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2)
莫離,莫離……”
無聲的呢喃着這個名字,她明白在古人眼裏,自古以孝道為先,她不會讓莫離為難,如若相愛卻不能相守,那便護他一世安平長樂,你若在我心上,遙遙天涯又有何妨?
蘇不知,在雲霧缭繞的巫山上,月明星稀,一襲青袍的男子孤寂的站在崖邊,手中握有一支翠綠玉笛子,他面容清瘦,一雙有神的眼眸卻透過崖底,看向那遙遠的花都城。
男子吹奏起清遠的笛,笛子中帶着濃濃的悲傷氣息,笛聲飄蕩在很遠的地方,
遠處,有一白色身影站在一處,那雙滿含慈祥的老眼瞧着山崖上面吹奏笛子的男子,一只手縷縷自己的白色胡子,微微嘆氣,“離兒,師父都是為你好,忘了那個女子吧……”
巫山老人輕輕嘆氣,随後,悄然離開。
一曲吧,男子的大掌緊緊握住玉笛,寧靜的眼眸中,柔情似水,他不由的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地方,花都城外的護城河,那時候的她,差點要走到河裏,是他救了她,她卻連一個謝字都沒有說便離開,塵世中,兜兜轉轉的緣分,錯過了,便是一世惋惜惆悵,他莫離錯過了,機會便在也不會再來!
男子身形蕭瑟的站在崖邊,八月末的天氣,秋風瑟瑟,一陣涼意襲來,他卻覺得這股風穿透自己的身體,冷入心底。
“不知道,潇找到忘憂果沒有?”
他回巫山後,便詢問了師父,師父說,當今世上,只剩下一株果樹苗,可是,這株樹苗卻落在飄渺老人手中,那個二十年前在飄渺山上破了天機老人棋局的那個,天機老人把那株果樹苗給了他,這果子有極好的療傷功效,是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療傷聖品,可惜,世上唯一的一株卻只能結一個果子,果子三年開花,三年結果,三年成熟,師父說,要有緣人,才能得到那果子,不知道,素衣是不是有緣人?
九月九,重陽之日,白素衣一早便收拾好準備和墨紫潇一起進宮,今日的她,依舊一襲黑發披肩,頭上,只綁了一根白色的絲帶,打上一個大大的蝴蝶結,一襲純白的白紗襲地,腰間一根火紅的綢帶,顯得腰肢纖細,不盈一握!
白素衣走到王府門口的時候,只見門外早已準備一輛奢華寬敞的馬車,一身玄色衣袍的墨紫潇早已站在馬車旁等候,看着緩緩而來的白素衣,他深邃的眼眸閃現出一絲驚豔,這個女子,就算是不加任何的裝飾和點綴,她依舊美的傾國傾城!
今日,陽光格外燦爛,王府門前,種植着金黃的金盞菊,一簇簇金黃色的菊花,在翠綠的葉子中,正随着太陽,開放到極致!
墨紫潇伸出一只手臂,想攙扶她上馬車,還好她的外傷好了,受的內傷卻……
他親眼看見她內傷發作時候的痛苦,一向倔強的她,把大門關上,在屋內獨自一人痛苦,她痛苦的□□聲音,聽在他的耳朵裏面,卻是讓他心緒不寧。
還有一天了!
一日之後,他便要做出決定了!
白素衣沒有如上次一般讓他難堪,而是把纖細的小手放置在他手掌心中,她的手很冰,如千年不化的冰雪一般,墨紫潇被這樣冰冷的觸感怔住,身子微微一僵,随後溫柔道,“上車吧……”
白素衣朝他點了點頭,微微躬身上了馬車,而墨紫潇在她進去後,便也躬身鑽入馬車。
馬車從繁華的街道上面走過,白素衣透過窗戶,看着城門口出現很多士兵,心底,一絲不詳之意襲來,她擡頭看着墨紫潇,“王爺……”
墨紫潇卻微微擺手,示意她不要說下去。
寬敞的馬車中,一時間,靜谧的有些可怕,桌子上面,擺放着一壺熱乎乎的茶水,為了打破這種局面,墨紫潇拿起一個杯子,親手倒了一杯茶水,擡起杯子,“錦兒,嘗嘗這個菊花茶。”
白素衣點頭,随後,接過茶杯,放置唇邊輕嗅,一股濃濃的菊花香味撲鼻而來,她擡頭瞧他,“怎麽沒見菊花?”
墨紫潇俊若的臉上,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意,“錦兒有所不知,這茶水,早在一日前就已經泡過菊花了,剩下的菊花殘肢,早已過慮出去,所以,你能聞到很濃的菊花味道,卻沒有見到菊花!”
“原來是這樣?”
白素衣點了點頭,“王府中的人,可真是心細如塵!”
“那是自然,本王府中,從不養閑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便後悔了,如若白素衣亂想,那……
白素衣顯然沒有覺得這話有何不妥,借着窗戶瞧向了馬車外面,車子已經走到一條寬大的路上,路旁邊種植着高大的松樹,蒼天的松樹把陽光遮擋了大半,空氣,有些許沉悶。
她怎麽就沒有注意到這皇宮離王府有這麽遠的距離?
