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逃亡是為了報複男主
“哥哥,你還帶着我送你的手鏈,我好高興。”
祁凜溫柔的聲音在杜阮廷耳邊響起,手指還不斷摩挲着他帶着手鏈的那只手。
杜阮廷想要甩開,但無奈身體無力,連移動都力不從心,更遑論掙脫。
祁凜将杜阮廷在懷中轉了個身,打橫抱起,掩去看到那遍地屍體時眼底的震驚,對兩位長老不鹹不淡地道:“師父知道師叔們此行難以勝任,特派祁凜攜縛魔鎖前來助陣,如今杜師叔已然就範,那祁凜便先行一步,将杜師叔帶回鶴靈山了。”
祁凜說完,也不顧衆人是何反應,抱着杜阮廷就要離開。
杜阮廷無法使用劍氣,卻還是能召喚契約獸,他大喝一聲“小白龍”,不等祁凜邁出第二步,小白龍就從後院飛了出來,像炮彈一般沖向了祁凜。
誰知祁凜頭也不回,渾身散發出了一股陌生的氣勢,小白龍渾身一震,不由自主地匍匐到了地上,向他臣服。
被這股氣勢波及到,杜阮廷只覺得體內有什麽東西與之産生了共鳴,輕微地起伏起來,似乎想要破體而出,但很快就再次沉寂。
杜阮廷忽然想起祁凜體內的麒麟血脈。麒麟是上古神獸,小白龍只有一半的聖獸血脈,血統讓他不得不臣服在祁凜腳下。而他是白矖後人,剛才的那股波動,說不定就是血脈覺醒的跡象,只是沒能持續下去,否則說不定就能掙脫縛魔鎖了。
最後的籌碼失去了作用,杜阮廷恨得咬牙,只能任憑祁凜帶他離開。
祁凜早已在門外備好了兩匹馬,卻不将杜阮廷抱上另外一匹,反而将之安置在自己懷中,同乘一匹,另一匹則是牽在了手中。
兩人很快出了城。
一出城,祁凜就加快了速度,飛快地在道路上疾馳了起來。
杜阮廷坐在祁凜懷裏,心中不喜不怒,他前世早已被陷害欺騙多次,也不差這一次。
只是跑着跑着,杜阮廷就察覺出了不對勁——這不是前往鶴靈山的方向,甚至是與之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心中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祁凜!你要去哪裏?快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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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祁凜将杜阮廷在懷中緊了緊,“師父要殺哥哥,我絕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猜測被證實,杜阮廷心中五味陳雜。
他咬牙切齒道:“祁凜,你不要忘了,我與你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即使你幫了我一次,也絕不能抵消你曾經對我的所作所為。”
祁凜再次聽到這種言論,心中雖然還是難受得緊,卻已經能夠平心靜氣了,“我不管哥哥曾經經歷過什麽,也不在乎那個與我長相名字都相同的人是誰?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幫哥哥殺了他。但是請哥哥記住,祁凜不是哥哥以為的那人,從來都不是,哥哥莫要再将祁凜和那人混為一談。”
杜阮廷想要反駁,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祁凜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杜阮廷此時又有些痛恨起這個系統來,為什麽要讓他重生?為什麽不讓他重生到那人做盡了壞事之後?那樣他就不會和祁凜有過多糾纏,報複起來也會更加痛快。
逃亡之路在杜阮廷的沉默中過去了一天。
待到天色昏暗下來,祁凜沒有進城,他直接帶着杜阮廷在荒郊找了個山洞歇息下。他将杜阮廷從縛魔鎖中放了出來,但并沒有完全放開,而是将鎖鏈纏在了杜阮廷的腳踝上,另一頭深深地釘入了石壁之中。
“哥哥,你在這裏稍等片刻,祁凜出去找些食物,馬上就回來。”
杜阮廷靠在石壁上,面朝洞內,只留一個後腦勺給了祁凜。
