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四天
“你昨晚到哪裏鬼混了？還穿成這樣？”陳英驚訝地看着她，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打的電話？”
楚月點點頭，搓了搓胳膊，道：“說來話長。”
“我先去看一下屍體。”
“等等……現場很……”楚月剛伸出手，陳英已經大步流星走了進去。“好吧……”
“你昨天沒回家嗎？”
楚月有些驚訝，道：“James？好吧，我應該想到你會來的。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James微笑道：“很不錯。”
楚月上下打量着James，見他精神确實很好，聳了聳肩，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昨天忘記給你報告了，今天來一下醫院吧。”
楚月歪着頭想了想，道：“好啊。”
除了中國人這一項，James似乎符合陳英對兇手側寫的所有條件，只是他精神很不錯，如果是半夜殺人，總該有些困頓吧？
如果James就是兇手，那昨天兇手對她的那一愣也可以解釋了。
只是這個猜測楚月實在是不能接受，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怎麽可能變成一個瘋狂的屠夫？
而且僅憑猜測恐怕不夠，還需要證據驗證一下。
想到這裏，楚月再次登錄犯罪大師，找到了kiko私信：
“幫我一個忙，我答應你一個條件。”
“OK。”
楚月哼了一聲。
“怎麽了？”
“沒什麽，等英出來我們就走吧。在此之前，允許我先去你們醫院換個衣服？”
“當然。”
兩人剛說完話，陳英已經從裏面沖了出來，蹲在花圃處開始嘔吐。
“我就說了——”楚月看到陳英兇狠的眼神，立刻溫柔地拍拍陳英的後背，道：“哦，英，我的大寶貝兒，答應我，下次不要再吃早飯了。”
“……閉嘴！”
James笑着遞給陳英一片口香糖。
“靠，這個洋鬼子綠你也就算了，還想搶我的陳警官！”唐仁推了推秦風道。
“閉、閉嘴！”秦風瞪他一眼，道：“你、你才綠！”
三人躲在熊貓牌子後面，宋義道：“這人夠厲害的呀，女性殺手，通吃啊！你們兩個——”
兩人把“友善”的視線投向宋義。
“……狗年快樂啊兩位大哥。”
“別、別聊了，我、我們現在趕緊去醫院，看看能、能不能找到死者的屍檢報告。”
“更衣間在哪裏？”楚月提着紙袋問道。
James指着過道：“右手邊第三間，楚，一會兒到我的辦公室。”
楚月比了個OK的手勢，拿着衣服走向換衣間，剛剛推開門就看到了幾件被塞在角落的衣服。
“這是男款吧……”楚月拿起那件風衣：“還有點眼熟。算了，不管了。”
楚月換好衣服以後神清氣爽，剛剛走出更衣間，迎面先是陳英疾步走了過來，随後James也跟了過來，看到楚月急忙道：“報告我放在桌上了，楚，記得去拿。”
楚月有些不解，看着兩人的背影，喃喃道：“哦……”
她話音剛落，走過來兩個人高馬大的護士，看到她急忙避讓，說不出的怪異感。
楚月眨眨眼，攔住了二人。
“紅發小姐，你是從哪個病房出來的？”
“Yes,yes！”
秦風一手捂臉。
楚月嘆了一口氣，拉着兩人進入更衣間，拿出手機，格外淡定地拍了兩張照。
秦風與唐仁一臉黑人問號。
“挺好看的，手機屏保有着落了。”
唐仁摟着秦風哈哈大笑：“老秦你完啦！”
“你、你笑個頭，剛、剛才你也在鏡頭內。”
“什麽？！”
楚月忍不住笑出聲來，笑了好一陣子才問道：“你們去幹什麽了？”
秦風沒回答，只是問道：“你、你昨天去哪兒了？”
“昨天？去拿身體情況的報告啊。”
秦風從懷裏一把掏出楚月的報告，道：“那為什麽報告還在他辦公室裏？”
“啊？”
“昨天kiko查了你的最近消費記錄，其中有禮服店的消費記錄，你去幹什麽？”
“我——”
“昨天晚上為什麽傻兮兮地沖出去，一、一沒槍、二沒刀，你是鐵打的嗎？”
楚月眨眨眼，道：“不生氣了？”
秦風立刻否定道：“我、我不和笨蛋生氣。”
