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也該她嘗了 “怎麽了?”沈京蘭覺得奇……
“怎麽了?”沈京蘭覺得奇怪, 看着他今日這種古怪的行為,真的滿心不解,心裏突然有些虛浮不安。
齊易南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說, 沉默了片刻道, “你身子近段總提不起勁來,應是……中毒了。”
那一刻沈京蘭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 眨了眨眼後搖搖頭,腦海中頓時思緒混亂, 話都說不順了:“不是……什麽, 中毒?我不明白, 你這話是……”
齊易南無力嘆口氣, 看着她有些慌亂的樣子,細細說着:“我在你院裏放了一個丫頭, 一早那丫頭說,日常吃你剩下燕窩粥品的一只小貓死了。她覺得蹊跷就将死貓帶了過去,我叫謝銘帶出去查了, 那貓死因,是中了大烏草之毒。”
“大烏草毒性緩慢, 症狀不顯, 會叫人渾身無力精神懶怠, 亦有舌下發黑。這些, 你都占了。”
“燕窩……”沈京蘭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這件事, 想到自己這一段日子, 懶得動彈總覺無力, 連孩子都不怎麽動了,瞬間手顫抖着撫上肚子,眼眶就紅着, 扶着桌子到了鏡子前,張口一看舌下,果然不是健康的紅色,而是一片黑青!
中毒了自己,真的中毒了……她的孩子,那她的孩子怎麽辦……
沈京蘭一下就扶着桌子哭了起來,滿眼是淚的看着齊易南走近的身影,緊緊攥着他手臂:“怎麽辦……我中毒了那孩子怎麽辦……”
齊易南扶着慌張的她坐下,看着她手足無措的那個樣子,“等大夫來了,先診脈……”至于孩子,看她舌下那黑青顏色,也說孩子不怎麽動了,孩子怕是……
“是誰害我,是誰給我下毒……”沈京蘭此刻腦子一片混亂,根本整理不清楚思緒,渾身無力的靠在軟榻上,緊緊拉着齊易南的袖子,滿臉都是淚:“世子爺你說,是誰給我下的毒啊,你查出來了嗎,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齊易南看着她,“是柳柳。”
柳柳……那一瞬間,沈京蘭的哭聲戛然而止,瞪大了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說,是誰?柳柳……怎麽可能,她可是我的陪嫁丫鬟啊……”
齊易南垂下眸子,頭疼的擡手捏着眉心:“每日裏給你熬燕窩的玲玲是我的人,這個差事也是柳柳交給她的,她每日給你熬燕窩時從不離開爐子半步,直至燕窩放入你房裏她都能确保沒有第二個人動過。而每日你用燕窩的時候,都是柳柳伺候,所以,只會是她下的毒。”
沈京蘭無法相信的搖着頭,柳柳怎麽可能,她為什麽要給自己下毒,她究竟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她對她一向重用,還将她推到世子爺的面前,讓她伺候,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沈京蘭淚眼模糊的急喘呼吸着,就要折起身子:“我要去見她,我要問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齊易南卻擡手按住她的肩膀,“你放心,她跑不掉,現在重要的不是她,而是你自己,你好好躺着,大夫很快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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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京蘭滿心糟亂的躺倒在榻上,雙手緊緊揪着身下的褥子,可不知是不是哭的太傷心的緣故,肚子更突然狠狠的揪着疼了一下,疼的她痛叫一聲,捂着那痛處蜷縮起了身子。
“世子爺,我肚子疼,好疼……”
齊易南坐在她身邊,目光着急的看向外面,“快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纓穗站在不遠處也早已手足無措,聞言轉身就跑出去,叫小丫頭去看。
內室,沈京蘭疼過了一陣,腹中疼痛緩緩減退,她的頭上卻起了一層細汗,眼見着嘴唇也蒼白了。
謝銘騎馬來回,大夫來的還算是快,待大夫進了屋中,滿頭大汗都來不及擦一下,就急忙的坐在矮凳上開始診脈。
診脈時屋中寂靜,沈京蘭雙眼含淚的緊迫看着大夫,一瞧見大夫放下手,她立即便撐起身子問:“大夫,我腹中孩子如何?”
