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買這些東西做什麽?”路卡有些好奇地問道。
凱羅爾正在擺弄着一只獅子的木雕,這只木雕只有她的巴掌大,但卻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條紋路都流暢無比,宛若一只真實迷你的小獅子。凱羅爾心中暗暗驚訝亞述人的藝術創造,這等手工恐怕連埃及也難及。不過來亞述這些天來,凱羅爾發覺亞述人雖然是個骁勇善戰又有藝術細胞的民族,但是那些藝術家們的審美觀多數有問題,除了動物的木雕很正常,那些人物的木雕都是短脖子大肚子男為主,而且他們認為這種類型的男人才是美男子,正常人眼中的美男子反而成了醜男。
短脖子大肚男神馬的……凱羅爾看了眼路卡,他身形修長,脖子白晰修長,也沒有大肚子,看起來也是個清俊的青年,挺順眼的。凱羅爾突然覺得自己審美觀很正常,致少她不認為那種短脖子大肚男是美男子。嗯,好像亞爾安王那個好色男人後宮裏的女人各有姿色,看來他的審美觀也挺正常的。
糾結完了亞述人的審美觀後,凱羅爾漫不經心地回答道:“自然是禮物啊!難得來亞述一趟,等回埃及的時候,自然要給女王他們帶些禮物的。”
路卡瞥了眼她手裏的禮物,是一些首飾木雕之類的,都是女人喜歡的東西,難道她沒有給埃及王準備禮物麽?
路卡低下頭,突然覺得,可能回國後,會因為禮物問題而引發一場血案吧。
幾人慢悠悠地回到王宮,就見夏路王子一臉憂慮地走來,頗為無奈地說:“尼羅河女兒,我王兄又發怒了。”
凱羅爾面無表情,路卡一臉了然,心裏再次為倒黴催的亞爾安王同情一把。
衆所周知,亞爾安王現在身染重病,忌躁忌怒,每當暴怒時,病情就會發作,每每痛到極至,皆需要凱羅爾的藥來救治。可偏偏亞爾安王也不知道怎麽地,只要看到凱羅爾,就會火冒三丈,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麽大脾氣。
凱羅爾随同夏路一起去亞爾安王的寝宮,因為又發脾氣的原因,亞爾安痛得蜷縮在床上,見到凱羅爾進來,一雙暴起的眼睛惡狠狠地瞪着她。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回視,眸色冷然。亞爾安王作為亞述殘暴的國君,站在高外太久了,早已習慣了人們對他的懼怕臣服,倒是忘記了這世界上還是有能威脅得了他的東西。如此不記教訓,也怨不得落得如此苦逼境況。
“你……”
就在亞爾安王想說點什麽時,夏路已經快步上來,撲到他身上打斷了他的話:“王兄,尼羅河女兒說你的病情嚴重,不宜生氣,為了不受苦,你應該少發怒……”
亞爾安王被自己這個軟弱無能的弟弟氣得半死,特別是見他處處維護害他如斯的某人,又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直到宮人端來一碗藥後,亞爾安王差點翻白眼暈死過去。
就在亞爾安王開始例行被弟弟和宮人一起灌藥時,一名士兵進來禀報道:“亞爾安王,從埃及的探子傳來消息,埃及王離開了埃及,朝我亞述來了。”
“什麽?”
