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三大學院齊聚一堂,彼此之間卻沒有相隔得太近,兩者之間都間隔着幾個小型學校作為緩沖。畢竟三院大比剛過,就算嘴上說得再寬容大度,事實上□□味肯定還是不會少的。尤其是高層學員之間基本上都在決鬥場上交過手,彼此之間視線都仿佛帶着電,無形中壓得新生們乖巧如同一群鹌鹑,半點都不敢發聲。
除了藥食系的這波人以外。
一是因為院長就站在邊上,這位可比鬥雞似的學長們能折騰人多了。一是因為尤金自顧自的在給小瓶子上黏水鑽,老大都這麽淡定了,底下的就算再廢柴也緊張不到哪去。更重要的是,藥食系不像別的專業,帶把武器或者法杖就能簡裝出行了,他們的背包裏可是連鍋碗瓢盆都一應俱全,好好一場實習愣是變成了負重遠行,壓根顧不上再去看周遭氣氛。
“但是我還是覺得,他們看我們的目光就像在看沙雕一樣哎。” 芝妮雅·威廉姆斯向瑪麗·哈裏斯小聲抱怨。
瑪麗·哈裏斯翻了個白眼,已經沒力氣安慰青梅竹馬的小兔子了:“不要理他們,看人家尤金,多淡定。”
尤金背上背着的包幾乎把他整個人都埋在底下。在出發之前,幾乎沒人能想象得到,這位身材消瘦的地精能夠輕而易舉背起這麽沉重的背包,甚至如若無物,還能臉色淡然地緊跟在領隊的安東尼·霍爾身後。他在随身攜帶的小瓶子上用紅色的水鑽黏出兩個相交的愛心,又用銀色的黏出一支穿過愛心的小小的箭。期間甚至一心二用,一邊走一邊收集一些看着有意思的雜草和小花。
離大部隊駐紮的營地不遠處,冰雪覆蓋的森林已經近在眼前。這批人馬全是神佑大陸未來的希望,想批下來傳送陣使用權簡單地很,陣心的啓動晶石此時就握在安東尼·霍爾手上。他雖然做事不太着調,但武力值沒話說,能夠單槍匹馬幹掉混血地龍,就算是三大院的校長都不能打包票說做得到。他把晶石保管地相當嚴實,就算是尤金幾次湊上去想看一眼都被拒絕了。
尤金也沒繼續上前自讨沒趣,跟着其他人搭好今晚紮營的帳篷。和別的生機勃勃的森林不同,過度的嚴寒已經凍死了大批的灌木和雜草,此時還能挺立着的,只剩下林立的高大樹木,被凍結的枝丫上幾乎沒有樹葉,嶙峋支棱着像是無數扭曲交錯的怪物。就算是還隔着數百米距離的平原上,也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森林方向傳來的寒冷的氣息。老生們都一臉不以為意,繼續熟練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但很多前三區土生土長的新生們從小生活在四季常春的貴族地區,溫度的驟然下降讓他們難以忍受,營地裏到處都是打噴嚏和吸鼻子的聲音。藥食系無論哪個年級基本上全軍覆沒,近三分之一的人都變成了病號。
而随隊的導師們冷眼看着,毫無幫忙的意思。甚至按照發下來的通知來看,他們就只有兩夜在外面修整調理的機會,兩天後其他地方的學院陸續到齊,所有人就要進入更加寒冷的森林去了。
這份通知一下來,營地裏哀嚎聲一片,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但傳送陣可不會為小部分人重新開啓,來都來了,除非有生命危險,否則他們連離開營地的機會都沒有。這下治療系瞬間成了香饽饽,尤金幾次給奧爾瑟雅·希爾,也就是貓女發消息,都要好一會兒才能收到回複。
第二天大清早,貓女帶着自己的家當溜進了藥食系的地盤,正式成為他們的駐隊醫師。沒辦法,藥食系這兩天一直在負責營地內各學院的夥食(尤金除外),那幫富二代們倒下的太多了,最後就連本來冷眼旁觀的各位導師都覺得在這樣下去大家夥兒都得餓肚子,只得派出了魔法治療系的第一名來試圖挽救一下。
“你這裏倒是挺和諧的。”奧爾瑟雅·希爾一屁股坐在地上,毫無風度地盤起兩條大長腿。她像是對寒冷的空氣完全無感,八成的腿部肌膚都裸露在寒冷的空氣裏。
“啊啊,終于有這麽多試驗品了,大夥兒都很開心呢。”尤金高興地回應道,“說實話,我也很想做飯的來着,但是院長不讓我動手。”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以毒攻毒,說不定他煮的湯一碗下去,所有人就感冒痊愈了呢?
貓女翻白眼:“對啊,躺進棺材裏就在也不會感冒了。”
尤金不理她,自顧自擺弄小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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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瓶子幹嘛的.....咦?”奧爾瑟雅·希爾只是随便瞟了一眼,然後驚愕地定住了。
“這塞子的氣息.....生命之樹的氣息?!”她壓低了聲音震驚道,“土豪啊!”
