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啞巴,你這樣不行,女孩子是不能和男人比力氣的,所以你得加快自己的速度和磨練技巧。”恩奇都輕易的就将雷莎手裏拿來練習的木劍給挑飛,“當對手的力氣比你大的時候,你要選擇智取或者用巧勁才行。”
雷莎點了點頭,揉了揉被恩奇都震得發麻的手臂,她沒有喝吉爾伽美什給的藥,但是也找不到機會還給他,所以那個瓶子就這樣滞留在了她的手上,而這一段時間,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一起治理烏魯克,這個原本在他的統治之下充斥着民衆哀嘆的國家,再次興盛起來,小麥和椰棗的産量開始上升,家畜也開始興旺起來。
很快這個國家就會有想要占有更多的資源的呼聲響起,想要占有更多的資源,在這個時代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經濟,也就是增加從商的人的人數,另外一條,就是戰争,用暴橫的力量去占有其他國家的土地,礦産和森林資源。
而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恰恰就擁有這種強大的暴橫之力。雷莎握緊了手中的木劍,恩奇都在将雷莎拖進烏魯克宮殿住下之後每天都會找時間來教她箭術和格鬥的技巧,雷莎的身體比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結實多了,人也逐漸變的敏捷起來,而此時,她已經來這裏将近有七八個月。
住在烏魯克王宮的這段時間,雷莎沒有見到吉爾伽美什,這樣也好,眼不見為淨,她将那個裝有魔藥的瓶子随身帶着,以防哪天看到他好把東西還給他。
其實吉爾伽美什不是很明白為什麽一個女人會去練武,事實上,他所看好的女人應該是沙姆哈特那樣溫柔恭順的女性,女人不應該就是待在床上侍奉男人的存在嗎?在校場上逞什麽威風呢?他坐在烏魯克王宮的頂端回廊上看着雷莎将一名和她交手的士兵打翻在地,然後他看見那個女孩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笑着将那個揉着後腦勺一臉傻笑的小夥子拽起來——真不像話,一個女人居然在男人才能去的校場上抛頭露面,還穿的像個男人一樣。
這個倔強的女人至今都沒有喝下那藥,怎麽,不願意接受來自自己的,任何意義上的幫助嗎?寧可一輩子當一個啞巴都不願意向自己屈服嗎?自己看在恩奇都面子上賞賜給她解藥,她不感恩戴德,居然還給他臉色看。
真是不知好歹。
“小啞巴!陪我們去酒館喝杯酒怎麽樣?!男子漢大丈夫……不對,你不是,但是身為一個戰士怎麽能不會喝酒呢?!”一個士兵從後面攬住雷莎的脖子,他們已經習慣和恩奇都一樣管雷莎叫小啞巴,事實上,他們大多數時候都沒将這個經常在校場上和他們一樣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的野丫頭當成是女人,而是和他們一樣的男子漢。
畢竟這個孩子吃的苦和努力他們都看在眼裏,從一開始射箭連靶子都沾不到邊,被他們集體嘲笑也不退縮的每天堅持練習直到她的箭能夠射中靶心——為此她的手指上常常可以看到被弓弦割傷的傷口,從一開始被他們嘲笑女人還是乖乖回去相夫教子,到後來能夠将不少比她高大強壯的男人都摔翻在地。
這個孩子以驚人的速度成長着,雖然發不出聲音,但是那種爽朗的笑容卻能夠鼓舞所有的人——她對誰都能這樣爽朗得笑出來,尤其是恩奇都,唯獨只對着王繃着一張臭臉。
雷莎掰開那只“鹹豬手”,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比劃着指了指校場的出口,“有事啊?”那群糙老爺們擺出一副失望的表情,随後又有人攬住雷莎的肩膀,“別呀,小啞巴,就喝一杯。”雷莎捏着拳頭用威脅的眼神瞪了那個家夥一眼,後者識趣的松開手退散了,換來大家一陣哄笑,雷莎也笑了,笑得肩膀一顫一顫的,她向大家揮了揮手表示明天見,然後拉着一邊一直微笑着看着她和其他人逗趣的恩奇都走出了校場。
“真的不去喝酒嗎?”恩奇都這樣問道,雷莎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喝酒,然後她看到美麗的沙姆哈特站在她和恩奇都的面前,她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下讓她顯得像一尊精美的雪花石膏像一樣,卻有着雪花石膏像所沒有人的靈動氣息。
雷莎放開恩奇都,禮貌的沖沙姆哈特點了點頭——這個女人似乎這段時間一直和恩奇都一起,吉爾伽美什将她送給了恩奇都——恩奇都對這個美麗如同女神的女人帶着一種雷莎所不能理解的迷戀,他幾乎将沙姆哈特當做妻子一樣來對待。
恩奇都看了看雷莎,又看了看沙姆哈特,沙姆哈特走上前來輕輕附在恩奇都耳邊說了什麽,然後對着雷莎微笑了一下,恩奇都皺起了眉頭,似乎不太情願,沙姆哈特平靜的說道:“你難道還不信任王嗎?他不會對你的小啞巴再做什麽的,你是王最為重視的朋友,王怎麽會傷害你所重視的東西呢?”
