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卻不知為何出現在了奴婢的櫃子下。”紅喜顯然是對李琦倚積怨已久,一邊哭訴一邊跪拜在老夫人腳下,“老夫人放過奴婢吧,奴婢真的是沒有辦法才會答應二小姐的啊!二小姐平日裏就喜歡打罵奴才,奴婢的親生姐姐紅文就是被她打死的。二小姐對外宣稱紅文是病死的,其實奴婢眼睜睜的看着我的姐姐被她用皮鞭抽完後撒上鹽水,活生生的痛死,掉下一層皮來的。若是奴婢不答應的話,就是跟姐姐一樣的下場了。”
後招
聽到了紅喜的話,衆人一陣頭皮發麻,活生生的把人鞭打死後再撒上鹽水,想想也知道是多大的痛苦。李琦倚一個剛及笄的小女孩,竟然有這麽惡毒的心思,簡直讓人不可思議,就連嘴巴最多的九姨太也被吓的沒有聲音了,一行人裏面僅有李琦吟是面色不改的。
前世李琦倚就是這麽惡毒的一個蛇蠍美人,想要剝開她的肚子取出孩子來美容養顏,跟現在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老夫人若是不信的話,可以看看我的手臂。”紅喜撸起袖子,那上面滿是一道道傷疤,“這些都是二小姐心情不好的時候拿奴婢出氣所致,奴婢一直忍辱偷生,也是為了鄉下的親人有一口飽飯吃。可憐我那最小的弟弟才只有四歲,就天生癡啞不會說話,若是沒有我這個姐姐每月的一吊錢月俸,他該怎麽活下去啊。”
紅喜到底也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情緒一來,便是哭的聲嘶力竭倒在了老夫人的腳下。
“我李家怎麽會生出了你個毒害親姐,鞭打奴婢的惡毒畜生。”老夫人轉動了手上的佛珠,念了好幾遍阿彌陀佛還是平複不了心情,這次将手上的龍頭拐杖直直的抛向李琦倚。
那龍頭拐杖足足有十斤重,砸在李琦倚這個嬌滴滴的小姐身上,是不死也要吐口血的。趙氏一直默默觀察老夫人的反應,看她砸出龍頭拐杖,直覺性的就拉了一把李琦吟。龍頭拐杖沒有砸到李琦倚,反而砸在了趙氏的胳膊上,痛的趙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逆女,逆女,都是被你們這麽慣出來的。”老夫人氣的心頭發慌,捂着心髒說不出話來。
“母親。”李潇極為重孝,趕緊去扶老夫人,心中也是惱怒。再加上剛才紅喜的指證,當下七分也信了個十成十。神色一正,連忙擺出一家之主的姿态來,“來人,把二小姐帶進房裏關三個月。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去探望她。”
這樣的懲罰不算是重,可見李潇還是有些忌憚的,不敢真的把李琦倚用家法伺候,就怕一不小心弄傷了女兒嬌貴的身軀,将來就登不了鳳位。
李琦秀望着神色各異的衆人,面上一副被親妹妹算計的悲傷,內心卻是喜色萬千。老夫人現在已經是恨透了李琦倚,就算一直偏愛她的父親也把她關了禁閉,這樣子的一個結果,也不枉費自己花了大價錢賄賂門口侍衛,然後真的喝下鈎吻将計就計。
這樣想着,李琦秀就想起身來看看這個一直踩在她身上的好妹妹是怎麽一副悲痛的表情,品嘗一下勝利的滋味。無奈她的身子越來越沉,好似是有一個無盡的漩渦把她拉進去了一樣,怎麽也動彈不得。
“來人啊。”李琦秀伸出唯一可以動彈的手臂,“哎呦哎呦,我的全身,怎麽的都動不了了。”
李琦秀忽然覺得骨頭開始酸痛起來,好像是有一個小蟲子在骨頭縫裏面爬一樣,又癢又痛,偏生又離奇得很,被蟲子爬過的骨縫裏竟然還在慢慢地收攏,擠壓在一起。
“琦秀琦秀,林太醫,快去看看琦秀。”老夫人是第一個注意到李琦秀的人,慌忙叫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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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不了了?林太醫是聽到老夫人的喊聲,連忙用手扒開李琦秀的眼皮,查看了她的七竅,最後用帕子敷在李琦秀臂上,揉捏了一下她臂間的骨頭才大吃一驚的跌坐在地上。
“林太醫,這是怎麽回事?”李潇撫摸着眉頭,深深呼出一口氣。神色上也是疲憊,沒有了李國公在朝野朝臣中的意氣風發。
“這……”林太醫睜大了眼睛,“李小姐的病症好是奇怪,全身的骨頭都緊縮在了一起,好似是老年人的萎縮一樣,是中了一種讓人全身萎縮的毒。可是我剛才觀察李小姐的衣食住行,并沒有什麽地方下了這種毒。”
“你的意思是,琦秀的身上還中了另外一種毒。”李潇冷哼了一聲,又重重的抓起了李琦倚,一巴掌甩了過去,“你這個孽畜,竟然給你姐姐還下了另一種毒,那麽毒辣的性格,究竟是誰把你教成這樣的。”
不是我做的。李琦倚剛想辯解,卻看到大家的視線都居中在她身上,想必也沒有人相信她,就不吭聲了。
“這種毒叫做萬裏芳菲,可以讓人一夕之間變成暮年的軀體,毒辣無比,而且至今為止沒有解藥。剛才的鈎吻毒性抑制住了它,它才沒有那麽快蔓延,老夫也沒有察覺出來。現在我只能用銀針暫時遏制住它的毒性,待到明天采集一桶的晨露給大小姐泡澡,才能夠緩解一點毒性。”林太醫一邊施針,一邊對着躊躇着不知如何對李潇開口。
“大小姐從今以後每天都必須要用晨露泡澡才可以緩解毒藥的藥力,而且……”林大夫頓了頓,“大小姐頸部以下,恐怕是要癱瘓終生了。”
什麽?所有人聽到這句話,或多或少都帶着一點點的惋惜。李琦秀身為京都第一才女,琴棋書畫刺繡廚藝樣樣精通,就是體現在一雙手上,若是癱瘓終生了,那滿腹才情便也失去了用處。這樣一個癱瘓的女子,又有哪個夫家肯要他呢?
