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09
回到家的李浩之習慣性的給自己倒了杯水，突然意識到身後的花汝，所以多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花汝則是跟在李浩之身後，等著他踏進玄關，花汝臉上的表情馬上變得微妙，右手悄悄地伸到身後，鎖上了大門。
花汝走近李浩之，從後面環抱住他的腰，并把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背上「我已經快要忘了愛人有多美好了。」
李浩之感覺得到花汝輕輕在背上呼出的溫暖，他只是下意識的握住花汝環在自己腰上的雙手。
「我從有記憶開始就跟在薔薇身邊，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來的，不過那不重要，因為我只要跟著薔薇，就會知道我該去哪裏。」花汝讓李浩之轉過身面向她，然後投入他的懷抱「薔薇她好美，每天都會有不同的男人圍繞在她身邊，被她帶進房裏的男人則是多的數不完，不過我恨那些男人。」花汝的口氣突然變得充滿憤怒「那些賤男人憑什麽占有我心愛的薔薇？憑什麽？」花汝擡起頭怒吼著，忽地就甩了李浩之一巴掌，不過表情又随即變得溫和「在我十三歲生日那天，家裏沒有任何男人，薔薇其實是很在乎我的，她知道我恨死那些賤男人了，所以那天她很專心陪我。」花汝失了魂般的自言自語，彷佛活在自己的世界「然後她說她愛我，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她是愛我的，是愛我的，一定是…」花汝擡起頭看著李浩之，表情憐憫的像是在乞求「你也是愛我的吧？」
雖然只是一場游戲，不過李浩之卻感覺到花汝對愛情的渴望，看起來，花汝不是只想要玩場游戲這麽簡單，那麽，花汝想要的到底是什麽？抱持著這樣的疑慮，卻暫時不戳破。
李浩之低下頭，輕輕地在花汝的額頭上用力一吻「嗯，我愛你。」
花汝咯咯地笑著「從那天開始，薔薇就不再帶男人回家，她說她愛我，所以也只需要我就夠了。她喜歡和我玩游戲，她要我在她面前慢慢的把衣服一件一件脫光，然後拿起摔破的酒瓶碎片，一道一道的劃開我的皮膚，我越哀嚎，她就越快樂，我的皮膚不停的流出鮮血，她會伸出舌頭細細地舔著，她總說我的血好甜好甜…」花汝的雙眼直盯著李浩之，不時透露出一點迷茫，她的身子雖然微微顫抖，語氣裏卻聽不出一點驚慌害怕。
李浩之聽了花汝的描述，只是緩緩地摟住她，并且伸手拍拍她的背。
花汝全身幾乎是癱軟進李浩之的胸膛，感受著他的心跳，他的溫暖「那個時候的我們，真的好快樂好快樂，可是薔薇有一天突然告訴我她不愛我了。」花汝放聲大哭，竭盡全力的嘶吼「她說她不愛我了！她不愛我了！她怎麽可以不愛我！怎麽可以！」
李浩之抱緊失控的花汝，輕輕地在她耳邊細語「你累了，我們先睡覺吧。」接著一把将花汝抱起，放到床上。李浩之細心的替花汝脫去了鞋子，蓋上棉被，為了防止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他也順便拉上了窗簾，然後就坐在床邊，看著躺在身旁的花汝。
「你是愛我的吧？」花汝又向李浩之确認了一次。
「嗯。」李浩之點點頭，至少這七天我是愛你的。
花汝滿足的閉上了眼睛，坐在床邊的李浩之看著花汝熟睡的臉，不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踏入了一個危險的陷阱？面對這麽瘋狂的花汝，這場游戲在七天之後，他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嗎？
大門深鎖的『瑰』，幾乎是被亮主公半用鑰匙半用腳踹開的，浮躁的情緒讓她沒有辦法好好用鑰匙打開門，順手碰的一聲關上門後，就往二樓的小閣樓前進。
推開小閣樓的木門後，看到坐在裏面喝酒的李浩之，簡直是煩躁更加煩躁了「大白天的你不睡覺，在這裏喝什麽酒啊？」見李浩之一點反應都沒有，亮主公輕啧了一聲「花入町最漂亮的女人都被你帶回家了，你現在居然一個人坐在這裏喝酒，這傳出去是你不要做人，還是她不要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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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汝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一直叫我不要接近她？」李浩之從桌下拿出另一個杯子，給亮主公倒滿了酒。
亮主公一肚子怨氣，反常的推開了酒杯，連碰都不想碰「怎麽？現在才覺得我說的話很重要是嗎？談戀愛的人啊，在這種時候可能聽得進我說的一句話嗎？」
「我現在不就在聽你說了嗎？」李浩之明白亮主公生氣的原因，不過這批貨既然是他弄丢的，他想用自己的方式處理。
亮主公憤怒的拍下桌子「你想聽我就一定要說啊？你以為你是什麽人啊？」亮主公煩躁的推了桌上的酒杯，酒杯滑出了桌邊，摔落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接著她不屑地瞄了瞄李浩之「想知道什麽的話自己問花汝吧，你們的事我不想管。」亮主公起身準備離開。
李浩之一把抓住了亮主公的手腕「亮，你認識薔薇嗎？」
