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闖墓穴
醫院中韓索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他臉色紅潤,一點都不像失血過多的人。
樊朗問肖瀾有沒有夢到韓索自殺的過程。
肖瀾搖頭,盯着韓索紅潤的臉頰,輕聲說,“我沒有睡覺。我一直……睡不好,很少睡着。而且他是在白天。我不知道這是否有關聯。”
“醫生說并沒有查出一直昏迷的原因嗎?”殷離問,安慰般捏捏肖瀾的手臂。
樊朗點點頭,嘆口氣,“問不出來了,走吧,肖瀾同學,回去準備好東西,局裏的跨省文件也已經批下來了。”
王穎将圍巾重新戴上脖子,她背過身讓樊朗幫她将項鏈拿出來。
病房中的日光燈将殷離的臉映襯的十分白皙,在樊朗伸向王穎的長發時,他微微側頭,笑着跟肖瀾說,走吧。
肖瀾看了兩眼樊朗,将視線轉向殷離,點點頭,晚上十點了,公交車都沒有了,大冬天的路上幾乎沒有什麽人了,寒風呼呼的吹。
“我送你們”樊朗不由他們拒絕,拿着鑰匙,與王穎一同去開車。
清秀的小孩盯着路上暗淡的路燈,遙遠的路燈将并肩而行的兩個人身影拉的很長很長。他伸出手對在一起搓了搓,笑着看肖瀾,“是挺冷的,對吧”
肖瀾擡頭摸了摸比他還高一點的殷離的頭,“走吧,我們一起走走吧,很久沒一起散步了。還有,別笑了。”
殷離大力的點點頭,微笑一直挂在臉上,他向前大步走一步,踩碎路燈的剪影,仰起頭看薄霧中的繁星,說,“肖瀾,什麽時候會下雪?”
什麽時候會下雪?
一夜之間世界銀裝素裹,洗盡鉛華。
殷離有幸看到了。在警局與學校聯合之下,兩天後,警局的車大大方方的被送上幾個沉默的學生。
那天早上,殷離一打開寝室的屋門,外面滿目淺白銀裝,甚嚣塵上被蒙上了幹淨冰涼的白色薄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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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肖瀾背着背包站在學校門口,淩晨五點,霧氣和白雪相互交錯,美的不像話。
警方派了三輛警車前行,而至于為何大動幹戈,就要歸結與死者黃妙雲家中的勢力了,同樣的,也給警方很大的壓力,要求盡快找出兇手。
那天,樊朗剛從車上下來,一個碩大的雪球就砸在了他身上,他一擡頭,就看見小孩在他面前露出個幹淨明朗的笑容。
樊朗還沒有說話,一個瘦削的男子從殷離的身側擠過來——獵奇社成員之一,李占南,擠進警車中,冷淡的說了句,“這是查案,不是出游,我需要提醒你們我們正面臨什麽嗎”他看了一眼殷離,“無關的人也需要跟随嗎。”
“快點走,我一定要知道妙雲為什麽會自殺!”說話的人挺着大肚子,臉上的表情憤怒悲傷,他坐在警車裏,不顧自己被擁擠的厲害,努力的盯着手機上女孩的照片。
黃妙雲的爸爸。
樊朗朝殷離示意,讓他過來,“我就知道你會來,走吧,車上的位置還很多。”說完便帶着肖瀾和殷離上了另一輛車。
随行的警車上一共座了七個學生,三女五男,除了殷離,還有一個叫李茵茵的女孩,也是為了陪同朋友前往的。
洛京縣的墓穴案件牽扯的一共有八個學生,張毅和黃妙雲死亡,韓索重傷,還剩下五個人,只剩下五個人了。
警車外,大雪又開始紛飛,輕輕柔柔的落了一地,然後被碾碎,融化。
車子剛開了大概有兩個小時的時候,有人下車去買早點,大早上五點起床,很少人吃飯了。
樊朗也下去了,上來的時候給肖瀾和殷離帶了手抓餅和豆漿,也同時發現車中多了一個人——李占南。
他皺眉,“在車裏吃會有味道。”
