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在街角站了一刻,随後,緩緩轉身,悄無生息的消失在了街角。
墨紫潇回府後,便把自己關進了書房中,誰也不見,衆人心急,也不敢去打擾他,可是,過了三日,書房中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管家冒着被罰的危險吩咐侍衛把門打開,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墨紫潇,他的身子旁,零零星星的散落幾個酒罐子,他的身子一向硬朗,武功內力極高的他卻在夜裏發起了高燒,高燒不退,管家慌忙叫了城中的名醫來瞧,奈何,名醫束手無策,管家無奈,這才差人進宮,把他的情況告訴給了皇上,皇上派了宮裏的太醫來看他,可是,他這病來的好生奇怪,退燒的藥不知道用了多少,卻還是熱度不退。
皇上和太妃一起來了潇王府,看到在床榻上面,面容憔悴的墨紫潇,賢太妃一陣心疼,雖說這墨紫潇不是她的親身骨肉,但是,他和溟兒卻比親兄弟還親,他竭盡全力的保溟兒的江山,這些,賢太妃都看在眼中,所以,她也把這個曦妃生的孩子當成親身的來看待。
察覺到身邊沒有見到白素衣,便不悅朝一旁的文正怒斥道,“王爺都病成這樣,怎麽沒有見到王妃?”
文正聽聞,雙膝跪地,一臉沮喪,“太妃請息怒,王妃她?”
文正低垂着頭,随後,擡眼看了一眼坐于床榻邊的墨紫溟,墨紫潇收到文正求助的眼神,晶亮如水晶般透明清澈的眼眸中,察覺到這其中肯定有什麽問題,便緩緩道,“母妃,王妃也在生病,朕命她在府中好好養病,兩個病人在一起,總歸是不好!”
墨紫溟看着文正的神色,心底微微一顫,這文正他是知道的,忠心耿耿,能讓他都欲言又止的事情,那必定是……
賢太妃一臉詫異,那張風韻猶存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詫異之色,随後嘆了一口氣,“這王妃身子真是金貴,既然哀家都來了,去看看她吧!”
說完後,她便要起身。
墨紫溟卻一把攔住了她,一臉含笑,“母妃,那弟妹患的病不似一般的病,可能會傳染,母妃還是等她好了朕在傳她進宮好了!”
今日的墨紫溟,看起來格外精神,自從莫離帶來的那仙草他吃下後,果真心疼的毛病沒有再犯了,反而覺得精神十足,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是真的幸運的。
賢太妃一臉狐疑之色,沉思片刻,便微微擺手,“罷了,哀家不去便是,太醫,還愣着作甚,還不去給王爺開藥!”
幾個太醫跪在地上,看了看太妃,又看了看皇上,墨子溟示意他們下去,太醫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便慌忙點頭,“太妃請寬心,王爺只是小風寒,老臣這就去配藥!”
說完,幾個太醫相互對望一眼,出了屋子。
墨紫溟看太醫走後,便對着賢太妃道,“母後不用擔心,母後先回宮吧,兒臣一會便回!”
賢太妃本想在王府中呆些時日,只是想到宮裏的孫子澄兒,這才點頭道,“那哀家先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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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孫子,她從不放心別人帶,那個白纖雲,她更是不放心,她不是不知道白太師的野心,所以,為了配合皇兒,她這才沒有點破。
墨紫溟送走了賢太妃,這才轉身進了屋子,看着依舊跪在地上的文正,神色緊張道,“文正,王妃怎麽了?王爺又為何會變成這般,你給朕說清楚!”
墨紫溟坐于桌旁,居高臨下的看着文正。
文正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皇上,沉聲道,“回禀皇上,王妃已經沒了!”
墨紫溟一張臉上,閃現出一絲震驚之色,他立馬站了起身,一臉不悅道,“文正,你胡說什麽?”
那個淡漠的女子,有一身的好功夫,怎麽會輕易的沒了?
“沒了,是什麽意思?”
墨紫溟幾乎咬牙切齒!
文正這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墨紫溟,墨紫溟聽聞後,原本一張氣色極好的臉,霎時間,變得慘白一片。
“你說素衣……”
察覺到自己的失态,捂嘴輕咳兩聲,“王妃她……”
文正點頭,“所以王爺才這般……”
墨紫溟似乎不相信他說的話語,上次來王府的時候,那個女子,還那麽的不可一世,怎麽會……
他緩緩挪動步子,走到床榻旁,看着一臉通紅的墨紫潇,墨紫潇睡的極其不安穩,他嘴裏在無意識的喊着一個人的名字,如若仔細聽便能知道,那是喊的白素衣!
