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2)
敢走。我怕我走得太快,燈光跟不上我,我會摔倒。
加之腳上的這雙新鞋,這段路,我走了很久。
終于,走到了他面前,我們無聲無息地相視而笑,繼而深深相擁。感覺是那樣的美好,就連他背後的燈光也不失時宜地變幻起來,像一道多彩的水波,缤紛流動,帶着喜悅與滿足,流過他的肩頭,流過我的眉梢,流向F廳的每一個角落……
遠處是熱熱鬧鬧的掌聲,口哨聲。有人喊:“Kiss.”然後,有很多人喊。
他象征性地吻了我一下。結果有人不滿足,不過,我們也沒再滿足他。
“秦哥,剛剛怎麽沒有我的禮物?”想起這件事,我便脫口而出,影廳裏先是一靜,然後便是哄堂大笑。我發現了不對,不知什麽時候,我的衣領上多出了一個麥克,頓時覺得臉上發燒。
秦哥很自然地笑着,然後親昵地對我說:“家裏還有很多!”
馬蹄蓮花束是圓形的,和他以往送我的花束不同,以前的花從不加配草或配葉,這次配了原葉。白色的花在中間簇擁,油綠的葉子緊緊地圍護在四周,淡綠色的包裝紗層層疊疊,看得出非常用心。
他把花送到我懷裏時,我感覺沉甸甸的,這麽大一束花,得用多少花材呢?然後,我又想到了剛剛座椅裏的那些玫瑰,一個很重要的猜想瞬間竄出來,“秦哥,你的這些花不是從我店裏偷的吧?”我問了今晚第二個冷得令人捧腹的問題。
秦哥依然自然地笑着,我猜他一定郁悶得要死,他要娶的人出場之後只說兩句話,就是這兩句話會讓人不解:這個男的儀表堂堂,怎麽就要娶個白癡呢?!想到這兒,我則更是郁悶得要死!他大大方方地連花帶人一起摟在懷裏,低下頭來,看似和我耳語,實則對着麥克輕聲道:“我只對你店裏的人感興趣!”
接着,他朝着沸騰的觀衆席揮了揮手,說:“謝謝大家捧場。媳婦我帶走了,電影你們慢慢欣賞,看完別急着走!”
說完,一把扯下我領子上的麥克,不由分說地攬着我的腰就往外走!
“秦哥,電影!還沒開始呢!”
說好了看電影,中間還來段小插曲,既然你願娶,我願嫁,這事定下不就結了嗎?怎麽還不能看電影?
“我們去個地方。”他不急不躁地說。、
“去哪?”
Advertisement
“你肯定喜歡!”
“……”
走到大廳,門口不再人山人海,我看到那裏立着一張廣告畫,上面寫着:12月25日晚9:00 F廳免費,另有神秘大禮相送。
難怪!!換做我,也會擠破頭來看。
出了影院,他摟着我急匆匆地走,沒穿大衣,我擔心他會冷,卻也只能靠緊他,希望能讓他暖和一點。
“秦哥,我們到底要去哪?”當他帶着我折進一條幽暗的小路時,我忍不住問,這是兩棟建築的中間,風很大,我怕他冷。
我正等着他回答,他忽然伸雙臂抱緊我,用身體把我擠到一面牆上,冰涼的唇惡魔一般搜索過我的脖頸,耳垂,臉頰,最後我只感到到一股淡淡的香甜,便無法呼吸。我有些手足無措,想掙脫,又被他緊緊地抱着,擠壓着;想說話,嘴又被他牢牢地堵着,撫弄着。我很喜歡被他的唇舌這般地摧殘着,總能令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可是現在,我需要呼吸。
當冰涼的空氣最終鑽入喉嚨時,才發現周身正在被一股烈火燃燒着。他輕喚了一聲“錦兒”,熾烈的氣息又噴撲着過來,那聲音招魂一般,我的大腦立即進入缺氧狀态,任由他野蠻蹂躏,就像懷裏的那束花一樣。這條窄小的路只是兩樓之間的一條通道,沒有專門的路燈,樓宇間窗子裏透出的燈光讓這條路明暗不定,即便如此,還是會偶有行人從此經過,我們就這樣公然地在此傷風敗俗。
“我和電影,你要誰?”他癡醉的地在我耳畔問到。
“要你!”這無需思索。
他回來的這半年,我們也無數次激情過,激動過,但每次他都能克制,總能适時地抽身,從沒有像今晚這樣不可救藥。
我的話一出口,人就被他打橫抱起,連帶那束可憐的花,我始終沒舍得松手。他甩開步子,腳下生風地走出那條巷道,轉個彎沒走幾步就進了酒店。這個酒店也是莺鷺時尚廣場的一部分,聽說相當奢華。一進門就被正對着的巨大水晶燈照得眼花缭亂,大廳裏很安靜,音樂如流水一般清澈緩緩。被他這麽抱着我很別扭,剛剛不覺得,是因為剛剛沒有“光天化日”的感覺,更主要的是他一直在邊走邊埋頭流連,像個手捧奶油蛋糕的孩子,總忍不住對着手裏的東西垂涎。我掙紮了一下,示意他放我下來,他不肯,固執地抱着我略過前臺朝電梯走去。我只好用花束遮擋住臉,免得被人看,這形象實在見不得人了!
