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合家團圓
溫靜海是聞着午夜冷杉的香氣從睡夢中醒來的，在某一瞬間，她恍惚得以為這是在柏榮成的家裏，她沒有因為骨折受傷，也沒有住到讓她不安的醫院。接着，她看到了蜷縮在她不遠處折疊床上的柏榮成。他睡覺的時候很安靜，像一只溫馴的大狗。
“你醒了？怎麽一直看着我。”柏榮成不知被盯了多久才睡眼惺忪地醒來，“看你特別可愛，想抱一抱。”溫靜海揉了揉眼睛，柏榮成撿了放在床上的外套，随意搭在身上，走到病床邊把溫靜海抱起來，“要上廁所嗎？”
“讨厭。”溫靜海推了推柏榮成的肩膀，“還疼嗎？”柏榮成看着溫靜海用石膏綁起來的腳，“好多了，雖然我挺舍不得離開你的，不過我想過節你還是一個人回家去吧。”溫靜海的額頭貼着柏榮成的肩膀，聲音軟軟的，“我一個人？”柏榮成愣了一下，“對啊，往年有工作，不回去就不回去了；今年好不容易趕上休息的時候，還是回家吧，順便幫我把我給叔叔阿姨準備的禮物一起帶回去。等我好了，我一定抽時間回一次你家裏。”
“我怎麽放心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裏？”柏榮成揉了揉溫靜海的頭，“沒事，凱琳過聖誕都沒回英國，過春節更不會回去了，我去她家蹭幾天總可以吧。”溫靜海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得柏榮成心底一軟，“讓我想想，先洗漱吧。VIP病房可以訂早餐，我一會訂了讓他們送上來，陪你吃完早飯，等夕元來了我再走。”
溫靜海把柏榮成的臉拉到自己面前，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謝謝。”
醫院的早餐很清淡，兩碗皮蛋瘦肉粥，兩碗雞蛋羹，兩碟酸蘿蔔。溫靜海感覺沒太吃飽，又啃了一個蘋果。臨近十一點的時候，蘇夕元敲開了病房的門，帶了一些資料和零食。
“我叔說了，你這屬于工傷，不用擔心，他報銷。”蘇夕元頓了一下，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不過他和我說，讓你在醫院這兩天趕緊把部門的年終報告和展覽的總結交上來。”
“這下在醫院也總算有點事情做，好了，夕元，別再不開心了。”溫靜海捏了捏蘇夕元的手腕，“下樓去買幾束花去，幫我送給陳醫生和小張護士。”
“喏，好吧。”蘇夕元卷了卷嘴角，“走吧，夕元，我和你一起下樓，争取辦完事情早點回來。”柏榮成給溫靜海新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在桌邊，然後和蘇夕元一起下樓了。
“她說她中午想吃披薩，你看有合适的，就給她點個外賣，自己想吃什麽随便點，哥給你們報銷。”柏榮成順手給蘇夕元轉了1000塊錢。
“姐夫，太多了吧。”
“我先走了，謝謝你幫忙照看靜兒，麻煩了。”柏榮成打了一輛滴滴出租車，隔着車窗和蘇夕元揮了揮手告別。
蘇夕元買了滿天星和小雛菊送給小張護士，買了向日葵送給陳醫生，買了白玫瑰給溫靜海。小張護士中午來查房的時候直說仙女姐姐的朋友都是仙女，把溫靜海和蘇夕元都逗笑了。如果不是上班有規定，小張護士已經收下了蘇夕元遞給她的薯餅。
吃完午飯沒多久，鄒凱琳來了，給溫靜海帶了水果和香薰蠟燭。
“凱琳，我有個事和你商量。我春節能不能去你家住兩天？柏辛要回老家，我這樣跟着他不方便。”溫靜海拖着鄒凱琳的手，卻見鄒凱琳少有的面露難色，“春節我家裏除了我，還有別人。你要是不介意……”
“诶？不行，我得八卦一下，誰啊。”蘇夕元突然舉手小聲問，“她認識。”鄒凱琳指了指溫靜海，“我認識？不會是？”溫靜海張大了嘴巴，“小陳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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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他說要來我家過年，我當然很願意了。”鄒凱琳揚起嘴角，“陳老師知道嗎？”溫靜海豎起耳朵，“我也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反正無所謂，他肯定和Alex過。小陳老師就讓給我呗。”