“我不要我不要。”原本是京都閨秀裏稱得上是典範的李琦秀,此時卻像是一個惡鬼般嘶叫哭喊起來,“若是癱瘓了,我還要留着這條命幹什麽?”
本來不該如此的,在她的計劃裏,應該是李琦倚被所有人怒罵,她也解了鈎吻的毒,還是李家哪個溫柔賢良不與人争的大小姐,京都第一才女。怎麽一夕之間,這個風向就變了呢。李琦倚固然是變成了人見人罵的落湯雞,但是千不該萬不該,用她李琦秀的身體癱瘓去換取。
哼,終于到了重頭戲的時候了,這招黃雀在後,螳螂捕蟬可是專門為你們兩人設下的,李琦倚的眼眸裏有過一絲精光,又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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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
李琦秀瘋狂的不顧自己疼痛萬分的身軀,撞向李琦倚,如惡狗般死死的咬住她的耳朵不肯松手。也虧李琦倚一時不慎,被李琦秀撞倒在地,鮮血順着耳朵流了出來。
李琦倚吃痛,用手狠狠掐住李琦秀的脖子想讓她住嘴,誰知李琦秀死也不松手,待到李潇吩咐奴才将他們拉開時,竟硬生生的從李琦倚的耳朵上扯下一小塊肉來。
血淋淋的一塊耳朵肉被李琦秀含在嘴裏後吐出來,讓一圈圍在周圍的人都暗自後怕。這大小姐平日裏端莊的樣子,誰知道發起瘋來這麽可怕。難怪別人說平時越理智的人遇到不能接受的事情時越瘋狂,也是這麽個理。
“為什麽給我下那麽毒辣的毒藥,你還不如一刀殺了我痛快!”李琦秀咆哮着,掙紮着就要再一次沖向李琦倚,卻被李潇一把攔住。
“你要記住,你可是李家的大小姐。”李潇一巴掌狠狠打向李琦秀,把她打在了床上“你一直都是個端莊賢淑的孩子,怎麽的現在卻像一個無知婦孺一般,還對你妹妹拳腳相加,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
李琦秀本就全身不得動彈,撐了一口氣才能咬到李琦倚,被李潇這麽一打,全身都像散架似得,整個人頓時沒有了精神,軟綿綿的趴成一團在床上。
“縱然癱瘓了,你還是我李家的人,就應該有個小姐的樣子出來,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你妹妹即使有錯,但殺了她又如何,你的身體也好不了,還不如将這件事就此過去,好好思索一下将來該怎麽辦吧。”
“過去,呵呵,如何過去?”李琦秀的整張臉都埋在長發裏,看上去像是一個厲鬼,肩膀卻暗暗抽泣了起來,“父親,你好狠的心啊!自小你和母親就待妹妹更親近些,平日裏有什麽好的玩意都是她先挑。衣裳,珠寶,哪樣不是她稱心滿意了之後才有我的存在。這十幾年我每日過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讨母親歡心,得父親開心,就連在管家奴婢面前也要保持者李家大小姐的風采,一刻不得松懈。”
“世人都只看到我李家大小姐的光環,從來沒有人問過我,我過的累嗎?琴棋書畫所有女兒家的東西,我只有比別人好,從未比別人差過。可這背後,是我日日夜夜不得安寝,反複練習才得來的。溫潤賢良,與世無争,都是我身上遮蓋的的美人皮,只為求得父母親的一聲稱贊。可是從來…從來你們都不肯給我一個肯定的贊揚。”
李琦秀的目光死死的盯住李琦倚,是全然的恨意傾斜流出,半點無遮掩,看的李琦倚心中一怕,無意識的躲在趙氏的背後,而趙氏也像母雞護崽一樣把李琦倚護在身後,誰疏誰近一下就可以看出。
“如今她對我兩次下毒,把我毒成了癱瘓,縱然民間市井小民也知道殺人償命,可父親僅僅是關了她三個月的禁閉,讓女二如何不寒——心。”李琦秀狠狠咬着最後的“寒心”兩字,“我不甘心,同為嫡女,同為李家正出小姐,竟然得到父母親如此大的差別,女兒不甘心啊!”
