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能容忍任何人碰你。
無論是任何形式上的觸碰。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回到這裏來的,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我的床上了。
陽光從窗戶的罅隙裏投射到地面上,我看清了我身上深深淺淺的痕跡。
咬痕,指痕,青紫的印記泛着情欲的味道。
熱氣湧上我的臉。
天啊,這是懲罰嗎?
這是對我的賞賜吧。
我嘗試着下床,雙腿挪動的幅度牽扯到後面那個隐秘的地方,酸澀的疼痛的。
我抿着唇扯出了一件衣服套在了身上,我想知道他還在不在,我怕他像上次那樣……像上次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我跌跌撞撞的爬下床推開門。
浴缸是空的。
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從窗戶外傳來。
他不會走的。
我推開門。
燦金的陽光撒在地面上像攤了一塊大餅,泛着甜香,我突然覺得有點餓了。
Advertisement
我裹着衣服,眯着眼看海面。
波光粼粼的海面盛開着我的海格瑞薔薇。
他在幽藍的水裏游動着,最後靠在礁石上朝我這邊望。
他一定是在看我。
我的神不會丢棄我的。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旁邊傳來,我的薔薇隐入了海面,被海水淹沒。
鄭開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他為什麽要出現?!
原本的好心情被他所破壞。
他叼着煙看我,像是沒看出我的不歡迎,“陳哥今天怎麽起得這麽晚?”
我抿着嘴沒說話。
他朝我走過來,眼角挑起像一只下流的狐貍,燃着的煙頭在空氣中晃出赤紅的弧度。
“陳哥你衣服怎麽老是不穿好。”
我靠在生鏽的門框上不能挪動,昨晚的懲罰讓我雙腿酸澀,泛着隐隐的疼,如果不是有門框支撐我,我一定會倒在地上。
他的手碰到我的臉,拇指指腹摩挲着我臉側的肉,“陳哥皮膚挺好的,又白……又嫩。”
他笑起來,抓着我的肩靠近我,我甚至能嗅到他身上腐爛發酵的煙味,“昨晚有蚊子嗎?”
蚊子?什麽蚊子?
“陳哥脖子這……怎麽紅了呢……有點像吻……”
綴着火光的煙頭從他嘴裏掉落,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完美的落弧。
灰白的煙塵零星的飄散的空中,空氣像是凝固了一樣在我的肺裏化成實質,堵塞了我的氣管。
曾經被我形容成古希臘雕塑一樣線條完美的手臂貫穿了他的胸口,帶着熱度的鮮血從破損的胸口流淌在他身上,濺到我的臉上。
我緩慢的眨了眨眼,鹹腥的血珠從眼睫滴落到我的臉上,黏膩的,帶着腥味的,滾燙的血。
鄭開死了。
他的身體掉落到地面上,像是一株枯敗的草。
阿蒙立在我面前,黑色的魚尾在地面上蜿蜒出一道弧度,支撐着他立在我面前。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這樣出現在陸地上,如同一條蛇一樣騰空着身體看我。
我必須仰着頭看他。
猩紅的血順着他的肌肉線條肆意的流淌,最後滑落到魚尾上,氤氲出一片更深的象征着罪惡的顏色。
他看着我,淺白的眼睫上揚着氤氲出一股說不出的性感。
他看着我,狹長的眼眸裏泛着濃厚的欲望。
他挑起唇角,殷紅的舌尖在唇面上劃過,像是一條冬眠的蛇終于蘇醒在探尋自己的獵物。
血腥味充斥了我的鼻腔,灌進我的大腦,我只是靠在門上癡癡的看他。
我無法再思考任何事情。
我聽見他的聲音。
像風暴時落入海面的雷鳴。
我在他的話語裏逐漸窒息。
“陳舟,我不能允許任何人碰你。”
他伸出另一只手摸着我的臉,尖銳的指尖在我臉上刮蹭,泛着隐隐的疼。
隔着鄭開的屍體。
他附身過來挨着我的臉,薔薇色的頭發落到我的肩上,我嗅到一股糜爛的甜香。
“不要害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