Advertisement
聽到這個消息,亞述的大臣面色惶然,就怕那個同樣以殘暴出名的埃及王是來兵來攻打亞述的。而今天他們的王身染重病,身體虛弱,正是民心不聚的時候,這時若是埃及兵進犯,亞述可讨不了好。
于是惶急的人忍不住看向殿內依然清清冷冷的金發少女。
聽到這個消息,凱羅爾也有幾分驚訝,不過想到曼菲士的脾氣倒也不需要驚訝了。而且曼菲士此舉,應該也是女王同意的,看來此次亞述之行,女王應該還另有安排。
如此一想,凱羅爾越發覺得自己留在亞述的決定是對的,說不定還能幫女王搞陰謀陽謀呢。
此時亞爾安王喝了藥後不再腹痛如絞,聽到宮人的禀報,不禁露出了高興的表情,若是能在亞述将埃及法老殺死,埃及不足為慮。可是……亞爾安王的視線在觸及殿內那頭金光閃閃的金發後,什麽陰謀詭異頓時化為了東流水。
這女孩擁有不輸男人的心計武力,甚至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更可怕,犯在她手裏根本沒有翻身的可能。亞爾安王是殘暴好色,但不代表沒腦子,這些日子與凱羅爾過招,自己一直處于劣勢地位,不僅如此,這女孩還輕易地獲得了亞述國所有王臣的好感,與她為敵實在不智……
“曼菲士王現在到哪裏了?”亞爾安蒼白着臉倚靠着枕頭問。
“埃及王不日将抵達我亞述的邊境。”士兵回道。
聽到這話,衆人心中悚然。這才幾天時間啊,那個年輕的少年王竟然就抵達了邊境,如此迅猛的行動力,實在是太可怕了。這是亞述的強敵。
就在衆人思索間,亞爾安王突然陰森地看向凱羅爾,下令道:“來人,将尼羅河女兒關進地牢!”
“王兄!”夏路驚叫。
殿內的大臣也驚訝地看着他。
亞爾安王不理會旁的人神色,滑膩地說道:“尼羅河女兒,要怪就怪正在趕來的埃及王吧,為了有牽制他的籌碼,只能委屈你了!”
聽到這話,路卡面色□,手中握着短匕警戒地看着四周。
凱羅爾直直地望向亞爾安王,半晌,掀着唇冷冷地說道:“亞爾安王,我是埃及的王妃,請你給予我埃及王妃應有的待遇!”
亞爾安卻哈哈大笑起來,說不出的嚣張得意:“你現在在我亞述,在我的地盤就是我說了算,你根本沒資格與我談這個。而且只要你在我手裏的一天,相信曼菲士王不敢冒然動手,他可承不起自己心的王妃被不小心傷了。”
雖然現在看起來狼狽不已,但亞爾安卻是個有野心有計謀的王。他是亞述的王,包羅萬象的王!他逮捕過無數的敵兵,剝去他們的皮,有的用木椿釘死,有的斬去手腳,把年輕的男人和女人扔進火中。
他本來就是個殘忍的亞述王,骁勇善戰,喜歡血腥統治,有什麽能讓他害怕的?這麽一個小姑娘,不過是只會耍些小手段罷了!
“是麽?”凱羅爾也突然笑起來,輕輕緩緩一笑,說不出的動人,陽光中宛若尼羅河畔綻放的蓮花。
可是從來不笑的人,如此這般發笑後,亞爾安現在卻不覺得迷人,反而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亞爾安王,你太小瞧我了!
失去意識前,亞爾安王看到那個金發少女嘴巴開開合合,無聲地表達着一個信息。
*********
亞述國國境。
“曼菲士王到國境了,再往前就是亞述國。”西奴耶說着。
曼菲士站在高高的山崗上,眺望着遠方,安靜地思索着。聽聞亞爾安是個好色的國王……若是他敢染指我的凱羅爾,我會讓他知道什麽叫後悔!
迎着日光,漂亮的少年眉宇間染上濃郁的煞氣,氣勢驚人。
坐在帳蓬前不遠處的喬瑪莉着迷地看着陽光下漂亮得不似真人的少年,心中又痛又焦急,她是亞述第一美女,他為何不她呢?她想跟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去亞述,可是卻每次被拒絕,甚至連那些埃及兵看自己的眼神也頗為不善,仿佛她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真不甘心!
