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六天（日）
陳英快步走進來，唐仁與秦風一下湊了過去，秦風立刻道：“陸國富是不是少了個肺？”
“你們還知道什麽？”陳英立刻追問道。
“兇手拿紐約市當祭壇。”
“他按五行殺人！現在只剩下土了！”
“楚呢？”
“她被抓走了！”
“……抓走？”
“對！她是金，死的應該是她！”唐仁大聲喊道。
秦風一巴掌拍在唐仁後腦勺上，道：“你胡說什麽！”
“可是死的是陸國富！”陳英強調道。
“你、你聽我說——兇手馬上就要實行最後一次殺人，這次如果抓不到他，以後就更難了，我已經算出來了，他的下一次殺人是在曼哈頓中城！”
“對，他的殺人時間是今天上午七點到九點，下午一點到三點，還有晚上七點到九點。”
陳英眉頭緊皺，道：“你們知道曼哈頓中城有多大嗎？我們又該去哪裏找兇手呢？按照你們剛才所說，下一個是土，楚應該平安無事？”
“兇手以七氟烷作為工具，七氟烷攝入過多是會死人的。”kiko走過去道。
陳英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道：“我理解你們現在的心情，但我們實在沒辦法立刻找到兇手，如果……我是說如果，楚出了意外，請你們……”
“喂，你們這是在草菅人命！”kiko用力地拍了一下欄杆。
陳英垂着頭低聲說道：“楚曾經是戰鷹部隊的成員，她同樣很清楚一點——以最小的犧牲換來希望，因為她就是在鮮血中活下來的。”說罷，她轉身離開了。
秦風坐在地上，大腦再一次飛速運轉。
楚月勉強睜開眼，James似乎不在，她勉強動了動手，試着支撐自己坐起來。
吸入一次七氟烷，麻醉時間約為九十分鐘到兩小時，此後有約為九十分鐘的緩沖期，她已經接連吸入數次，再這麽用下去，恐怕在James動手前她已經吸入過多而死了。
楚月昏昏沉沉地靠着牆，打量了四周一番，這裏幾乎是一片漆黑，令人窒息的黑。
楚月勉強喘了幾口氣，在黑暗之中聽到了James的腳步聲。
“你醒了，楚。”James拿着牛奶和面包走了進來。
楚月努力地想要後退一步，卻發現這只是徒勞，最後只能無力地問道：“為什麽？”
“癌症奪走了她的生命。”James坐在她的對面。
楚月靜靜地凝視着他。
“現在這把死神的鐮刀已經威脅到了我。我多麽想要相信科學，但他讓我失望。我多麽想要相信這個世界還存在美好，但，楚，如你所見，我的妻子受到了傷害，你對這一點也很清楚。你的每一個傷口，都是這個世界給你的傷害。”
楚月輕聲問道：“這就是你不斷殺人的理由，James？”
“楚，現在只有道可以拯救我。”
“不……”
James攤開雙手，道：“我曾經用這雙手拯救了很多的生命，這雙手，是神賦予的手，現在用幾個人的命來換取這雙手，似乎很值得。”
楚月勉強擡起手按住他的手，注視着他的眼睛道：“你錯了，James，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我們都是人，是善與惡的結合，也從來沒有人可以成為神，我們只是擁有神性的舉動而已。”
James沉默不語。
“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殺我？”
“今天是最後的期限。”James移開視線，道：“楚，你是她的光芒，是你拯救了她，我不會殺你。”他把牛奶和面包放在一旁，從口袋裏掏出針管，伸出手抓住她的胳膊。
“等等，James，你……”楚月想要掙脫，卻徒勞無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針管插入靜脈，液體緩緩推入了她的血管。
楚月的視線再一次模糊起來。
“楚，好好睡一覺，一切都要結束了……”
“唉，至少現在小楚肯定平安無事啦，只是我怎麽都沒想到死的竟然是陸國富……”
秦風眨眨眼，看向唐仁。
“那種人死了活該，他做蛇頭生意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死就死了呗。”kiko翻了個白眼道。
“蛇、蛇頭？”
宋義看了一眼秦風，沒有說話。
“對啊。”
“小、小唐，你太棒了！”
“啊？”唐仁不解地看着秦風。
“你剛才說你沒想到，兇手是怎麽想到的？兇手如果不知道受害者的出生年月日，怎麽能想到五行殺人呢？”
kiko會意，道：“你是說，他在保險公司或者警局這些地方工作？”
“不，是醫院。”秦風擡起頭，露出一個笑容。“之前我們被五行所局限，忽視了一些細節——憑什麽兇手一定是中國人？兇手使用手術刀，傷口幹淨整齊，具有醫學知識，他與小楚認識，他妻子是中國人，所以對中國文化有了解，還有，他去圖書館借那本《陰陽無極說》時，用的是他妻子的名字。kiko，數據對比，看看幾個死者是否都曾到過James的醫院就診。”