“瞧你得意的，那算了，我不想當電燈泡。”溫靜海扁着嘴說，“要不，你和我回家？”蘇夕元拉了拉溫靜海的袖子，“不用了吧，太尴尬了。不行我就去我發小家吧。”溫靜海其實挺不想讓袁來知道她瘸了的，這人肯定又要問東問西，沒一句好話。
“我下午還有事，趁着中午午飯時間跑出來的，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鄒凱琳拿走了溫靜海床頭花瓶裏的一朵玫瑰花。
溫靜海趕文件的時候看蘇夕元在一旁困得打盹，就讓她先回家了。柏榮成回來的時候，她的兩份文件也寫的七七八八了。
“晚上想吃什麽？”柏榮成回來的路上帶了一盒溫靜海最喜歡吃的葡式蛋撻。
“好香啊，你買蛋撻了。”溫靜海伸出手，“被你猜到了。”柏榮成把蛋撻送到溫靜海嘴邊，溫靜海吃了滿口香。
“晚上吃點清淡的，從醫院食堂點個拉面，你想吃什麽？”溫靜海拉柏榮成在自己身邊坐下，“我吃西紅柿雞蛋蓋飯吧。”柏榮成順手把溫靜海摟在懷裏，“我想了一下，我三十一早走，在家住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往回趕，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北京太久，好嗎？”
“沒事，你在家多待兩天，好不容易回去一次，你爸媽應該挺想你的。我嘛，反正在你身邊，你什麽時候都能陪；你爸媽就不一定了，離得這麽遠，一年到頭才見一次。”溫靜海用醫院的APP點了餐，加了兩杯橙汁。
“那你準備去誰家過年？鄒凱琳？”柏榮成又喂了溫靜海一口蛋撻，“別提了，凱琳居然約到了小陳老師一起過年，我肯定不想去當電燈泡；去袁來家也不太合适。我想，要不我留在醫院吧。”
“那怎麽行？”柏榮成實在覺得醫院裏太冷清，又沒有熟人。
“怎麽不行啊，我問了陳醫生和小張護士，他們過節都要值班的，醫院也不冷清，我們都很熟的，在一起也挺熱鬧。”溫靜海把剩下的蛋撻塞進柏榮成嘴裏，“你就讓我留在醫院吧，再說了，醫院裏肯定最安全。”
“好吧，都聽你的。”柏榮成嚼完嘴裏的蛋撻，用指腹輕輕擦掉溫靜海唇邊的酥皮渣子，“你在醫院乖乖地等我回來接你。”
“好。吃完晚飯我要洗個澡，麻煩你了，柏先生。”溫靜海托着腮幫子說。
大年三十的一早，柏榮成拖着行李從醫院出發，坐飛機回家。溫靜海做完工作在春秋工作室的群裏收紅包。
一南少爺：你住院了？
動漫小公主：你怎麽知道？
一南少爺：無意間聽陳弓說的，怎麽了？
動漫小公主：左腳外腳踝骨折。
一南少爺：！？這麽嚴重？怎麽弄的？
動漫小公主：別提了，太尴尬了。我現在都不知道最後怎麽解決的，應該是陳老師和Alex處理的。算是展覽上的一個意外吧。
一南少爺：哪個醫院？我晚上錄完節目去看你。
動漫小公主：你不回家嗎？
一南少爺：不回了，這幾天都有事。
動漫小公主：不用了，醫院也不方便。
一南少爺：那好吧。春節快樂，晚上記得看節目。
動漫小公主：好啦，知道了。快去忙你的吧。
小張護士今天值晚班，不能回老家，她幹脆白天也在病房陪溫靜海，二人看了一上午的電視劇，直到下午袁來過來給溫靜海送餃子。
“你來了。”溫靜海低着頭，沒敢看袁來。袁來把餃子和醬鴨脖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病房還挺像那麽回事，放心吧，我沒和我爸媽說，就說你提前和小白臉回老家了。”袁來沒好氣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謝謝啊，還特地跑一趟給我送餃子。”溫靜海笑嘻嘻地說，“晚上不能陪你一起吃飯了，記得給我媽打個電話，別讓她擔心。”袁來拾起沙發上溫靜海的抱枕，“小白臉把你家搬到病房了吧？”