“謝德将軍,國境各處的兵隊調妥好了麽?”曼菲士跳下山崗,對身邊的一名将軍問道。
“是,已經調妥了,請王放心。”
“王,賀爾斯将軍到了。”又有一名士兵過來禀報。
曼菲士聽罷,帶着西奴耶往不遠處的帳蓬走去,身後繡着精美圖案的披風在黃沙中蕩出一道翻滾的弧度。
與幾名将軍商議了一翻,将各種可能發生的意外推演一遍,等衆人離開後,曼菲士從懷裏掏出一條黃金手琏,細細地摩挲着手琏上面綴着的一顆碧綠色的貓眼寶石,心裏一片柔情。
這是凱羅爾的手琏,凱羅爾被擄走的前天晚上兩人在床上纏綿時,被他偷偷藏起來的東西。凱羅爾不喜歡戴首飾,這是她唯一戴得久的,經常見她戴在手上,曼菲士起了心眼,便趁機拿走了。
這些日子,他都是靠着這條手琏來思念那個家夥。
希望她平安無事。
休整了會兒,隊伍終于撥營出發。
剛進入亞述國不久,曼菲士收到在亞述卧底傳來的消息:亞爾安王病危!
曼菲士挑眉,輕輕撫摸着自己的下巴,略微思索後,便将這個消息告訴在場的人。果然聽到這個消息,士兵們神色振奮,亞述王病危,此時亞述正亂着,若是他們埃及攻打亞述,絕對能平安帶回王妃,說不定還能給亞述一個沉重的打擊。
不久後,這個消息以風速一樣傳遍了各國。
*********
亞述國與比泰多國邊境交接處,旅行中的比泰多國的王子伊茲密同樣收到了亞述國的卧底傳來的消息。
伊茲密有些不敢相信,亞爾安王病危?何故病危?上回與亞述聯盟時,亞爾安王看起來并無大礙,他可不相信一個健健康康的人會突然病危,其中定然有什麽陰謀。
或者這是滞留在亞述王宮裏的尼羅河女兒幹的?
伊茲密将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望着星辰閃爍的夜空沉思。
突然,伊茲密霍然起身。
“王子?”随從驚訝地看着他失态的舉動。
伊茲密仿佛沒有聽見,一雙狹長的眸子望向埃及的方向,目光意味深長。
或許,這是她的計策,她素來精于算計,護埃及如命,亞述王此舉犯到了埃及,不被她削一層皮也算是輕的。
伊茲密眯起眼睛,若是她的算計,他要不要插手?
作者有話要說:讓伊茲密王子出來打下醬油~~~
☆、抵達
亞述王宮,亞爾安王的寝宮裏,夏路王子及幾名大臣屏氣凝神地看着床前面容肅穆的少女,連呼吸皆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驚擾她的動作。
紗幔缭繞的大床上,亞述國的亞爾安王宛若睡着一般躺在其上,原來蜜色的臉蒼白如紙,似乎連那極富暴力的卷曲黑發也顯得黯然無光,使他看起來是如此的虛弱,仿佛死神正在收割着他的生命。
夏路等人心中一陣憂傷黯然,這樣虛弱的王是他們所沒見過的,心中不免升起一種恐慌感,難道王真的如外頭所傳的那般病危?自從那天王莫名其妙地昏迷後,就再也沒有醒來。禦醫同樣查檢不出病因,束手無策,只知道王的氣息日夜微弱,整個人都消瘦下來,再不救治,恐怕真的救不活了,屆時亞述将亂。
亞述雖然是個勇猛的民族,但現在國力還很弱,可以預見若是亞爾安王死了,軟弱善良的夏路王子根本無法鎮壓那群有野心的貴族,與亞述比鄰的巴比倫國的拉格修王同樣是個有野心的國王,将不客氣地派兵進攻吞并亞述,而亞述雖然與比泰多建立了聯盟,可是比泰多國王是個反複無常的家夥,一紙聯盟根本不可靠,屆時同樣可以作廢……
不過也因為亞爾安王突如其來昏迷不醒,這些日子裏,素來軟弱無能的夏路王子一肩挑起亞述的國務,在面對尼羅河女兒的問題上第一次展現了強硬的一面。他不僅斥責了想要挾持埃及王妃以便要脅即将到來的曼菲士王的大臣,更是對埃及王妃以禮相待,凡是她的要求莫不滿足,那待遇比之亞述國的王妃更甚。
凱羅爾坐在床前,安靜地搭脈,目光沉潋,面色淡然,旁人翻滾的心思根本無法影響到她。
不久後,凱羅爾收回了手,對盯着自己的一群人說道:“亞爾安王郁氣攻心,郁氣不除,難以清醒。除此之外,還有諸多問題,膽囊腫大,引起疼痛,要治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治療。”
衆人有些茫然,無法理解這種充滿了東方古國意味的文绉绉的話語。
夏路代表亞述所有大臣問道:“尼羅河女兒,要如何才能讓王兄清醒?”
