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是想默默待在衛師兄身邊
侯府內府,正廳。
秦明被鬼差收走之後,困在杜宸和秦絮體內的妖氣也跟着消失殆盡。
杜宸已經恢複原來相貌,四十不惑的年紀看上去比之前的古稀之年,身體更為硬朗。
秦絮今日穿着對襟紫色襦裙,手腕上是晶瑩剔透,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翡翠手镯。她的面部血色恢複如常,神采奕奕。
他們夫妻齊齊起身走到正廳門口,迎接他們。
杜宸雙手緊緊握住衛奕衡的手,熱淚盈眶:“衛道長,這次多虧你們火祁宗出手相救,不然我侯府可能命數已盡,我們一家三口恐怕早已被妖物折磨而死。”
“是啊是啊。如果沒有衛道長的傾力相救,我們能不能活不過今天,都成了問題。”
秦絮也上前向衛奕衡道謝。
楚安安被他們自動忽略就算了,還被擠到一旁。這群人是怎麽回事?自己明明也出了力的好嗎?哪怕誇獎衛奕衡的時候,随口帶上一句“楚道長”三個字,她也知足啊。
真的是。
衛奕衡沖着他們擺擺手,一把把楚安安拉到他們面前,“你們要謝的話,理性謝的人是楚師妹才是。”
他自己反而後退一步,“如果不是楚師妹願意易容替杜小姐前往城東破廟,和那妖物相見。這件事也不可能如此順利結束。論膽識,我師妹比我更勝一籌。”
他語氣認真,說的楚安安眼前一亮,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衛奕衡這是…這是被她的大無畏精神感動了嗎?她的刷好感度之路終于迎來了曙光了嗎?好感度是不是有蹭蹭蹭往上漲?
這種時候,沒有系統沒有提示,就算好感度真的提高了,她都不知道提高到了多少。唉,人生啊,點煙.jgp
“衛道長說的是,謝謝楚道長。”杜宸和秦絮異口同聲,一語帶過後,又看向衛奕衡,“衛道長和楚道長,先行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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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奕衡眸色漸深,辨不清情緒,他單刀直入問道:“不知道杜侯爺和杜夫人有何要事?”
杜宸這幾天和他的相處,也知道他性子直,明辨是非,不是會阿谀奉承的人。
他瞥了瞥正在左側座上低頭害羞的女兒,嘆了口氣。
昨日他和秦絮恢複如常後,一家三口抱頭痛哭,感嘆良多。自己的寶貝千金無論如何,都要他勸說衛奕衡留下。
可人家是修仙之人,又怎麽可能會為凡塵之事而放棄仙途,留在這塵世之間?更何況,在他在看,這不過是女兒的一場單相思。
可終究抵不過女兒的堅持,他答應了試一試。
“衛道長,我們一家三口的命都是你救下的,侯府也是因為你才得以保全。我們想辦場答謝宴,好好答謝一下衛道長…”
杜宸話還沒說完,衛奕衡對他們一抱拳,開口拒絕:“捉妖除魔,本就是我們修仙之人分內之事,侯爺夫人不必如此客氣。如若沒有其他事,我們還要回火祁宗向掌門回報此事。”
“衛道長何必如此匆忙…”秦絮開口挽留:“就一頓踐行筵而已,不然傳出去還以為我們侯府招待不周。更何況,衛道長幫了我們這麽多忙,不答謝一下,有失禮儀。”
“夫人說的極是。”杜宸接過話頭,繼續說:“衛道長就不用和我們夫妻客氣了,吃後再走也不遲。”
衛奕衡卻是一本正經:“我們火祁宗接任務也不是白接,至于報酬如何,想必杜侯爺和我們門派的師兄弟已經商量好了的。我們回去後,杜侯爺只需要将之前所商量的報酬,按照之前那樣送往火祁宗便是。”
他說着從身上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杜宸,“我們火祁宗有明文規定,在任務期間不白吃白拿任務主的一分東西。這五十兩銀票,對侯府來說,或許算不上什麽。但以邴都的物價來算,抵這幾天在侯府吃住綽綽有餘。”
随後,他後退一步,朝着杜宸和秦絮再一抱拳,“現在妖物已經除,我們沒有必要繼續待下去。就此別過。”
說完,他目光看着楚安安,示意她跟着自己一起走。她心領神會,立馬也沖杜宸,秦絮和杜羽墨一抱拳:“這幾日在侯府多有打擾,多寫款待。”
話畢,她轉身跟上他的腳步就走,兩個人一路暢通無阻走到前院花園,馬上要走到門口時。他們身後傳來杜羽墨的聲音。
“衛道長留步。”
杜羽墨像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匆忙趕上他們的腳步。
侯府丫鬟侍衛受過嚴厲的訓練,看到自家小姐上去追趕兩位道長,就退到一邊不再跟着上前。給三個人留下足夠的空間。
衛奕衡腳步較快,周圍春風四起,杜羽墨聲音又有些小,他壓根沒聽見。
還是楚安安拉住他的衣角,提醒道:“衛師兄,杜小姐叫你。”
衛奕衡這才停下腳步,回頭就看到快步朝着他們走來的杜羽墨。
衛奕衡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杜小姐還有什麽事要說?”