“還有我倆買的熏香呢，聞到沒有，我超喜歡。”溫靜海興致勃勃地說，“行了，別顯擺了。”袁來立即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我找個了借口從家裏出來的，為了不露餡，我就不多陪你了。”袁來給溫靜海在醫院買了一副拐當作新年禮物。
“我希望再也不要收到這樣的禮物了。”溫靜海嘴上這樣說，心裏卻很滿意這份實用的禮物。溫靜海又把事先準備好的紅包交給袁來，讓他幫忙帶給袁父和袁母。
“我先走了，春節快樂。”袁來推開病房的門，“袁來，春節快樂，謝謝。”溫靜海喊住他，露出一個輕松的微笑。
袁來出了醫院，鑽進一輛寶藍色的寶馬。
“她怎麽樣？”開車的人是徐歡，“我看很滋潤，小白臉恨不得把家搬到病房來，精心得很。”袁來握住徐歡的手，聲音變得柔和起來，“明年，我們一起過節吧。”
“嗯，我先送你回家吧。”徐歡看着遠處的住院樓，小聲地說，“春節快樂。”
小張護士是晚班，在急診室值班；陳醫生下了中班，正在溫靜海的病房吃點心。
“陳醫生怎麽也不回家？”溫靜海給陳醫生遞給一杯溫開水，“老婆孩子回老家了，我挨着兩天的晚班，就不來回折騰了。”陳醫生吃了兩塊綠茶酥。
“辛苦陳醫生了，這個送給您。”溫靜海給陳醫生畫了一幅速寫，畫面裏的陳醫生伏在桌案前，正在認真地寫病歷本。
“姑娘有心了，謝謝。”陳醫生擦了擦手，把畫收下，“嗯，趕明我裝裱一下，挂在我那門診室裏。”
“陳醫生，我朋友做的鴨脖子還不錯，您嘗嘗。”
“今年這年過的比較難忘吧。”陳醫生也沒客氣，拾掇了兩個鴨脖子吃。
“挺難忘的，本來想和我男朋友一起回他家的，這下沒回成，又變成我一個人了。”溫靜海松了一口氣。溫靜海住院這段時間，來看她的朋友不少，家人卻一個都沒有。每個人都有往事，誰也沒有多問。
春節聯歡晚會快開始了，醫院裏溫靜海和陳醫生有一搭無一搭地聊着；柏榮成已經到了家門口，他緊張地敲開了家裏的門，柏父和柏母已備好一大桌的酒菜。
“爸媽，我回來了，溫靜腳骨折了，所以沒和我一起回來，我幫着把她準備的禮物帶回來了。”柏榮成之前在微信裏說了這事，這時候又解釋了一遍，“進來吧，在門口愣着幹什麽？”柏母看柏榮成立在門口搓手。
“沒事，下次再帶小靜回來就行了。”柏父爽快地說，把柏榮成拉到沙發上，“看看小靜送什麽好東西了？”
“有什麽好看的，能送什麽。趕緊先吃飯。”柏母對着父子二人說。
“送爸的是一套紫砂壺茶具，送媽的是一套意大利小衆品牌的首飾。我先放茶幾上了，等你們想看的時候再看。”柏榮成放下禮物，趕緊上桌準備吃飯。
“你就認定這姑娘了？”柏母瞥了一眼禮物，“是的，媽。我想和她結婚。”柏榮成點了點頭，“你之前和我說她家裏情況比較複雜，爸媽都已經去世了，具體是什麽情況？”柏母一邊問，柏父一邊就把飲料和酒都倒上了，“來，邊吃邊說。”柏父夾了兩塊雞翅給柏榮成，“她媽媽是前兩年車禍去世的，爸爸是幾個月前癌症去世的。她是獨生子女，沒有兄弟姐妹。爸媽的兄弟姐妹關系也不怎麽親近。”柏榮成剝了一只蝦給柏母，“哦，這家人人緣看來不怎麽樣啊。”柏母吃了蝦，呷了一口可樂，“她家裏牽扯到一些財産的糾紛問題，已經都整理幹淨了。這樣也好，我們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柏榮成瞥了一眼母親的臉色，“媽，我真的喜歡她，想給她一個真正的家。”
“今天過節，她沒讓你在醫院陪嗎？”柏母岔開話題，“是靜兒讓我回家的，囑咐我多待幾天，她現在在醫院，等我回去接她。”
“所以你原本，又不想回家了。”柏母瞪圓了眼睛，柏榮成連忙低頭剝蝦。
“你媽最喜歡的小品開始了，我把聲音調大點。”柏父調高電視的音量，三人聚精會神地看起了電視節目。
陳醫生和溫靜海一起看電視到九點多鐘，被其他醫生喊走處理患者的事情，溫靜海說着“春節快樂，身體健康”送走了他。食盒裏的餃子已經吃完了，溫靜海拿起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動漫小公主：看到節目了，唱的不錯。
一南少爺：謝謝，春節快樂。
一南少爺：生日禮物喜歡嗎？
動漫小公主：限量的運動鞋，還有我的名字，當然喜歡了，不過以後別送這麽貴重的禮物了“阿和，走吧。”費一南的車子停在醫院住院樓下，他收起了手中的首飾盒。