“她不是沒有電腦了嗎？”
kiko瞪了唐仁一眼，道：“任何時間說一個黑客沒有電腦，都是對她的一種侮辱！”
kiko摘下耳環、手飾和項鏈，組成了一套微型電腦，迅速地調出了數據。
“确實，他們都曾在同一家醫院就診。”kiko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秦風露出一個笑容。
“那不就是那個外國佬嗎？我們找出兇手了啦！”唐仁立刻轉過身，用力拍着欄杆道：“放我們出去！”
kiko急忙對走過來的警察說道：“我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快讓我們見你的長官。”
“我們也知道是誰，兇手就在你們之間！”警察說完大笑着離開了。
kiko沒好氣地說道：“該死……”
“這就是為什麽那個老外不殺小楚的原因？”唐仁問道。
“五年前，他妻子被犯罪團夥綁架，是小楚和另一個私人偵探一同救出了他的妻子，小楚因此在James家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如果是這樣，就、就不奇怪了吧？”秦風看向唐仁道。
唐仁呆呆地說道：“原來他還良心未泯啊……”
“這也是為什麽第一個死者死的那麽慘的原因，一個精通醫術的人怎麽會錯誤地使用七氟烷？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不想讓這個人死的太痛快。”
宋義搓了搓胳膊，道：“這也太可怕了吧。”
“陳英現在應該是去要陸國富的屍檢報告了……下一個是土……”秦風忽然愣住了，拉着唐仁問道：“陳、陳英是什麽屬性的？”
唐仁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道：“我算過，我是白蠟金，她是城頭土啦！我們很般配的！”
“James的醫院在曼哈頓中城，叫作——”秦風呆滞地望着前方。
“Springfield，春田醫院。”
唐仁眨眨眼，追問道：“那又怎樣啦？”
“白癡，field和土也有關系！”kiko翻了個白眼道。
“啊？”
“陳英就是下一個，醫院就是最後的祭壇。”
唐仁一個鯉魚打挺爬了起來，用力地拍着欄杆。
“別拍了，陳英是下午兩點半以後出去的，兇手只能等下一個土時。我、我們還有時間。”
“有個屁的時間啦！”唐仁白他一眼。
kiko看了二人一眼，道：“你們這麽想救人嗎？”
“廢話啦！”
kiko看向秦風，道：“你出汗了。”
秦風眨眨眼，摸了摸額頭，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一頭汗。
“你很害怕吧？”kiko問道：“雖然你剛才分析的頭頭是道，可你還是很擔心她，那一頭汗就足夠證明了。”
“偵、偵探技能？”秦風擡眼看向她問道。
kiko轉過身哼了一聲，道：“女人的直覺。這次算我輸的心服口服了。”她清了清嗓子，對着其他人道：“嘿，你們這群小醜！”
“你在說什麽，我們可是偵探！”
kiko歪着頭看向他們道：“是嗎？現在還不是被關在這裏？”
“你也一樣！”
“對啊，你也是！”
kiko比了個安靜的手勢，道：“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偵探，但是到如今我們都沒能破解這個案件，抓住兇手，這讓別人怎麽看我們？”
所有人面面相觑。
“那我們能怎麽辦？越獄嗎？”
“對，越獄。”kiko指着秦風、唐仁和宋義道：“他們三個可以找到兇手了，如果我們這些名偵探加在一起都搞不定這個案子，這不是太丢人了嗎？”
所有人在這一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默契——幫這三個人越獄！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些名偵探們以行雲流水的姿态迅速打開了牢門。
“愣着幹嘛，快走啊！”
三人一路暢通地沖出監獄就遇上了陸國富的手下，再次在紐約街頭展開了追逐戰，從腿到汽車再到馬車，加上之前酒吧遇到的那位黑社會老大，三人才得以順利地來到春田醫院。
這座平時看起來格外溫暖的醫院，此刻卻像一座巨大的牢籠，似乎要吞噬掉每一個鮮活的生命。
“我們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