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時,他們在那裏補充物資水源,然後因為一些意外,凱羅爾在醫館裏發現了一個得了急性闌尾炎的病人,然後因為一些誤會,迫得凱羅爾不得不為那人動了個小手術。幸好這三個月來她收集了很多藥材,準備得充分,才能使得這個在二十一世紀簡單無比在這裏卻很容易便失敗的手術成功。
而這在原來的世界很平常的舉動,成功地惹下了一堆麻煩。
當凱羅爾發現周遭的人看自己的目光明顯不同後,她确實是覺得自己有些冒進了,估計麻煩會不小。不過基于醫者的醫德,讓她看着那個病人這麽活活疼死又不可能。最後,只能暗嘆一口氣,面上什麽都沒顯。
當然,在凱羅爾看來是麻煩,但在埃及人看來,簡直可以稱為神跡。随行的埃及士兵看向凱羅爾的目光頓時變了,連烏納斯也變得越發的恭敬。只有曼菲士高興了下,依然如往常般對她呼來喝去動手動腳,态度沒什麽變化。
如此,凱羅爾揣測出一些內-幕,但是沒有見到愛西絲,凱羅爾便如往常般沉默。
穿越沙漠的時候,凱羅爾是和曼菲士同騎一匹馬。
這實在是很不符合凱羅爾獨立自強的風格,但是當她發現自己這蘿莉身在連續前行時坐在馬背上堅持不住三個小時就會垮掉時,她已經對這具身體的資質不抱什麽希望了,然後在行動力甚比霸王龍的少年王的蠻橫霸道下,恹恹地窩在他懷裏與他同騎一匹馬。
夜晚,他們在沙漠裏支起了帳蓬。
曼菲士與烏納斯進來的時候,沒有在帳蓬裏瞧見人,兩人心裏同時一驚,以為凱羅爾不見了,烏納斯下意識地就要跑出去找人,卻被曼菲士阻止了。
“王?”
曼菲士不理會烏納斯的疑惑,只是走到帳蓬角落裏淩亂鋪在地上的毯子前,然後掀開被子,露出了一頭金色頭發,然後是某人睡得紅潤的臉蛋。
烏納斯囧了,哪有人睡覺蒙頭蓋臉的,她不會感到呼吸不順麽?
曼菲士同烏納斯打了個手勢,讓他出去拿食物,然後将頭上的帽子解開仍到一旁,再将披風扯了,然後一身輕松地坐到凱羅爾身邊的位置,側着身半壓在柔軟的毯子上,一只手撐着腦袋,絲綢般順滑的黑發随意地披散而下,與身下的人的金發交纏在一起。
曼菲士伸手将靜靜地睡在床上的人攬到懷裏,然後安靜地凝視着她的睡顏。
她睡着的時候總是很安靜,看起來實在是乖巧極了,與她醒來時迷迷糊糊的呆樣相反,每當那時候看到她頂着一頭亂翹的呆毛瞪着碧綠的眼睛呆滞地看着人時,總讓他心裏産生一種異樣的感覺,然後忍不住臉紅。(那是萌殺!)