墨紫溟頹廢的坐在床榻邊沿上,他擡手摸了摸墨紫潇的額頭,很燙,扭頭惱怒道,“為何這高燒遲遲不退?”
文正啞言,沉思一刻道,“太醫開了許多退燒的藥,王爺吃了都沒用……”
墨紫溟突然之間,似乎懂了,他的皇弟,是陷入進去了,白素衣死了,他的皇弟,很傷心吧!
文正看他在沉思,“皇上,如今,我們該怎麽辦?”
他想說的是,白素衣死了,白太師那邊該如何交待,雖然白素衣不受白楚寵愛和待見,可是,她總歸是白楚的女兒,這王妃無故身亡,白楚會不會借此機會打壓王爺?
墨紫溟深深呼吸一口灼熱的空氣,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令人接受不了的消息,可是,如今,墨紫潇昏迷,他必須要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現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
“文正,此事先不要生張,好在白素衣和白楚的關系不好,白楚也不會想到來王府看她,一切事情,等王爺病好在做打算!”
文正點頭,“皇上,王爺的病?”
墨紫潇站了起身,淡淡道,“好在阿離還未回巫山,你且立馬去城外莫府找他,告訴他這邊的情況。”
文正咋舌,神醫還在花都?
可是,那日,他明明回去了?
墨紫溟看文正一臉狐疑,“阿離本是準備回去的,在路途中,卻接到巫山老人的信箋,所以,阿離才滞留在花都,你快且去,朕怕遲了,阿離救治好莫公子後,便真的走了!”
文正點頭,随後,磕了個頭,快速的閃出了屋子。
墨紫溟在文正走後,身上似乎被抽離了全部的氣力一般,他挪動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屋門口,擡頭看着高挂天邊的太陽,一臉悲痛,那個淡漠如水的女子,怎麽就會如此輕易的死去,怎麽會?
從第一眼看見白素衣的時候,他就被她那淡漠的性格所吸引,他們兄弟忌諱她的細作身份,從沒有對她說過真話,看潇今日這般,他便知道,潇是後悔當初那樣對她了吧,她不是白楚的細作,卻一直遭受着他們的猜忌和利用。
如今,她死了,死了,不在了!
他一直無意識的呢喃着這句話,一雙晶亮如水晶般的雙眸中,有一絲璀璨的東西在閃爍着。
就這樣沉思着,胸口處,似乎又傳來了一陣難耐的絞痛,他痛的咬牙切齒,大掌猛然扶上心髒的位置,拳頭緊握,突然之間,青筋乍現,他擔憂的事情,真怕會發生!
要不是莫離修書一封詢問他的病情,他怎會知道他還在花都,要不是這般,潇如今這般,他真是無可奈何,可笑他寧國國大地廣,竟然連一個普通的風寒那般庸醫都治不好,想到這裏,他不禁一陣窩火,随後,吩咐了公公下旨,把那三個混吃混喝的狗屁太醫全部斬首。
夜幕漸漸低垂,大地沐浴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下,天邊的一輪皎月漸漸鑽了出來,把那皎潔的月光灑下蒼茫的人世間。
奢華古典的書房中,燈火通明,燭火搖曳不休。
一身黑色衣袍的玄矶坐在書桌旁,梨花木桌上面,放置着一本本書籍,仔細看去大多是一些兵書和治國之道。
這些書,是玄火給他的,玄火要求他必須熟紀上面的內容,玄矶也就照辦,只為了不辜負父親的一番苦心。
他臉上依舊帶着一張薄薄的面具,那雙犀利的雙眸中,不知在沉思着什麽。
搖曳的燭火映襯在發着耀眼光芒的面具上面,看起來備顯得詭異。
突然之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只見他騰的一聲從書桌旁站了起來,随後闊步走到一旁的圓木桌子坐下,桌子上面,擺放着幾碟可口的小點心和一壺清酒,泛着夜光的杯子在燭火映襯中,發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玄矶從懷中掏出那顆愛不釋手的南海珠,在左手中輕輕的轉動着,珠子摩擦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書房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突然,窗外有黑色的影子映襯在窗戶上,那人輕輕摳門,聲音恭敬,“世子,夜色求見!”
玄矶轉動珠子的手頓時停住,朝着屋外冷寒道,“進來!”
他的話語剛過,只見從屋外推門而進一位身着黑衣衣袍的男子,推門聲音極小,小的人幾乎都聽不見,這樣的推門,也只有內力極高的人才能做到。
那人走進屋子,看着坐在桌旁的玄矶,微微低垂着頭,雙拳抱過頭頂,“少主!”