殷離和肖瀾尴尬的對視,乖乖下了車,靠在車邊就着漫天大雪吃東西。
“早上怎麽不吃點飯”樊朗也出來了。
殷離吃的嘟嘟囔囔,“太早了,食堂沒有飯。樊警官也不是沒有吃嘛。”
樊朗一身冬季的警裝,即精神又保暖,大衣擺在風雪中掃出一小片雪花,他捏了一把的雪花在殷離埋頭喝熱熱騰騰的豆漿的時候将雪花壓在他額頭,狠狠的揉,雪花掉了殷離一臉蛋,他哈哈大笑,“涼嗎,涼嗎,還想偷襲我”
殷離一仰頭,伸出舌頭一勾,碎掉的雪花從額頭掉進嘴巴裏,他眯起眼睛美滋滋的盯着樊朗,“能偷襲樊大警官,也挺不容易的。”
樊朗悻悻的收回手,“快點吃,我先回車裏了。”直到回到車中,樊朗都感覺手上那種溫熱軟和的感覺還沒有褪去。
那小孩尖尖的,粉嫩的一截舌頭好像舔到了他的小拇指吧,樊朗想,真傻,真像個小孩,連舌頭都又軟又熱。
李占南鑽進車子,塞在車子的角落裏,殷離進來的時候無意間朝他對視一眼。
一雙無神冰涼的瞳孔讓殷離下意識緊張起來。
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就是一種視死如歸,不,是那種人已經死了的感覺。
李占南坐在窗戶邊,無意識的摩擦着背包上面的帶子,他的手青筋凸顯,蠟黃,有種不正常的顏色。
幸好警局的車是越野車,後面坐了三個人,還有一個面生的警察,也不顯得擁擠,樊朗坐在副駕駛位置,他從車前境上剛好能看到後面的四個人。
李占南的手機響了很多次,他只看過一次,大概是發了短信之後,手機就不在震動了。
肖瀾暈車只好挨着窗戶坐,在受不了的時候就打開吹一會兒風,殷離擠在面生的警察和肖瀾之間,靠坐都不怎麽舒服。
樊朗從鏡子裏往後看的時候有時候剛好和殷離撞個對眼,兩個就着窄小的前車鏡相視一笑。
車子大概走了五六個小只好,11點的時候已經開始上了高速,幾個車子裏都沒有提出要吃飯休息,就在大家昏昏欲睡的時候,車中發出一聲碰撞。
“我要下車,我現在就要下車”
高速公路的車可不是随便就能停的。
沒有得到同意,李占南竟然試圖打開車窗!
還好殷離和一邊的警察動作夠快,一把将李占南按倒座位上。
“大方,手铐給我铐起來,發什麽瘋,不要命了!”樊朗皺眉厲聲道,将手铐遞給大方,随即就把李占南給烤在了警車中專門烤犯人的地方。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李占南發了瘋般朝窗戶上撞去,用頭一聲一聲敲出來。
殷離将他掉落在車裏的手機撿起來,屏幕還亮着,一條短息上寫着,“我們死了兩個人,就看你們如何解釋了。否則就算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還有,我會在住過的賓館等你”
“殷離,按住這小子,大方,過來,我需要你和我換位置。這是我們的案子,你不了解案情。”樊朗冷聲呵斥。
殷離死死的攥住李占南,用胳膊肘将他抵在窗戶邊,在李占南的手腕上攥出紅印子,殷離向後瞄一眼,讓肖瀾不要亂動,他實在暈車的厲害。
車子沒有絲毫的減慢速度,樊朗和大方快速的換過位置,樊朗接過李占南,将他的包踢到殷離的那邊,“說,誰發的短信?”
李占南喘息了幾聲,臉和車玻璃緊緊貼着,他眼裏泛起驚恐,眼球突出,“沒有的,我不會說的,我不能,都死了”
樊朗冷笑,将李占南的手腕朝另一邊折去,“你最好說實話。如果你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那就告訴我你們為什麽會去洛京縣?我不認為你們只是想要去玩玩,那些專業的工具,還有墓穴的信息來源你們是如何知道的?墓穴中的瓷器又是如何到了你們的手裏,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