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行 遲筝筝,果然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聞逸然敏感發現,在他問完這句話的時候,客廳安靜了一瞬。
聞思思滿臉的怒氣,其他人都移開視線,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他心中突然有些發毛。
聞逸然眉頭皺起來,一臉嚴肅:“怎麽回事?”
聞思思怒道:“哥!遲筝筝竟然說你……說你……”
她頓住,有些說不出口。
但聞逸然和聞餘一瞬間都想到遲筝筝挂在嘴邊的那句“又短又沒有質量”……
可都快耳熟能詳了!
聞餘:“……”
他沒忍住,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些。
“聞思思!”聞逸然手握緊,下意識吼道,不許堂妹說出來。
“逸然哥你吼我做什麽啊?分明是遲筝筝造謠你不行啊!”聞思思癟嘴,非常不高興,盡量控制着語氣。
他們家依靠聞敬森家,她以後也要依靠這個堂哥,自然也不會惹他生氣。
然而,在她說完這話之後,聞逸然簡直恨不得掐死她,一雙眼睛也死死瞪着她。
聞思思害怕地後退兩步。
聞逸然氣得發抖,視線看向其他人,見衆人都錯開對上他的視線,就氣得更狠,身體微微顫抖,臉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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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他恨不得這些人全都消失!
“遲筝筝!胡說八道!她是因為我和她解除婚約所以來造謠我,遲、筝、筝!”說得咬牙切齒,也是給這些人解釋。
可是……
其他人紛紛口中說着——
“是呀,遲筝筝那個人什麽做不出來!”
“她就是胡說八道,我們不相信她。”
“對,我們沒人會相信她的!”
“以後她再說,我們就一定會制止她。”
……
口中這樣說,可眼睛裏面,分明就是驚訝地看着聞逸然。
看不出來……聞家繼承人,竟然在床上不行啊!
聞逸然的解釋她們其實是不相信的,畢竟遲筝筝口中的“十個億”“道歉”可都是真的呀!
而且遲筝筝那麽喜歡聞逸然,如果不是因為一件讓她改變主意的事情,她怎麽可能撕破臉改了對聞逸然的态度?
這讓他們怎麽相信聞逸然的話?
啧啧。
聞逸然自然也感覺到她們都不是那麽相信,氣得顫抖的更加厲害,臉都變白了。
這種事情他能怎麽解釋?
難道要他挨個給其他人表演一下床上功夫嗎?!
聞逸然氣得冒煙,手握成拳,黑着臉直接往門外沖出去。
他要剁了遲筝筝!!
遲彥和丁怡君剛剛接遲舟辰回來。
本來是丁怡君接他,但遲彥正好從學校旁邊經過,也就一起帶回來了。
“最近是不是學習壓力很大?”遲彥問。
遲舟辰滿不在意地點點頭。
丁怡君頓時心疼:“我就說當初上個國際高中就可以了,你非讓他去什麽公立高中,現在上了高中,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遲彥不以為意,擺擺手:“你也別太縱容他了,舟辰什麽都好,就是不夠沉穩,去公立高中認認真真考大學是磨砺他。”
“磨砺什麽呀,我們這些家庭,有幾個去走什麽高考,你看聞逸然,從小就學着經商,從國外回來以後,一進公司就能摸上手,還不用吃高中這份苦。”丁怡君念念叨叨。
在她看來,高中實在是太累了。
遲彥并不松口,他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遲舟辰雖然也很不想讀高中,但進都進來了,見遲彥也不會再将他弄出來,他也沒辦法,只能适應。
事實上,高中累是針對要學習的,只要不學習,高中其實也不那麽累。
遲舟辰顯然就是不愛學習的那號人。
幾人說着進了屋,這時,安沁茹哭着從樓上跑下來,正好撞上丁怡君。
她一愣,聲音沙啞:“姑姑,對不起……”
丁怡君倒是不生氣,只是着急問道——
“沁茹,你怎麽了?怎麽哭成這樣?”
樓上,遲筝筝正準備換衣服。
原主是遲家大小姐,他們家對她也還是很不錯,房間和遲舟辰的一樣大,裏面衣帽間、衛生間、陽臺等一應俱全。
她還從未見過這麽大的房間。
遲筝筝上輩子讀書一直住在學校,畢業以後為了上下班方便,就租在單位的不遠處,一室一廳,然而她那一室一廳,顯然加起來還沒有這個房間大。
她帶着欣賞的視線打量完整個房間,又從衣帽間裏面找衣服。
原主的衣服都比較華麗,不是她一貫的風格。
遲筝筝嘆口氣。
這時,樓下遲彥大怒的聲音響起——
“遲筝筝!”
她的手微頓,松開衣服,依舊穿着她的病號服,下樓。
果然,安沁茹抱着丁怡君大哭,遲彥正憤怒地看着她,遲舟辰眼神驚訝。
見她穿着病號服,遲彥微愣,随即眼中的怒氣消失了大半,皺眉問道:“你怎麽穿着醫院的衣服?”