凱羅爾醒來的時候,便見到黑發的少年就坐在身邊,兩人挨得極近,讓她下意識伸手就是一推——沒有悍動,反而被人順勢摟到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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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納斯端了一盤子的水果進來,笑道:“凱羅爾你終于醒了,來吃些東西吧,等會兒咱們還要趕路呢。”
烏納斯将那盤子水果放到凱羅爾身邊的一處空地上,然後笑着出去了。
凱羅爾瞪着那盤水果,然後打了個哈欠,慢騰騰地拿了顆葡萄啃着。
曼菲士端着一杯酒惬意地喝着,對凱羅爾說道:“還有兩天,就到埃及了。”
“……哦。”凱羅爾不怎麽熱衷地應了一聲,仍是顯得呆呆的。
曼菲士瞄了一眼正翹着一頭金發,眼神呆滞地坐在他身邊安靜啃水果的少女,不意外地臉又有些紅了。
☆、囧貨
秋天的埃及的天氣與夏天相差無幾,讓人幾乎感覺不到其中的差距。
一隊騎隊朝着上埃及首都德貝城疾馳而去,身後卷起一陣滾滾煙塵,風沙迎面吹來,幾乎遮住了視線。
很快的,位于尼羅河邊的宮殿出現在視線中,讓馬上的士兵們皆露出了高興的表情,歡呼着“終于回到埃及了!”之類的。
馬一路行至埃及宮殿,沿途的士兵看到最前面的騎士,馬上跪拜呼喊着“法老回來了”。
宮殿前,接到法老王回宮消息的愛西絲與伊姆霍德布宰相、神官加布達等人已經等候在那裏迎接法老王的回歸,個個臉上露出了期盼的表情。
終于,法老王的騎隊行至宮殿前,一身帥氣勁裝的曼菲士勒緊缰繩,白馬的前蹄高高仰起,嘶鳴一聲後,終于停了下來。曼菲士沒有下馬,喜悅地對殿前迎接自己的人說道:“王姐,伊姆霍德布,我回來了。”
愛西絲微笑道:“歡迎回來,我的弟弟。”
伊姆霍德布帶領着大臣們上們行禮,加布達大神官沒有見到喜愛的金發女孩,心中正暗自納悶時,卻聽到伊姆霍德布宰相已經問出了衆人的疑問:“法老,尼羅河女兒呢?可将她帶回來了麽?”
聽到這話,周圍無論是大臣還是士兵都用一種盼望的表情看着曼菲士,只有愛西絲将手搭在胸前,微笑看着,優雅而淡定。
“尼羅河女兒?”曼菲士對這稱呼略感詫異,然後想起王姐派人送給他的信,頓時明白了,當即笑道:“在這裏呢。”說着,将懷裏被披風包圍着的人托起,拉開被風一角,露出一張正睡得香的臉蛋,還有那頭耀眼的金發。“凱羅爾醒醒,咱們到埃及了。”
凱羅爾被叫醒時,還有些迷糊,睜着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呆滞地看着宮殿前的人,整個身子被包裹在披風裏,只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頭頂上的呆毛很頑固地翹着,面無表情的臉蛋與那種剛醒時的呆滞奇異的形成了一種強烈反差,使得這群并不懂得萌屬性蘿莉的萌殺的古人也被鎮住了幾分,不由滿臉通紅。
曼菲士抱着凱羅爾翻身下馬,然後牽着她的手走進了宮殿,而剛睡醒尤自呆滞着的某人異樣可愛乖巧地任人擺布着,以至于被人一下子搞定了終身大事也不自知。
來到大殿,加布達大神官出列,說道:“傳言,天狼星出現在埃及的時候,金發閃爍的少女,站立在尼羅河畔,那是尼羅河女神哈比斯所生的女兒,她的風姿就像流動的尼羅河般靈動美麗,她的微笑,足以迷惑所有的人!”加布達大神官捏緊了手中的法杖,內心蕩過一陣難以抑制的激動,是對黃金的向往激動。
愛西絲接着說道:“我是神殿的祭司,聆聽神的旨意,尼羅河女兒将降于我埃及,為我埃及帶來繁榮昌盛。”
“聽聞尼羅河女兒可以從人的肚子裏拿出壞掉的內髒使那病人完好無損,除了尼羅河女神的女兒,還有誰能做到呢?”伊姆霍德布宰相充滿智慧的雙眸注視着機械般坐在曼菲士身邊的金發女孩。
…………
聽着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讨論,愛西絲很滿意事情向着她計劃的方向發展,不過讓她黑線無語到只能捂臉的是,某個被安上“神的女兒”的某人現在這是什麽德行?你呆夠了沒有?你那一頭呆毛算神馬事啊?為毛總是在這種正經時候不正經地賣萌呢?
