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一起了(入v開始) (1)
買了票後倆人被引進一間小門, 面前有三條通道可供選擇。
謝煙暖毫不猶豫地把身邊人拉進了最黑的一條,她自然地牽上程雲繁的手,笑得很燦爛:“既然都出來玩了當然要挑戰難度系數最大的了。”
腳下時不時地踩到一些不明物體, 這裏伸手不見五指,借着不遠處的紅光,程雲繁轉頭看她, 聲音卻透着股輕松:“你不是怕黑嗎?”
早在很久之前, 她就知道她不怕黑了, 只是很喜歡借着裝可憐的由頭接近自己, 當初她以為謝煙暖只是喜歡這種新鮮感,現在知道了,和喜歡的人親近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哪怕只能靠近一點點, 也許也會不惜一切代價。
她默默地收緊了自己的手。
狹窄的走道裏一個穿着官服貼着符的僵屍緩緩将手舉了起來, 腳底紅光乍現,謝煙暖以為她有些害怕或是生自己的氣了,她把僵屍擋着路的手揮下去,輕飄飄看了他一眼評價道:“服化道蠻不錯的, 但你表情管理太差了,你要把眼白露出來,表現出一種沒有眼球的感覺,才能吓到小孩。”
“我那是騙你的, 就想抱一抱你。”謝煙暖無縫銜接地溫柔了表情低頭看向程雲繁,她把她拉得離自己近了些,聲音裏帶了些缱眷的意味。
确實‘只是’抱一抱她,程雲繁仗着她看不太到,嘴角翹的很高, 她想起她那時候死死地拉住自己房間的門把,一雙眼盛滿星河一樣,用撒嬌似的語氣道:“我們不能一起嗎?”
“我們是同桌嘛,還是朋友呢~況且,我怕黑!”謝煙暖說要借住在她家的那一天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人還可以耍賴到這種地步。
她稚嫩的臉上寫滿了‘你不和我睡我就賴着不走了’。眼裏狡黠的光滿滿當當的,怎麽裝都遮不住。
她真的好喜歡這樣的她。
以至于當奶奶也看不過眼催促着:“反正你們都是Alpha一起也不要緊,好朋友要好好相處哦。”的時候不自覺就點了頭。
也以至于謝煙暖叫嚷着她怕黑往自己懷裏鑽的時候竟然也下意識地擁住了她。
窗外神秘美麗的夜色仿佛全被收進了她微彎的眸子裏,她摟住她的腰就往她下巴處狠狠親了一口。
“晚安吻,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呦~”謝煙暖說完死死的将頭往她懷裏鑽,就保持着那一個動作,仿佛睡着了一般。
只是,心跳聲怎麽會騙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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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知道了她的心意,也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曾經親密無間的時光像再度如鼓聲雷雷的心跳聲一樣,再次浮現,已是深情。
柔軟的唇貼上臉頰,謝煙暖趁着沒人看到快速地親了她一口,輕輕嗔她:“你怎麽也走神呢?”
“那你怎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程雲繁輕輕咳了一下,捏捏自己紅紅的耳,湊過去小聲問她:“你到底怕什麽”
她好像什麽也不怕,就是所謂的怕蛇,也在有一次家裏溜進來一條小蛇時被打破了。
“你離我家小繁遠一點!”程雲繁想起那時候一邊叫嚷着一邊拿棍子拼命趕蛇的謝煙暖,她總是嚴肅着一張臉,第一時間替自己趕走一切害怕的和不喜歡的。
怕蛇的其實是她自己,那麽她又怕什麽呢?