生命之樹。尤金沉思着摸了摸小小的軟木塞,說起來這味道确實有點熟悉來着,原來是精靈族的那株母樹嗎。
“我和她關系不大好來着。”因為搶了她的......她的什麽?
“和誰,傑弗裏·塞西爾嗎。”貓女沒聽懂,以為他不想談論瓶子的話題,于是順着轉開,“說起來,這小子居然也感冒了呢。聽說還挺嚴重,都發燒了,可憐的小家夥。”
這次是尤金一愣,問:“你為什麽覺得我和他會關系不好?”
還有你咋啥都能聽說啊。
“你是塞西爾家二少爺推薦上來的,又跟他們家老五關系那麽好。”貓女談起各種八卦來如數家珍,“傑弗裏·塞西爾他爹是個平民,為愛私奔的那一挂故事。結果大小姐被本家直接斷了經濟來源,沒兩年就難産死在第三區,留下這孩子從小過苦日子長大,可不得恨死了本家。你和塞西爾家的人走得近,他讨厭你不也理所當然嗎。”
“這樣啊。”尤金摸下巴。
“說起來這次可得有不少人看他笑話呢。”貓女看熱鬧不怕事大,說,“他跟阿諾德·歐文雖然不同系,但也是一個院,倆人都獨得很,入學以來王不見王的。結果不知道為什麽,本來比他還不受人待見的阿諾德·歐文突然間就跟三年級那幫人好起來了,就剩下他一個小可憐。這次人家嬌滴滴的大少爺生龍活虎屁事沒有,他反而倒在床上,啧啧。”
好像是有點可憐哦,但這跟我小尤金有什麽關系呢。尤金裝作看不懂貓女那探究的眼神,說道:“阿諾德·歐文還好嗎,那我作為藥食系的系長,也确實該去拜見一下呢。”
“喂喂,這話題轉移的也太僵硬了吧,你和他能有什麽關系啊!”
尤金已經跑去騎士院的方向了。
阿諾德·歐文此人,在人群中絕對是一個最顯眼的發光體。別的不說,就那一頭銀光發亮的板寸就能讓人老遠就瞅見他的存在了。
阿諾德·歐文也是頭一次,如今天這樣痛恨自己這頭祖傳的銀發。那個黑發的小惡魔溜達到他眼前的時候才被他發現,在衆人圍觀的目光下,這時候想要逃走已經來不及了。
“兩天了都不來打個招呼的嗎,有點失望呢。”尤金笑嘻嘻地背着手。他的外貌相較同齡人來說比較偏中性化,有種男女莫辨的精致感,做出這種少女的動作來也沒有絲毫違和。
“哈哈......”阿諾德·歐文沒心情去欣賞少年的美貌,他只想找個地縫快點鑽進去。
那天他們吃完小餅幹後,就像是喝了假酒一樣不正常起來了。然而比喝假酒更可怕的是,醉後的人有可能記不清自己究竟都幹了些什麽,但小餅幹的藥效褪去之後,他們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全都記的清!清!楚!楚!
這TM簡直就是公開處刑啊!
什麽嬌滴滴扭腰跺腳啦,什麽對罵撕扯啦,什麽姐姐妹妹啦......阿諾德·歐文從小被家族作為唯一的繼承人養大,跟随着叔父弗吉尼亞·歐文跋山涉水過,也正面應迎擊過危險的魔獸,曾經的他,以為自己會長成一座巍峨的高山,任世間風吹雨打,都別想撼動分毫。
那一天之後,他覺得自己還是別當什麽高山了,一座高山想找根繩子上吊的時候也太特麽艱難了。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像是某種古怪的儀式結束一樣,每個人都選擇了沉默地離去,不約而同地緘口不言,試圖将這一天從時間的長河中徹底抹去。
可問題是,他們不提,還有一個當事人可是什麽也不怕的!
“不,不知尤金系長有何貴幹?”阿諾德·歐文幹巴巴地說,“如果有事的話,我可以幫你把羅伯特學長也叫過來。”
“那可真是太感謝了。”尤金揚起感激的笑容,“不會很麻煩你吧?”
阿諾德·歐文笑得比他還要熱情:“怎麽會呢,大家都是新生,就應該互幫互助才對。這樣,他這時間應該正好在新生區看生病學員的情況,我直接帶你去找他怎麽樣?”
兩人像多年未見的好友那樣熱情地寒暄着,就差勾肩搭背地遠去了。
嗯,尤金夠不着人家的肩膀。
“歐文少爺真是個好人啊。”身後傳來幾個女生小聲地贊嘆聲,說,“明明是大少爺,但卻一點架子都沒有呢。”
阿諾德·歐文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拍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唔,尤金他們學院每個系都有系長的,但級長是院級的。
唯一的例外是藥食系,他們雖然名義上挂名的是魔藥院,但其實是獨立的,魔藥院并不帶廢柴們玩( ̄▽ ̄)"所以他們既有級長又有系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