凱羅爾略微思索,說道:“針灸便可。”
這又是個讓他們茫然的東西,不說那些大臣,就是禦醫們也極為迷茫,覺得凱羅爾的醫道與他們極度不同,甚至她為王所搭配的藥物,經他們研究過後,也不說清為何要如此搭配。可是效果卻是顯著的,亞爾安王的病确實因這她而沒有繼續惡化。
“尼羅河女兒,不知這針灸是何物?”一名大臣問道。
凱羅爾解釋道:“針灸是中醫的一種特有的治療疾病的手段,它是一種“內病外治”的醫術。是通過經絡、腧穴的傳導作用,以及應用一定的操作法,來治療全身疾病的。簡單時說,是以通經脈,調氣血,使陰陽歸于相對平衡,髒腑功能趨于調和,從而達到防疾病的目的……”
凱羅爾洋洋灑灑解釋了一通,卻使得在場的人越發沉默:真是有聽沒懂。
凱羅爾斂目,就是要讓他們有聽沒懂,簡單地說,就是對着這群人裝B,以達到自己的目的——看來女王的教育十分成功。
過了會兒,夏路深吸了口氣,哀求道:“尼羅河女兒,請您施針吧。求你救救我王兄!”
被一屋子的人目光上灼灼地盯着,凱羅爾也沒因此拿橋或怯場,對夏路說道:“夏路王子,我可以救你王兄,但你也清楚你王兄的性格,救了他後,我可能就會被關到地牢裏,甚至被用來威脅即将到來的曼菲士王。”這是她所不能允許的。
聞言,在場的大臣目光閃爍,不敢直視她的目光。夏路王子咬了咬牙,保證道:“尼羅河女兒,請您放心,我會努力說服王兄不與埃及為敵!”
