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滿月沒好事
殷離這次總算是體會到什麽是真正的媳婦見公婆的感覺了。
他別扭的坐在沙發上,面前的碗裏堆滿了飯菜,而樊家一家人卻還不亦樂乎的往他的碗裏夾菜,像小孩一樣哄着。
殷離趁樊媽和樊爸說話的機會,将碗迅速和樊朗換了一下,樊朗碗裏只剩半碗的米,他立刻捧起來埋頭扒米飯吃。
樊琳端着飲料偷樂,故意咳了兩聲,殷離立刻朝她眨眼睛,拼命的使眼色,無聲的張口說,“不準笑”
樊朗在桌子下捏捏殷離的腿,低聲說,“我媽是怕你吃不飽,好久沒見到你,瞧把你吓的”
殷離用碗遮住臉,拼命的瞪他,“太多了,我吃不下,而且,碗裏好多肉”
他就算不是詭妖,也算是與草木同根同源,有見過草吃肉的嘛!吃肉的草都不是好草!
“阿離啊,你都吃完了?來,把最後一塊排骨也啃了去”樊媽說着順手就将一大塊紅燒排骨放了進去,滿心開懷的扭着腰将桌上的東西收拾進廚房去。
殷離瞪着排骨,眨眼,又眨眼,樊爸笑着說樊朗,“你媽就是這樣,恨不得把吃的都給你們,阿離看來是不喜歡吃肉,樊朗,你別樂了,快幫阿離吃了,給你媽刷碗去。”
“得嘞,我們家這一來又多了一個小祖宗。”
平常家裏就樊琳一個寶貝,現在又多了一個,活不讓幹,就負責吃就行了,這吃也好多講究,樊朗家裏活幹的勤快,只要沒事,家裏的東西都是他收拾的,比樊媽還利索。
将樊媽趕了出來,一個不留神,殷離就溜進廚房了,在小廚房裏左瞅瞅又看看。
樊朗圍着圍裙,擦鍋,刷碗,收拾竈臺。
“沒見過啊”
就是沒見過啊,上次栓的那根鏈子就走不到廚房這邊來,去哪裏看啊。
樊朗站在案擡前,他穿着亞麻色的T恤,後背寬敞結實,殷離偷偷瞄一眼外面,然後伸手從背後抱住他的腰。
“怎麽了,撒嬌呢”
殷離趴在他背上,悶悶說,“從背後看怎麽看都是一個好男人,身材真好,個高,肩寬,腰窄,倒三角,還會做飯,洗衣服,樣樣精通。”
樊朗笑起來,“你嫉妒我啊”
殷離本來想說自戀吧,轉念一想,還真嫉妒啊。
樊朗手上還沾着泡沫,自己在殷離懷裏轉過身,盯着他,“你應該嫉妒和我在一起的人。”
殷離仰頭,美美一笑,然後湊過去去親他。
沒一會兒,他松開手,露出個這樣的表情:╮(╯﹏╰)╭
“你一副嫌棄我的表情,是什麽意思。”樊朗問。
殷離站遠兩步,呸呸兩聲,哭喪着臉說,“有肉味兒,我受不鳥。”
入了秋的那輪月,又近又亮,淺黃的光暈遙遙照在鋪滿銀輝的街道上,空氣中多了幾分閑涼的冷意。
韓暢遠将窗戶關上,低聲道,“爸回去睡吧”
“近月了。”韓朔看着天邊的月色,說了一句,然後披着衣裳走到沙發邊,問“你有見過離兒嗎?”