大夫五十多歲的年紀,留着一把花白的胡子,聞言眸光閃爍着,搖頭道:“恕老夫無能,已斷不出胎脈了……”
那一刻,沈京蘭雙目驟然一怔,心口猛然抽痛起,啊一聲大叫,絕望的大哭了起來。纓穗更是一下哭着跌倒在了地上。
齊易南亦心酸的閉上眼,掩住了眸底的酸楚。
院中,梅姑得了知會,帶着三個婆子到了柳柳所居的屋內,幾個人将柳柳圍起,一個婆子的手裏更是拿着繩子。
柳柳而自一早得知今日沈京蘭準備請大夫的時候,她就在等這一刻了。她早就知道肯定會有這麽一天,所以她很鎮定,一點也不慌張。
此刻她看着那婆子手中的繩子,好看的眼睛諷刺一笑,道:“繩子就不必準備了,我不打算跑的。”
梅姑看着她這幅奇怪的樣子,微微擰着眉,問:“知道就憑你做下的這件事,你會是什麽下場嗎?”
“知道啊,下場就是死呗。”
柳柳好像一點也不怕,也不在乎死這個字,一直穩穩的側躺在床頭,一手支着腦袋,長發柔軟的散着,臉上更是笑容明媚:“不過梅姑,你要知道,這世上,是真有不怕死的人的,我柳柳,便是其中一個。”
“你為何要給世子妃下毒,你可是世子妃的陪嫁丫鬟啊。”梅姑萬般不解,明明她都是世子爺的通房了,再過幾年世子妃嫡子長成,定會給她扶為妾室,她沒道理這麽做啊,還竟連死都不怕,難道她跟世子妃有仇不成嗎?
柳柳聞言昂頭咯咯笑起來,長發随着她的笑容一絲絲的晃動着,她笑個不停,卻什麽也不再說。
梅姑見她真沒尋死的打算,就也不打算綁着她了,只叫這三個婆子緊盯着她一步也不離開。
內室,沈京蘭絕望的哭聲漸漸虛弱無力。
坐在一旁的齊易南,此刻世子妃的絕望他感同身受,也一樣的為這個得而複失的孩子痛心,但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要一看見她此刻的眼神,他就會想到他不久前剛回來,見到江寧的那一眼。
絕望,心碎,到了極點的眼神。
想到那一夜的江寧,他至如今心底還會抽痛,而世子妃……此時,他不想去怨她,她肚子裏亦是他的孩子。
斷不到胎脈,就證明已胎死腹中,就需要引産。
老大夫不敢随意開方,齊易南便叫謝銘入宮,請沈醫官前來。
窗外的院中,不知何時落下了幾只鳥兒在花壇裏,低頭啄着什麽,沈京蘭聽着鳥兒叽叽喳喳的叫聲,緩緩的轉過頭來看着坐在一旁,背對着她的齊易南,嗓音已經哭的有些沙啞:“世子爺,這個孩子,若能順利出生,你一定也是很喜歡的對嗎?”