“不上去了嗎，一南哥？”司機阿和轉頭問費一南，費一南從電視臺出來，特地繞路到這家醫院，阿和想他應該是來看一個很重要的人，但是人到樓下，他卻不上去了。
“不了，走吧。”費一南把首飾盒塞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裏。
胡桃夾子：春節快樂。
大海：春節快樂！
胡桃夾子：回家了嗎？
大海：沒有，在醫院。
胡桃夾子：沒和男朋友回家嗎？
大海：沒有，我讓他自己回去了。我和他回去難道要他或者阿姨照顧我嗎？還是等我好了再去他家裏拜訪吧。
胡桃夾子：醫院就你一個人嗎？
大海：有醫生和護士陪我，下午我發小還過來送了餃子和醬鴨脖。
胡桃夾子：我前幾年在國外，也是一個人過節，今年才回家，感覺很不一樣。
大海：好好和家人在一起團聚吧。
胡桃夾子：謝謝。節後我們見一面吧，也不一定是約稿，就是想見你一面。
大海：可以啊，我應該這兩個月都會在家辦公，時間比較自由。
胡桃夾子：我這兩天也在家休息，想聊天的話，就找我吧。
大海：好啊，謝謝。我發給你的畫稿喜歡嗎？
胡桃夾子：喜歡，我想要一個油畫版本，大畫幅的，我可以裝裱一下挂在家裏。
大海：好，你要是願意的話，下次見面我直接給你帶過去。
胡桃夾子：謝謝，我會好好珍藏的。
大海：我男朋友給我打視頻電話了，我先接一下。
“柏辛，你和叔叔阿姨聊得怎麽樣？”溫靜海接了電話，看到柏榮成站在樓下，爆竹聲連天，“還可以。我帶你看煙花，我們這邊可以随便放。”柏榮成的嘴巴一張一合，但收在溫靜海耳中的盡是響亮的爆竹聲，靜兒：你那邊聲音好大，你留着點嗓子，不用和我說話了。
柏辛：好啊，就是帶你看看我們這邊的大煙花。轉鏡頭～柏榮成把手機屏幕朝向天空，絢爛的煙花在溫靜海的面前像一幅畫卷。
靜兒：很好看，謝謝。
柏辛：你在醫院乖乖的，我很快就回去接你了。
靜兒：嗯嗯好的，我知道。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上樓再陪陪叔叔阿姨，我一會就睡啦。
柏辛：我愛的人，春節快樂。
靜兒：春節快樂，愛你。
溫靜海把剛剛視頻聊天裏的煙花截屏發到微博上，寫道：春節快樂，新的一年，一路向前。
眼見快十二點了，溫靜海陸陸續續收到了鄒凱琳、李斯翰，還有一衆同事的祝福。在這個節日裏，有合家團聚的，也有形單影只的；有熬夜打游戲的，也有堅守工作一線的；醫生和護士照常上班，警察和消防員照常執勤，想起這些，溫靜海個人的感情就被沖淡了。雖然躺在床上，但她總覺得寂寞徹骨，怎麽也睡不着。
柏榮成在家裏住了兩日，眼見是父慈子孝的溫馨場景，他私下裏和母親提了幾次想在今年結婚，柏母都沒給出一個痛快的答複，他看出母親不太喜歡溫靜海，但總想不明白為什麽，後來和父親的一番話使他漸漸明白了，柏母大抵是因為溫靜海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所以擔心這樣的悲劇會再延續下去。
“媽，我回去了，我和靜兒會抽空一起回來的。”柏榮成欲言又止，還是拉着行李箱走了。
“我看得出來小柏是真喜歡這姑娘，你也讓一步，別這麽執着了。”柏父拍了拍柏母的手背，“這女孩子不太像過日子的人，想的太多，才華太多，身邊的誘惑也太多，我是真不喜歡他找這麽一個人。找個小學老師多好，踏實，回頭還能在家相夫教子。”柏母嘆了一口氣，“下次見見面再說，也別一口否定人家。”柏父看得出來自己兒子動的是真心、是真情。
柏榮成下了飛機，立即趕到醫院，溫靜海正在和蘇夕元收拾行李，“姐夫回來了，春節快樂。”蘇夕元給柏榮成開了門，“春節快樂，謝謝夕元。你怎麽過來的？”柏榮成放下行李箱，開始幫溫靜海收東西，“哦，我是開車過來的，正好一會先把你們帶到家裏，我再回去。”蘇夕元特地開來了她爸爸的車子。
“我們夕元可細心了。”溫靜海柔聲說，“在醫院住膩了沒有？”柏榮成問溫靜海，“還好，你呢？在家裏一切順利嗎？”溫靜海內心多少有些忐忑，她擔心柏母不接受她的家庭，不喜歡她的工作。
“順利，”柏榮成頓了一下，“今年有空和我回去一趟吧。”
“好，好啊。”溫靜海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