曼菲士高興地聽着他的臣民的贊美聲,凱羅爾的神奇他早已知曉,而埃及的傳說也讓他更堅定了凱羅爾就是尼羅河神的女兒,是上天送到他面前的禮物,讓埃及更加昌盛強大的守護神。
“我決定在祝賀新年之時,在神前迎娶凱羅爾為我埃及的王妃!”曼菲士大聲地宣布。
此話一出,滿殿喧嘩,然後是高興的附和聲。
終于清醒的凱羅爾眨了眨眼,然後面無表情地看了眼那些不知道在傻樂什麽的埃及大臣,眼角瞄見坐在另一側的愛西絲,雙眼一亮,淡定地拿開抓着她的曼菲士的手,馬上蹭到了愛西絲那裏。
“女王!我回來了!我給你帶了些慕沙山的特産……”
“……”
親,要看清楚現在的情況再來賣萌啊!
愛西絲差點被囧蘿莉弄得一臉血,滿臉黑線地看着一臉忠犬樣的呆蘿莉,又瞄了眼臉色兀變的弟弟和一些眼角抽搐的大臣,果斷決定馬上撤退,免得這萌貨破壞了她苦心經營的局面,捧起一個神的女兒也很費心機啊,幸好這萌貨一路上還算争氣。
于是愛西絲找了個借口将凱羅爾拎走了,然後用積壓了半個月的國務勾住了想跟來探究竟的曼菲士的步伐,将凱羅爾帶回了她所住的宮殿。
回到宮殿,愛西絲将所有的宮女侍從驅離,然後拉着凱羅爾坐下。
此時凱羅爾已經從見到愛西絲的激動中清醒了,冷靜地坐在那裏,安靜而信任地看着愛西絲,讓她給自己個說法。
在這種目光下,愛西絲絲毫不覺得局促,給她倒了杯清水讓她解解渴,方說道:“有兩件事要告訴你。第一件,你現在的殼子很符合埃及傳說中哈比斯女神的女兒的模樣,加上你回來的路上動的那個小手術,已經被廣為流傳,提前了三千年的先進醫術讓你成功地出名了,恭喜。”
“……我不是故意的。”凱羅爾繃着臉說,“尼羅河女兒這個名聲,好像挺受累的,而且我也不會像鳥人那樣從天而降,又能裝B又能大喊着神愛世人。”
愛西絲撫額,然後決定無視她的吐槽,繼續說道:“雖然受累,但是這是屬于埃及的神的女兒,對埃及而言大有好處。小壹,我相信你會做得很好。”愛西絲十分信任自己上輩子的姐妹,确實如此相信着。
“哦。”凱羅爾不說話了。她知道愛西絲這輩子最重要的兩樣東西:一個是她養大的弟弟曼菲士,一個是生養她的國家埃及。
“第二件,就是你和曼菲士的婚事。”說着,愛西絲突然捂着胸口說:“我就要嫁弟弟了,養了這麽大,真舍不得啊~~”
“你真的将曼菲士許配給我了?”凱羅爾皺眉,一臉認真嚴肅地說道:“能不能換個脾氣好點的?能幫我撿藥材的?嗯,烏納斯不錯,很能幹,是好丈夫的人選。”
愛西絲黑線:“親,你想害死烏納斯麽?”
“不想,他是丈夫的人選,居家旅行必備的好男人!”
“烏納斯是曼菲士的人,你嫁了曼菲士後,曼菲士的東西就是你的了,而你的還是你的。到時烏納斯還不是你的人?曼菲士的陪嫁可是很多的喲~~”愛西絲諄諄教導。
“哦。”
凱羅爾開始認真考慮起來。
…………
如果有人在,一定會滿臉黑線地吐槽:這兩只跑題的囧貨!