韓暢遠搖頭,“不過我聽樊朗說,剛醒過來了,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韓朔發出一聲嘆息,經年的無奈和落寞在這聲嘆息中輾轉成了窗外的一抹月光,消失在清風冷月之中。
“離兒他,其實根本不需要我。他還是恨我吧”
韓暢遠蹲下來,将熱水放進他手中,叫了聲,“爸,不怪您,真的。”
他等了二十多年,辜負了韓暢遠的媽媽,卻也沒等來殷長染,他一生對不起的人太多了,韓暢遠,殷離,父母,每個人,因他受牽連。
殷長染是他命中的劫,從來到他身邊,到如今徹底離開,他終于清醒了,卻也終究失去了,殷離不喜歡他,不想見他也是應該的。
“近月了,你去将紅血繩布下吧,外面的惡靈也該有動靜了。”
“好”
熏黃的月色在天邊安靜的垂暮,淺金的光輝籠罩着深藍的大地,從地面升起一種淡淡薄薄的白霧,緩緩和月色融合。
樊琳的成績考的很好,很順利的報了軍校,樊家兩個孩子,終于都長大了,再也不用擔心了,以後的路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家裏的老夫人和老先生出去遛彎炫耀閨女去了,樊琳也跟同學出去聚餐,家裏終于沒人了。
殷離被樊朗按|在卧室的小床上|親|吻,吻的連氣兒都不讓喘。
“放手,在你家!唔唔,艹”
“不準說髒話”樊朗伸手鑽進小孩的衣裳,隔着衣裳将他的肌理細細摸了個遍。趴在小孩身上耍賴,低聲悶笑,“我以前就特想帶媳婦回來,就在這張床上做。”
殷離沉在被窩裏懶懶的問,“以前是多久?”
樊朗眯着眼睛,手下不停的揉搓,“從初中開始。”
“卧|槽,你變态吧。”殷離驚訝的大叫一聲,賤兮兮的說,“你從小都那麽流|氓啊”
樊朗低聲笑罵一句,手摸到殷離後腰處,不停的做妖,“我那時候不認識你,要認識你,早就上了你,讓你成為我的人,然後一起長大,跑去外國結婚,擱一起一輩子”
殷離翻身摟住樊朗,仰頭将自己送上去,一副成就大義的模樣,“來吧,讓樯橹灰飛煙滅”
晟夏覺得最近生意越來越難做了。
不是公司的生意,是道上他那點小愛好,都快被別人搶光了。
明明已經是滿月,人間應該會出現大量惡靈和詭妖出來吸取天地靈源,這種時候,每每就是他們這些道法師收靈捉妖掙大錢的機會了。
晟夏這人吧,向來不喜歡碰到惡靈,那東西身上本就怨氣沖天,自己喜歡把自己弄的惡心巴拉,腸子肝子流一地那種。
人就怕這種東西,又惡心又怕,晟夏也是人啊,就算他不怕,也惡心的不行。
所以他就好抓點害人的詭妖,替人做做法師之類的。
這一段時間,他有好幾次捉到一只詭妖,布下幾天的陣法,總是要在最後半夜收網的時候被人半路劫了道,獵物不是消失,就是被什麽東西當場吃掉。
而且怨氣太大,他不想也懶得去接觸,就這麽算了一次又一次,發現不對了。
不能總這麽攪壞別人的生意不是。
半夜快一點了,晟夏點了只煙,坐在荒野的一塊石頭上,擡眼看着遠處被他鎖在符咒網下的一只詭妖,死死的盯着,他非要看看是誰不上道,一次一次捉他的東西。
從十點等到現在,晟夏又冷又餓,重要的是還沒人說個話,聊聊天解悶,叫殷唯,殷唯和那個什麽白衣大褂鬧分手,叫殷離,殷離早就被人折騰的話都懶得說了。
天邊的月亮格外的又圓又亮,金黃的玉盤溜邊嵌着一層深藍光暈繡邊,原野的月亮已經快要接近滿月了。
涼薄的白霧從地上升騰,冰涼如骨,晟夏裹着軍大衣在風中瑟瑟發抖,驚訝的看着遠處升起的白霧越來越高,越來越濃。
一聲凄厲的叫聲在耳邊刺目的響起來。
晟夏連忙扭頭看網中的詭妖,卻驚訝的發現,地面的白霧如同有生命一般緩緩爬滿了詭妖的全身,空氣中傳來濃烈的血腥味。
“靈符,燒!”他迅速的将靈符點燃,試圖照亮白霧中的東西。
地上的起伏不平的土堆留下一灘一灘血液,那股霧氣緩緩散去時,網中的東西已經不見所蹤,只有殘留的幾張破損的符紙。
晟夏愣了愣,呸了一聲,咬牙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