齊易南點點頭,背影透着悲傷,聲音亦是:“這個孩子,我同你一樣,盼了幾年的。”
沈京蘭眼淚根本止不住,身子抽泣顫抖着,手卻從未離開肚子,心裏還期盼着能夠再感覺到孩子動一動,哪怕動一下,也能證明孩子還在,她好救她可憐的孩子……
“我盼了整整四年,才有了這個孩子啊……我為了這個孩子,吃了多少苦藥,受過冷嘲熱諷,可那些我都熬過來了,如今……如今只差四月他就能出生了啊,柳柳她為什麽要害我啊……”
不久後得知消息的官年和來了,一進內室看到兒子和兒媳這般樣子,便知完了。
她心疼着好不容易有的嫡孫,看着兒媳那樣傷心,她也難忍心中傷懷,但看着泰蘭苑一時亂糟糟的,她得主理,叫丫頭們各司其職,叫人速度去通知沈家。
兒媳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後續還不知如何,會不會有危險,必須要親家主母來商量一切事宜。
沈醫官是午時進府的,來的時候還帶着一個她的徒弟,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兩人都穿着宮裏的醫官服,一進內室來看着國公夫人和世子都在,想要行禮都被官年和阻止了,拉着她就到了床邊,請她趕緊查看沈京蘭狀況。
沈醫官要細查,齊易南便出去了,那雙向來冷峻平和的深眸,此刻滿是重重煩亂的靠在廊下柱子上。
內室,沈京蘭裙衫退去,五月份的肚子也不小了,鼓鼓囊囊的,她無力的躺在床上,感覺着沈醫官手輕柔的按在肚子上,還時不時的趴在她肚子上仔細的聽診,唇顫着閉上眼,祈禱神佛保佑她的孩子能有一線生機。
許久後,沈醫官手按在她下腹一處,沈京蘭眉頭瞬間狠狠皺起,口中更是溢出一聲痛呼,瞬間頭上浮起一層細密的汗珠。
沈醫官放了手,她身邊的徒弟就将被子蓋上,沈京蘭看着沈醫官那神情,感覺心底殘存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沒了,含着哭腔問:“沈醫官,孩子……還有救嗎?”
沈醫官無奈的搖搖頭,“世子妃,您腹中胎兒,已不行了……”
官年和站在一邊,聞言難過的走到床邊,看着沈京蘭眼眶通紅,死死咬着唇傷心欲絕的模樣,輕聲勸着:“京蘭,事已至此,你也要想開……”
沈京蘭緊緊的閉上眼,雙手捂在肚子上,絕望的哭聲響徹在屋子裏,官年和擦擦眼角,擡眸看着沈醫官,問:“沈醫官,那接下來……”
沈醫官點點頭:“胎兒不能留在母體內太久,留的越久,母體就會越虛弱,引産時會更艱難。再加上世子妃中了大烏草之毒,那毒本就是致人四肢無力的,若再過多耽擱下去,萬一引産時世子妃再體力不支,引不下來就……”
官年和一聽,看着她緊閉的雙眼,攥着沈京蘭的手,“京蘭,你聽見了嗎,耽擱越久,你越受罪啊。”
可是,喚了幾聲都不見動靜,沈醫官上前一看,“夫人,世子妃傷心過度,暈過去了。”
半個時辰後,深京蘭悠悠轉醒,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就見官年和和齊易南,還有滿面愁容的母親,他們都在床前的桌邊坐着,而桌上的托盤裏,擺着一碗藥。
那便是……她心頭顫顫着,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咬着手轉過了身子,不願意面對這一切。
齊易南知她醒了,走到了床邊坐下,手放在她肩上,輕拍了拍:“沈醫官說了,耽擱久了不好。”言罷,叫纓穗端了藥過來。
纓穗紅着眼跪在床邊,手中的托盤裏,那碗藥散發出一股濃郁的苦味,一絲絲的竄進了深京蘭的鼻尖,她眼淚流的越發洶湧,無論如何都不願起身。
沈夫人亦是滿目痛心:“京蘭,聽話,事已至此,不能再拖下去了……”
沈京蘭嗚咽着:“母親,我舍不得……”
齊易南緩緩轉過身,垂頭掩面,心中無力的不知該怎麽勸說她。
片刻後他嘆口氣起身,擡起腳步,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官年和看着他勸不動,只能和沈夫人上前,再一起去勸。
——
柳柳屋裏,她已經起來,換好了衣裳坐在鏡子前,正拿着梳子準備梳頭,臉上帶着暢快的笑意,時不時的翻翻自己的首飾匣子,拿出珠釵放在頭上試着,似乎在思考梳什麽發式。
齊易南來的時候,她發髻梳了一半,側眼看向眼前這個眼神冰冷的男人時,她亦是勾唇一笑:“今日的世子爺,瞧起來,真是十分傷心呢。”
齊易南踏進房內,看着柳柳這個嚣張如此的樣子,話語冷如寒冰:“除了給世子妃下毒,那夜江寧受傷,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柳柳聞言咯咯笑着,笑的花枝亂顫:“是啊,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呢!”