前面拐彎處紅光散過來,照亮了謝煙暖壓抑不住上揚的嘴角,她神秘兮兮地擡高了一點下颌,很傲嬌的樣子:“等會沒人的時候再告訴你。”
所以我到底是不是人想再度襲擊上來的僵屍收回了自己的手,一臉惡狠狠地看着倆人。
倆人手牽着手跟沒看到他似的,自成一股莫名的氛圍。僵屍把它稱作虐狗的氛圍,覺得自己單身的心靈受到了打擊,比看到以往任何一對被他吓到往情人懷裏躲的情侶感覺都不一樣。
等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那‘僵屍’立馬龇牙咧嘴地撥通了對講機,聲音很氣憤:這裏是1002號,1002號,有一對很難纏的情侶過去了,特別是那個長的高的,說我不會翻白眼,還說我們隧道不夠吓人。
對面傳來一道特別淩厲的聲音:這還得了,全員待命,等會給我白眼翻死她,務必體現出我們隧道的親民,要讓她們特別‘幸福’地走出去,不能砸了大家夥兒的飯碗啊。
“收到。”
“收到。”
……
謝煙暖覺得有一絲絲不對勁,無論是紅光裏詭異地飄過去的一顆頭,還是從天花板忽然冒出來的長發女鬼,畫壁上的一只眼珠,全都翻着整整齊齊的白眼對着她,真是-太專業了。
那白色充斥在整個眼眶裏,泛着絲絲縷縷的紅血絲,謝煙暖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想着這麽恐怖的地方,程雲繁怎麽還沒有反應,這讓她怎麽展示出她雄偉的‘胸膛’,體現她的強大。
說到底,她還是放不下那個大胸直播間的事情,總有一天她得好好表現表現自己。
謝煙暖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黑暗遮住了她臉上的羞紅,一道身軀撞進她懷裏。
她低頭,借着暗光看到程雲繁正埋在她懷裏發着抖,手指向地板,看樣子很害怕,可能是哭了。
她手指的那方照着些微的光,有一個地板洞,洞裏一只明晃晃的眼睛,眼裏全是白色,空洞無物,極具視覺上的沖擊,這是謝煙暖看到這麽多只眼睛裏翻的最專業的。
她有些擔心程雲繁,心裏抖了抖,從旁邊捧起她的臉,強迫她擡起頭。
透過天花板瀉出的些微燈光,謝煙暖看到她嘴角高高翹起,可眼裏浮起淚花,分明是笑出了眼淚。
“他們翻的白眼,好可愛。”程雲繁止不住地悶笑,有眼淚劃過眼角淌下,那微彎的眼尾,薄紅的臉蛋,一切都是那麽的迷人。
謝煙暖小小的吞咽了一下,也沒想忍,長睫輕扇,合上眼睑,她直接從心地低下了頭,唇線相觸,勾起無盡的深情。
十指滑到背後,程雲繁死死揪住她的外套,緩緩溫和地回應起她來。
……
看到相擁的倆人,地板洞裏的‘眼睛’迅速縮了回去,閉上眼睛十分痛苦,我瞎了,怎麽能有人這麽厚顏無恥,當這是什麽地方,這是鬼屋啊,是用來尖叫的地方啊!
好一會兒,程雲繁最先停下來,她快速回過頭拉着還微愣的某個人往前走,邊想轉移注意力地道:“我們去那邊吧,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如果不停下來的話,最先受不了的一定是比較弱勢的她,程雲繁不留痕跡地摸了下自己已經很燙的腺體,輕輕嘆了口氣。
謝煙暖很喜歡她的害羞,特別好心情地順勢與她十指相扣追上她的步伐。
這是一塊比較大的空間,四周擺滿了鏡子,頭頂微紅的燈光流瀉下來,光線裏點點浮塵輕飄旋轉。
這裏幽暗令人恐懼卻展現出了一種特別詭異的美,謝煙暖掩飾性地咳了一聲,松開她的手彎腰做出一個請的動作,揚唇輕笑:“程小姐願意和我共舞一曲嗎?”