愛西絲估計也覺得自己這麽說實在不靠譜,不由得撫額:為毛她這麽女王這麽正經的人要被個囧蘿莉帶得也跟着囧起來?
于是愛西絲扭正表情,優雅地微笑着,繼續忽悠道:“相信曼菲士的決心你也知道了。他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是什麽性格我也懂,當然調-教得好的話,以後也是妻奴一個,絕對不會背着你亂搞,可是個忠犬——呃,雖然是比較兇殘的忠犬,所以你嫁給他我很放心。若是其他人,我怕當他們欺負你時,我會忍不住出手将他們殺了,但若是曼菲士的話,至少我會手下留情,讓你有時間給他救命,這樣你也不會變成寡婦了!所以,綜上所述,曼菲士真是個最好的人選了,還耐打耐摔耐打擊,行動力甚比霸王龍,怎麽折騰也不會出事……”
凱羅爾:“……”
☆、初吻
曼菲士終于将堆積了半個月的國務處理好後,就要去找已經名正言順地變成了他未婚妻的某人,誰知找宮女一問,某人還未從女王的宮殿出來。
曼菲士頓時怒了,已經呆了一個晚上了,再多的話也說完了吧?兩個女人哪裏有這麽多的話可說?
于是曼菲士帶着騰騰的怒氣往女王的宮殿行去。
剛到門口,就聽到凱羅爾特有的冷脆的聲音,聽聲音的內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等入了宮殿後,看到乖巧柔順地靠在自家姐姐肩膀上的少女,頓時眼睛都紅了。
“你們在幹什麽?”曼菲士大喝一聲,然後邁着長腿走了過來,不客氣地将凱羅爾拎了起來,攬到自己懷裏,用防狼一樣的目光盯着自家王姐。
這粗魯的動作自然讓凱羅爾有些惱怒,望着女王說:“你看,這種暴脾氣真不讨喜,我還是很想換人。”
愛西絲掩面,原本她都要忽悠成功了,可這王弟一出場,讓她一晚的功夫差點打了水漂,實在是好想抽這熊孩子一鞭子啊。不過對曼菲士一向奉行放養及誘導教育,愛西絲也知道他會長成這熊孩子的德行,也有自己縱容的結果,所以——小壹你安心地去吧。
于是愛西絲摸出條白手帕,朝着兩人離開的背景揮舞了下。
亞莉看着似乎很歡快的女王,心裏對凱羅爾的芥蒂終于消失,只要女王快樂就好。
********
曼菲士一路将凱羅爾摟回了他的寝宮,然後将她丢到床上,身體随之覆上來,修長的男性體魄完全将她的身子籠罩。
“凱羅爾,你是我的……”
他低喃着,低頭覆上她的唇,柔軟而美好。
凱羅爾瞬間睜大眼睛,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吻。
所以凱羅爾怔住了。
而曼菲士見到她的模樣,原本粗暴的動作不知怎麽地放軟了,連抓着她的力量也輕了幾分,心裏有一種連自己也無法說明的溫柔,讓他很想好好地憐愛着這個嬌小可愛的女孩。
不過,凱羅爾若是會那麽乖巧地任人為所欲為就錯了,凱羅爾終于忍無可忍地一把粉撒過去,然後——又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更沒有力氣将動彈不得的某位法老王推開,只能瞪着宮殿高聳的頂部無語凝壹。
雖然又被撒藥了,但曼菲士并未生氣,反而好整以瑕地看着身下同樣遭罪的人,笑盈盈地等着她為自己解藥。等身體能動後,曼菲士将抿着嘴的少女摟到懷裏恣意親吻了一會兒,摸着她紅通通的臉蛋說:“很快我們就要結婚了,希望你記得你是我的王妃,我才有資格擁抱你,以後你離王姐遠點!”