這保證太輕飄飄了,根本難以說服人。
夏路也知道自己是什麽性格,在這宮裏簡直就是個透明人一樣,說出來的話根本不及王兄一個眼神讓人信服。可是……他不能讓王兄出意外讓亞述陷入危機,而且他也明白,只要王兄一死,政權更疊,亞述面臨的将是內憂外患的情景,屆時亞述會怎麽樣不敢想象。
看着這個少年急得滿頭大汗,凱羅爾嘆了口氣,就要說話時,一旁看着的幾個大臣突然站到夏路身邊,表示支持夏路王子的選擇。只要凱羅爾肯救治亞爾安王,他們會說服亞爾安王讓亞述将與埃及聯盟,甚至對埃及開放他們位于他們國家幾個地區的礦脈。其中的細節,可以等埃及王到來時,再細商。
凱羅爾心中一亮,不過卻沒有表明态度。她雖然懶得與人搞陰謀陽謀這等事,但在女王身邊呆久了,也學會些手段,知道什麽時候應該說什麽話做什麽事情。最後,情況演變成了亞述之人求請凱羅爾救亞述王。
凱羅爾素來冷着張臉,亞述國的王臣們也摸不清她到底在想什麽,害怕她不出手救幾次三番冒犯她的亞爾安王,亞述的大臣真是好話說盡。也因此,越來越多的大臣站到了夏路王子這邊表示支持他的決定。
幸好,尼羅爾女兒如他們所想像的那般“善良”,最後看了他們一眼,便轉頭吩咐道:“路卡,拿我的藥箱過來。”
路卡應了一聲,馬上出去了。藥箱是凱羅爾在亞述國請專門的工匠所制,裏頭有她這些日子以來收羅研制的各種藥物,當然,這裏面還有哈山的功勞。而亞爾安此時能被她弄得昏迷不醒,甚至讓禦醫也檢查不出病因,也有哈山在裏頭幫忙的結果。
路卡很快便将藥箱拿來了,凱羅爾打開藥箱,拿出一個布包,打開後是一排寒光湛湛的銀針。
見凱羅爾撚起一枚銀針,在場的人心髒都縮了一下,而且見到她竟然拿那銀針去紮亞爾安王的腦袋時,在場有一半的人忍不住閉上眼睛。
********
曼菲士抵達亞述城的時候,凱羅爾正貓在亞述國放置藥材的藥庫裏,和幾個亞述的禦醫一起研究着藥物。
自從她将亞述國的王救醒後,亞述人徹底地熄了打她主意的心,加之素來懦弱的夏路王子在面對埃及王妃問題上難得強硬,也讓亞述的王臣意識到這個以往被忽略得徹底的王子的魄力。因為夏路王子的插手,所以凱羅爾現在在亞述王宮的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另一邊,亞爾安王得知埃及王曼菲士抵達亞述王城的時候,正躺在床上喝藥,聽到士兵的報告,臉皮可疑地抽搐了下,蒼白瘦削的臉上變得極難看,暴起的雙目裏滿是狠毒。亞爾安王用力扯住床上的被子,半晌因為熟悉的痛楚讓他回過神來,努力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來人,給我換衣服,我要親去會會年輕的埃及王!”亞爾安王嘶啞地叫道。
等穿好衣服,亞爾安王推開欲過來揣扶他的随從,邁着大步走出了寝宮,高聲叫道:“來人,列隊,準備……迎接埃及王!”
這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因為一個變數,明明是在自己的王都,卻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将敵國的王迎進來,亞爾安王再一次嘗到了憋屈的滋味。
曼菲士站在亞述國寬敞高大的大殿中央,身後侍衛着西奴耶、烏納斯和幾十名埃及士兵。
大殿不遠處站了許多亞述的大臣,亞爾安王還未到來。
西奴耶暗暗打量了下周圍的環境,悄聲說道:“王,聽說王妃将亞爾安王救醒了,不過身體并未恢複健康,一天時間大多在沉睡中渡過。”
曼菲士環視殿內的亞述大臣,雖然他們極力掩飾,但神色間仍是透露出些許焦慮惶恐之色。曼菲士微微眯了下眼睛,從中可以分析出很多信息,看來亞述的情況不穩啊,情況對埃及十分有利,簡直是神明的保佑!
突然,曼菲士目光直直望向通向內宮的那扇門,雙目犀利,眉眼帶着幾分隐藏不住的煞氣,無形中流露的氣息教那群飽經驚吓的亞述群臣越發的心驚肉跳。
殿內一片死寂。
一陣腳步聲打破了殿內的死寂,一道略為粗魯的笑聲傳來:“曼菲士王,有失遠迎,還請見諒!”亞爾安王帶着幾名随從走出來,嘴裏說着不痛不癢的客套話:“曼菲士王大駕光臨,卻因為我的身體不适未能親自出來迎接,實在是抱歉!”