“願意的。”程雲繁毫不猶豫地将手放到她手心,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只是我不太會。”
“我教你啊~”謝煙暖猛然一拉倆人便靠得極近了,她握起程雲繁的一只手放到自己肩上,自己則摟住了她,試着邁出了第一步,輕柔地引導她:“跟着我~”
被拌了一下,程雲繁的身體極其僵硬,但很快在謝煙暖溺人的目光下緩和下來。
她哼着不知名的暖歌,伴着調子帶着她一點點掌握節奏,帶着喜歡的心情偷偷紅了臉頰。
互相反射的鏡子裏出現了無數個她們的身影,穿着魚尾包臀裙小西裝的她,穿着灰色系休閑裝的她,明明是外表看起來極其不相配的兩個人,偏偏舞步相襯,對視着的目光深情又溫柔。
陰暗處,有人坐不住了。
謝煙暖彎着眉眼湊到程雲繁耳邊小聲說話的時候正好看見了。
“想知道我怕什麽嗎?我現在告訴你……”她話還沒說完,那抹黑色身影便迅速爬出了鏡子,長長的指甲刮出一道道刺耳的聲音,頭發長到都快遮住了身形,一身破布朝着倆人爬過來。
陰森的燈光罩在它身上格外可怖。
察覺到謝煙暖的異常,程雲繁好奇地轉過身,看到這一副場景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謝煙暖松開她,沉了面色反而朝那道身影走了過去,低跟踩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那道身影明顯在看到她過來的時候愣了一下,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不自覺自己竟然緊張得吞了下口水,遮在頭發下的臉充分做好準備活動,準備等一下‘驚豔’對方。
皮鞋停在眼前,謝煙暖蹲下打量着她,一指撩開頭發就看到一張蒼白瘦到可怕的臉,很明顯,是妝容問題,她眼珠呈現純黑色,似渾濁的深淵,很明顯,是美瞳的緣故。
但是這位員工還是很敬職敬責的,瞧着謝煙暖這番動作,分明是對她職業生涯的莫大侮辱,頂着尖尖的紅指甲就朝着謝煙暖抓過來,速度倒是不太快,畢竟她只是想吓吓她。
可沒想到剛剛都面不改色的得體女青年在近距離看到她紅色指甲的一瞬間瞳孔猛縮,接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還挪着退了好幾步。
程雲繁率先發現她的不對勁來,連忙過來查看謝煙暖的情況,才握住她的手,沒想到她抖得這麽厲害,雙眼還有些呆滞。
她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就着坐到地面上,把人摟到懷裏,她從未見過謝煙暖這麽脆弱的樣子,吃驚中帶着點點心疼,只能一下下輕拍着她的背。
好一會,随着那輕柔的力道,謝煙暖緩和了下來,她微微嘆了口氣,摟住程雲繁纖細的腰身,聞着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悶悶地開了口:“我怕紅指甲,遠遠見到會有一種恐懼感,近距離接近渾身會發抖。”
“為什麽”程雲繁揉了揉她的發,有些擔心問到了她不想提及的部分,但她真的很想更了解她一點,這樣她們才能走得更近。
“你真的想聽”
謝煙暖雙眼亮了許多,她不在乎衆目睽睽之下講出自己的家事,因為謝叢致不配擁有遮羞布,她只是希望讓程雲繁更加了解和她在一起後可能會遇到的腌臜事,所謂的豪門并不像表面上那麽的光鮮,她希望她能接受全部的她。
“嗯。”程雲繁的聲音天生帶了一種清調,在這昏暗的環境裏像從遠處傳來的一道指引方向的光。
謝煙暖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她将程雲繁摟到自己懷裏,娓娓道來,像是陷入了往事的回憶裏。
“我外公是入贅的曲家,曲家皇商,幾十代人的輝煌,可一代不如一代,随着改革換新,跟不上時代步伐的商業集團注定要被淘汰。好在外公還是有幾把刷子暫時穩住了曲氏,他想招一個在商業上有奇才的女婿。