祁凜苦笑了下,他不知要用什麽方法,或是要用多久才能解開哥哥的心結。他覺得自己十分無辜,但哥哥心中憎恨的那人與他相像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不舍得與哥哥争吵,所以只能慢慢來。
他又檢查了一下縛魔鎖的牢度,轉身離開了。
待腳步聲完全消失,杜阮廷才深吸了一口氣,放松了下來。
他扯了扯綁在自己腳踝上的縛魔鎖,另一端連在石壁上,絲毫沒有松動的跡象。
杜阮廷從儲物格裏取出了兩瓶腐蝕藥劑,侵倒在鎖鏈上,鎖鏈下方的地面頓時被腐蝕出了一個大洞,還散發着些許酸熱的難聞氣味,但鎖鏈依舊完好無損。杜阮廷也不意外,縛魔鎖畢竟是天階神器,也不知祁凜是怎麽将其從白屏手中騙來的。
又過了不到半個時辰,祁凜拖着一頭野豬回來了。
他看到杜阮廷身邊多出來的一個黑洞,什麽都沒說,又出去撿了些斷枝回來架起,升起了一堆火,将野豬的後腿肉穿起來,架在樹枝上燒烤。
這火是祁凜用麒麟火點燃的,野豬肉很快被煮熟,散發出陣陣香氣。
祁凜擡眸偷偷地瞥了杜阮廷一眼,見對方仍舊在閉目養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眼神黯了黯,微微側身,從懷裏掏出兩枚雞蛋大小的紫紅色野果,将汁水滴在了豬腿肉上。
“哥哥,可以吃了。”
杜阮廷聞言睜眼,冷漠地看向祁凜。
祁凜面帶微笑,将豬腿肉割下一塊,遞到了杜阮廷面前,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出他的手腕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着。
但此時的杜阮廷卻沒有發現,他的心思都在他方才仔細思考過而得出的決定上。
他沒有接過烤肉,而是正危襟坐起來,認真地看向祁凜。
“祁凜,你離開的時候我想了很久,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你現在與那人是不一樣的,我不能把對他怨恨加諸在你身上,這樣對你很不公平。”
祁凜聞言心頭一喜,但還不等他露出笑容,杜阮廷的下一句話卻再次将他打入了冰窖。
“前世我與你相遇是在二十四歲的時候,現在我十九,所以我會再等五年。待到五年之後,便是我們真正交鋒之時,屆時,我不會再對你手軟。”
祁凜強忍住咆哮的沖動,強笑道:“就算過了五年,我也不會變成哥哥記憶中的那個人。”
“不,你會。”杜阮廷說得肯定。
即使祁凜現在只有十八歲,但某些處事的習慣已經顯露出了前世的影子,他們的性格是相差無幾的,如果有了與前世相同的經歷,之後必然會發展成杜阮廷記憶中的那個人。
祁凜垂下眼眸,不願再與杜阮廷争辯。他知道杜阮廷現在已經鑽入了牛角尖,堅信自己就是那個害死他的人,自己無論怎麽解釋都是徒勞無功的。不過幸好,哥哥給了他五年,還有五年,在這五年中,他一定會讓哥哥對他刮目相看,讓哥哥明白自己之前的認知都是錯誤的。
祁凜還記得杜阮廷在知道自己血統之前的态度,他相信他對自己是有感情的。
“先吃吧。”祁凜避開了這個話題,将肉遞到了杜阮廷的嘴邊。
杜阮廷做出了決定,對祁凜也不再那麽排斥,直接從祁凜手中咬過烤肉,吃了起來。
對方的嘴唇劃過指尖,讓祁凜的心不由自主地顫了顫,他将那根手指送入自己的口中,舔去了上面的油漬,愈發覺得自己剛才的決定是正确的。他又遞過去一塊,只是這次杜阮廷卻是用手接了過來,讓祁凜難免失望。
杜阮廷并不是很餓,所以吃了幾塊肉便飽了。
祁凜勸他再多吃些,杜阮廷也只是轉過頭,不予理睬。
祁凜嘆了口氣,将剩下的烤肉塞進了自己的肚子裏。
清理掉了野豬的骨頭和屍體,祁凜将火源滅小了一些,在杜阮廷不遠處坐下,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背影,但凡他有一點動靜,都不會逃過祁凜的眼睛。
祁凜不斷地在心中祈禱,祈禱那顆果子的效力早點發揮。
他的祈禱成真了,當月上柳梢的時候,杜阮廷的氣息開始急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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