“醫院沒有我的衣服。”遲筝筝說。
她的聲音天生軟糯,原主不喜歡這樣的聲音,說話總是刻意拔高聲音,變得有些尖銳,總是容易顯得“驕縱”“無理取鬧”。
遲筝筝卻沒有這個考量,什麽聲音都是她的,自然正常說話。
遲彥一聽,頓住,視線看向丁怡君,對方也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他們……
竟然都忘了讓人給筝筝送衣服去醫院了。
她出院沒人接就算了,他們竟然還忘記給她送衣服!
一時之間,兩人有些沉默。
安沁茹又哭了起來。
丁怡君忙道:“筝筝,你怎麽又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聞逸然呢?不是都答應不再亂說嗎?”
“我沒有答應啊。”遲筝筝看着他們,一臉茫然。
遲彥和丁怡君想說的話卡在口中,是呀,是沒有明着答應,但當時不就是那個意思嗎?!
想罵她,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又想起她受的委屈。
遲彥咳嗽一聲,在沙發上坐下,指了指對面,遲筝筝也老實坐下。
他才緩緩開口:“筝筝,我知道你很生氣,但遲聞兩家的關系絕對不可以破裂,現在正是兩家重要的時候,不可以因為這些小事讓兩家關系出現問題。當着那麽多人說胡話,不是讓逸然的面子上難堪嗎?而且別人對你傳言也不好了。”
本以為遲筝筝又要鬧,畢竟她一貫是脾氣不好。
但對面,遲筝筝非常老實地點點頭:“好,我以後不說了。”
反正該說的都說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遲彥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麽爽快,神情放松了些,又繼續說——
“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肯定不願意看着你吃虧的,等時機合适,你和聞餘再解除婚約。但現在,你得跟我去聞家,找聞逸然道歉。”
遲筝筝依舊答應非常幹脆:“好呀。”
比起聞逸然此刻的憋屈,她不就是說聲對不起嗎?
賺了。
一旁,安沁茹驚呆了。
她的一雙眼睛忍不住睜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樣的事情,竟然這麽輕描淡寫就過去了?
為什麽遲筝筝這次不鬧,為什麽遲彥突然這麽寬容?
她哪裏知道,到底是親生父女,以前遲彥一生氣,原主就梗着脖子硬鬧,遲彥吃軟不吃硬,自然只會發更大的火。
今天遲筝筝還穿着病號服,聲音軟糯的說着話,遲彥自然就有些心軟了,态度也就緩和了下來。
“去換衣服吧。”遲彥說。
遲筝筝點點頭,站起來,準備往樓上走。
然而這時候,沒有關的門外突然沖進來一個人,像是炮仗一般,帶着滔天怒氣直奔遲筝筝,一看到她就炸。
——是聞逸然。
他沖過來後,伸手拉住遲筝筝的手臂,捏得死緊,像是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遲筝筝!”他咬牙切齒,擡手,竟想打人。
“聞逸然!”遲彥臉色一變。
丁怡君下意識推開安沁茹,擡腳上前,也沉下了臉。
遲筝筝驚呆了,竟沒有反應過來。
但另一只手攔住了聞逸然。
那只手扣住他的手腕之後,他便動也動不了。
——是聞餘。
聞餘也來了,就跟着聞逸然進來,見他擡手,立刻出手攔住。
“你放開!”聞逸然大怒,吼道。
聞餘眉頭皺在一起,臉色沉了下來,神情冷凝,看起來有些吓人。
他沒說話,只手扣得更緊了一些。
“你給我松開!我跟遲筝筝沒完,這個、這個賤人!”聞逸然失态。
他活到這麽大,所有的憋屈都是最近受的,遲筝筝簡直要逼瘋他。
相較于之前那個跟着他、讨好他、找人麻煩的遲筝筝,現在這個遲筝筝簡直讓他的神經每天都在瘋狂的邊緣來回跳動。
“逸然哥,你冷靜點……”安沁茹趕緊出聲。
聞逸然要是打了遲筝筝,那才真是要惹出大麻煩!
遲彥也沉着臉拉開聞逸然,丁怡君拉着遲筝筝遠離,又站在她前面,将她擋在身後,便是遲舟辰那漫不經心的臉色都變得不好看。
“放開他。”遲筝筝抿唇。
聞餘看向她。
她已經從丁怡君背後走了出來,緩緩走向聞逸然。
她緊緊抿着唇,臉上還有些白,臉頰卻又浮起兩抹異常的紅——那是怒意。
遲筝筝脊背繃直,手握成拳,還穿着病號服,卻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倔強,一步步走到聞逸然面前。
臉頰的紅如同燒着的火,眼中的黑如同化不開的墨,無所畏懼的走了走來。
那一刻,便是聞逸然也微微愣了愣,第一次發現——
遲筝筝,果然如同身邊人所說。
是圈子裏面最好看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