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大結局（下） ——我有白首之約，一生……
她咬牙, 瞪着他：“聞餘！！你你你你——”
耳朵紅到滴血，渾身都在發燙。
聞餘放在她腰間的手也有些發燙，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裏面, 帶着暧昧, 聲音沙啞：“可以嗎？”
遲筝筝猛地掙脫開他的擁抱，結結巴巴：“可、可以個屁！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想都不要想！！”
說完，腳下抹油, 溜到自己的座位上。
辦公室play？！
呸, 做夢！
她躲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想到聞餘剛剛那句話, 便整個人還在冒煙，腦袋埋着, 不敢擡頭，也不敢去看他。
流氓！
太流氓！！
埋着頭，耳朵卻豎着, 聽着腳步聲靠近，她僵住。
聞餘彎腰, 從背後抱住她, 聲音帶着濃濃的笑意：“抱歉, 情難自禁。”
“……”
“遲筝筝, 你耳朵紅了。”
“……”
“真好看。”
“……”
“想……吃。”
“！！！”
他想說的絕對是“想日”！！
她聽出來了！！！
轟——
腦袋被一股熱氣沖暈, 她瞪大了眼睛, 瞠目結舌。
背後, 因為逗弄她，聞餘悶聲笑着，顯然心情非常好。
遲筝筝又羞又惱。
半響, 她深吸一口氣，而後轉身，撲過去抱住他：“聞餘、那、你、吃、吧！”
咬牙切齒，擡頭，唇湊過去。
懷中溫香撲鼻，聞餘只是愣了一瞬，随即便低頭，咬上去，将“想吃”發揮到淋漓盡致，唇間輾轉，反複溫存。
他的手碰上了她的肌膚，她的手也碰到了他最脆弱的部分。
空氣中，溫度升高。
因為遲筝筝身體的問題，聞餘已經素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會兒軟玉溫香，難得她還如此配合，原本只是玩笑，這會兒便投入其中。
忘記時間，忘記地點。
——當然，他關了門，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他。
這時，遲筝筝睜開眼睛，眼中閃過狡黠，趁着聞餘投入其中，猛地推開他。
而後衣服一整，轉身便跑——
“哈哈！我去找徐秘書玩了，魚魚你自己冷靜冷靜吧！！”
門打開，又合上，遲筝筝已經消失不見。
聞餘：“……”
他滿臉錯愕。
随即，眼神露出無奈，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
這壞家夥。
今晚，定不能饒她。
在餘鼎上班的日子還是很“快活”的，她的日常就是看看小說，啃餅幹，身體尚未痊愈，累着了就直接蓋着毛毯睡過去。
偶爾去找徐秘書他們聊天，或者看着聞餘工作犯花癡。
日子很是歡快。
聞餘也很是快活，他最喜歡遲筝筝，其次是工作，有遲筝筝陪着他工作，便是每天心情都好到極點。
他可以盯着她吃藥，可以二十四小時照顧着她。
兩人手牽手上班，而後手牽手下班，或是去看個電影，或是去散個步。
冰塊一般的聞餘，也時常挂着一張笑臉。
公司的人同樣快活，有一個嚴格的勞模老板，他們的日子可想而知。
但現在不一樣！老板娘來陪老板上班了！
老板變得異常好說話，上司好過，下面的員工就都好過，上司不加班，下面的員工也不常加班了，整個公司的氣氛都是輕快的。
就這麽過了一段時間，休假的鄭葉回來了。
“你不是休了一個月假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聞餘挑眉，有些詫異。
鄭葉嚎道：“哇，你果然是有老婆萬事足，竟然還嫌棄兄弟多餘了嗎？！重色輕友啊你！”
聞餘平靜臉：“你才知道嗎？”
鄭葉：“……”
他端起茶杯，狠狠灌了口水，決定不和聞餘計較，嘆口氣：“本來想談個戀愛，但是沒遇到合适的，一連兩個，一個海王，一個來傍大款的，算了，我還是回來工作吧……”
聞餘嘴角微揚，隐隐有些得意：“深愛的伴侶，哪有那麽好找。”
鄭葉道：“是呀，我要求也不高，就你家遲筝筝那樣的就行，怎麽就……”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聞餘正在死亡凝視他。
“我只是打個比方，沒說看上你家遲筝筝了。”鄭葉咽了咽口水，解釋道。
聞餘冷笑：“你要求不高？呵，那你這輩子都找不到了。”
鄭葉：“……”
聞餘：“你改行吧。”
鄭葉：“啥？”
“去做飛行員。”聞餘看着他，面無表情，“去外太空找找。”