凱羅爾看了他一眼,認真道:“如果女王是男的,我希望能嫁給她。”
曼菲士又被氣得不行,然後再次将身嬌體柔的蘿莉一把壓倒。
良久,曼菲士才放開她,一臉滿足地說:“我迫不及等地希望新年之時到來,讓你成為我埃及的王妃,然後擁抱你。”
“……那真是我的不幸啊。”
“什麽?”曼菲士沒有聽明白她的嘀咕。
“沒什麽。”凱羅爾繃着臉起身,她要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這十幾天的路,将她累得夠嗆,現在又被這暴躁的霸王龍一通折騰,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看到她的臉色,曼菲士自然知道她累了,跟着起身,牽着她的手走往為未來的王妃準備的宮殿,離他的宮殿很近,只需要十分鐘的路程——當然離女王的宮殿很遠,曼菲士對此十分滿意。
**********
從奴隸變成神的女兒再變成王妃,這個身份的轉變速度比坐火箭還要快速。
不過,凱羅爾顯然适應良好。
不,應該說她完全沒将之當一回事,該幹嘛就幹嘛。
當然,無論什麽身份,凱羅爾都覺得沒差啦,只要她能窩到愛西絲那裏折騰她的草藥及折騰她喜歡的吃食,她就很高興了。可是,還是有些無所事事,讓她感覺日子比以前作奴隸時還有無聊。
愛西絲見她無聊的模樣,便建議道:“或許你可以在城裏開個醫館,發揚尼羅河女兒的燦爛光輝,潑灑尼羅河女兒的愛心。”
凱羅爾冷冷地道:“這不現實,我的愛心有限,更不會發光發熱,真是對不起啊。”
愛西絲:“……”這吐槽真是太犀利了有木有!
凱羅爾看着宮殿外的沙漠,碧綠色的眼眸一片寧靜,看起來像是在發呆,只有愛西絲能發現她那呆樣下的沉思,估計在打什麽主意罷。愛西絲淡淡一笑,無論凱羅爾打什麽主意,只要她高興就好。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宮殿響起了一陣喧嘩聲,有士兵大聲喊着“曼菲士王遇刺了!”
愛西絲面色霍然一變,倏地起身往大殿處走去,凱羅爾也拎着自己從慕沙山帶回來的藥箱跟了上去。
當她們匆匆忙忙地趕到大殿時,便見到殿內一片亂哄哄的,西奴耶将軍正小心地給曼菲士看傷勢,而右肩膀一片血淋淋的曼菲士看到殿內的情形,喝道:“別吵了!只是肩膀被刺傷而已!”
西奴耶看到凱羅爾和愛西絲一起過來,心中松了口氣,想起凱羅爾會醫術,便将受傷的曼菲士交給凱羅爾,他要去探查那些膽敢來刺殺法老王的刺客來歷。
愛西絲看曼菲士仍能好好地坐着,聽聲音也清亮,就知道傷得不嚴重了,不過還是關心地問了聲:“曼菲士,你怎麽樣了?”
“王姐,我沒事!”曼菲士笑了笑,然後看向凱羅爾。
凱羅爾查看了下,沒有傷到動脈,沒什麽大礙,便同愛西絲點了下頭,然後打開她的藥箱,将裏頭的藥擺弄好,讓人打來一盆清水,為曼菲士清洗傷口。
看着認真地為自己上藥的凱羅爾,曼菲士的眉目變得溫和,目光軟柔地看着凱羅爾的臉,直到她綁好繃帶後,突然一把将她抱到懷裏,微笑着說:“凱羅爾,能不能對我笑一下?”