謝叢致就是,我媽陷入了她所展現出來的才華與溫柔裏,在他的誘哄下頂着所有的壓力從曲氏分了支,正式改姓為謝氏。從此謝氏一路高歌猛進,甚至在行業裏隐隐壓了‘恩人’曲氏一大頭。”
聽到曲氏這個字眼,旁邊聽的津津有味的‘女鬼’頓時一激靈,原來是老板來巡視了!怪不得那麽認真地點評她們的工作,她恭敬地望了前面還在說着話的謝煙暖一眼,默默打開了對講機。
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倆人并沒發現一只又一只奇形怪狀的‘東西’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了旁邊,都正襟危坐着準備聽聽豪門秘聞。
“謝氏總裁謝叢致的花邊新聞每天都有,但真真假假誰又說的清。”
“我八歲那年他們就已經經常因為這事吵得不可開交,無暇顧及我,我便不知不覺地發燒了……”謝煙暖臉上澱出一抹苦笑,接着回憶。
曲陌千方百計地勸她去醫院,但她不肯,睜着大大的眼睛執拗地站在原地笑:“媽媽,我要玩躲貓貓。”
她藏在大人房間的衣櫃裏,沒過多久曲陌就找來了,倆人嬉笑着玩鬧,曲陌趁機道:“這回該去醫院了吧?”
“嗯。”小女孩甜甜地點頭,可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劇烈的關門聲。
曲陌猛地一驚,接着笑了,她爬進衣櫃抱着謝煙暖小聲哄她:“我們給爸爸一個驚喜好不好,等會讓他帶我們一起去醫院。”總是揪着一些莫須有的東西也不好,影響了他們之間本來的感情,她想着,這回她便服個軟吧。
“好。”謝煙暖圓嘟嘟的小臉上紅紅的,大眼睛沒精打采的卻洩露出欣喜。
她把門關上。
有人的腳步聲邁進房間,曲陌揚着笑本想打開櫃子,可忽然又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那是一種像貓一樣輕的腳步聲,很明顯,是個女人。
接着果然有女人的聲音響起:“謝總,玩這麽大嗎?”
“怕什麽,我謝氏早已經不是她一個曲陌可以左右的了的了,來吧寶貝。”謝叢致的聲音是那麽的熟悉卻又絕情。
背部撞擊櫃子的聲音響起,接着是不堪入耳的情話和喘息聲,男女交雜着。曲陌絕望地閉上眼,心裏痛苦難堪,她捂住謝煙暖的嘴,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怕這段從來只有她一個人在付出的感情破裂
她低頭看向懷裏小小的孩子,摸向她的額頭,她手捂住的地方十分滾燙,謝煙暖微微閉着眼,嘴裏還在呢喃着:媽媽。
眼裏的光逐漸凝結起來,心裏下定了決心,曲陌咬牙将櫃子門踹開。
已經将陣地轉移到床上的男女衣衫不整,震驚地望着這邊。
謝叢致率先反應過來,他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衣物,緊皺着眉頭,看曲陌還帶着孩子,不禁更冷厲了:“你帶着孩子躲櫃子裏幹什麽?成何體統。”
“我們離婚吧!”回答他的是一句再冷靜不過的話。
“你說什麽”謝叢致忽然玩味似的勾起嘴角,懷疑自己聽覺出問題了。
看到他的反應,曲陌再也壓抑不住心裏的悲涼和惱火,怒吼出聲:“我說離婚!離婚!你耳聾嗎?你個死渣男!”
她扮演賢妻良母的角色多少年,再不複以往的嬌縱,有的只是委屈成全,憑什麽,這麽些年的努力都是為了什麽她再也不想忍了!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響徹在房間內,曲陌捂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而他臉上除了冷冽再無其他:“你以為你回了曲家會比這裏好過 曲氏還有多久可活 留在我這裏起碼還能當個體面夫人!”
