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遺世而獨立的委員長
他打電話的原因是希望我能夠正常去學校上課,因為學校那邊開始對我沒來上學的事情産生不滿之類的情緒,聽他那語氣,我如果再不來學校的話就遇到什麽很可怕的事情一樣。
話說風紀委員會……這個職務,在日本這邊學校是這麽有權有勢的嗎?感覺澤田綱吉說的時候都有點抖。
我甩了甩頭抛去之前的沉重感,深呼一口氣調整睡得變幹啞的聲音。“我知道了,今天會去學校的。”
大約一共用了半個小時我才洗漱完畢,但是我前腳剛跨出門,後腳就收到已經有好幾天沒有響起來的任務短信音。
這次的任務是我要站在學校門口大喊一聲這個學校是容不下如此偉大的我的,然後要求離開學校。
我看完短信之後,淡定的将手機放入外套口袋裏,然後朝着學校走。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就這麽窩在家裏。但是這個任務的懲罰是金錢損失啊,連續一個月将會面臨各式各樣的損失金錢事故,對目前我最缺的就是錢的這個狀況來說,這個任務是必須要成功的。
為了之後一個月的生活,也為了成功後的一百日元!
我花了大約也有半小時的功夫才走到學校,接着我停在校門口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
“對我而言,這學校怎麽會容得下如此偉大的我!真是天真啊天真!”
大喊出聲之後,其他陸續進校門的學生全頓下腳步呆愣愣的看向我。也有幾個人指着我竊竊私語。當然,也存在好幾個人一臉怪異的神情看着我。
哼哼,你們這些人擺出了多愚蠢的表情喲!我掃了一眼周圍的人,慢慢垂下之前高喊時舉起的雙臂,拼命維持面部表情不動,板着臉一步步踏入學校。
……啊,好丢臉。
而後我走到學校找到教室坐下之後,就聽到從教室四面八方傳來的議論聲。而處于話題中心的人物,就是佐佐木真由。啊不,現在應該說就是我自己才對。除了今天早上如同中二期犯病一般的發言被議論和嘲笑之外,居然還有另外一件事情也在那群學生的讨論範疇內。
我豎起耳朵搜羅了附近的聲音之後,斷定那另外的事情是我在歌舞伎町打零工的這事。雖然我本人對于這件事并不抱有其他偏見,但是他們讨論的事情似乎和我認知的有一定差異。“啧、”我暗自咂舌,有點焦躁起來。
這個班的學生看人眼神讓我好在意他們究竟說的是什麽啊,好想跑到他們堆裏去問問看啊,超級想知道他們手裏捧着的照片拍的什麽喲。
“……照片?”我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完全不管身後那桌的圍在一起紮堆的女生,直接伸手搶過那疊照片。“這是什麽玩意?!”看到相片上的東西後,我忍不住尖叫出聲,在那些女生瞪眼看像我之前,我率先把照片朝她們身上一丢,推開椅子朝着教室門外跑出去。
那些照片上全是當時我在歌舞伎町打工的照片,更準确的說,那些應該是我當時在微笑酒館幫忙恰好遇到澤田他們的時候的照片。
從照片的角度上來看應該是偷拍的,估計是有誰跑那地方結果正好發現我在,而且從那個角度看正好是看不到澤田綱吉他們這些人,也就是說澤田綱吉這群人都不知道我當初和他們講話的時候被偷拍了。
“等等…我記得當時……”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那會在那遇到澤田綱吉時的事情,猛然想起當時讓我不解卻丢到一邊的小事。“那個彩虹之子當時擡頭看的…應該不是看我。”當時我被他擡頭那一眼還給吓了一跳,但是他只是擡頭瞄了一眼就又低着頭讓帽檐遮住他的大半張臉。
這天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到處都能聽到其他人對我的閑言碎語,雖然我本人不是很在意,但聽着還是挺讓我不舒服,等好不容易撐到了放學,我才想起我忘了遞交退學申請。
先等等,日本這邊高中要這玩意麽?我下意識的把情況和當時上大學的一些規則聯系在一起了耶。“……哈啊,當時也是這麽被騙的。可惡。”我一個人走在路上,嘟嘟囔囔的念叨。“哎呀幹脆明天去校長室說我家沒錢供我讀書啊不适應學校的節奏啊扯一大堆話應該沒事?”
我這麽作出決定,但心裏隐約還是有些忐忑。
明天說不定是生平第一次申請退學的日子啊,好緊張。
“總,總之就是這樣。學校裏的那些奇怪傳言也讓我的壓力非常大,所以……”我看着這所學校的校長,腦子不停地想接下來要說的話。“雖然很舍不得這所學校,但是我不得不申請退學,也請校長先生允許。”
實際上允不允許我都沒關系啦大不了就從此之後再也不見,反正登勢婆婆一定會收留我的!話說阿妙小姐她們的年紀似乎比我目前的年紀還小一點,為什麽她們沒一個去上學的啊?
