂是因我而起。那......
“怎麽不拉呢?”幼稚卻又亮耳的聲音響起。
我一擡頭,精致誘人的相貌在晨間的陽光中豔麗迫人。我不由一笑,“你怎麽在這?又見面了。”
“對啊,想不到這麽巧,竟然在最後一天又遇到你了。學姐。”林流淩微微一笑,周圍的花朵也仿佛失去了它應有的顏色。“怎麽不拉?上次也是早上聽你拉小提琴,真是太好聽了。”
“過獎了。”
她微微的搖頭,“怎麽會?我說的是真心話。”
我邀請她坐下來。
她坐在我的旁邊,用好奇的眼光看待我手中的琴。
“怎麽?”我問她。
“一直覺得對于音樂家來說,樂器是一件神聖的東西。就像作家的筆一樣。”她用驚奇的眼神看着我的小提琴,伸出手來,隔着空氣順着小提琴的輪廓走一遍,卻一點也沒有碰到它。“我在音樂方面沒有任何天分,小時候看別人拉琴,心裏很羨慕。聽到別人快樂的演奏,也會覺得開心。”
我了然一笑,将小提琴放好。“怎樣,要不要點一個?但不能說什麽即興演奏,現在腦袋裏空空的,倒不出來。”
她驚喜的說,“真的可以嗎?”見我又點頭,“那聽什麽好呢?其實我對古典樂鋼琴小提琴之類的不會很熟悉。自己也從網上下載聽過許多,也有買過著名樂團的CD,但大概天生不敏感,連名字都不怎麽叫得出來。”
“不需要多精準,只要是比較出名的曲子,哼一小段調子,我大概就知道是哪一首了。”
“哼一段?”她雙手急忙左右搖擺,“那可不行,五音不全,我唱歌太難聽。”
就像我從不敢在公衆面前跳舞一樣,我不禁覺得她更親切了。“沒事。只是哼,不叫你唱。”
她猶豫了一兩秒,才哼哼呀呀的哼出一小段。
舒伯特的聖母頌。
纏綿優雅的朝聖之曲。
為什麽是這首?為這平和的日光,為這怒放的百花,為這鮮活的世間?
我沒有問她,而動手将着集純潔優雅與寧靜于一身的曲子,用滿懷美好祝願的心情演奏出來。
所有的紛亂在這一刻都遠離我,可我還是我。
春之卷
1.回程
這個漂亮的女孩沒有吝啬她的掌聲。她眨着那雙奇異而美麗的眼睛。
“真了不起。比聽到的CD更有感覺。”
這可真是個令人滿意的稱贊。
“學姐有絕對音感嗎?”她眨着眼睛問。
絕對音感?這可是個難得的了不起的才能。學習音樂的人不一定需要絕對音感,但是有絕對音感的人學習音樂絕對是如虎添翼。
“咦?”
“因為感覺你演奏的很到位啦!才會想會不會是有這種聽起來很誇張卻很厲害的東西。”她摸了摸鼻子,“因為看動漫才知道有絕對音感一說,我知道的名人中,莫紮特好像也是。所以才……”
“是有相對的絕對音感啦。”
“咦?”
“因為我的老師就是一位有絕對音感的人,她的訓練很嚴厲。所以我對小提琴的音很敏感。但是真正的絕對音感的人是對所有樂器彈奏的音都很敏感,幾乎不會分辨錯誤。”但是現實中,不僅是我的老師,恐怕谷崇文先生也是個擁有絕對音感的家夥。因為,我見過他調過一次琴。沒有調音器之類的東西,直接憑借着聽覺調音,而且曾經指出社團中的一個社員的音低了八分之一音階。
“真厲害!”她是豔羨的,羨慕我的小提琴。但也僅是如此而已。就像是一個過往的游客羨慕壁上的畫作一樣。
她好像深刻地清楚人與人之間的各有所能。就像她,也一定有我不知道的非常人的才能。
當她用真誠的而崇敬看着你時,你不禁也會從矮人變成巨人般高大。
這樣一個看着有大智慧的女孩子,我不禁問她,為什麽當初會讓她與那個男孩子進入到那種非得用廣而告之的辦法才能夠找到她的境地?
