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當然柳長歌并沒有真的昏過去,而是尴尬地與鳳舞子對視,又不敢吵醒晴遷,就這麽一直抱着她。看着桌上那兩杯熱氣騰騰的香茶,她問:“前輩這是何意?”
鳳舞子從柳長歌的言行舉止以及松散的穿着判定,昨晚這裏,一定發生了一場很銷魂的戲碼。地上的血跡被風吹幹,這是證據。她忽然為自己女兒默哀,第一次居然在這裏草草了事,這個晴遷啊!她淡笑道:“這茶,是為你們準備的。”
百裏晴遷在長歌的懷中悠悠轉醒,身體某個地方還隐隐作痛。但她是高興的,也是愉悅的。只不過,她并沒有料到母親會這麽快就回來。看着鳳舞子笑意吟吟的模樣,以及桌上那兩杯茶。她笑道:“看來您已經做好準備了。”
“是啊。我已經做好準備了。”鳳舞子盯着女兒。
柳長歌不解地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問晴遷:“怎麽回事?你也認識畫仙前輩?”
聽她們的對話,好像不只是認識。
百裏晴遷整理一下衣衫,拉着長歌起身來到鳳舞子面前,她笑看着長歌,然後,帶着她一起跪下。指着鳳舞子介紹說:“這是我的母親。從今以後,也是你的母親。”
柳長歌震驚的無以複加,畫仙居然是晴遷的母親!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鳳舞子,仔細端詳她的容顏。确确實實在某些地方找到了晴遷的影子。可,這怎麽可能!“難道晴遷來南疆,就是為了找您?”
鳳舞子坦然地接受兩人的跪禮,她是晴遷的母親,女兒與兒媳跪她,自是天經地義。她點頭承認:“不錯,晴遷來南疆,是來找我和她父親的。這件事稍後我會跟你細說。你們兩個先敬茶吧。”
敬茶!柳長歌的心髒差點跳出來!
百裏晴遷握住長歌的手,半開玩笑道:“醜媳終須見公婆啊。”
什麽醜媳,她哪裏醜了!長歌心中腹诽,臉頰卻緋紅一片。
鳳舞子哈哈大笑,看着長歌臉紅的模樣十分有趣。問晴遷:“長歌若醜,你還願意嗎?”
百裏晴遷淡笑一聲:“容顏只是皮囊而已,我愛的是她的心。”
長歌聽了這句,頓時心花怒放。趕緊端了茶與晴遷一同遞到鳳舞子面前,異口同聲說:“請母親喝茶。”
鳳舞子激動地先接過長歌的茶,拍着她的手說:“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百裏家的人了。可惜今日你父親不在,看不到這麽如花似玉的媳婦,這杯茶我就先替他喝了。日後你們見面,就不必拘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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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過長歌的茶,鳳舞子轉而對晴遷說:“如果你以後欺負長歌,我定然不饒你。”
“放心吧母親,我會好好對待長歌。”百裏晴遷笑着說,忽然咳嗽了兩聲。
長歌緊張地扶着她:“怎麽回事?”
鳳舞子抓住晴遷的手臂,長指按在她的脈絡上。原來如此!難怪晴遷的氣色不對勁。“風染色!”好厲害的南疆劇毒!
不過幸虧,晴遷的醫術傳承于她父親,不然的話,經過一天一夜毒素蔓延,她早就斃命了!鳳舞子斂眉盯着晴遷:“是誰給你下的毒?”
難不成是弗元清那個老匹夫!弗元清,你膽敢傷害晴遷,我不會放過你!
百裏晴遷将與弗瑾月的賭約告訴了鳳舞子,嘆道:“一切都過去了,毒已經被我逼出來了。只要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女兒的醫術她是信得過的,但為何,晴遷的身體會變得這麽弱?鳳舞子還想繼續為晴遷把脈,看看她到底情況如何。晴遷卻笑着收回手,“母親不要擔心,我沒事。”
柳長歌看了晴遷一眼,忽然想到燕紹和陳明哲。當晚漆黑一片,燕紹對曠遠出刀的一瞬間,被曠遠的笛聲所傷。陳明哲下落不明,令她擔憂!
而當晚唯一在場的,只有鳳舞子。鳳舞子的确知道詳情,于是說:“他們兩個在曠遠的手上,不過暫時,沒有性命危險。我猜想他應該是想利用這兩個人,來威脅你們。”
百裏晴遷忽然笑了,笑的那麽淡,平淡之中卻又透着不屑。“好啊,既然如此,我不親自去一趟,豈不是讓他們白費心機。長歌,你就先留在這。”
這次長歌沒有拒絕,而是痛快的答應,并囑咐:“一切小心。”
直到晴遷消失在視線,柳長歌才急忙問鳳舞子:“晴遷到底怎麽了?”