這番話讓曲陌徹底歇斯底裏起來,她拿起旁邊的盆栽就往謝叢致身上砸,瓦罐摔地發出劇烈的聲響,完整的泥土碎裂,滿地狼藉,徒留一株君子蘭靜靜地躺在地板上。
謝叢致扯住她,拖着她反而将她往客廳裏扯,随即更加劇烈的聲響傳過來,争吵哭鬧聲伴随着破碎聲讓人眩暈。
無人顧及謝煙暖,她小小的一團無力地靠在櫃子旁,雙眼模糊只緊緊盯着那株君子蘭,一只紅色的高跟鞋将君子蘭踩得稀碎,甚至主人還嫌棄地将它踢到一旁。
瞧見那張精致的小臉,女人冷哼一聲走上前來,染得鮮紅的指尖死死地鉗住謝煙暖的下巴,出口刻薄:“呦,還有心思靠在這裏呢,你就快成沒爸沒媽的孩子了,我們将會取代你們的位置。”
瞧着她一言不發,雙眼還微微眯着,女人心裏氣不打一處來,不就是出生好了點,真當自己是公主呢?
她五指成爪狀慢慢靠近謝煙暖,指甲的顏色紅得像血一般,直接扼住了她的脖子,慢慢收緊……
“她也許只想吓唬吓唬我,但她永遠也無法理解那樣的紅色以及窒息感将會在一個孩子身上留下多大的陰影。”謝煙暖平淡至極地講述着:“那一次我燒了一個多星期,醒來後被判給了謝叢致,她争不過他,我只能在冰冷的宅子裏日複一日的過着,被培養成一個聽話的表面接班人,得體的謝家大小姐。”
其實上輩子的她真的一輩子都做着謝家的傀儡,發燒後醒來什麽都不記得了,才八歲,只記得曲陌喜歡紅色而且抛棄了她,而自己怕着所謂的紅指甲,也相信着所謂的媒體說着曲家小姐另尋新歡,她當着謝家總經理,替謝叢致将謝氏管理得井井有條,到頭來卻是為了那個私生女做嫁衣。
直到曲氏倒臺,曲陌被逼死前,她才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現在呢?”程雲繁擡頭,冰涼的手指觸到她的眉間,想替她撫去愁緒。
“現在嘛~”握住她擡起的手,謝煙暖定定地看着她,眼裏真摯又深情:“我畢業後就和謝家劃清了界限,現在獨立支撐着曲氏。”
“很累吧? ”程雲繁心裏鬧哄哄的很心疼,還有些感同身受,就像她當初從零開始做直播,被騙過,被當過腳踏板踩過,一個人奮鬥真的很累。
“嗯,很累。”謝煙暖勾起嘴角,把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手裏面暖一暖,又直視着她,特別認真的問:“一個人孤零零的真的很累,所以呢,你能陪着我嗎?”
“ 做我女朋友吧?”她又頓了下,心裏忐忑不已,卻在看到對方猛地聽到這句話的反應時笑眯了眼。
謝煙暖把程雲繁的手湊到她自己臉上,一瞬間的冰涼驚醒了發愣的她。
“在這裏嗎?”程雲繁反應過來後抿唇笑了,她偏偏頭示意謝煙暖看看周圍。
謝煙暖往四周一看這才發現周圍烏泱泱的都是稀奇古怪的人,甚至還有個穿着黑色能夠巧妙融入黑色的衣服,卻頂着一顆‘紅燦燦’的頭。
“答應她,答應她!”忽然間,這些人都發出聲音起哄喊。
……
“我都說了,就前面有兩個假人,後面一只‘鬼’都沒有,你怕個什麽勁兒,給我松開!”
