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長生不老

第5章 ☆、水漬5

徘徊在海灘之上，那群家夥也不敢上岸。他們在淺灘之中游蕩着，解明軒就站在浪花能夠到達的地方，沒有動彈，就這麽靜靜地站着。雙手插在兜裏，極目眺望着無垠的大海。在不知道距離這裏多麽遙遠的地方，似乎有一簇黑雲正在海面之中，狂風驟起，仿佛是在訴說着什麽似的。

“算了，既然現在不知道究竟是誰做的這件事情……”解明軒垂着頭，心中想着，會不會是地府的人做的事情。

但轉念又一想，也不太對勁兒。如今地府執掌者帝君自然不可能做這種事情，至于十殿閻羅，似乎也沒有這個打算。再下來便是判官，雖然判官的法力的确比之引魂者強大不少。但一擊必殺不留痕跡這種事情，恐怕是沒有任何判官可以做到的。

至于引魂者之間的殺戮，也不是沒有過。畢竟，引魂者并非是什麽良善之輩。可以說，能夠成為引魂者的，大多都是惡劣之輩。故而，這些人才能夠震住惡鬼。這引魂者與鬼魂不同，他們與地府簽訂契約，長生不死。但卻又不屬于人類，唯有完成與地府簽訂的契約之後，才能夠逍遙自在。不過，地府成立至今，也沒有任何引魂者能夠完成契約上的內容。很顯然，地府這麽做是在畫一個空餅而已。

不過，解明軒是無所謂的。他與其他引魂者并不相同，其他引魂者是必須要與地府簽訂契約不可。比如說冉永曾，再比如說白起。他們都是不得不與地府簽下契約，但他卻是自己來到地府的。也并未和地府簽下契約，不過，這件事情，其餘的引魂者并不知道。

引魂者的氣息對于那些想要上岸的東西來說，是最為具有威懾力的存在。

他們不敢與引魂者硬碰，只能夠在水中游蕩着，尋找機會。李衛來到海灘的時候，看向前方。發現有一個身影正矗立在海邊，似乎想要走向海水之中。

不會是有人想要自殺吧？李衛心中想着，畢竟剛才他只是晃眼之間，遠遠地看見那個身影有些似成相識。他只見過那個年輕人一次，甚至對于那個年輕人的面貌都是極為模糊的。走出大門之後，被風一吹，他就已經清醒了不少。

現在看見這個身影似乎要走向大海之中，作為一個刑警，他更是自然而然地聯想到，這家夥怕不是要自殺。“喂，你幹什麽！”他幾乎是用吼的，海邊空曠，他的聲音幾乎很快就到了解明軒的耳中。

解明軒的眉頭微微蹙立，看上去很不高興。他還在想着事情，沒想到被這人一吼，思索的事情全斷掉了。

轉過頭來，他看向李衛，語氣生疏地說道，“我在這裏做什麽，和你有什麽關系？”眼前這個高大穿着警服的男人，讓解明軒十分不舒服。他挑動了一下眉頭，“多管閑事！”

“是你！”李衛愣了一下，這才打量着解明軒。俗話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現在李衛的心情便是如此，他原本就是看着這個身影很像是今天早晨的那個年輕人才走出來的，沒想到還真是那個年輕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解明軒說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解明軒不耐煩地看了李衛一眼，心中想着，這個警察有毛病？他挑動了一下眉頭，不陰不陽地說道，“我在這裏做什麽和你有什麽關系？”

“你不認識我？”李衛剛說完這話，就意識到有些不太對勁兒。嚴格意義上來說，眼前的這個人還真是不認識他。不過只是見過他一面罷了，不，應該是說，見面的時候，也沒有正面瞧他一眼。

解明軒倒是被李衛的這句話給逗樂了，他笑着說道，“聽您這個口氣，我是應該認識你咯？”

李衛讪笑着走向解明軒，“是我不對，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衛，濱海市刑警隊的。我們，今天早晨見過。”

“今天早晨？”解明軒一愣，他似乎有看見迷霧之中有兩個警察，沒想到這個警察的眼力倒是挺好的。解明軒點了點頭表示了解，随後又說道，“所以，你來這裏，不會是以為我要自殺吧？”

李衛點了點頭，“剛才路過這裏，還以為有人想要自殺，所以過來看看……不過，你在這裏做什麽？”

“李警官。”解明軒看上去面色帶着笑意，但實際上卻又有些惱火，“我在這裏做什麽需要給您報備嗎？我好像不是您的犯人吧。”