那一刻,齊易南冷眸緊縮:“說出為何,否則,你會生不如死!”
柳柳放下手中的梳子,轉過身子來面對着他,臉上的笑意落了下去,眼中卻不曾因為他這句話有絲毫的懼怕之意:“世子爺,別費力氣了,我只等着世子妃來問。”
等世子妃來問?
齊易南看着她不會輕易開口的樣子,眼神冷然,也不再多費口舌,轉身走了。
回到內室,沈京蘭已經卸了妝發,長發挽成了一個發髻,不至于看起來亂糟糟的。身上的華服也已經脫了,只穿着一身單衣靠在床頭,屋子裏官年和已經叫纓穗和張姑姑開始準備引産時需要的東西了,比如屋子裏的熏香,床上的褥子,要換的棉布和一些不力氣的食物。
雖然那一碗藥還在桌上放着估計都已經涼透了,可東西提早預備下是沒錯的。
沈夫人一直在床邊陪着。
沈京蘭面色萎靡不振的靠在那床頭,眼睛半睜着,雙手一直都放在肚子上,屋子裏一切忙亂的聲音她都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齊易南走到床邊,沈夫人便到了一旁,他看着沈京蘭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問:“藥已經涼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喝?”
沈京蘭聞言,擡眸雙眼紅腫的看着他,“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真的舍不得他……”
齊易南眼中有酸楚,卻很理智:“舍不得你也不能一直這樣,拖的越久,對你身子越無益處,再者,已然這樣了,早些讓他入土為安吧。”
眼淚順着臉頰落下,沈京蘭如何不知這孩子在她肚子裏時間越久,對她越不好,可是……她辛苦懷胎五月啊,日日夜夜謹慎仔細保護着的孩子,才五個月大的孩子……她哭到喘息,昂着頭閉着眼,許久後哽咽着:“我喝……”
纓穗一聽,一擦眼淚将藥端走去熱,官年和同沈夫人也松了口氣。
沈夫人更是想着,早些把孩子引下來,早日保養好身子,孩子還會再有的。
片刻後纓穗端了藥過來,跪在床邊舉起,沈京蘭含淚端在手裏,湯藥微微浮動着,她手在顫抖,許久後一咬牙,昂頭一飲而盡。
藥碗掉落在地上,并未碎,纓穗撿起躬身退下。
口中的苦味,令沈京蘭心中越發痛苦,過度的緊張使她的肚子再次痛起來,她難受的蜷縮起身子,喉中發出難忍的痛苦。
沈醫官急忙上前,輕輕的為她揉着肚子試圖減輕她的痛苦,齊易南垂頭走出了內室,坐在廳中,垂着眸子滿身都是低迷氣息。
接下來就是等。
歲寧院。
泰蘭苑這麽大的動靜,是瞞不住人的,青雲有心問了梅姑兩句,回去就将這個消息告訴了江寧。
江寧即将出小月子,這一個月她打扮都很簡單,從不上妝,從不穿豔麗顏色的衣裳,今日也是發髻上只帶着一直細流蘇簪子,穿的也是一身青色。她站在門廳內,遙遙望着滿天的藍,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冷笑。
世子妃盼了四年的孩子,一朝中毒胎死腹中,還是被自己的貼身丫鬟害的,還真是……報應不爽啊。
當初世子妃害她孩子時候,可曾想過她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
她不把別人孩子的命,當作命,如今輪到她自己的孩子了,不知她可曾想過,這是不是老天對她的懲罰?