一旁還穿着女裝的唐仁道：“別秀恩愛啦！我們先換個衣服啦！”
“嗯哼。”楚月聳聳肩，轉身走出換衣間。
過道上人并不多，楚月左肩倚着牆，看着手機上kiko發來的信息，楚月有些錯愕地睜大眼睛。
消息提示音再次響了起來。
楚月點開消息：
“看身後？”
楚月本能地轉過頭，然後失去了知覺。
唐仁一邊脫衣服一邊道：“你怎麽還把報告拿出來了？”
“反、反正她也要去拿，省得再去James的辦公室了！”秦風一把摘下頭上的假發，道。
唐仁哈哈大笑，道：“害怕了吧？”
“我、我害怕什麽？你、你還是擔心自己的陳警官吧！”
“靠，本來還想替你和小楚免費算一卦姻緣的，我後悔了！”
“誰、誰要你算！”
“诶，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唐仁一巴掌拍在秦風後背上。
秦風立刻還擊道：“你、你還打我！”
“要我說，你就該離那個什麽ko遠一點，不然小楚遲早要甩了你啦！”
秦風白他一眼，道：“我、我知道。我是為了讓kiko幫忙查《陰陽無極說》後面那張圖，你、你想什麽呢！”
“你知道？你知道還搞七搞八的？”
“你、你不懂……”秦風唇角微微勾起。
他只是想看到她吃醋的樣子。
兩個人推開更衣間房門，楚月已經消失不見。
“咦，人呢？該不會又是因為那個ko吧？”
“不、不可能……”
“難道是大姨媽又來啦？”
“她是每個月月初，早就過去了！”秦風回憶着腦海裏的資料，仍舊是一無所得。“我、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唐仁看向他，道：“你不是相信科學的嘛？”
“我……”
“說不定小楚就在門口等我們啦，你快點啊！”
兩人步履匆匆地走出更衣間，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一個女聲：
“站住！”
二人僵硬地轉過身，舉起雙手，他們面前是陳英舉着槍。
“宋義呢？你們把他藏到哪兒去了？”
“你、你們抓錯人了，他不是兇手！”
“是啊，他不是兇手啊！”
“兇手昨天晚上我們看到了。”
“對啊，我們見到兇手啦！”
“我憑什麽相信你們？”
“昨天晚上的報警電話是、是小楚打的。”
“還有船廠的電話，也是我們打的啦！”
“他要是兇手，我們沒必要袒護他！”
“對啊，我還想拿他換五百萬啦！”
陳英掏出手铐扔給唐仁，道：“好吧，就算他不是兇手，和我回警察局說吧。”
“我、我們現在不能跟你回去！兇手馬上就要殺第四個人了，再給我點時間，我、我馬上就能破解他的殺人邏輯了！”秦風着急地說道。
“真拿自己當神探了？離七叔的限期還有三天了，你們會比NYPD更快嗎？”
唐仁的視線掃向秦風，秦風咽了一口口水，道：“我試試。”
“我們試試啦！”
陳英的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移動，最後放下了槍。“楚很信任你們……算了，就當我沒見過你們。”
唐仁把手铐扔了回去，道：“如果你們輸了，答應陪我約會一次啦。”
陳英嗤笑一聲，道：“好啊。那要是你們輸了呢？”
“我答應陪你約會一次啦，就一次哦。”
“呵。”陳英笑着轉過身。
“等、等一下！”
“又怎麽了？”陳英回過頭看向他。
“你、你見到小楚了嗎？”
陳英有些疑惑，道：“她不是去James的辦公室拿身體檢查了嗎？她沒有和你們說過？”
“James？我、我已經幫她拿到了。那、那她去哪裏了？”
陳英搖搖頭。
“我沒有看到她。”
兩人走出醫院，秦風收到kiko的消息，還沒來得及細看那張圖，二人已經被陸國富的人帶走了，關在了一個隐秘的地點。
“奇怪了，小、小楚到底去了哪裏啦？現在外面這麽亂，她一個女孩子，萬一出點事情可怎麽辦啦！”
秦風原本垂着頭沉思，聽到唐仁的話一下坐直了身體，擡起眼看向唐仁。
“你幹嘛啦，你這樣，該不會是想說小楚也被那個變/态殺人狂帶走了吧！”
秦風從口袋裏掏出粉筆，在牆壁上畫了一幅圖，正是kiko發給他的圖的概述。