墨紫潇瞧她一臉狐疑,便知曉她所疑惑之事,“錦兒想說,為何這次去宮裏會這麽久?”
“願聞其詳?”
白素衣喝下一口茶水,漆黑的雙眸瞧着他。
墨紫潇開始道來,“上次我們走的那條路正在重新翻修,路況不是很好,所以,本王便決定走這條道路,雖然是繞遠了,但實際時間都差不多!”
白素衣點頭,“能到皇宮便好!”
她的話語剛落,只聽聞屋外響起刷刷的聲響,白素衣握住杯子的手一緊,心底的不安猛然襲來,“不好……”
墨紫潇深邃的雙眸一頓,随後,只見他一把拉住白素衣,便快速的掀開簾子,朝着馬車下跳下。
待倆人跳下馬車的時候,眼前出現的場景,讓倆人的臉上浮現一抹濃濃的怒意。
只見馬車外面躺着幾個王府的侍衛,侍衛的屍體倒的東倒西歪,靜谧的樹林中,充斥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
白素衣走上前去檢查那幾個死去的侍衛,脖子處的傷痕很是明顯,看樣子,應該是一刀斃命。
墨紫潇朝着空曠的樹林沉聲道,“出來!”
他的話語剛落,只聽聞一陣瘋癫的笑聲傳來,随後,便見從那樹林中飛身出來一抹紅色的影子,待那人穩當的落在倆人面前,墨紫潇一身陰寒之氣,“何方人物,竟敢攔本王的馬車?”
“哈哈哈……”
只見那人一身妖冶大紅衣袍,一張比女子還要精致的臉上,眉宇間,有一朵櫻花印跡,殷紅的雙唇,渾身上下散發出邪魅的氣息。
那人手中拿着一張手帕,微微掩面,妖冶的臉上,扯出一抹蠱惑人心的笑意,“王爺,久違了!”
墨紫潇身子微微一怔,在腦海中努力的思考着這人究竟是誰,沉思數秒,他竟然吃驚道,“是你,妖?”
“哈哈,王爺總算記得我,多年未見,王爺別來無恙啊……”
那叫妖的男子一臉谄媚,可是,他那雙妖魅的桃花眼中,卻閃現出刻骨的恨意。
“你居然沒死?”
墨紫潇一臉怒意,該死的,這妖不是在五年前就被他派人殺了嗎?為何他還沒死?
這個男子,性格多變,喜歡穿女人的裝束,武功極高,沒有想到,他竟然沒死?
“王爺都未死,人家怎能先死去……”
那叫妖的男子,依舊一臉的谄媚之色。
白素衣走到墨紫潇面前,瞧着眼前站着的那個不男不女的人,漆黑的雙眸嫌惡的掃視了那叫妖的男子,一身大紅衣袍,長長的頭發快垂到地上,一雙白皙如玉的腳赤腳的站在地上,如若不是看他的喉結和說話的聲音,她都以為她是個女人,長的還真是美。
“你這不男不女的人,是找死嗎?”
白素衣才不管他的身份,擋了她的道路,那下場一定不會好。
那叫妖的男子把視線挪到白素衣身上,一雙細長的桃花眼上下打量着白素衣,“喲,你這女子,好大的口氣,別以為你的男人是墨紫潇,你就可以出言不遜,小心我先殺了你,再殺你的男人……”
白素衣冷寒的臉上,扯出一抹輕蔑的笑意,“想殺我,那得看你的本事……”
“哈哈,好狂妄的女子!”
那叫妖的男子冷笑一聲,“世子,出來吧,這個女人,交給你了……”
他的話語剛落,只見從林子中走出來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那張猙獰的臉上,刀疤叢生,今日,他卻沒有帶那張面具。
靜谧的林子中,充斥着一股股肅殺的殺氣。
白素衣待看見那人的時候,寬大的衣袍下面,拳頭緊握,盡管他的臉毀了,可是,那具身形,她卻永遠都忘不掉。
墨紫潇瞧着眼前的人是玄矶,“世子,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派人殺本王……”
墨紫潇似乎早已猜測到了什麽,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
玄矶走到妖一旁站立,一雙犀利的雙眸中,閃現出滔天的恨意,猙獰的臉上,扯出一抹難看的笑意,“潇王爺,事到如今,我們的帳是該好好清算一下了,還有你,白素衣……”
玄矶咬牙其次的說完這句話,他看着眼前的倆人,恨不得把他們剝皮去肉,那個女人三番幾次的想殺他,還害死了父親,墨紫潇毀了自己的臉,這一切的帳,在今日,是該了斷了。
白素衣全身上下都散發出冷冽的氣息,這樣的白素衣,讓一旁的墨紫潇微微擔心,輕聲喚她,“錦兒,別怕,一切有本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