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耳朵 …
最終,艾倫特的軍隊留下了少部分拼死抵抗,拖延了時間,使得最重要的貴族以及部分士兵得以退入城堡,救急的信號也已經發出,他們或許認為,這樣就能夠争取足夠的時間等待援兵的到來。畢竟,外面那惡劣的天氣必将影響行軍的速度,但是,埃蒙頓公國距離此處的距離,絕對比艾倫特本國各地領主與首都的距離要遠得多。
城堡的大門并不是木制,也不是金屬制,而是和這整座山脈的山石一樣一樣,是黑中泛着紅,隐隐透着血腥味的古怪石材。
科洛因把手按在石門上,催動火焰,但這石門卻并不如外城門一樣,瞬間化作鐵水和飛灰,它依舊完好的伫立着,甚至科洛因觸及的石頭表面,也依舊是冰涼的。
其他人看來,就是科洛因站在大門前邊發了一會呆,直到他們的頭頂上開始有無數的箭矢傾瀉而下,科洛因擡頭看了一眼說:“等我。”
這門竟然連門軸以及門闩也都是同一材質的石頭——門軸是在門板和門框上硬生生鑿出來的,門闩則就是一根石柱子。
這東西耐熱到過分,而科洛因雖然可以用蠻力推斷門闩,或者砸碎門板,但那不止浪費時間,也太耗費精力,不如找另外一條更簡單的路。
——
一直等科洛因開門的首領還沒來得及回答,科洛因已經翅膀一陣飛上了他們的頭頂。而原本那句話科洛因也不是對這些人說的,而是叮囑藍斯。
科洛因準備沖進城堡的內部,從裏邊開門,近距離之下,他發現了這座城堡的更多不同。二十米之下的城堡牆壁上只能看見拳頭大小的通氣孔,而沒有任何一扇窗戶。二十米之上窗戶忽然多了起來,并且那些窗戶從大小和形狀看或許更适合被稱作是開在城牆上的門。那些連接着窗戶的,沒有任何護欄,但又直直伸出十幾米之外的平臺,也不怎麽像是個舉辦下午茶茶會的場所。
有士兵站在那平板的平臺上舉着弓箭射擊,但他們不搞清楚敵人的能力,就輕易挑釁的結果,就是被科洛因掃下了平臺。頂着其他地方的攻擊,科洛因落在那個平臺上,結果發現這地方感覺很像是為他這種帶翅膀的“客人”準備的降落平臺……
來不及多想些別的什麽,士兵已經将長槍從窗戶裏捅了出來,科洛因抓住那些長槍,略微用力朝下一拉,襲擊者慘叫着向下墜落。
而在城堡外面,偷襲者們并沒等待太久,那黑漆漆的大門緩緩的在他們眼前打開了……
——
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科洛因并沒有繼續參與戰鬥。他找了一間房間,點燃壁爐,專注而安心的守候着藍斯。而藍斯的變化并不像科洛因那樣順遂和快速,從這天晚上開始,他一直昏昏沉沉的,甚至後來還出現了體溫升高、惡心和嘔吐。
科洛因甚至有些弄不清他到底是在轉化,還是在生病。他幾乎開始後悔自己讓藍斯轉化的行為,他不希望藍斯的身上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
在科洛因為藍斯而憂心忡忡的同時,已經來到艾倫特首都,但卻進不去城——還在戰争狀态,城門緊閉,所用人都禁止出入——的安塞爾,只比他更加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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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七天後,法蘭克帶着他的軍隊到來,雖然艾倫特的援軍先他們到來,但是當所有王室成員都被壓上城牆的時候,那些來援的領主們也只能在冰天雪地裏無奈的等待。不過,安塞爾和他的兩個同伴,也總算找到機會混入了埃蒙頓的援軍中,從而進入了城內。
同樣是在今天,藍斯的熱度終于降下來了,當然科洛因也總算知道了,那些制造他們的魔法師,混進藍斯血統裏的到底是什麽惡魔的血統。
“黑精靈?”科洛因一邊聞着藍斯身上的氣味,一邊輕輕咬着他的耳垂——變得有點尖的耳垂。
不過只要想想,他們那位“父親”當初要制造的是一支個體力量強大,并且遵守命令的軍隊,就能知道地獄裏可供選擇的對象确實不多。強大的惡魔們總是缺少紀律性的,就算他們全都跪拜同一位魔王。
只有黑暗精靈,這個傳說中遠古的時候,背棄信仰和光明,投身地下的種族,不但強大,并且依舊銘記着集體和紀律這兩樣東西。
——
“科洛因……”
“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科洛因順着耳廓向上舔,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精靈耳朵,他要好好玩一玩。
“只是記憶有點混亂,還有……耳朵很難受。”藍斯縮着肩膀,躲避科洛因的攻擊。
“記憶很快就會好的,耳朵也很快就會好的,在我為你上藥之後。”科洛因把耳朵尖含進了嘴裏,用舌頭仔細的描摹着那個與衆不同的部位,可是不久,他就慘叫一聲,放開了那可愛的尖耳朵,“嗷!”
