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不是把我這顆心挖給你看才會信我
“既然公子不願,蓮花便也不強求了,在此便願公子能夠找到自己的心儀之人,與之白頭偕老。”蓮花雙手交疊放在身側,對着顧行歌福了福身,帶着身邊護衛就回了船上。
那蓮花狀的花燈,自然也被她一起帶走了。
原本還有些下不來且尴尬的場面居然就這麽結束了,蓮花船又開始了游河之行,周圍的看客和姜鶴都還沒怎麽回過神,倒是顧行歌一派淡然,拉着姜鶴遠離了這一塊是非之地。
一路上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顧行歌尋思蓮花是個記仇的女人,今日他說了這種近似侮辱她的話,想來這女人恐怕不會那麽輕易善罷甘休,若是尾随他們去落日森林想要報複就不好了。
雖說他的确不把蓮花放在眼裏,畢竟他曾經可是将狐族之王踩在腳底的男人,蓮花不過區區修煉千年的狐貍,也敢在他眼前放肆。
但這輩子他修為到底只有築基中期,還沒有相思,對上蓮花自保無什麽問題,但若再加上一個姜鶴,可就不太好說了。
盡管他知道姜鶴定有不少保命法寶,但若真讓他置身于危險之中,這是顧行歌怎麽都不願見到的。
看來去落日森林這一趟,他是得找機會入一趟魔界,去萬血泉喚醒身體裏的那一半魔君血脈了,否則在這萬千修真世界,他拿什麽保護姜鶴,又拿什麽叫曾經的仇人血債血償。
他顧行歌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是什麽心地仁慈之輩,那些背叛和背叛者賦予他的傷痛,總有一天,他要一筆一筆全部讨回來!
叫那些人看看,他顧行歌不是好惹的!
只是……
只是姜鶴若知曉他身體裏流着魔界之血,還會對他這般好麽?
雖說自從魔界魔君仙逝以後,魔界與人間就已互不相幹,和修真界更是井水不犯河水,但這仍不能磨滅魔界在兩界的惡名。
說來也是可笑,不論是誰,只要來自魔界,不管這人有沒有做壞事,在兩界其餘人心裏,這個人便是惡,便是該死的存在。
又憑什麽呢?
魔界誠然有一些敗類,可其餘兩界敗類就少了麽?僅僅因為魔這一字,世上便對其充滿了偏見,恨不得剝其皮抽其骨,修道修魔修仙,最後都是為了一步登神,踏入神域,為何人類修道和仙界修仙便得人傳頌,到了魔界,便是滔天罪惡?
所以說這世上,本就不公平。
否則他那身為神獸鳳凰的親娘,又怎會……
罷了,這些仇,他總是要讨回來的。
只是姜鶴……姜鶴會因他的魔君血脈而感到介懷麽?
如果他真的厭惡這樣的自己,那他又該如何是好?
顧行歌心亂如麻,走得又急又快,壓根沒有聽到身後的姜鶴在喚他,正當他邁出下一步時,身後突地傳來了一聲暴喝,“顧行歌!”
擡起的步子頓住,布滿迷茫的眸子終于在此刻清醒,顧行歌收回腳,轉身望向背後氣的臉都鼓起來的姜鶴,有些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小師叔叫我何事?”
他剛才不是已經拒絕蓮花了麽,話都說的那般清楚了,姜鶴不會這時秋後算賬吧?沒道理啊,又不是他主動去找的蓮花,應要算的話,他也是受害者不是。
“我叫你半晌了!你怎地回事!竟是聽也不聽!”姜鶴剛才路過一個賣那種串在一起的紅果子小販,他未曾吃過這人間的零嘴,想要買上一個嘗嘗,便叫顧行歌停下等一等,豈料這人竟是理也不理他,沉着一張臉就直直地往前走,跟頭倔牛似的,拉也拉不住,他怎能不氣?
而且顧行歌這個表情,莫不是還在為剛才那什麽勞什子蓮花姑娘惋惜?雖說當時他話裏是拒絕了那女人,可誰知道這些是不是因着他在面前,所以顧行歌不敢表露出別的東西,只能拒絕!
他可是記得在夢裏,有好多女子想要勾搭顧行歌呢!
這麽說來,難怪為何他剛才就覺着那個叫蓮花的女人有些面熟,他在夢裏也見過她!而且在夢裏那蓮花比現在還要羞恥!是對顧行歌施展了媚術,在媚術裏脫光了想和顧行歌雲雨!
姜鶴越想越氣,他年紀小,憋不住情緒,于是那些話便跟倒豆子似的說了出來,“你是不是覺着我礙事,打擾了你和那蓮花姑娘的好事!要是沒有我,你是不是早和她……和她……”
小少年漲紅着臉,脖子耳朵都紅了一片,憋了半天終于把後話憋了出來,“和她做那般不知羞恥的事去了!”
顧行歌被這突然的發作搞得一頭霧水,直到聽完姜鶴最後那句,才苦笑不得地在心裏嘆息,看來他的小師叔還是沒能管住脾氣,吃了個大醋。
他帶着笑,耐着性子解釋,“小師叔,你說這話可就是往我心裏戳刀子,我對那蓮花話都說的那樣明白了,怎麽在你嘴裏,就好像我對她有意似的?”
姜鶴鼓着腮幫子,嘴上不饒人,“那誰知道你這話是不是當着我的面在騙我,說不準你就是因為我在一旁,所以才不好意思接受她!”
顧行歌真是要招架不住這甜蜜的負擔,他微微俯下身,直到快跟姜鶴臉貼臉,這才停下。
男人壓低了嗓音,說出的話溫柔又纏綿,“小師叔,你是不是要我把這顆心挖出來給你看,你才肯信我剛才說的那些話并非虛言,而是出自真心?”
顧行歌實在生得好看,而且又靠得這樣近,尤其是那雙眼,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閃動,仿佛要把姜鶴的魂都吸進去似的。
姜鶴沒出息地紅了臉,他撇開眼,不敢再跟顧行歌對視,壓了壓跳得有些快速的心跳,姜鶴喉嚨滾動一下,聲音下意識地小了許多,“誰要你挖心給我看了,你挖了我還嫌髒呢!”
這口是心非的模樣真真是磨人,顧行歌拿他毫無辦法,只能哄着道,“好好好,那我不髒小師叔的眼,但是方才那些話,都是我發自肺腑之言,管她什麽蓮花荷花,我通通都看不上眼,在我心裏,她勝不過小師叔半分。這樣小師叔可滿意了?”
【作者有話說:在小顧心裏,小師叔已經是老婆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