她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簡單。因為打從知道沒辦法去B大的時候,就已經決心此生不再與她的男孩再見一面。
見我驚訝的神情。
她微微一笑,“因為修喜歡我的心情比我的還要深刻,而我自己喜歡他到什麽樣的層度,自己再清楚不過了。這麽深沉的感情,會不會因為異地的隔閡而消散?我知道什麽樣的生活對我而言最好。既然不是B大,那只能是C大。我已違背了我們的約定。修的父親也會把他牢牢的關在B市。他也将有他的新生活。與其這樣的話,不如一開始就這樣沒有開始的結束。”
每個人的故事都有自己的語言,講述者也從不在乎聽衆的是否理解。
可是莫名的,她的話那樣切合我的心意。
在情感上的學問,她可以做我的老師。而且還有什麽比跟陌生人來得更安心的詢問嗎?我躊躇着,終于還是問出口,“不能那樣平靜的做朋友嗎?”
她輕笑一聲,但是眼神鄭重,“那樣的話,對修而言,太殘忍了。”
我坐在回C市的動車上。
嫂子抱着顧迦在對面睡熟了。
身邊的男人落落大方的閉目養神。風流倜傥。大概指的就是這種人吧!
我叫顧琳,正處于27歲的盛夏,正處于人生中的混亂時期。
身邊的男人不是遠道而來的我的前暗戀的人,我的青梅竹馬,林熙。他還在C市,最新消息,正苦惱于怎麽樣擺脫一個熱烈的男性追求者,加之正被他的媽媽監督,忙着相親事宜。他趁着這次難得的機會一臉苦逼的對我倒苦水,我竟也沒有之前那種心痛的感覺了。還是一樣的喜歡,卻再也沒有難受的無法呼吸的感覺了。
當然,他依然全程都沒有提及過高大壯先生的名字。
高大壯先生,是一個天才的鋼琴家。他曾經是林熙的暗戀對象,而林熙曾是我的暗戀對象。
名字叫谷崇文,莫名其妙的對我懷有深刻的愛情。但是卻被我狠狠的拒絕了。
雖然在我意識不清的時候被他擁抱過一次,可我心中卻莫名還是覺得他是個可靠可敬的人。
而身邊正裝模作樣看着閉目養神,其實上也在偷偷觀察我的男人。其實是我所在二本學校的同事。說是同事,還算是高擡自己一些。他是金融系的副主任,而我只是英語系的小小講師一枚。
對方在事業上和情感上皆是一路風光,相貌英俊倜傥,年紀輕輕不到三十五,便是一個系的主任級別人物,而且還頗受學生的愛戴。我曾經多次聽說他和其他女老師的緋聞,而且與之傳緋聞的女老師不但不覺得麻煩,甚至有的還一臉榮幸。英語系的女老師居多,他是女人們休息時候的聊天主題之一。
主題之二,當然是婚姻問題。也是目前正緊緊趕在我身後的類似于猛獸的東西。
我趁着暑假的時候和家人在雲南游玩,現在正是回去的時候。
車子在既定的軌道上靜寂無聲地行駛。
這麽長的一段車路,大概誰也免不了要睡一覺。可我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我靜靜的望着窗外的景色。
飛馳而後的綠色,像一塊綠得出神的畫布,單調,卻空曠。叫人可以在它面前将思維放空。
那對美麗的情侶在一天前就已經與我們分道揚镳。
在那句太殘忍之後,男孩便找過來了。陽光的照耀之下,那異于常人的高度,俊麗的臉龐和精神勃勃的朝氣不由讓我再次想到了高大壯先生。他是否也有這樣的時光?他是否也曾經有過年齡相同的戀人?她們是什麽樣子的?三十多歲的女人如何才能永遠比十八歲的少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