鄭葉：“？？？”所以他是說——地球上沒有比遲筝筝更好的女人？甚至類似的都沒有？
感覺被喂了一嘴什麽東西，有點撐得慌。
鄭葉很想怼回去，但忍了下來。
這是老板，這是老板，這是老板。
默念了三遍，鄭葉冷靜了，決定不計較聞餘的“玩笑”，視線看向空着的粉色座位，問道：“遲筝筝呢？怎麽沒看到她？”
“玩去了。”說到這兒，聞餘抿了抿唇，就有些不高興了。
“咋了？”鄭葉茫然臉。
聞餘道：“剛來公司的時候，她每天都在辦公室陪我，現在……總是一會兒去徐秘書那兒，一會兒去樓下幫忙打雜，一會兒又去前臺。”
“噗——”鄭葉差點将水噴了出來，他咳嗽一聲，問道：“她在公司混得不錯？”
“非常不錯，飯都不想和我吃，還加了無數個群，甚至混到一個沒有老板的員工群裏面去了。”聞餘擺出死魚臉。
所謂沒有老板的員工群，就是指——整個餘鼎，除了他的群。
也不知道是誰建的。
鄭葉樂了：“我怎麽覺得你有點酸？不會連這個醋都吃吧？不就是沒在辦公室陪你嗎？至于這麽黏黏糊糊？她玩得高興就好呀。”
聞餘看着他，半響，吐出一個字——
“滾。”
他想要看遲筝筝和他們聊什麽，她不給他看。
還表示，都是女孩子的聊天，女孩子有女孩子的秘密，她也要和其他女孩子私下聊聊不能讓男人知道的話題。
聞餘也試着和鄭葉聊聊，然而——
呵呵。
事實上，鄭葉知道遲筝筝在幹什麽。
他這次提前結束休假回來，就是因為看到了群裏的消息，和遲筝筝聊了幾句之後，立刻結束休假，跑了回來。
從鄭葉回來以後，遲筝筝抱着手機發消息的頻率更高了。
在公司天天抛開他往樓下跑就算了，吃飯都抱着手機發消息，在家裏也時常拿着手機發消息，偶爾皺眉，偶爾還笑出來。
聞餘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問遲筝筝，她不告訴他。
只是他某次路過，“不留神”看到，是公司沒有他的那個員工群。
第二天，遲筝筝再次下樓了。
聞餘沒忍住，拿出手機，逼着寧秘書将他拉進去，而後……被拒絕了。
他臉黑了。
想了想，申請小號，讓寧秘書又拉了一次。
這次進去了。
然而，還沒潛水觀察他們，便看見一條消息——
【遲筝筝：這是聞餘小號！！】
而後，還沒等他說話，就被……被踢出去了。
聞餘臉黑成碳，看向寧秘書，死亡凝視：“這群群主是誰？”
寧秘書：“……老板娘。”
聞餘：“？？？”
這一天聞餘心情都不好，他刻意在遲筝筝面前擺臭臉，雖然依舊如常細心照顧她，但不說話，滿臉都寫着“我不高興”“我有心事”“你快問我哄我”……
然而，遲筝筝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
晚上，等到遲筝筝睡着，都沒等到。
聞餘：“……”
他也是會鬧脾氣的好不好？！
不哄不會好的那種！！
然而，直到第二天去公司，遲筝筝都沒哄他。
好氣！！
還有更氣的，中午，遲筝筝給他發消息——
【我和徐秘書、小甄他們在員工餐廳吃，你自己吃不用等我！】
聞餘氣得差點砸手機。
他給遲筝筝發了兩個消息，對方都沒回。
聞餘坐在那兒，面前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湯和菜，唇抿緊，臉色不好看。
門外，傳來高特助和寧秘書的聲音——
“新來的實習生真的很帥！”
“嗯？真的？”
“當然是真的，連筝筝都覺得很帥，現在和徐秘書還有小甄她們在員工餐廳圍觀！”
“砰——”聞餘砸了杯子。
站起來，沉着臉走出辦公室，一張臉黑得吓人，眼神如刀，帶着殺氣。
走到電梯口，直奔員工餐廳。
聞餘心情很糟糕，這一路上，他遇到公司員工，他們都聲音輕快地和他打招呼，但他一個都沒理會。
心如刀絞的聞餘很難注意其他。
新來的實習生很帥嗎？比他帥？所以筝筝也喜歡？
他心中升起很多念頭，生氣、憤怒、恐懼，最後全都變成了慌張。
聞餘承認。
他怕了。
他害怕遲筝筝離開，也害怕她喜歡上別人，不再喜歡他。
他的唇抿得很緊，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卻又微微頓住腳，半響，他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不是不相信遲筝筝。
——因為太在意，容不得一點點意外發生。
剛剛走進餐廳。
“砰砰——”
“歐～”
“砰砰——”
彩帶和起哄聲，一同響起。
整個餐廳都被清空，不遠處，火紅的玫瑰鋪了滿地，空氣漂浮着無數氣球，公司的職員們幾乎都在圍觀，個個一臉激動和八卦。
徐秘書和小甄站在不遠處，手上還拿着一大把氣球。
沒什麽新來的實習生，也沒有意外發生。
沿着鮮花鋪的路看過去，盡頭處，那個他最愛、唯一愛的人，站在花團錦簇的中央，臉微紅。