王?吉爾伽美什?他想做什麽?!雷莎本能的警覺起來,沙姆哈特冰涼的手牽起雷莎的,“王有些事情要對你說。”她的觸碰讓蕾莎起了雞皮疙瘩,恩奇都知道雷莎害怕吉爾伽美什也知道按照他們兩個水火不容的态度,獨處肯定會出問題,所以他也盡量讓蕾莎和吉爾伽美什不要單獨相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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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次吉爾卻主動提出要找小啞巴,恩奇都不由得擔心起來,雷莎站在那裏任由沙姆哈特拉着自己的手,良久她擡起眼睛認真嚴肅的看着恩奇都點了點頭,握緊了系在腰帶旁邊的小金瓶——遲早要面對的,一味的逃避自己和那人的正面交鋒,只能讓自己在靈魂上越來越弱小罷了。
恩奇都盯着他的小啞巴看了一會,然後微笑着點了點頭,他相信吉爾不是下作的人,他不會對自己的朋友怎麽樣,他也相信雷莎能夠闖過心裏那道溝壑。
雷莎站在吉爾伽美什的面前的時候,身體還略微有些顫抖,曾經被他折磨得胃痙攣的腹部隐隐作痛,但是她依舊咬着牙擡起臉來,雷莎,不能不去直視他的眼睛,否則你會害怕他一輩子,她擡起眼,特意挺直了背,将手裏的金瓶向吉爾伽美什遞過去,後者坐在他的王座上撫摸一只雄獅的鬃毛,良久道:“本王賞賜給你的東西,沒有要回來的道理,而且被你的手碰過本王也不想要了。”一番話聽得雷莎像是有根針在紮她的耳朵一樣,刺耳無比。
她終于忍無可忍的将金瓶向吉爾伽美什那張高高在上的臉上扔過去,獅子咆哮一聲竄起來向雷莎沖過去,後者一個閃身拔出腰側的短劍借着獅子的沖力在它的腹部拉開一條口子,這把短劍是用她再一塊含鐵量極高的隕石中提煉出來的隕鐵鑄造的,因為工匠的技術不足所以做不成長劍,而且樣式也相當的樸素。
即使是技術不足,能夠在她含糊不清的描述下做到這種程度,這個工匠也相當了不起了。
雷莎覺得很不錯,劍是兇器,不是拿來做裝飾的,樸素一點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猛獸哀嚎一聲倒在地上,腸子混雜着鮮血從它的腹中流淌出來,它掙紮着想要站起來,女孩一腳踢在它的腰上将它粗暴的踹翻在地,女孩刺得很用力,等她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手上同樣被拉了一道口子,鮮血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獅子躺在地上進氣少出氣多得喘息,雷莎走上前去,在它的心髒上補了一劍給它一個痛快,溫熱的血濺了她一臉。
然後她站起來擦了擦臉看着拿着金瓶,紅眸中閃着危險光芒的吉爾伽美什——他生氣了,“居然敢殺了本王的寵物。”他站起來,“看來你想要的不僅僅是本王寵物的命,還有本王的命吧。”他用的是陳述句,面前這個女孩對自己的怨恨他清清楚楚。
雷莎擡起臉來倔強的看着面前金發紅眸的暴君,手微微顫抖卻努力挺直自己的脊背——不能再在他的面前表現出怯懦的樣子。
“不想接受任何來自本王的幫助?”吉爾伽美什的語調中去全是諷刺,然後蕾莎眼前一花,手腕處一痛,随着短劍着地撞擊地板的聲音,她整個人都被拽到了吉爾伽美什的面前,她看着他那雙暴虐的血紅色瞳子,太快了,自己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這就是自己和面前這個男人的差距嗎?連恐懼的時間都沒有……
可惡……雷莎的眼眸中透出一絲不甘和絕望。
難道說,自己再怎麽努力都無法趕上這個家夥嗎?難道說要打敗他難道就是這樣癡心妄想的事情嗎?雷莎不甘心。
“吃着本王土地上生長出來的畜肉和糧食,和本王的臣民成為朋友,住着本王的宮殿,穿着本王國土上出産的植物做成的衣服……”吉爾伽美什湊近雷莎的耳朵,滿是諷刺的嘲笑道,“還表現出一副不願意接受本王幫助的樣子……你不覺得自己很虛僞很下|賤嗎?”
他的話讓蕾莎呆住了,不得不承認,這個家夥說的是事實,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恥和憤怒在雷莎心底咆哮着,她咬着嘴唇,委屈的快要哭出來,不,這簡直就像是惱羞成怒一樣,太丢人了,雷莎,她咬着嘴唇,薄薄的鼻翼微漲,身體也有些顫抖,吉爾伽美什放開她的手,轉而掐住少女的脖子,“在本王對你徹底惱火之前,收起你那毫無意義就像是撒潑的小孩子一樣的自尊吧。”他只是看在恩奇都的面子上才對雷莎多次的冒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手上一用力,雷莎被他掐着張開嘴,前者将手中的藥粗暴的灌到了雷莎嘴裏,雷莎只覺得像是有一束火苗竄進了自己的嘴巴,喉嚨猛地灼燒了起來,“咳咳……唔,咳咳……”她跪在地上拼命的咳嗽起來。
“話說回來……”吉爾伽美什蹲下|身捏住雷莎的下巴,紅眸中滿是戲谑,“你殺了本王的獅子,難道要代替它做本王的寵物嗎?”
雷莎努力的喘了兩口氣,喉嚨的灼燒感似乎好了很多,她厭惡的拍開男人的手,擡起眼睛盯着吉爾伽美什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吉爾伽美什,你、給、我、适、可、而、止。”
金發紅眸的暴君笑了,沒有想到,這倔強的小寵物嘴裏吐出的第一個名字,會是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 -看過留言,養肥什麽的最讨厭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