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節
第 17 章節
,眉間書卷溫柔的氣質也與這身打扮不符。
喬吉捏着胡子忍了一路,“恕卑職鬥膽,公子這氣質倒真不像是個纨绔。”
禪睿輕笑,“我倒也這麽覺得,只是除此之外尋不到好由頭。等下我盡力浪蕩些便是,有疏漏之處,還得靠先生幫襯。”
兩人下了馬車,喬吉神色陡然一變。雙手一負,胡子仰的高翹,目光也刻薄刁鑽起來。禪睿看着暗嘆,已經有人趕忙前來迎喬吉。禪睿想了想,從腰間将扇子拿在手上,适當那麽一開,眉間的書卷溫柔盡變倨傲。
這迎客媽媽顯然不敢怠慢喬吉,見禪睿一身貴氣,也不敢疏慢。笑靥如花往裏迎着,口中哎呀呀的熱情道:“今兒什麽風啊,可把咱們喬大人給吹來了。快快快,把三樓貴間給喬大人騰出來。大人您這邊請,诶,留心腳下。”她媚眼一轉,扶着喬吉道:“這位爺又是哪位大人?瞧這面生,可這氣度了不得呢。”
喬吉擡步往樓上走,任由她扶着,“這是咱家大公子,你只管上幹淨年輕的小丫頭來,給我留心伺候着。”
禪睿的扇子敲打掌心,他眉眼飛揚時自有一番味道,那眼角掃過來往窺看他的姑娘,唇邊一延,不正經卻又溫柔的緊,直叫一衆人臉紅。
三樓垂珠簾隔開的人影婆娑,有人高居首位,目光自從禪睿進來就緊跟着不放,見他那一眼一笑,先是晃了自己怦怦跳的心,後又惱了起來。
在府裏可沒見過他這麽對自己笑過,一出來盡學壞。
一邊顫顫栗栗伺候的美人見這位爺掌間的茶杯都啪裂了,抖擻着跪在一邊不敢再不要命的往上湊。
禪睿不覺,到了三樓,才知道這貴間其實是用珠玉簾子隔出來的。軟榻茶案樣樣俱全,讓貴客們舒舒服服的在這裏享受美人的伺候的同時,也能看見居中明臺上的美色。
他入座時覺得隔壁靜得出奇,看了一眼卻珠影層層看不清楚,只能見美人的紗綢衣裙拖延在地毯上。他趕忙轉開了眼,心以為這是人家脫幹淨的結果。
入座後沒幾瞬,姑娘就來了。
喬吉身邊就留了兩個,看樣子是他每次來都帶着的。給禪睿送的是四個小姑娘,還真是小姑娘。各個眉眼标致,膚白清秀。
咳。
難不成喬吉覺得他好這款?
不過今日來做纨绔,好歹要有個樣子,指不定哪裏的眼睛就正盯着呢。禪睿扇子一合,擡在其中一個下颔,道:“給爺倒茶。”
一直寂靜的隔壁啪的一聲碎了茶杯。
那姑娘立刻柔柔的靠上來,為他沏茶。茶要得是當場沏,這裏的姑娘各個都是嚴加□□出來的,沏茶在帝都是貴女名淑的臉面,在這裏她們一樣沏的有模有樣。另外兩個給他熱菜捏腿,還剩一個濕了軟帕,跪在一側為他淨手。這姑娘見他手指纖長整潔,更是白皙無暇,嘴甜道:“公子這手想必是慣會舞墨的,怎的如此好看。”
禪睿掀唇笑笑,有幾分壞意。“爺還有更厲害的,你等下盡管看着。”
隔壁才收拾出去的碎茶碴還沒送遠,又聽啪的一聲清脆。
過了約摸半個時辰,正戲才啓了幕。中間明臺上升了琉彩玻璃燈,歌妓演時就開始了。
貴間中就暗下去了,昏暗中可以更清楚的看到明臺上的歌妓,也可以更方便在貴間中做些有辱斯文的事情。并且貴間前都有個卷起的竹簾,貴客若是不喜被人瞧見,只要拉下竹簾,貴間就變成了獨立隔間。
這種貼心程度在帝都都是少見。禪睿靠在軟榻的枕席上,姑娘素白的手順着他的領口游走。昏暗中他眉頭微蹙,卻沒有開口制止。
幾盞茶的功夫後,有人掀簾悄無聲息的進來,貼在喬吉耳邊低語。喬吉颔首,看了眼禪睿,低聲道:“公子,他們來了。”
這個他們正是昨夜禪睿名單上的人,為首的正是趙朝明。禪睿知道他這是要出去細細打探一番,便輕輕點了頭,只抿着茶,沒說什麽。喬吉迅速退了出去,出去時順道帶走了那兩個姑娘,剩下四個繞的禪睿眼花,也退了三個出去。
最後留下的越發小心着伺候,以為這位年輕的爺眼界高,留下她是她的福氣。正想着,這爺就握住了她放在他領口的手,拉回在膝上。
“多大了?”