看到從內室走來的男子,曼菲士目光犀利而直接落在他身上,只稍一眼便能看出他在強撐。曼菲士也沒揭穿,嘴角揚起一抹假笑,說道:“聽聞亞爾安王前陣子病危,現在看來果然只是謠傳,見到你身體不錯,我也很高興。”
原本這是十分客套的話,但亞爾安王聽了不知怎麽地感覺十分不是滋味兒,甚至心裏有一股無名火越燒越旺,眼看就要到臨界點時,內髒一股尖銳的疼痛蔓延,吓得他趕緊寧心靜氣,不敢輕易動怒,免得又致使自己昏迷不醒,甚至再也醒不來。
亞爾安王自從被凱羅爾救醒後,他終于有了點覺悟,不再去挑戰凱羅爾的底線,對夏路傾向凱羅爾的某些行為也當作看不見。亞爾安王現在一點也不覺得凱羅爾是尼羅河神的女兒,根本就是個魔鬼,恨不得直接将她打包送回埃及,這輩子離她有多遠就滾多遠。可讓他憤恨的是,那就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主,怎麽趕也趕不走了,就差沒将他的王城當成了自個家一樣來去自如,還有還得到他所有王臣的尊敬,讓他特麽的憋屈。
現在埃及王來了,亞爾安王雖然滿心不甘願,甚至恨不得直接将埃及王殺了帶兵侵略埃及,可是想起自己的命還捏在凱羅爾手裏,亞爾安王只盼望曼菲士王快點将他王妃帶走,這輩子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才好!
待走近了,亞爾安王打量曼菲士,上次婚禮時,他一心只注意到凱羅爾的勇敢及愛西絲女王漂亮的身影,倒是沒有仔細觀察過年輕的埃及王,現在乍然一見之下,讓他有點驚為天人之感,不改色心地想着:埃及王年輕有為,勇猛蓋世,我早有耳聞,只是沒有想到,曼菲士王還如此俊美的容貌,難怪會讓那個可惡的尼羅河女兒傾心相随……
兩人面上客氣地寒暄了一會,曼菲士終于轉入正題:“亞爾安王,不知我埃及王妃在哪裏?”
聽到這話,亞爾安王沉默了下,叫來随從問道:“尼羅河女兒現在在哪裏?”
那随從答道:“尼羅河女兒正在西殿的藥房裏。”
亞爾安王的表情宛若吞了幾只蒼蠅一樣難看。
曼菲士若有所悟地看着他,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麽,垂下眼睫,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這一副畫面十分漂亮,亞爾安王即便恨凱羅爾和埃及恨得要死,不得不承認這埃及王實在是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不過在他心目中,最漂亮的還是埃及女王,若不是尼羅河女兒破壞了他的計劃,估計他很快就能擁有美麗的愛西絲女王了。
實在不甘心啊!
亞爾安讓人去請沉迷在藥庫裏的某位王妃叫過來,便讓人擺上酒宴,以歡迎埃及王的到來。
不久後,曼菲士突然若有所覺,側首望去,便見到穿着亞述女子衣物的金發少女在宮人的帶領下,徐徐走來。
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視線裏只剩下朝自己款款走來的金發少女,即便她依然清冷無緒,永遠不會在突然的時候給他一個笑容,卻讓他覺得她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最能牽動他心弦的女孩。
讓他得恨不得将之禁锢在懷裏,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的美好的女孩!
曼菲士霍然起身,無視了衆人驚異的目光,大步走過去,将那個讓他思念不已的少女用力摟入懷裏。
凱羅爾愣了下,也伸手環住他的腰肢。
看到舉步走來的俊美少年,凱羅爾突然發現自己原來是有點想念他的!