“我…我…”
她分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但看着衛奕衡劍眉星目的那張俊臉,一時耳根子都變紅了,她亦變得吞吞吐吐:“衛道長,我想謝謝你。”
“杜小姐不必如此客氣,我剛剛在正廳已經說過,我們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事而已。”
周圍一陣風起,卷起周圍落葉飄揚,柳條抽芽。她咬着唇,忍着快要滴出血似的臉部緋紅,攥緊了拳頭,閉眼道:“其實我想對衛道長說的不只是單純的感謝,還有就是…”
她深呼一口氣,加大了一些音量:“不知道衛道長有沒有聽過一句詩,曉看天色暮看雲。”
說完她只覺得整張臉燙的像是發了高燒,她低着頭,緊張又害怕地等着衛奕衡的回答。
楚安安看着她這副模樣,嘴角揚起一抹笑來。她這是算走在了吃瓜第一線嗎?這一不小心,就在第一現場圍觀了一場告白,這瓜可以。
她看了看杜羽墨小女生的嬌羞表情,又偷偷擡頭看了看衛奕衡的神情。他皺着眉,似乎正在思考。
等等…雖然我是想當個愉快的吃瓜群衆,但要是衛奕衡仔細一看杜羽墨,覺得頗有姿色,就算最後沒帶走,對她念念不忘。
那她這段時間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
楚安安輕咳一聲,正要前行一步擋在兩個人中間時,衛奕衡先了開口。
“原來杜小姐已經成親,那就祝你早日和思念之人相見。”
他說着對她認真一抱拳。
杜羽墨:???
楚安安:???
杜羽墨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大閨女,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心悅之人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
結果,心悅之人的卻說她已經成親?還祝她早日簡單思念之人?
她從小養尊處優,阿爹阿娘給她的從來都是邴都最好的,哪裏受到過這種屈辱?
杜羽墨一跺腳,轉身就離開了。
衛奕衡有些不解,指了指她落跑的背影,看向楚安安:“楚師妹,難道我的祝福不夠誠懇嗎?”
楚安安:……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多麽明顯的告白情話啊。這是得有多直才會覺得人家從一個深情表白的少女,搖身一變成為個思念成疾的少/婦?
這或許不是直男問題,是衛奕衡腦子少根筋?
“衛師兄,你先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曉看天色暮看雲的意思?”
衛奕衡已經轉身繼續往大門走,卻放緩腳步,似乎在等她。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衛奕衡把後一句說出來,瞥她一眼,“這表達的不就是一個思婦對所思念之人的忠心癡愛之情嗎?”
“是…啊。”楚安安反應了一下,他這句詩的解釋倒也沒有什麽毛病。
“看來楚師妹自己都未弄懂這句詩的原本意思。”他嘆了口氣,用着老師看學渣的眼神看着她,“思婦,簡單來說就是思念的婦人。既是婦人,那可不就是已經成親了?”
楚安安:………
沒毛病,你說的沒毛病。是我和杜羽墨有毛病。
她裝作恍然大悟一般,配合道:“原來這句詩只用用來形容婦人的思念之情,師妹受教了呢。”
“學無止境,師妹的《修仙入門三百問》看完了嗎?”
楚安安:?
我這是猝不及防給自己挖了個坑?
她臉不紅,心不跳,開始綠茶人設:“衛師兄,在你心裏我是不是比杜小姐還要愚笨?”
不等衛奕衡回答,她用卑微的語氣繼續說:“但我其實別無所求,只是想默默待在衛師兄身邊就已經滿足了。哪怕師兄以後有了心愛的道侶,我永遠都會是師兄唯一一個師妹啊。”
“楚師妹你…”他還來不及把話說完,就被楚安安出聲打斷。
“因為我們永遠都是師兄妹關系啊,我也不想你今後因我為難的。我一個人也可以很好的,真的。”
話說到這裏,楚安安自己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快步就要離開現場。
無論如何,被抽問這件事至少是躲過了。她松了口氣,剛一轉身,就被衛奕衡從身後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