走到電梯前,他說:“抓緊我。”然後騰出一只手對着什麽東西一通噼裏啪啦的按,按了好幾次電梯都沒反應,他收回手抱緊我,對着電梯門就是一腳。砰的一聲響,吓我一大跳。這人怎麽了?抱着個大活人還能做這麽高難度的動作!
我好奇地扭臉看了看,只見地上立着一塊考究的銅制牌子:私人專用梯。剛要提醒他這不是公共電梯,耳邊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先生,您用電梯嗎?”我趕緊又把臉埋起來。
“這電梯怎麽回事?”某人一肚子火氣地問。
“對不起,先生,這是私人專用梯,您這邊請!”女聲很職業,很客氣。
“我問你電梯是怎麽回事!!”那人怒了,我不由得縮了下身子。
“先生,這是私人電梯!”可憐的服務員抖着聲音繼續解釋,不敢表露一絲不耐煩。
“我知道!用你告訴我!”開始怒吼。
我偷偷地掐了他一下,示意換個電梯,幹嘛非跟人家私人電梯較勁,這不白費力氣的活嗎!
“秦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用鑰匙試試!”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由遠及近,小跑着過來,說到“試試”時,鑰匙已經咔咔作響了。
“誰負責電梯檢修?”他冷冷地問,我的臉能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
“秦先生,電梯好了!我馬上去查!對不起,秦先生!”中年男人一定滿腦門子汗。
進了電梯,我聽到那男人對着剛剛的女服務員抱怨:“我的小姑奶奶,你要是幹夠了,趁早說,別砸我的飯碗,行不……”
電梯關門,他放我下來,奪過我懷裏的花,往角落裏一丢,剛剛還在怒發沖冠,這會兒又柔情似水,變得也太快了。“這是電梯!”我急着說,雙手死死地抓住衣服。“別擔心,這是私人電梯!”他啃噬着我的鎖骨,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電梯只到17層,直接入戶,大部分衣服都丢在了電梯裏,他急不可耐地抱起我走出電梯廳,不需要開燈,屋子裏已經是燈火輝煌,緊走了幾步,我便被抛到一張柔軟的大床上,然後是他。
不是沒有見過他的瘋狂,只是今天,他的瘋狂顯得格外不同。
被他撩撥得我也瘋狂起來:“秦哥,救我!”在迷亂中等待着他的身體,渴望着沉淪。他低下頭,炙熱的氣息再次噴薄過來。“you kill me!” 他吟語着,一只手在枕頭底下摸索着,很快拿出一只安全套。看來早就準備好了。只是這緊要時刻,他怎麽想起了這個,這是他最讨厭的一樣東西,以前我們從來不用的。
“不要!”我一把搶過來,丢到床下。不是嫌煩,而是我不想我們之間有任何隔閡,哪怕只是薄薄的一層。
“錦兒,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險。”他低聲說,像是在乞求一樣。
我忽然間明白了他這半年為什麽把自己壓抑得跟個苦行僧似的。可這也不是講道理的時候。
“秦哥,如果你要死,我會提前三天到黃泉路上等你。”我一字一頓地說,盡量控制因過度興奮而失真了的嗓音,讓這句話在這種時候顯得認真而莊重。
“錦兒……”他夢呓似的喚着我,“你的情話一點兒也不動聽。”
我的情話是不動聽,但是管用,比催情劑還管用。
我們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對方的身軀。可那一刻并不是我期待的那樣美好,疼痛和不适讓我本能地緊張起來,全身肌肉都繃得很緊。他很急切,很投入,激情洋溢以至于動作有些粗魯,都沒有覺察,所以我的異樣,他一樣沒有覺察。我不忍心打斷他,我知道這六年他過得太苦,他需要這樣。
不過,很快他就發覺了。“錦兒,是不是弄疼你了?”他盯着我的半眶眼淚,心疼地問。“只是一點點……不太習慣……”我輕輕地說。“傻丫頭,怎麽不早告訴我!”他溫柔至極地埋怨,溫柔至極地吻我。“秦哥,我為你保留着一切,從身體到靈魂,只屬于你一個人。”“我知道……”
然後,我們細水流長地纏綿一處,自然而然,無拘無束,像晨起踏着露珠呼吸滿庭清新,像黃昏伴着斜陽漫步微風湖畔,像一杯凝冰的檸檬水沁人心脾,像一碗晶亮的蜜糖甘而不膩……跟随着他,快樂地,漸入佳境。
“喜歡嗎?”他問,目光暖暖的。
“喜歡。”我答,心跳未穩,仍喘息着。
“那,以後,每天我們都如法炮制?”他笑吟吟地問。
“好。”我也笑着回答,只是眼睛快睜不開了。
“去洗個澡吧!”他說。
“不洗,沒力氣了。”我很想睡覺。
“我幫你。”不容分說,他把我抱進浴室。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