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文山大宴
“身為頂上第一席，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有才華之人早已高升雲臺，你在頂上五年，卻至今還是如此，難道還需在下明說？看你這相貌也算是儀表堂堂，卻如此目中無人，有此可見才華也不過爾爾吧，可憐啊。”
男人被劉協幾句話說的臉色通紅，面露羞澀。
“如今世道之亂，我等讀書人無用武之地，我也是懷才不遇罷了！豈是你能斷言！”
見他越發憤怒，劉協也懶得理會。
“對對對，頂上第一席，眼中所見只有這巅峰傲寒，方不知其所見唯有頂上這一方天地罷了，可笑！”
“你敢侮辱我，你可知我是何人！？”
劉協心道，你若知曉我是何人，說什麽都沒用。
“不必知曉，以你的才華與人品，便是當今陛下之子，在下也是睥睨而視。”
說罷，劉協轉身下了山，獨留男人一個留在山頂，遠遠看去，卻有些凄涼寒意。
來到山麓，這裏倒是聚集了不少寒門子弟，不過劉協與他們攀談，性子雖好，可才華卻一言難盡，劉協并不是特別在意這些人，他是抱有目的而來的。
“如何啊？以陛下之才應當在這群才子之中游刃有餘吧？”
曹操以為劉協吃了癟，誰知劉協根本不在意。
“卻是游刃有餘，孟德義兄，這大會何時開始，朕逛了一圈可有些乏了。”
“自然得問田楷。”
說着，田楷此時走了過來。
“陛下，随時都可！依陛下之意，這青州的青年才俊已經來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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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協點點頭。
“好，既然如此，那開始吧！”
田楷聞聲，吩咐手下馬上開始曲水流觞大宴，一陣鑼鼓喧天之後，才子各自簇擁在席位之間，席位之前擺着杯盤筆墨，曹操與劉協并不想暴露身份，一個當了考官，一個則隐入才子。
“參見刺史大人！”
席位在山頂，沿着泉溪往下，直到末尾方才不見田楷身影，這文山雖然是個小山包，卻錯落有致，犬牙縱橫，各處石臺，便是為這些才子所設定。
“咳咳，平身吧！”
田楷下意識得看向山麓席位之中的劉協，說出這番話還有些後怕。
“文山大宴已有多年未啓，時逢亂世之中，不少人感嘆生不逢時，但今日青州大宴再啓，便是漢邦用人之際，遂大宴之下本刺史也有所改動，當初不論朝政論風月，而今當道之世，當論天下局勢，方能為人所用。”
聽到這番話，所有才子一時間議論紛紛。
“肅靜！”
田楷一聲将所有人鎮住。
“青州向來不束縛于任何人，也與任何一方交好，江東孫策，西蜀劉備，北境曹操，洛陽陛下，今日皆可，暢所欲言！”
曹操眉頭微挑，側目看了一眼田楷，田楷知道曹操看了他，卻未曾理會。
“大宴！起！奏樂，斟酒！”
一時間，文山再次風起雲湧，鼓樂交響，觥籌交錯。
田楷作為主考官，按照規矩要分發第一道文山大宴的考題，順着溪流，漂流直下。
山頂第一位截住杯盤之中寫有文山大宴考題的布帛，打開一看眉頭微蹙，他本以為今年也和往年一樣，飲酒賦詩，只談風月，卻看到布帛上寫下的考題，心中皆是愁緒。
曲水流觞，以溪水中的酒盤，順着溪水落到山腳為期，期間分三處答題。
很快，劉協便拿到了布帛，看着上方如此敏感又尖銳的考題，不禁失笑，這田楷倒真有些腦子。
待到杯盤之上最後一塊布帛被取走，田楷便開始發問。
“首席之人應當是青州陳家子弟，陳黃戌，讓他談談這考題該如何解答！”
田楷指名讓點陳黃戌回答這個問題，畢竟他在頂上已經有五個年頭，祖父乃是陳宮，在青州也算是顯貴之家，田楷對他的印象也是頗深。
陳黃戌站起身，面露難色，表情有些尴尬。
“刺史大人，這布帛上的問題，在下不敢直言！”
“哦？為何不敢啊？在這和青州境內，我田楷有一說一，準你說你便說，若是不能讓本刺史滿意，那便下一位吧！”
陳黃戌哪裏會放過這種機會。
“刺史大人且慢，既然大人讓在下直言，那在下可就直言了。”
“說！”
田楷最不喜歡這磨磨唧唧的性子。
“布帛之上所問，若是北方交戰，曹操對陛下交手于渭水，誰可一勝！此題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曹操坐擁兵馬八十萬，陛下洛陽城中不過幾萬，以兵書所言，陛下唯有退兵鎮守洛陽，無一戰之力！”
曹操聽到這話，會心一笑，下意識想去捋一捋長須，卻想起自己已經被割掉了。
“那依你所言，陛下必敗無疑？”
田楷問道。
“正是如此，雙方兵力懸殊，無戰勝之機！”
田楷點點頭。
“下一位！”
陳黃戌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田楷直接跳到了下一位，他不知道這天下局勢如何，也摸不準戰亂走向如何，可八十對上幾，便是任何一人也該清楚陛下毫無勝算。
但他不明白田楷這是什麽意思。
接下來幾人，回答也都是陳黃戌一樣，他們倒算是還可以的，甚至還有幾個青州子弟連曹操兵馬駐紮何處都不得而知，劉協搖了搖頭，實在對這幫所謂的才子不敢茍同。
回答了幾人之後，曹操見結果亦然，對身側田楷笑道。
“田刺史，看來你們青州還真是人才濟濟啊！”
田楷也不知道這話是嘲諷還是炫耀，但絕對沒有誇贊的意思。
“這……”
“且慢！在下倒是有不同的意見！”
山腳之下，田楷幾乎已經看不到了是誰說話，但好巧不巧，屈居于山麓的劉協卻看得一清二楚，山腳坐着一個年輕人，和尋常人也不太一樣，其他年輕人，縱然家境貧寒，但入了宴百，便都穿得白白淨淨沒有補丁，反倒是此子，蓬頭垢面，衣着褴褛。
“你且說與我聽，我将你所言傳達給田大人！”
劉協笑道。
“謝過了，不本道人會些手段，就不勞煩閣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