亮主公一聽見薔薇的名字，愣在原地，然後緩緩地轉過頭看著李浩之「你怎麽知道薔薇？」
「你可以帶我見她嗎？」李浩之提出了要求。
「她死了。」亮主公的話讓李浩之感到驚訝，不過更驚訝的是亮主公接下來說的這句話「被花汝殺死了。」亮主公松開了李浩之的手，回到位子上坐好。
「為什麽？」
亮主公踢開了滿地的碎玻璃，又從桌下拿出一個酒杯，這次則是自己倒滿了酒，然後一口氣喝光「因為花汝得不到她想要的愛。」亮主公表情變得暧昧，甚至還露出一點微笑「不覺得奇怪嗎？花入町裏人人稱贊、人人愛戴的第一紅牌，怎麽可能一個追求者都沒有？怎麽可能每個酒客都只是逢場作戲？」亮主公又往酒杯裏倒滿了酒「花汝被允許可以談不同的戀愛，可以追求不同的愛情，不過卻沒有人敢真正接近花汝，除了站在她身後那個人的背景讓人畏懼之外，還有另外一點就是花汝太瘋狂了，她可以對任何人說愛，但是你絕對不要允諾她的愛情，否則她會一直向你索讨，你如果堅持不住，就要付出代價。」亮主公拿起了桌上的酒杯，透過純褐色的酒看著李浩之，晃了晃酒杯之後，一乾而盡。
李浩之聽了之後沉默，看來只玩七天的游戲，一個小不心連命都要賠了。
「你說過你愛她了嗎？」亮主公眼神銳利的盯著李浩之。
李浩之點點頭。
「啧！」亮主公不悅地放下酒杯「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麽鬼，你不願意講我也沒興趣聽，反正你的事我也不想插手，不過這件事想安然無恙，不是這麽簡單的。」
「為什麽花汝會出現在花入町？」
「你想問的是為什麽花汝會變成酒女吧？」亮主公拿出一支紅色的Dovidoff，雖然點燃了火，不過只任由白煙緩緩往上飄，她則是看著白煙在空氣裏的變化「花汝啊，是被薔薇賣掉的。」亮主公一次又一次的爆炸性發言，就快讓李浩之無法消化「薔薇也不是愛上別人才背叛花汝的，而是她染上的毒瘾，對薔薇來說『毒品』已經超過花汝在她心裏的地位了。那年花汝十七歲，薔薇的重心已經不再她身上，花汝覺得薔薇背叛了她，她開始和薔薇發生争執，但是吸毒上瘾的薔薇哪有那個時間力氣去和花汝吵，貨沒了就該去買、貨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的分辨優劣，光是這樣就夠她失心瘋了，所以只要花汝開始吵鬧薔薇就會動手打她，奇怪的是，只要薔薇做了這樣的舉動，花汝就會乖上好一陣子。」亮主公眨了眨的雙眼，嘴角微妙地上揚，抽了一口手上的菸，瞬間全身的肌肉像是放松般，接著她目光看著遠方，有點空洞「花汝覺得這是薔薇愛她的表現，只要會像從前那樣在她身上留下傷口、疤痕，那麽那樣的薔薇一定是沒變的。」
「心理變态？」李浩之也點燃一支菸，試圖想讓自己放松。
亮主公搖搖頭「花汝從小就跟著薔薇，在一般人眼裏在正常不過的事，也許在她的認知裏都是不對的。薔薇是她第一個愛上的人，也是第一個說愛她的人，她理所當然覺得愛就是這樣。」
「那麽薔薇帶回家那些男人呢？花汝不會認為薔薇和那些男人之間的是愛嗎？」
「的确，薔薇帶回家的男人不計其數，不過那些男人看在花汝眼裏，不過都是些獻殷勤的人，薔薇的錢都是那些男人給的，只要薔薇一笑，那些男人就會送上大把大把的錢，對花汝來說那根本就不是愛，只不過是一種賺錢耍的把戲。」亮主公看著李浩之「花汝，就是一個這麽偏激的女人。」
「但之前剛跟她接觸的時候，看起來挺正常的。」
亮主公放聲大笑，彷佛在嘲笑李浩之的無知「花入町裏人人都會的僞裝戲法，只不過花汝把它玩得看起來像樣了一點。裝可憐、裝無辜，這樣的人在花入町随便抓都一堆，但是真正的內心呢？有幾個人能看透？你就是被花汝欺騙的其中一個，」亮主公眯起了眼睛「而且下場還可能非常凄慘。」
李浩之雖然聽了亮主公的話，但也沒放在心上「那個站在花汝身後的人，就是買走花汝的人吧？」
亮主公點點頭。
「為什麽他要買走花汝？而且他又是誰？」
「一開始只是純粹看上花汝的樣貌，就跟薔薇談了場交易，被毒瘾纏身的薔薇當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只是沒想到這樣的交易，讓花汝真正理解薔薇是真的不要她了，所以花汝在花入町待了一陣子之後，又跑回去她和薔薇一起生活的房子裏，動手殺了薔薇，事後她向買下她的人解釋『因為我愛薔薇』，怎麽樣？花汝理想中的愛情，就是用這種方式表達的。」亮主公撚熄了手上的菸，菸蒂因為手指的力道而變得扭曲，看起來像是薔薇消逝的生命「後來買主因為對薔薇的愧疚，所以在花汝的世界豎立起一道道的圍牆，雖然買主沒有禁止花汝去尋找她想要的愛情，不過為了避免薔薇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他可是動用了所有的力量，讓那些想接近花汝的人畏懼花汝，不過明确來說，那些想接近花汝的人，其實是畏懼站在花汝身後的那個人，花汝為了愛幾乎瘋狂的态度，那些傻子才一點都不懂。」亮主公喝了最後一口酒，想起身結束今天的談話「他布下了天羅地網，沒想到網卻破了，漏了你這只魚。」
「你還沒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如果你和花汝要維持這種關系的話，很快你就會知道他是誰了，因為你脫不了身的時候，一定會找到他的。」亮主公臉上帶著倦意，離開『瑰』之後，伴著中午炎熱的太陽，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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