“一般的連環殺人案的每一起案件中，總會有極大的相似點，但在這起案件中，除了那個符號外，看不出任何關聯。第一起案件和第二起案件之間隔了三天，第二起案件和第三起案件之間隔了七天，時間沒有規律，地點沒有聯系，更不符合獵場理論。一般連環殺手選取目标時總會有一個标準，比如說年輕女性，特定職業者，但這個兇手的獵物，沒有标準。”
“會不會就是随機亂殺，我們想太多了呢？”
秦風搖搖頭，道：“這個殺手思維缜密，行兇現場沒有多餘痕跡，絕不會是随機殺人。只是我們現在還沒有找出內部聯系，只要找到聯系，我們才能确定他的目标到底是不是小楚，以及他的下一個行兇地點。”
“我們想不出，那些美國佬應該也想不出吧？”
“除非他們使用洛卡德交換原理，動用全部力量尋找三起兇殺案現場的內在聯系。”
“這……你再幫我捋一下這三起案件啦！”
“好，你聽好了——”
秦風驚人的記憶力與唐仁對五行的了解相結合，很快就得出了兇手通過那張陰陽無極說的圖在紐約市做法，要殺夠五行的人數，下一個就是金。
“你記得小楚和你的生辰八字嗎？”
秦風迅速地背出楚月以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唐仁拍板道：“你看看你們，一個釵钏金，一個長流水，天生一對，地造一雙，很合拍啦！”
“合、合你個頭啊！說重點！”
“你看看，楚字含金，月字含木，但人格最強，以金為主啊！”
秦風一下跌坐在地上，雙手抱頭，思緒紊亂。
“下一個，應該就是小楚。”
“放我們出去！”
“快放我們出去！”
“拍啥拍啊！”
“兇手馬上就要再次作案，我們要去阻止他！”
“你以為我們是傻子啊？”
一個對子眼，一個大龅牙，看起來确實是傻子。
秦風與唐仁對視一眼，只能坐了回去。
“這回是真的完啦！我們都被關起來，還有誰能去救小楚啊！”唐仁落寞地說道。
秦風坐在地上默默不語。
“你……你說說話啦……別這樣啦……我挺害怕的……”
“如果她死了，我該怎麽辦。”秦風喃喃自語道。
唐仁拍拍他的肩膀：“小楚她……唉……”
這回他再也說不出“吉人自有天相”這樣的話了。
“如果她死了，我該怎麽辦……”
唐仁嘆了一口氣，摸摸他的頭。
秦風看向他，不解地問道：“你、你摸我頭幹什麽？”
“看你，像狗丢了骨頭一樣，怪可憐的啦……”
秦風重新站起來，道：“那天，那個兇手看到小楚的時候，動作明顯停頓，顯然他是認識小楚的。所以小楚不一定會有危險。”
“你這麽肯定？”唐仁驚訝地看着他。
秦風身體一頓，道：“我不知道……如果她死了，我會用盡一切辦法……”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陰沉的可怕，唐仁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了。
“你說什麽？”
“沒什麽。現在距離金時還有多長時間？”秦風問道。
“還有差不多十個小時吧。”
這是秦風二十年來第一次這麽緊張，第一次度過這麽漫長的十個小時。
楚月勉強睜開眼睛，渾身毫無知覺，只能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依稀可以嗅到空氣中的刺鼻氣味——七氟烷。
她這是在哪兒？
她記得自己是準備去和James打個招呼，然後在過道上收到消息，回過頭……被使用了七氟烷。
“啊……”楚月勉強發出一聲呻/吟。
“你醒了？”James靜靜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麽，沒有為什麽，楚，這都是道的選擇。”
楚月望着他的眼睛，裏面除了欲/望，什麽都沒有，她已經感受到冰冷的手術刀劃過胸口，讓人止不住的戰栗。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腎已經爆炸了……朋友們再見……
小楚又被綁了_(:з」∠)_
補了一段，明天寫第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