凱羅爾無語地看着他,然後轉臉望向一旁的愛西絲,愛西絲用手半掩着面,似乎很忙碌地看着宮殿外的某些東西,沒空搭理她。
“抱歉,我天生性面癱。”凱羅爾說着,掙開了他的手,将藥箱收拾起來,然後對愛西絲說:“我決定了,我要開一家醫館。”
曼菲士原本正欲生氣,聽到她的話眉頭皺起來,正欲反對時,卻見愛西絲笑着說:“好啊,呆會我就讓人幫你選個好地址。”
“好,裏面的格局我希望能按的我要求來弄。”
“當然,這可是你的産業。”
“那我們一起去設計布局。”
“好啊。”
…………
可憐的曼菲士看着相談甚歡的兩人相攜離開,氣得渾身發抖。
從此至終都站在一旁當背景版的伊姆霍德布忍不住掩着嘴咳嗽了聲,将笑意掩住。
作者有話要說:
☆、伊茲密
繁華的德貝城裏,一家普通的醫館開業了。
醫館裏頭坐館的是一名上了年紀的老醫師,據醫館裏的一名負責整理藥材的男孩透露,這老醫師年輕時還是宮裏的禦醫,醫術甚是了得,吸引了很多病人過來看病,而且價格更是公道低廉。
除此之外,醫館裏還有一個黑發碧眼的嬌小的少女,大多時候她坐在裏頭的那張桌子前,或偶爾睜着那雙與尼羅河水一般碧綠清透的眼睛默默地看着老醫師為病人診治,直到老醫師有不能确定的病時,便會讓病人到那名少女那裏治療。
這種事情多了,人們心裏便多了種猜測,而且少女的醫術似乎比老醫師還要好,醫館裏的人對着她都是恭敬愛戴,直到有一天,有人見到少女黑色假發下的一縷金發時,恍然大悟,頓時整個德貝城的人都激動了。
善良的尼羅河女兒願意離開宮殿為他們治病,這是多麽善良的人啊。
于是埃及的百姓們打從心裏感激愛戴這位神的女兒,更開心于他們埃及擁有了神的女兒的守護,讓埃及繁榮昌盛……
………………
……………………
好吧,其實以上都是無知善良的百姓們的美好YY,事實上,凱羅爾其實還在跟老醫師學習醫術,雖然她擁有先進了三千年的醫術,但是這個世界的醫療體系也有它的有用的一面,作為一個愛醫的人,她準備活到老學到老,不會因為這個世界的醫術落後就鄙視它。
而這個醫館名義上雖然是她,但是被排擠的曼菲士最後也插了一腳進來,他不允許凱羅爾将一整天的時間都花在醫館裏,強硬地丢了一名老禦醫過來,并且要求凱羅爾只有半天時間呆在醫館裏,其他時間都得陪着他——一起處理國務。
而凱羅爾的身份會這麽容易在民衆間暴露,這便是愛西絲的懷柔政策了,為了提高凱羅爾的民衆聲望,愛西絲不遺餘力地捧着凱羅爾。凱羅爾不愛搞這種陰謀陽謀,更不愛引起什麽特殊,原本是想直接用藥水将頭發弄成永久性黑色的,卻被愛西絲阻止了,只許她戴了個黑色假發,然後在人群中不經意一掀,便露餡了。
得到的結果自然令女王大人十分滿意的。
凱羅爾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無視衆人的火辣辣的目光,徑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就算身份暴露了,她依然頂着一頭黑色假發,每天雷打不動地坐醫館,在病人們恭敬崇拜的目光中,淡定地看着老醫師給她的醫書。
這種淡定的功夫,連愛西絲都不得不感概一下,然後越發的覺得凱羅爾這脾氣與暴躁的霸王龍還真是襯啊,掌控欲極強的少年王與凡事不上心的蘿莉,真真是絕配了。
********
這天,凱羅爾坐了半天的醫館後,見沒病人了,與老醫師說了聲,便帶着烏納斯一起離開。
烏納斯現在已經是凱羅爾的人了,身兼侍衛與打雜兩職,讓凱羅爾十分滿意,覺得嫁給曼菲士也不虧,至少能得到這麽個能幹的随從。(愛西絲:=。=你的标準真是太低了。)
“凱羅爾,你去哪裏?”見凱羅爾所走的方向不是王宮,烏納斯趕緊問道。
凱羅爾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你難道不知道逛街是女人的天性麽?”