鳳舞子神色凝重,她也在望着晴遷消失的方向。忽然垂下落寞的眼簾,“你沒有發現嗎,從昨天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喝酒。”
柳長歌心跳一頓,晴遷……
是不是她非要選在西王陵這裏?砰地一聲!曠遠的身軀就像風筝一樣,狠狠地撞在倉漣若的墓碑上。煙塵散盡,他捂着胸口宛如厲鬼般的瞪着那個女子。那個從始至終,都優雅的無可挑剔的女人!“你這個瘋子!”
百裏晴遷确實很瘋,她瘋的時候,任何人也擋不住。曠遠是什麽人,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對于一個十惡不赦幹盡壞事的人,她需要用清醒的思維來面對嗎?可笑啊!
可是她沒有酒,她已經好久沒喝酒了。她甚至已經忘記了酒的滋味。她用淡然的目光注視着臉色鐵青的曠遠,問:“燕紹和陳明哲,被你藏到哪去了?”
此時已夕陽西下,她找遍了将軍府的每個角落,都沒有找到燕紹和陳明哲的蹤跡。于是,她只能來問曠遠本人。
曠遠很意外,意外至極!他上下掃視百裏晴遷,眼中的不可置信愈發明顯。她不是中毒了嗎?弗瑾月研制的毒,天下無雙。就算百裏晴遷是神醫,若要逼毒,也要付出昂貴的代價!可此刻的百裏晴遷,非但沒有中毒的跡象,反而功力大增。這是怎麽回事?
她功力的确增長了,因為來找曠遠之前,她吃了一味藥。這藥是她自己研制的,能夠在兩個時辰內,增長一倍的功力。如此一來,曠遠也不是她的對手。既然答應了長歌,她又怎能食言呢!只是……
曠遠咳嗽了兩聲,竟然咳出了血。就在他猶豫着要不要說的時候,脖子一痛。他整個人,已經被百裏晴遷提起,她冰冷的手指,緊緊地掐住他的咽喉!
他死瞪着她,說不出半句話。百裏晴遷卻笑的平淡無奇:“如果不面對生死,你是永遠也不會知道,生命,是多麽可貴的東西。”
曠遠的臉孔已經憋成了青紫色,額頭青筋暴跳,容顏十分駭人!一個字眼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修……”
當這個字的音落下後,曠遠的身軀癱軟倒地,感覺脖頸陰風陣陣,被掐的地方痛如鑽心。百裏晴遷已經消失了。為何?為何她的功力會突飛猛進?難道她用了什麽奇異的法門?
百裏晴遷那麽聰明,從曠遠說出的第一個字就已經知道了一切。燕紹和陳明哲,在修羅山!
她的身軀就像一只輕燕,在如此險峻的高峰上自由穿梭。雲在她周身纏繞,夕陽窺視着她的容顏。她就像一道光,仿堕雲層,卻在仙霧裏若隐若現。
仿佛有人在跟蹤她,她唇角卻露出笑容。落地的一瞬間,她偏頭喝道:“還不出來。”
“哈哈!沒想到你反應這麽快!”藍影翩然,獨留一場明媚而又悠然的畫卷。他手持折扇,風度翩翩。笑如春光般燦爛,眸如星辰般耀眼。正是司馬雲海。
百裏晴遷淡笑道:“你真有雅興,在我背後跟了一路。”
“如果你不叫我,我會在你和弗瑾月交手的時候再出現。這樣你就會感激我來的及時。”司馬雲海搖扇說道,他忽然發現,晴遷仿佛有了些變化。
司馬雲海搖着扇子,圍繞晴遷來回轉圈,忽然湊近她聞了聞。
百裏晴遷輕咳一聲,好笑地瞥着他。“怎麽了?”
司馬雲海合上扇子,凝視晴遷的眼睛。包括她眼角的一絲媚韻,逃不過他一雙慧眼。“你是不是見到她了?”
百裏晴遷不想隐瞞什麽,當即點頭承認。“是又如何?”
司馬雲海了然于胸,忽然滿目傷情:“我明于此,但事實擺在眼前,我卻也不得不接受。柳長歌,你真是讓人羨慕嫉妒啊!”
柳長歌,你終究是得到了晴遷!他苦苦守候的人,已經成了別人的人!
司馬雲海,你不要那麽自私了!晴遷從頭到尾,都不是你的。她的心她的身,一直都屬于柳長歌!
肩頭被拍了一下,耳邊傳來晴遷的輕聲細語:“你有好的歸宿,何苦如此。我聽說,她也來了。”
就在昨晚,長歌回到了她的身邊。而孟知書,也回到了司馬雲海的身邊。
司馬雲海苦澀一笑,整理思緒後,又恢複以往那悠然的姿态,“我希望,我們能夠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這還用你說。”百裏晴遷真想給他一下,早該讓他清醒!她環視四周的山峰,斂眉道:“這修羅山地勢險峻,又迷霧缥缈。幸好我們速度快,否則三天之後,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