意外的倒是柳柳,真不知她作為世子妃的陪嫁丫頭,到底是和世子妃有什麽深仇大恨,竟然會做這種暗中下毒的事情。
想想不久之前的那些事情,那夜她的繩結一扯就開了,估計也是柳柳故意的。還有那兇徒,若那夜柳柳要那兇徒必殺了自己,她是絕對跑不到閑雲院的。
看來柳柳所做一切,不過是為了借着自己,來讓世子妃和齊易南夫妻離心罷了。
柳柳到底是有多恨世子妃,才會費盡力氣做這麽多事情害世子妃,真是好奇啊……
青雲站在一旁嘆氣,道:“可憐世子爺,好不容易盼來了這麽一個嫡子,竟就這樣沒了。而且不過短短一個月,世子爺就失去了小娘的孩子和世子妃孩子,哎……”
“世子爺,肯定極難過……”江寧輕聲的這麽說着,手中的帕子勾在手指上,無意識的繞啊繞的,片刻後又道:“但這一切,誰又有什麽辦法呢……”
泰蘭苑自己人害自己人,說出來都是笑話一樣的。
青雲轉過眼來看着江寧,眉頭輕蹙着:“小娘,按照梅姑的說法,柳柳害世子妃可不止這幾次,她猜測的是,前幾年世子妃難以有孕,說不定也是柳柳暗中做的手腳。”
江寧聞言蹙眉,眼神疑惑的搖搖頭:“世子妃平日裏對柳柳應該是不錯的。”
青雲點頭:“是啊,論容貌柳柳和纓穗都不錯,可是當年世子妃直接就選了柳柳開臉薦給了世子爺,若是柳柳不做這些事,将來世子妃自會給她提妾的。”
江寧幽幽想着:“那會不會,是柳柳不願意給世子爺做通房?因此積怨了?”
青雲眨眨眼:“或許還真是,因為這些年,奴婢幾乎沒看見柳柳對世子爺表露出愛慕之意……”
江寧冷漠一笑,垂下眸子,手中的帕子上繡着盛開的紅梅,鮮豔奪目的很,看起來真像血。
世子妃,雖不是我親自動手,但那夜我徹骨痛楚,今日輪到你嘗,我亦是解氣的很!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沈京蘭服下的引産藥才慢慢的起效,引産和正常生産比起來,同樣要等開指,痛楚幾乎不相上下。
從夜幕低垂到星輝滿天,沈京蘭感覺着那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刀子在她腹中劃拉了一遍又一遍,令她痛的滿身大汗,面色慘白,慘叫連連,叫聲越來越沙啞,身體也越來越無力。
官年和聽不得這叫聲,只聽的心慌,眼見着距離開指胎落還不知要多久,她便拜托沈夫人陪着,又讓張姑姑守着,她得出去透口氣。
一出來,就見齊易南坐在廊下的圍欄上,彎腰低頭,雙手捂着臉,那個難受的直不起腰的樣子,令官年和不免嘆氣。
她上前去,拍拍齊易南的肩:“你們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齊易南搖搖頭,擡起頭來看着院中最黑暗的一處,聲音淡淡低沉:“大烏草之毒已入她心脈,以後她身子還不知如何,又需多少時間調理……”
官年和聽着他的話,無奈的看着他:“這幾年為了能有個嫡子,世子妃不容易,如今孩子這般最痛苦的是她。且這回過去了,不管她身子要調理多久,你都需得比從前對她好一些,耐心一些。”
“母親放心吧,我對她……”齊易南微聲一嘆:“會一如從前的。”
“總之等事情都過去了,你們以後只管往前看就是。”官年和說着,眯眼看了看泰蘭苑的大門外,瞧着外頭像是松兒的身影,不免有些生氣,小聲囑咐身邊的明樂:“去,叫松兒回去,沒事不要出來走動,真是添亂!”
明樂領命而去,官年和喘口氣後看着齊易南:“世子妃不會那麽快,你先去吃些東西,後半夜且有你熬的。不過你也必須得熬着,好好聽聽這聲音,記住世子妃為你吃的苦,別總把心思放在歲寧院。”
齊易南聽着點點頭,輕嗯了一聲,官年和直皺眉:“哎……”
內室,為了給沈京蘭提氣,沈醫官已經灌了兩次補氣的湯藥,更是叫纓穗時不時的端着粥過來,讓沈京蘭趁着不那麽痛的時候趕緊吃幾口,好維持着體力。
可沈京蘭根本吃不下去,肚子一波波的痛楚,讓她哪怕吃進去一口粥,一口藥,轉頭就會吐出來,夜越深,她越虛弱了,連叫聲都越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