李明泱剛松開緊緊抱着秦啓瑜的手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昏暗又些微泛紅的詭異燈光下,一大堆魑魅魍魉聚集在一起,嘴裏喊着‘在一起’,坐在中間的兩個人安安靜靜地靠在一起,嘴角卻上揚着,無端端讓人覺得心裏甜甜的,她們還真是把鬼屋玩出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李明泱啞口無言。
随行的攝影師立馬記錄下了這精彩的一幕,屏幕拉大,昏暗的場景下程雲繁的表情看不太清楚,但她回過頭将謝煙暖落下的發挽到耳後,她說:“我願意。”聲音裏透着愉悅。
她這句話讓謝煙暖的心高高飛起,像浮在雲朵上一樣,謝煙暖利落地脫下西裝外套就蓋在了兩人頭上。
外套将外面的嘈雜起哄聲遮得嚴嚴實實,兩人呼吸交織在一起,她合上眼睑憑着感覺撞到高挺的鼻梁上,再下滑到那軟軟的唇瓣上。
她聽到小小的吞咽聲,睫毛輕眨,勾起唇角輕輕咬她,輾轉輕磨,那被回應的溫柔碾壓感更是讓她的心激動地快要跳出來。
倆人緊緊相擁,心跳聲互相應和着,一聲輕呢被吞入喉間。
“阿繁~我好喜歡你。”
“李明泱,我們分手吧。”
“嗯?”李明泱聽到這句話轉過頭不解地望回秦啓瑜,不料對方表情十分認真,不像是跟從前一樣的開玩笑。
“你太讓我失望了。”她嚴肅着一張臉,下一秒重重地捶了李明泱胸口一下:“為什麽沒有穿外套!”
這一下打得李明泱快要吐血,她忍着心痛湊到她耳邊:“羨慕她們幹什麽兩個小學雞談戀愛。咱有事回家說。”
秦啓瑜這才滿意了。
此時的節目直播間流量早已今時不同往日,彈幕走得飛起。
【我聽到了哦~戀愛咨詢師吐槽謝總是小學雞,哈哈哈哈】【陰間告白,這才是該有的總裁範,都學學人家。】【如果我有罪可以用法律來制裁我,而不是讓我看到這些妖魔鬼怪,最主要的是想看的畫面被遮住了!】【這還是為愛相遇嗎這叫謝總和她的嬌妻去哪兒了?這麽暗,我什麽都看不到啊!】……
考慮到總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親那麽久,程雲繁掐了把謝煙暖。
她嘟着嘴不肯離開,睜着委屈巴巴的眼望着她。
雖然看不到,但謝煙暖留戀地輕輕磨着咬她,就是不肯松口,程雲繁嘆了口氣,狠狠咬她一口,趁她抽氣時小聲道:“今晚來我房間,記得穿漂亮點。”
心裏瞬間蕩漾地飄起來,謝煙暖嘴角扯得太大,扯到了被咬得有些破皮的地方,傳來絲絲痛意,但她仍是忍不住地笑着回:“你等我哦~”
聲音很小,生怕被人聽到,接着她猛地将外套扯下來,不顧衆人視線正正經經地穿上。
沒想到那些個‘鬼怪’全都站了起來,一起鞠了個躬,聲音整齊得震天響:“謝總好!”
有個‘馬頭’忽然小心翼翼地問:“謝總您好,我是這條隧道的組長,請問您對我們這有什麽建議的嗎?”
“還有,今後要不要改口叫曲總呢 ”聽到剛剛那段秘辛,先前對謝氏的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下掉,他怕觸到謝煙暖的黴頭,想着今後一定要帶領游樂場打敗隔壁謝氏的游樂場!
“不用,這隧道挺好的,繼續保持。”謝煙暖帶着程雲繁站起來,她仔細地拍了拍她背後的灰,然後自己随意拍了兩下笑彎了眼,整個人洋溢着親切,但心裏卻狠下心來。
她不用改稱呼,因為不配這個姓的是謝叢致,謝家從小就教導小輩想要什麽就得自己去争取,哪怕不擇手段,這些年她學到了許多,她就是想要吞掉整個謝氏,像他們一樣不擇手段地去争取呢……
她知道,曲氏和謝氏,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謝煙暖牽着程雲繁從‘鬼怪’中走出來,卻差點被一聲整齊的“謝總和夫人走好!”原地送走。走到陰影處看到站着不動的李明泱幾個人,又是被吓得一跳,她拿着程雲繁的小手撫了撫自己的心口,有些驚:“你們怎麽在這?”