聽見這句話，李衛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他當然知道，眼前這人并非是他的犯人。但，他實在是有太多問題想要詢問眼前的人。兩人就這麽對站着，沉默了良久。誰都沒有說話，解明軒那雙猶如星辰一般的眼睛，吸引住了李衛。

李衛幾乎是愣神了，解明軒的眼睛猶如一顆明亮的星辰，深邃而又充滿了滄桑感。仿佛能夠看透世間萬物，甚至是——他的想法。

“你可以稱呼我黑白無常，也可以叫我引魂者。”這一刻，李衛整個身體仿佛都在微微地顫抖。他心中最大的疑惑竟然就這樣被人給叫破，然而，解明軒又繼續說道，“你不是第一個好奇的家夥，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好奇心雖然是個好東西，但是一旦過了頭，那可就……”

話，他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但李衛能夠聽出解明軒的弦外之意。

黑白無常的傳說，他是聽見過的。但，眼前這個年輕人，怎麽也不像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才對啊。

“黑白無常只是其中的兩位的稱呼而已，對于我們這一類的家夥而言，統稱應該名叫引魂者。顧名思義，引導新生的亡魂進入地府，便是我們的職責。你可以把我們看成地府的警察，完全沒有任何問題。”解明軒聳了聳肩膀，似乎是看透了面前這個蠕動着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李衛的心。

李衛吸了一口氣，正準備詢問另外一些問題。沒想到，浪花湧上海灘，一道黑影迅速地沖向他。即便是這黑影似乎距離他還有些遠，他都能夠感覺到，一股強勁地風力正在向他襲來。但古怪的是，他沒有聽見風的呼嘯聲，甚至沙灘與海面都極為平靜。

解明軒嗤笑一聲，伸出手一抓，那黑影顯現出了自己的身形。李衛臉色慘白，那是一張高度腐爛的人臉，他在解明軒的手中不停地掙紮着。不，甚至不能說是在掙紮，他是在極度地扭曲着。就好像是，眼前這個家夥能夠給予他極大的威脅一般。黑影的脖子被解明軒死死地按住，一股高度腐敗的氣味飄散開來。

即便是這樣，解明軒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又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告訴他似的說道，“引魂者需要做的第二件事情便是——讓這些惡鬼不能夠害人。面對惡鬼，不管是帶回地府也好，亦或者是自己直接處置也好，務必不能夠讓惡鬼傷人的事件發生。當然，引魂者的存在不僅僅是為了對付鬼魂……”除了對付鬼魂之外，還會對付什麽，解明軒沒有說。此時李衛，也沒有心情聽解明軒的解釋。

他就這麽看着那張極度扭曲地高度腐敗的人臉在眼前，不停地晃呀晃。臉色慘白不說，甚至感覺到了胃都抽搐了起來。

“我是濱海市地引魂者——解明軒！”他說完話，輕輕一拉。黑影不在動彈，仿佛像是消失在了空氣中似的，消失在了解明軒的手中，“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手撕鬼魂！”解明軒笑得陽光明媚，但看得李衛一陣膽寒。

這麽恐怖的玩意兒，竟然被這個家夥輕輕一拉就給消失掉了。

“他……去哪裏了？”李衛緩過勁兒來，癱坐在沙灘上，擡起頭來望向解明軒。

“魂飛魄散。”解明軒仿佛是在說一件極其微小的事情似的，饒是李衛之前不信鬼神，但作為一個華夏人，也知道魂飛魄散可不是什麽好詞語。他愣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你們陰間的警察執法，這麽暴力的嗎？”

“也不全是。”解明軒聳了聳肩膀，“是我個人習慣而已，畢竟我早就不想和這群家夥說什麽道理了。而且，和這群家夥說道理，恐怕是說不通的。即便是他們回到了地府之後，也得進入其餘的地獄之中受罪，不如，就讓我物理超度他們吧。”

還有這操作？李衛整個人都不好了，物理超度又是什麽鬼。

海浪依舊還在湧動着，但沒有任何的鬼魂敢在前進一步。他們終于知道，為什麽，眼前的這個家夥散發出來的威懾力，幾乎比他們所碰見的所有引魂者都要強大許多。手撕鬼魂這種事情，不難辦到。

倘若是極為脆弱的新生鬼魂，別說是引魂者，即便是會些道法的人都可以辦到。然而，他們卻是在海水之中待了數百年的冤魂，那怨氣直沖天際，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被眼前的引魂者給手撕了，丢不丢面子是一回事兒。

這引魂者究竟有多麽強大，可不是他們能夠度量的。

“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地府。那，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嗎？”李衛擡起頭來，仰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