“回爺的話,十六了。”
禪睿眉梢一揚,“鳴杉人?”
“周邊鎮裏來的。”白淨的面上一紅,“粗野鄉人,讓爺見笑了。”話還未落,微涼的手指便滑過她鼻尖,只聽禪睿笑道:“生的不像是山野,反倒有幾分清白秀氣。不必介懷,爺不在乎。”
她登時軟了骨一般的靠在禪睿腿邊,臉頰輕輕蹭在他膝頭,就這樣擡臉上望,眼含波光春情,道:“爺真是好人……”
禪睿手指沒離開她的臉頰,獎勵一般的滑動在她下颔。明臺上的琉璃燈光模糊的打在他眉眼上,生了些蠱惑。他道:“可憐見,竟這般讓人憐惜。在臺裏可受了苦?不怕,爺來給你撐腰。”
姑娘的手輕輕向上,在他腹間打着旋,見他只唇邊延笑并不制止,便放了心。“爺疼我……哪裏有受苦……都是鎮村老爺們送來孝敬主子的……這才得了幸能伺候爺。”
“鎮村老爺?”禪睿伸手将她攬上軟榻,扯了竹簾,貴間裏頓時更暗了。他湊在姑娘耳邊輕輕道:“全部都是送來的麽?你主子好豔福。”
姑娘裙外罩着的挂衫簌簌的往下掉,聲音都嬌柔了幾分,有些嬌嗔道:“最後不也是送給爺的嗎……”往袍角裏去的手突然被按住,她怔愣的擡頭,看見禪睿突然停止的動作。
“下去吧。”禪睿像是突然沒有興致,眉間端傲道:“本以為是幹淨懂事的,不想竟是送到別人嘴裏的。爺從來不興別人的東西,你下去吧。”
姑娘大驚,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還想說幾句什麽。禪睿指尖虛點在她唇前,面容有些冷凝。姑娘一抖,匆匆理好衣物,躬身退出去。
禪睿倏地咳嗽起來,連灌了幾口茶水才壓下去,在這悶熱的貴間裏,他背後早就濕了一片。明臺上的歌舞聲咿咿呀呀,他在暗中端着茶杯沉思。
周邊鎮村的地主大商送女孩給趙朝明幹什麽?趙朝明缺這些姑娘嗎?顯然不是,有什麽原因讓他們必須得送姑娘?
除非。
除非是在錢財上送不起的時候!
禪睿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明白了靖國公的軍費重支是從哪裏得到的。趙朝明,原來是這個趙朝明,好一個趙朝明,竟會借此來大肆攬財!
他這笑還沒及眼,珠簾一陣劇烈掀動,沒等他從軟榻上回頭,已經有人從後一把拉住他的肩頭,板過身按在了綢褥上。
黑暗中的手掌滾燙,扶正他的臉,緊迫的壓下去,近到咫尺時才冷嗤一聲。
“好大的膽。”
熟悉的聲音讓禪睿一驚。
章二十二
禪睿被他壓的緊,抿着唇不講話。
禪宗目光順着他瓷白的脖頸往下看,看見金玉貴氣的錦袍,又回到他臉上。兩個人都唇線緊抿,眉頭緊皺。
“一身銅臭味。”禪宗擡臂壓在他頭頂,撐着上身籠罩着俯瞰他,“玩的愉快嗎?”
“……愉快。”
拉長的哦就摩挲在唇邊,禪宗濕熱的唇蹭壓在他唇齒間,壓在他身上的重量幾乎要禪睿喘不過氣。禪宗越吻越猖獗,将他嚴實的壓近綢褥間,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
禪睿被吻的呼吸不暢,整個人都像是要被禪宗掠奪走了一般,滾燙的令人将要融化。直到他嗆咳起來,禪宗才松了空隙,這個空隙間他們喘息相互可聞,氣息相互交融,他忍不住有些口幹舌燥的別開臉,“坐直了說話。”
禪宗只低嗯了一聲。猛然翻過身,将禪睿翻到自己腰跨上,手按壓在他後腰上,道:“說。”
說什麽?
不是該他問詢問他才對嗎?
“你跑到鳴杉城裏來做什麽。”禪睿俯按在他胸口,被他按在不正經的位置上也不敢亂動。
禪宗鼻音有些重,這讓他的聲音更加低沉。他目光肅穆的盯在他臉上,反問道:“你去見過瓊桃了是嗎?”見禪睿沉默下去,便拉住了他的領口,迫使他彎了腰靠近自己面前,道:“真想咬死你。”
“不論我如何,都是有命在身。你跑來鳴杉城做什麽?向父親挑釁嗎。”
禪宗先是皺眉,溫雅的臉上出現惱色,就在禪睿以為他要說些刺人的話時,他卻微擡了上身,親了親他的額。
……明明做過更過分的,然而這輕微的一下,卻讓禪睿騰的紅了頰面。他局促的掙紮道:“你……你做什麽,又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