大殿內一片安靜,埃及士兵喜不自禁地看着擁抱在一起的兩人,只有亞爾安王神色陰沉,目光怨毒地盯着他們,心裏猛紮小人。
☆、憋屈
因為埃及王的到來,亞述王宮設宴為他接風洗塵,一片歌舞升平。
亞爾安王坐在王座上,手裏端着一杯酒,臉色仍是蒼白而倦怠,給人一種大病未愈的感覺。不過一雙暴起的雙目裏卻含着絲絲陰狠郁氣,看向相攜坐在不遠處的那對夫妻,心裏惡狠狠地紮小人詛咒他們。
“王兄!”夏路王子小聲地喚了聲,提醒他不要再做于自己不利的事情。
自從亞爾安王莫名生病起,夏路王子一直處理亞述的國務,經過一段時間的歷練,使得他身上多了幾分從容自信,不再如以往般懦弱膽怯,遇事沒主見。可是夏路王子的自信在面對氣勢驚人有王者之風的埃及王,那點自信變得渣都不剩。
亞爾安王惱恨地瞪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舉起酒杯,說道:“曼菲士王,尼羅河王妃,為偉大的埃及和亞述的未來,幹杯!”說着亞爾安王仰頭豪邁地喝下那杯酒,酒液從嘴角滑落在衣襟裏。
曼菲士也同樣舉起手中的酒杯,正欲喝時,卻聽到身旁的少女清冷的聲音提醒:“亞爾安王,你的病不宜飲酒,應戒酒戒色,否則反果不堪設想。”
曼菲士愣了下,直覺望向王座上的亞述王,見他原本蒼白瘦削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然後由紅轉青,一臉的憋屈相,不知怎麽地,心裏由衷感到一股舒暢。有了苦逼的亞爾安王作對比,曼菲士方知道凱羅爾果然是喜歡他的,以往種種憋屈他的行徑還算是簡單客氣了。
感覺到亞爾安王就快要控制不住的火氣,夏路王子擔心他做出惹惱埃及王的事或又病情複發,趕緊說道:“王兄,尼羅河女兒說得是,應少喝點酒。還有,埃及王還在……”最後一句很小聲地警告。
亞爾安王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将脾氣壓住,再看向狀似無辜地盯着酒杯的金發少女,再一次感覺到一種無法抗拒的憋屈感。
算了,尼羅河女兒什麽的,埃及帝國什麽的,只要能快快将這女人送走,他暫時不想要了!
酒過三巡,曼菲士突然想起了還有某件“禮物”沒送,有些不懷好意地說道:“亞爾安王,此次前來,除了接我的王妃外,還有件禮物要送還給你。”
“什麽?”亞爾安王顯得有些驚愕,他不認為曼菲士王在經歷了自己王妃被綁架到他國後,還會這麽好心地給他送什麽見面禮。
曼菲士笑道:“在埃及時,就聽聞亞爾安王生了重病,出發前就想着來亞述時,一定要為亞爾安王送件禮物,也好讓你安心養病,說不定見到禮物時,你的病能很快就好呢。”一副為他想着的表情。
亞爾安王直覺不妙,等看到被兩個埃及士兵一起送到大殿的女人時,亞爾安一眼就發現這包得像木乃伊一樣的女人是喬瑪莉,不由得有些無語,不就是去了埃及一趟嘛,她就上埃及的木乃伊,将自己弄成這副德行?
喬瑪莉第一眼就看到殿內與曼菲士王坐在一起的金發少女,覆在面巾下的臉一陣扭曲,目光怨毒地盯着她,直到凱羅爾淡淡地望來時,不由打了個冷顫,不敢再盯着她。
“亞爾安王,我回來了……”喬瑪莉用一種委屈而嬌柔的聲音說。
聽到她的聲音,殿內的亞述王臣終于認出這個包得像木乃伊一樣的人是喬瑪莉,頓時竊竊私語起來。他們也是知道喬瑪莉去埃及的目的,想去引誘埃及王,可是現在卻被埃及王當禮物一樣送回來,莫不是計謀敗露了?