感覺世界奇奇怪怪的。
“啊,關于這件事……我本人是沒有反對意見的,”校長拿着帕子擦臉上的汗,“但是得問問看風紀委員長。”提到這個詞的時候,校長甚至舌頭都打結一樣的發出幾聲含糊的音調,同時擦汗的動作越來越頻繁。
我雖然對此有點不理解,但還是點點頭,“我明白了……但是能先在這張退學申請上簽個同意嗎?”
“好好好,總而言之就這樣辦吧佐佐木同學,你還是自己快去找風紀委員長吧……!”仿佛像要把什麽麻煩趕出門一樣,校長飛快地寫下同意兩個字與自己的簽名,趕緊沖我揮揮手。
我拿回申請書後也不含糊的把門關上,把申請書塞進挎包的夾層後,看到手機上提示成功的短信我這才露出笑容。
然後興高采烈往家那邊走的我,被一群看上去就十分不良的幾個少年給圍住了。
以前并不是沒遇到過這種事情,所以我倒沒怎麽慌,小心翼翼将背部抵着牆觀察那幾個少年,反倒是其中幾個不良少年看了看我的制服後,推推身邊的人接頭接耳的說着悄悄話,臉上還露出有點害怕的神情。
當我疑惑的看向他們,正想要問這群不良圍住我卻什麽都不做是究竟要做什麽的時候,從我身後傳來了極為冷清的聲音。“哇哦,看樣子有幾只蟲子無視風紀亂跑啊。”
這聲音我記得十分清楚,——是當時的妖怪大人!
我稍稍擡頭往上看,就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從牆頭輕巧躍下,落在我面前。“群聚了……”說着我不太明白的話,如同妖精般的黑發少年舉起一雙奇怪的武器。“咬殺!”
“咦?”伴随我這一聲而發生的是,那群不良少年尖叫逃竄的身影。
……難道是妖怪大人看到我有危險而出現的麽?!唔噢好興奮!!
但是接下以來的一幕,足以刷新我對這個黑發少年甚至是世界的認知。
那個人根本不能滿足這樣的局面,不出三秒就甩出手裏的金屬武器,将跑的最遠的人一下子砸倒在地。剩下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停下腳步,顫抖着轉過身看向他。“雲…雲雀……”喊出少年的姓氏之後,所有人遭受到的就是少年雷霆的一擊。
不知道應該說目前還完好站在此處的我很厲害,還是說僅憑一人之力就将身高與他相差無幾的五六個不良少年全數擊倒的雲雀讓人不可思議。
但是,當他拾起之前丢過去的拐子,并且一臉肅殺的朝我走過來之時,我唯一的感覺只有一個。
具體是什麽感覺我也說不上來,硬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難以置信這個詞吧。于是,我對走到我面前的雲雀這樣說了:“我雖然沒什麽立場說你,而且還要謝謝你替我解圍。但是至少作為一個已經十七歲的人,偶爾也改變的成熟點吧?”我掃了一眼周圍歪七扭八躺倒在地的人,又看向一臉高傲的黑發少年。“哪有人十五歲這樣做,十七歲還是這樣行動的?偶爾也該成長一些吧,那些家夥看到你之後都吓得逃了,那就沒什麽必要又追上去揍一頓的啊,你又不是只有這樣才能給人看到你的實力。”
總之我就是生氣。
我承認我多管閑事了啦,但還是很生氣。我十五歲的時候懵頭懵腦撞得一身傷,永遠是周圍說話最直白的那個,十七歲的時候學着圓滑處事,說話做事都帶着考量。我被磨練得和過去的自己大不相同,但是這個少年卻始終維持那個模樣,這種事情……怎麽不會讓我生氣?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被他那樣子吓得忍不住都有點發抖的我,卻什麽也沒有說的轉過身離開。
“啊,對了。”他突然停下腳步,将頭朝我的方向側過來。“山本武和那只食草動物的傷……和你有關系吧。”用的是毋庸置疑的腔調,以至于我瞬間就想起當時夜晚接到奇怪電話的後一天,山本武手臂綁着石膏狼狽樣子和某天傍晚在學校看到山本武時對方下颚的傷疤,以及最近幾天見到澤田綱吉時,對方總是顯得過度疲勞的模樣。
雖然澤田這家夥的事情和山本武下颚的傷疤的由來我是不太清楚啦,但是當時他手臂受傷的确是和我有關啊……
“對不起——”我深深的朝着他的背影鞠躬,“那個還請等等關于我退學……”當說出這詞的時候我确實體會到了凜冽的寒意。“我是說我會遵紀守法老實去學校的!高中生只有老實上學才是正确的啊!”
我望着他遠走的背影,感受着比之前那股寒意要溫暖許多的冷風,默默地為自己鼓了鼓掌。
嗯,我在人稱惡鬼的風紀委員長手底下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