玄矶一雙犀利的雙眸掃視了一眼來人,沉聲道,“如何?”
“回禀少主,夜色不負少主囑托!”
玄矶聽聞,竟然一下站了起身,來到男子身旁,帶着面具的臉下,卻扯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夜色,你的意思是?”
“是的,少主,屬下命人在食物中下了蒙汗藥,一把火,燒了那客棧!”
玄矶聽聞他的話語,似乎很是不相信一般,可是,城裏傳的,又是怎麽回事?
“你确定那人死了?”
夜色雙眸一頓,依舊低垂着頭,“少主放心,那些住客棧的客人,都吃了那飯菜,所以,那人必定也死了,屬下昨夜就守在客棧外面,能僥幸躲過大火的人,都被屬下殺了,那人必定燒成了灰燼!”
玄矶卻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是那般的恐怖,“潇王府有何消息?”
“回禀少主,聽聞潇王爺那日在客棧外停駐良久,神情痛苦,回府後,便病倒了!”
“哈哈,這将是本主聽到最好的消息,夜色,這次你沒讓本主失望,去管家處領一萬兩銀子,這是本主的獎賞!”
夜色抱拳,“多謝少主!”
随後,凜然轉身,輕輕的打開房門,退了出去。
玄矶一雙犀利的雙眸中,卻閃現出一絲報複過後的快感,”白素衣,讓你這般死去,真是太便宜你了,墨紫潇,你記住,這只是開始,哈哈……”
書房中,傳來了男子狂妄的笑聲,在屋外守護的侍衛,聽到這笑聲,都面面相聚,不覺吓的一聲冷汗,這世子,越來越怪異了。
潇王府門外,有一倆奢華的馬車停靠在府門口,子夜了,王府大門上面,早已挂起了大大的紅燈籠,管家和衆人早已在大門口等候着,見到馬車停靠下來,管家腳步很快的跑到馬車旁邊,對着一身黑色的曉莊微微點頭,随後恭敬道,“公子,您可來了,老奴等了許久了!”
幕簾被輕輕扶開,只見一雙白皙的雙手伸了出來,随後,那人微微彎起身子,麻利的從馬車中出來,那人依舊一身青衣,俊逸的臉上,眉宇間,有些許疲之色。
看着管家,沒有說話,他知道管家想說什麽,便微微擺手,“走吧!”
管家一臉焦急,“公子請!”
莫離點頭,随後吩咐曉莊把藥箱帶上,衆人慌忙朝着王府中走去,就在他們走後,離王府不遠處,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那裏,那雙漆黑空曠的雙眸看着那群人進了府中,眼眸中,浮現一絲擔憂,他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難道說,是墨紫潇怎麽了嗎?
王府中,除了墨紫潇,還有誰能讓莫離那般的着急?
白素衣站在王府不遠處,一雙墨黑的雙眸一直凝視着那人的身影進了王府,孤獨蕭瑟的身影,獨自站在夜色中,夏風徐徐,七月的天氣,夜晚異常悶熱,她突然之間覺得,自己該好好活一次了,正如明鏡大師所言,她會看到自己黑色的影子,那是因為她的身後有陽光。
擡手從懷中掏出那把銀灰色的手槍,銀灰色的手槍在夜裏,泛着黯淡的光芒,白素衣麻利的拆開裝子彈的彈殼,彈殼裏面,只剩下唯一的一顆子彈了,而那個人,卻還未死?
白色的衣袍下面,雙拳緊緊握緊,随後,擔憂的瞧了王府中一眼,快速的一閃,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中,她在這個異世,無親無故,獨孤一人,戛然一身,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那青磚砌成的城門門口,厚重的城門已經早已關上,城門上面,有重兵把手,她擡起頭看着那城門上面飄蕩着的象征寧國的飛龍旗幟,旗幟在在夜風中發出烈烈的聲響。
葉錦笙,走吧,離開花都,遠走天涯吧!
忘卻那刻骨的恨意,忘卻那一抹青衣,重新開始吧!
腳步卻不由自主的朝着身後退卻,不,要她忘記那刻入骨髓的恨意,如何能忘,不,她必須要殺了他,必須!
她瘋狂的邁開步子,急切的在夜色中奔馳着。
燈火通明的王府中,莫離在替墨紫潇診治後,一張冠玉的臉上,神色微微有些許凝重,坐于一旁的墨紫溟一臉焦急,“阿離,皇弟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