“亞爾安王,聽說喬瑪莉是你的最寵的妃子,希望有她在,能讓你心中開懷,身體早日康複!”曼菲士打着官腔,眼裏卻透着一種幸災樂禍。
亞爾安王聽出他言下之意,臉色又開始從白轉紅再從紅轉青最後變成黑,臉色之精彩,讓曼菲士忍不住縱聲大笑起來,端起酒杯,與亞爾安王幹杯。
終于挨到宴會結束後,虛弱的亞爾安王被宮人扶回了寝宮休息喝藥去了,喬瑪莉自然也跟了過去,夏路王子代表亞述為遠道而來的埃及王與王妃安排住處。
一路上,夏路王子皆有些膽怯地回應着強勢的埃及王的問話,雖然只是些平常不過的話,可每每讓他心弦悸動,膽顫心寒,覺得這年輕俊美的埃及王比王兄還來得可怕,光是那氣勢就教人無法承受了。
将他們送到一處宮殿,夏路王子馬上告辭了,将空間留給了夫妻倆。
周遭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下久別重逢的夫妻。
曼菲士偏首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手将她緊緊地攬到懷裏,那股力道仿佛要将她揉進身體裏一樣。
“凱羅爾……”他輕輕地喚着她的名字,将唇烙在她臉上,帶着一種惱怒又有些心疼地說:“以後再也不讓你離開我身邊了。”
凱羅爾難得溫順地任他發洩心中的情緒,聽到他的話,極為煞風景地說:“這是人為的事情,不是我本人的願意。當然,突發事件是誰也不能阻止的……”
“閉嘴!閉嘴!”曼菲士原本感性的心情又被她的不識趣弄得暴躁了,“你這家夥,總是如此反抗我!”
說着,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向殿中央的那張大床上,将她放下後,欺身壓上去。
炙熱的吻将兩人的氣息緊緊交融,那種仿佛吞噬一樣的吻讓她有些疼痛,凱羅爾略略偏頭,似乎有些抗拒那種狂猛的熱情。曼菲士雖然易暴易怒,霸道無理,但對待戀人上,是個正常不過的十七歲少年,直接而熱情,那種熱情足以焚燒一切冰冷的東西,有時候連她都有些抗不住。
“凱羅爾……”
随着他充滿感情的叫喚,她的腦袋被板回來,不容拒絕地又被吻住唇瓣,舌頭探入其中,不容她有絲毫的逃脫,強壯的身體将她壓入柔軟的床上,四肢親密交纏。
在床上,他就是主宰。
兩人的衣服不知何時褪去,袒誠相見。凱羅爾臉蛋染上嫣紅的色澤,碧綠的眼眸有些迷離,清楚地感覺到身上的少年強烈的欲-望。
“唔……”感覺到身下最私-密柔軟的地方被一根火熱的巨物抵住,凱羅爾腦袋空白了幾秒,正欲退縮時,身體卻被壓得緊緊的,一只粗糙有力的手撫着她的大腿根部緩慢往上移動。
力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若沒有巧勁,她素來掙不開他的蠻力。
若是她現在将他踹下床……
曼菲士沒有讓她有思考的時間,将她的一條腿擡起,直接沉下腰沉沉頂進她柔軟的體內。
“啊……輕點……”她驚叫,為他的粗魯的行為有些承受不住。
若是平時曼菲士可能還會顧及一下她的感受,可是經歷了這一場離別,長時間為她擔憂及對她的思念,讓他恨不得将她揉進身體裏永遠不分離,哪裏還能聽她的話,反而撞-擊的力道越發的不知節制。他需要用這種占有的方式讓他确認她好好地呆在他懷裏,證明她是他的,誰也不能搶走!
凱羅爾無力地随着他起伏,他的汗水和黑發落在她赤-裸白晰的胸脯上,少年美麗的面容呈現淡淡的紅暈,美麗不可方物,讓凱羅爾不由想起方才宴會上亞爾安王看向曼菲士時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