程雲繁則跟着她,為她的反應感到好笑。
“來找你們啊~節目少了你們怎麽繼續拍啊?陳導演可急壞了呢~”李明泱特意壞心眼地提起陳林志。
謝煙暖果不其然地冷着臉,她瞟了眼後面的攝像機,開口道:“行,先出去吧,我想我可能要和節目組好好談一談。”
一行人出了鬼屋,初初接觸到陽光,不禁都被刺激地眯了眼,等适應了一會,果然發現導演帶着林故芸倆人跟了過來等在門外。
謝煙暖走過去,完全忽視了站在一旁的林故芸倆人,頭發雖然有些淩亂,但眼尾上挑,冷着臉,整個人像自帶一種魄力,緩緩對着沒有出現在鏡頭裏的導演開了口:“如果再這樣有失公平的話,這節目可能要被迫停止了。”
“這……行行行,你說什麽我都答應。”陳林志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倒像是謝煙暖特意難為他。
謝煙暖望着他那一副敷衍的樣子,沉沉地看了他好幾秒,就在陳林志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忽然輕笑了一聲,然後更加嚴肅了:“你知道,人我已經追到了,完全可以帶她遠走高飛,這個節目接下來也就是當做旅旅游。還有,房子是我名下的,麻煩改了投資人的話請帶着您老的攝像機滾到別人的海景大別墅去。”
“懂否”她環起雙臂,陳林志被她氣勢壓得冷汗淋漓,恭恭敬敬地點了頭,卻在下一秒看到謝煙暖轉頭就挽住程雲繁的胳膊,如冬雪初融般笑着朝她撒嬌:“我們去哪裏玩呢?”
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陳林志恨恨地跺跺腳,怪她在鏡頭下說得這麽露骨,只能在心裏詛咒她節目結束後分手,最好慘兮兮地跟他說:“導演,再辦下一季呗,我投資。”
他打開手機,看到流量蹭蹭上漲,彈幕也熱鬧得很,不禁松了口氣。
【謝總好像已經将骨頭舔了一遍然後傲嬌地對着投喂牠的人過河拆橋地吠的大狼狗啊~哈哈哈哈哈哈。】【小繁啊,不是姐姐不夠愛你,是我家産比不過謝總,等她破産了我再來娶你。】【原來謝總是投資人,那不是可以為所欲為(瘋狂暗示)】【秦啓瑜快分手!你這種頂級Alpha怎麽能配beta呢?】【前面的,你就配了?】
……
“先去吃飯吧。”程雲繁眼瞅着不遠處的冰淇淋店,可忽然看到了旁邊站着的秦啓瑜,有些愣怔:“好久不見。”
這會外面十分明亮她才發現她,秦啓瑜不禁有些尴尬,點了點頭問:“你還好嗎?”
“嗯,挺好的,你呢?”
倆人對視一笑,像是看到了曾經珍惜的朋友一般。
瞧着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跑偏,謝煙暖連忙拉着程雲繁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目光閃爍地小聲問她:“她是誰啊?”
“以前體班的那個女生,後來運動會不是拉着我跑嗎?”程雲繁轉過身也湊過去小聲告訴她。
“哦~”謝煙暖想起來了,心裏有些扭曲,原來就是那個和程雲繁一起跑800,然後跑完了發現程雲繁才跑了一半,哭着回去拉着她一起跑的女生,她還因此差點和她打起來。
“你哭什麽哭啊?”
“哭我以後沒有對手了,原來她真的退化了,你知道找到一個合适的對手有多難嗎?”