聞餘停下了腳步，錯愕地看着她。
遲筝筝很緊張，心跳失控，整個人都有些飄忽，準備好的腹稿更是忘得一幹二淨。
她其實沒打算這麽隆重，也沒打算當着這麽多人來這一出，但徐秘書說，聞餘看着沉靜理智，可戀愛的時候，還停留在小學生階段。
他會嘚瑟，會炫耀，也會幼稚。
遲筝筝覺得好笑的同時，又忍不住想要滿足他。
前方，聞餘站在門口，愣愣看着她，仿佛已經驚呆。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擡腳，朝着她走過去。
他的目光灼熱，帶震驚和驚喜，一步步，堅定地走向她。
遲筝筝深吸一口氣，聲音都在顫抖——
“魚魚，謝謝你這麽愛我，也謝謝你讓我在這個世界上，有了家，有了歸屬。”
這本不是她的世界，是他的世界。
但因為有他，這個世界，也成了她的世界，讓她心甘情願，永遠留在這兒。
“你不曾說，但是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害怕，所以年初一零點的那場求婚，你一直沒有繼續下去，那枚戒指你找到了，但你沒有拿出來。”
當時她倒下，聞餘慌張送她去醫院，是弄丢了戒指。
但就在望江莊園，很容易就找到了。
是他一直沒有拿出來，甚至都不敢再繼續那場求婚。
哪怕他那麽想要她嫁給他，卻不敢開口求婚，更不敢拿出戒指。
——他在害怕。
那晚的事情，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所以他不敢，他怕他再跪下求婚，噩夢重現……
她紅了眼睛，看着他：“我答應過你，會永遠陪着你，所以無論是什麽時候，無論是什麽處境，我都不會忘記。哪怕是生死邊界，我也記得與你的約定，回來赴約。”
聞餘還是愣愣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的時候，他的眼眶已經紅透，隐隐泛着水光。
“魚魚，不要怕，我永遠都在，再也不會離開，此生白首之約，永不背棄。”
“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是我能夠從噩夢蘇醒的力量，為了你，我可以放棄很多很多，魚魚，我也很愛你，深愛。”
這一生，和她走下去的如果不是聞餘，那便沒有留在這個世界的意義。
她的眼淚從眼眶落下，顫抖着拿出那枚被聞餘藏起來的戒指，聲音沙啞帶着哭腔：“所以魚魚，我們結婚吧。”
聞餘沒說話，若不是他的眼睛裏面，早已泛着水光，怕是還以為他無動于衷。
他內心的顫動，天翻地覆，驚天動地。
周圍，起哄聲響起——
“結婚！結婚！”
“嫁給她！”
“哈哈，嫁給她！”
……
他一直看着她，好半響，他才終于有了支配身體的能量，顫抖着伸出手，捏住那枚戒指。
聞餘在害怕。
光是拿着那枚戒指，就讓他惶恐不安。
面前，遲筝筝一直看着他，滿臉淚水，眼神堅定，又帶着鼓勵。
聞餘顫抖着，舔了舔唇瓣，聲音沙啞：“求婚這樣的事情，還是……我來吧。”
他緩緩跪下，仰着頭看她，眼中的激動、害怕、慌張，全都暴露在她的面前。
但他不怕。
他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可以包容他的害怕、膽怯，也可以容忍他的霸道和偏執。
他得到了比生命更重的寶貝，所以小心捧着手上，生怕摔着磕着。
但現在，他的寶貝告訴他——你不用那麽害怕，我一直都在，永遠不會離開。
聞餘開口，聲音更加沙啞，眼中是滿出來的愛意——
“遲筝筝，我愛你，重于生命，你……願意嫁給我嗎？”
手握緊，激動到極致的時候，恐懼和害怕，也到了極致。
遲筝筝沒讓他失望，伸出手，哭着道：“我願意，我願意！”
聞餘瞬間笑了，眉眼彎彎，笑的時候，眼淚也落了下來。
他顫抖了好久，才終于将戒指戴在她的手上，低頭看着那枚戒指，又哭又笑。
片刻後。
他緩緩站起來，伸出手，将面前嬌小的女人攬入懷中。
他抱得很緊很緊。
遲筝筝早已滿臉淚水，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聽着他心跳如擂，嘴角又忍不住緩緩揚起，眼中是笑意，也是幸福。
人的一輩子太短又太長，前方即将到來的風雨和坎坷，處于當下的人們，全都一無所知。
漫漫幾十載，誰也不能預料。
但那又怎樣呢？
遲筝筝只要牽着聞餘的手，生死都不懼，便也不怕那未知的未來。
他們擁有對方，便擁有一切，無懼風雨，無畏坎坷。
他們之于對方，便是一生不淡的糖。
——我有白首之約，一生赴約，生死不離，風雨不棄。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