“……”
一瞬間,烏納斯被噎得不行,看着那張面無表情的蘿莉臉,很想說:我真的木有聽過這種說法啊?而且有哪個女人會用這種生人勿近的表情去逛街的?
頂着一頭黑發的凱羅爾在人群中并不顯眼,慢慢地走着,沒有急着買什麽東西。不過她雖然淡定,但她的身上的特質很明顯,單是那一身與埃及人古銅色的膚色不同的雪膚就足以洩露她的身份,再加上烏納斯這個标志——去醫館的人多了,很容易便記住了烏納斯這個尼羅河女兒身邊的随從,很多人認出了她的身份,紛紛叫着“尼羅河女兒”。
于是凱羅爾決定下次出門,也讓烏納斯變裝。
突然,一匹布滾到了凱羅爾腳跟前。随即一個人挪了過來,拾起那匹布,“抱歉……”道歉的同時,猛然擡臉,用一種好奇而探究的視線打量着凱羅爾。
來人是一個淺茶色頭發及同色雙眸的俊逸青年,面容文雅清秀,雖然一副旅行商人的打扮,卻難掩身上的貴氣。
凱羅爾淡定地看了一眼,然後冷淡地說了聲“沒事”,擡腳便繼續往前走,使得原本發現這男人不對勁正要發作的烏納斯與那年輕男子同時噎了下,然後——無語了。
那年輕男子一直目送着凱羅爾一行人離開,他身後的一個随從悄然地喚了一聲:“伊茲密王子。”提醒他們現在是混進埃及,不宜暴露身份。
比泰多國的王子收好那匹布,低笑一聲,“這就是埃及法老認定的王妃麽?據聞為了她,冷落了愛西絲女王,抛棄了我的妹妹米達文,使得她下落不明……”說着,茶色的雙眸裏光澤明滅不定。
不久後,伊茲密與他的随從回到了他們在德貝城暫居的住所。
伊茲密是比泰多國的王子,比泰多國與埃及交往素來複雜,曾經敵對過也曾經聯盟過,不過現任的比泰多國王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他對埃及的野心使得近幾年來兩國形成一種相對僵持的狀态。
而伊茲密這次來埃及,是為了尋找他的妹妹米達文公主。半年前,曼菲士登基為法老,米達文公主代表比泰多國來埃及祝賀,誰知歸途的時候,卻在埃及附近失蹤了,這讓伊茲密懷疑埃及人暗中殺害了自己的妹妹。
他們已經來到德貝城好幾天了,這些天聽得最多的便是尼羅河女兒的事跡,讓伊茲密生起一種想去看看尼羅河女兒是什麽人的念頭,也想了解一下能打敗愛西絲女王及他的妹妹成為法老王新歡的女子長得怎麽樣。不過見了以後,伊茲密被那個古怪又淡定的少女噎得不行。
伊茲密剛休息了會兒,便有一個随從匆匆忙忙地進來。
“伊茲密王子,不好了。”
伊茲密一聽,便知道随從可能得到什麽線索了。
果然,那随從拿出一件從古董商那裏獲得的一件物飾,伊茲密一看便認出了這是妹妹米達文的額飾,雖然顏色已經剝落了,但上面紫黑色的東西還是讓他認出了這是人血,頓時臉色氣得鐵青。
伊茲密一拳擊在牆上,憤怒又傷心,望着王宮的方向,心中恨道:曼菲士,米達文如此愛你,一心想成為你的王妃,你竟然這樣傷害她,不可原諒!
作者有話要說:
☆、誤會
凱羅爾逛了兩個小時,才慢悠悠地回宮。
當然,這一路上她了解最多的便是埃及百姓對尼羅河女兒與法老王的婚事的期待,這讓原本不怎麽注意的她都有些發怔。
開始的時候,真的沒有将“尼羅河女兒與法老王的婚禮”放在心上,等聽得人多了,又有烏納斯這個曼菲士的死忠粉在耳邊唠叨,終于恍然大悟:原來他們說的是我和那個霸王龍一樣暴躁的曼菲士的婚事啊!