“我沒用多大力量。”看着蜷縮着的科洛因,藍斯尴尬着把自己的手藏到背後——有鑒于科洛因那身看似柔軟白皙,但實際上用刀劍都割不開的皮,藍斯知道就算他覺醒後,也不可能用正常手段傷害到他。所以,在阻止某人的邪惡行為時,藍斯只能選擇了攻擊他那個昂起了頭的脆弱部位……
“……”科洛因看了藍斯一眼,眼神哀怨,不說話。
“對不起。”藍斯老老實實道歉,伸手去碰觸科洛因的傷處,“我幫你看看。”
“也要幫我上~藥~嗎?”科洛因擡起他的下巴,手指暗示性的在他的嘴唇上描摹。藍斯的臉更紅了,但并沒拒絕,擡手去解科洛因褲子的同時甚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像是在做準備。
“為什麽,你願意為我‘上藥’,也不讓我摸你的耳朵?”科洛因拉住了藍斯的手,把他摟到了懷裏,并沒讓他繼續他的“工作”。
“因為耳朵很敏感。”
科洛因疑惑,蘭斯身上什麽敏感的地方他沒摸過?
“不一樣。”藍斯說,顯然他看懂了科洛因的疑惑,“精靈的耳尖,血管直通着心髒,你的碰觸,就像是直接觸摸着我的心髒,有些恐怖。”
“抱歉。”這個科洛因還是知道,不過心髒在別人手裏的感覺确實很難受,藍斯只是掐了他一下,而沒有直接進攻,就已經說明他們的親近了,“我以後不會随便碰觸了。”
“不,沒事,只是我還不太适應。”藍斯搖搖頭,“你能碰的,我的身上,沒有什麽地方是能不能碰觸的。”
“……”單純的人,有時候真的是會說出邪惡的話,科洛因吻上藍斯的嘴唇,是為了吻他,也是為了喂給他幾個靈魂,“睡吧,讓你的身體更适應。”
“嗯。”藍斯溫順的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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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尋找科洛因并不麻煩,先一步進城的那些士兵和騎士們,一直在談論那個“金頭發的強悍美人”,猜測他的身份和來歷,并一致确定他絕對不是個人類,至少不是個純種的人類,同時開始猜測他的種族。
也有很多人想要去親眼看看那位美人,但是無奈,他和他的情人從那天戰鬥還沒結束的時候,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并且一直到現在。于是又有消息靈通人士說出了不久前他們聽到的新聞,那位美人還在埃蒙頓城堡的時候,就把他自己和那一位關在了房間裏,至少一個星期之後才走出來。
“怎麽了?”一個用帽子把自己壓得低低的男人問安塞爾。
“沒什麽。”安塞爾搖頭,“我只是很高興,我們這麽快就知道了他們的位置。”科洛因和藍斯回歸正常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安塞爾對自己說,絕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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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先生們!”安塞爾和另外一個人各端着一個盤子,敲着科洛因和藍斯房間的門。
“拿進來吧。”裏邊的人說。
安塞爾推門進去,他的同伴在他背後關上門,當安塞爾擡起頭,三個人都愣了。
“藍斯?你的耳朵怎麽了?”安塞爾問。
“安塞爾,你沒告訴我那家夥是個黑暗精靈!”安塞爾的同伴在問,他的聲音很好聽,但是有些氣急敗壞。
“安塞爾,你回來了?”藍斯則是很欣喜的走上前去拍安塞爾的肩膀。
“等等,等等。”安塞爾對着其他兩個家夥擺手,“家常話我們可以稍後再說,科洛因呢?這地方危險,我們必須盡快離開。”
“他去取他的報酬了,就在你們來之前十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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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洛因原本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和更溫暖的藍斯,反正他的報酬放在那又不會跑。但是稍後,他想,早拿到傭金就能早離開。畢竟他可是越來越讨厭法蘭克那個古怪的家夥了,特別是在知道他竟然用欺騙的手段折騰一個直男,還是心有所屬的直男之後。
士兵帶着科洛因來到了城堡的主廳,法蘭克就在大廳的盡頭,站在那把代表着王權的椅子前面。而科洛因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只是個來領報酬的“雇傭軍”,實際上,法蘭克只需要随便找個士兵把工錢給他送去就好了,可是他卻又把他叫來了,還是在這麽一個莊衆肅穆的場合。
“我的朋友,我非常感謝你的幫助。”幾乎是科洛因剛剛停下腳步,法蘭克就已經高聲說着朝科洛因走了過來,他甚至想要給科洛因一個擁抱,如果不是科洛因躲開的話,“我知道我的激動,讓你覺得有些奇怪,我的朋友。”并沒在意科洛因的戒備,法蘭克看着那把王座,笑得很暢快。
“不,我并沒那麽想。只是,您知道,我只是個平凡的小人物,所以一直在挂念着我的工錢而已。”
“放心,您會得到您的工錢的,甚至比您預計的更多。而我,我只是希望您能夠略微抽出一點時間,聽我講一個故事。”
“……”科洛因的表情很明顯的寫着拒絕,但貌似那位大公閣下,已經開始陷入自己的回憶,開始講故事了。
“曾經,實際上只是十幾天前,坐在那的那個老人,還是我的父親。”法蘭克指着那張王座說。
而科洛因思考了那麽一會才意識到,法蘭克這麽說的意思是,他竟然是那個現在被關在地牢裏的,艾倫特前國王的兒子?!但是那樣的話,他家裏的那個老爺子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