“你先給我松手,要哭一邊哭去!”
……
回憶起以前,謝煙暖不禁有些想笑,她掃了秦啓瑜和李明泱相交的手一眼,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啊~李明泱和她對視了一眼,挑了挑眉,同樣露出了一個意外深長的笑容,雖然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但是姐妹,信我的攻略得永生啊!
倆人心照不宣地同時笑了,接着都牽緊了手裏的小手,準備去吃飯。
“等等。”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冒出來,林故芸眼裏像暈染了一層黑,可眼角泛紅,她咬唇出口,像打抱不平似的對着導演道:“這樣節目組不亂套了嗎?本來就是三A三O,現在呢? Omega變beta,欺騙觀衆感情,還多出來個不是節目組的人。”
林故芸意有所指李明泱那邊,眼睛卻一眨不眨地望着謝煙暖,此時的她高挑漂亮,有魄力,旁邊的程雲繁卻穿着最普通不過的衣服,她們根本不相配!林故芸深知柿子要挑軟的捏,只要膈應到她們讓她們快活不起來就行。
聽到她這番話,秦啓瑜習慣性舉了下手,對着導演道:“導演,我可以簽合同參加節目的。”
李明泱也特別誠懇地對着鏡頭道:“抱歉消費了大家的感情,今後我會特別誠懇地為大家帶來真實的自己。”
瞧着倆人這樣,導演很是為難,況且秦啓瑜也确實能為節目帶來不少流量。他斟酌再三最後還是開了口,卻是找了個最撇腳的理由:“我們這是相親節目,你們已經是情侶了還來相什麽親,應該把機會留給更需要這個機會的年輕人,比如咱們小李。”
旁邊吃瓜的李白悅忽然被cue到有些吃驚,就聽導演接着道:“李明泱,你退出節目吧。”
他話才說完,李明泱倆人齊刷刷指向旁邊的謝煙暖倆人:“那她們呢。”她們也是情侶了呀!
謝煙暖莫名其妙地擡頭,她本來在百無聊賴地用指尖逗弄着程雲繁的掌心,忽然發現她們倆被拖下了水,頓時不高興了,直接就道:“相親的目的不是結婚嗎?你們節目應該求的是人的感情堅固能夠走進婚姻,所以在一起了又怎麽樣,不能相親嗎?相親去尋找感情更加契合的一部分,去更加了解對方。”況且陳林志本來就只是想用這節目賺錢,何必說得那麽冠冕堂皇。
好家夥,直接就把節目的立意給升華了,可仔細一聽,卻還是為了她和程雲繁能夠光明正大的秀恩愛而找借口,李明泱忍不住地笑了。
謝煙暖這些年就從未變過,只要一遇到和程雲繁相關的事,自己人面前撒潑打滾,傻到不行,外人面前就會裝正經,可靠到不行。
導演被梗住,心裏想着難不成我還得給你們來個一條龍服務 他下意識地看向林故芸,後者恨恨地咬牙看着謝煙暖,似嗔似怒,欲語還休。
就在這時,一通電話打來,導演走到一旁去接,鞠躬哈腰,回來時瞬間變了一副臉色,他大手一揮,決定道:“秦小姐今天就可以搬進來,另外,今天別墅還會來一位嘉賓,接下來所有的項目會正常進行,祝你們在節目期間找到自己真正在意的感情。”
這話聽在所有人耳裏都是不一樣的效果,林故芸瞪着導演,眼裏蓄着淚水,回頭看向林故逸,後者看了下手表,有些為難:“我現在要回去了,公司臨時有事情,你自己注意點。”
“你走!”林故芸不肯走,仍是不死心望着謝煙暖。
謝煙暖認真地暖着程雲繁的手,聽到這番話只是挑了下眉,還有什麽勢力能讓陳林志這麽聽話 無非是錢,她這個第一投資人已經不管用了,連什麽人入住自己的房子也不知道,也罷,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