烏納斯看到她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敢情他剛才那長篇大論這姑娘根本沒聽進去?
于是氣急的烏納斯又一路唠叨回了宮殿,他正在為凱羅爾灌輸曼菲士是如何英勇果敢的埃及王,女孩子只要看上一眼年輕英俊的王又會如何迷戀,而凱羅爾與曼菲士是多麽登對的一對,兩人結合,會使埃及如何繁榮昌盛,如何讓威懾各國。
凱羅爾若不是知道烏納斯對曼菲士一片單純的忠臣之心,她都要懷疑用那種虔誠的口吻稱贊的烏納斯是在贊美他的戀人了。
唔……聽說以前的世界網上很流行男男戀的說……
于是發愣的蘿莉思想很詭異地拐了個彎。
所以,對烏納斯的話,凱羅爾淡定道:“烏納斯,你這語氣……确定自己沒有愛上你家的大王?”
“什麽?”等烏納斯反應過來時,登時漲紅了臉,指着凱羅爾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凱羅爾理解地說:“放心吧,我也不想棒倒鴛鴦,若你真的那麽愛曼菲士,我會讓女王幫忙解除婚事的。不過男男相戀可沒後代,但是不必擔心,還有愛西絲女王,只要女王結婚了,她也可以為埃及留下子嗣。”然後就是一介女法老的長成之路。凱羅爾對愛西絲十分放心,以愛西絲的才智,将來會是一個成功的奴隸主!
“……凱羅爾你到底在想什麽?”烏納斯終于忍于可忍地叫起來,再也無法維持對神的女兒的尊重——話說任何人到這程度也尊敬不起來吧?“為什麽你會有這種慌謬的看法?凱羅爾,曼菲士王一心愛你,你怎麽能懷疑他的愛……”
開始了長長一段的Balabalabala。
凱羅爾面無表情地閉上嘴,免得烏納斯激動之下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不過心裏已經認定了烏納斯是愛在心口難開。
在殿前的階梯上,遇到了伊霍德布宰相,這位睿智的宰相聽到了烏納斯的話,笑道:“烏納斯說得不錯!凱羅爾,你是埃及之母尼羅河神的女兒,你與曼菲士王的婚禮,早已成為全埃及人民的希望了。”
“哦……”凱羅爾繼續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不知道怎地,伊霍德布宰相有些壓力山大,趕緊說道:“快到王的身邊吧,看不到你的身影,曼菲士王的心裏就焦急了。”
果然,伊霍德布宰相的話剛落,不遠處便傳來了一陣怒吼:“凱羅爾!”
然後氣勢凜然的曼菲士大步走過來,拉住她就離開,周圍的侍從發出善意的笑聲。
一路被拽着,凱羅爾差點跟不上他的腳步,擡頭看向身邊高大的少年,只看到他美麗的側臉,如此美型,根本不像個男人,怨不得烏納斯對他愛在心底難開……(烏納斯:TAT,我對王真的是一片赤誠忠心,沒有非份之想!)
曼菲士突然覺得身體一冷,低首便見到凱羅爾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皺眉道:“為何用這種眼神看我?”
“……看你長得美麗!”所以很多人都愛你在心口難開。
“……”
曼菲士撫額,半天沒有反應。
凱羅爾伸手撥開他額前的黑發,面無表情道:“你臉紅了。”
“沒有!你看錯了!”曼菲士十分大聲地說道,然後拽着她繼續走。
“我沒看錯,你真的臉紅了!”
“我沒有!法老不會臉紅!”
“……哦。”
“你這是什麽意思?不相信啊?”
“哦……”
“……”
************
夜晚,凱羅爾剛從愛西絲的宮殿回來,便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等她扭頭看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