李潇的眼裏有些愧疚,十幾年的相處還是多多少少有一些父女感情的,他也是知道這個大女兒安分守己的為人,若非是被逼急了,斷然不會說出這些話來。當即聲音一柔,“琦秀,你是知道的,你妹妹她将來可是要進宮的人,身體發膚絕對是動不得的,為父也是為了大局着想才僅對她關禁閉的。”
大局?!李琦秀閉上眼,晶瑩的淚滴就從臉頰上劃過,把她灼燒的遍體鱗傷。她苦苦的十多年來為李家付出一切,甚至明知父親有意将她許給四皇子,還是不動聲色的按照他的話來做,将婚姻大事也作為籌碼壓在李家身上。*裸的一片誠心竟然還抵不上一個皇後的位子來得重要。也罷也罷,這本就是她的命,不是早就看透徹了嗎?
趙氏雖然也心疼李琦秀,但是那一點心疼比起李琦倚來說根本不算什麽,當即立刻板下臉來,“琦秀,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真的要讓你妹妹血債血償,也服下萬裏芳菲嗎?你是姐姐,怎可有這種毒害妹妹的心呢?”
“母親,我中毒的時候,你可曾想過,為何李琦倚卻有這種毒害姐姐的心呢?”李琦秀難掩憔悴,全身癱瘓固然可怕,但父母親對李琦倚不加掩飾的袒護更是讓她悲痛。雖然這件事本就是她暗中引誘李琦倚下毒的,但倘若李琦倚沒有下毒之心,那再怎麽引誘也無動于衷。
“這……”趙氏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但嘴上還是不饒人,“琦秀,你可千萬別聽信了那些小人的讒言,就把這些事都怪到你妹妹身上來。你妹妹年齡尚小,想必也是受了某些宵小之輩的蠱惑才會這樣。為娘的一定會查出真相,還你妹妹一個清白,也給你一個公道。但是在此之前,你可千萬別做傻事說傻話啊,不然就是着了別人的道了。”
趙氏這樣說,就是在暗暗警示李琦秀,不要對李琦倚動什麽不好的念頭。也是在告訴這房內的所有人,今日只是還未成定局,沒有查明一切,不可以到處胡說。但究竟趙氏何時才能查明,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裸毫不掩飾的護短的話,讓整個房間所有人的面色都是一變。
李琦秀經過了這些時間,也暗暗冷靜下來了,知道現在無論跟他們說什麽,都是一個字一把刀子,只能刺痛自己,當即也就閉上眼睛不想看到任何人。
“罷了罷了,你好好睡一覺,為父也就不打擾你了。”李潇命令丫鬟将李琦秀端正的放在床上蓋上錦被,面色中仍有些歉疚。“林太醫,這幾天你就随行住在和碎玉軒相近的林園,方便醫治大小姐。”
所有人知趣的随着李潇走出了李琦秀的閨房,直到李潇一只腳快要跨出門口的時候,原本一直站在角落裏看好戲的李琦吟才像是忽然發現什麽了一樣,眼眸裏是風雨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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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寸
“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剛到桃園,黛蘭就開心的給李琦吟沏了一杯菊花茶,明媚的小臉上滿是喜悅之情。
阿碧沒有黛蘭那麽急躁,先是四處查看關好了門窗,才回到了李琦吟身邊,同樣是道喜,“小姐這次的計謀一石二鳥,可謂是大獲全勝。二小姐已經被老爺幽禁房門,大小姐如今殘廢之身,也掀不起什麽大風波。今天這一出,擺明了老夫人疼愛小姐更多,他日小姐在國公府的地位定也會水漲船高。”
“是啊是啊,往日裏那些不走眼的奴才們現在都對我和阿碧畢恭畢敬,全是托了小姐的福。”
李琦吟沒有說話,而是将目光轉向了窗外,墨色帶紫的眼珠眯起來,像是一只含蓄代發的獵豹牢牢的鎖定自己的獵物。
窗外一只唧唧喳喳的麻雀正被吞食,纖細的四肢分離,被狠狠地撕成兩半讓老貓給吞進了肚子裏去,連一聲嗚咽也來不及發出來。即使再有心計謀術又如何?在絕對的力量,還不是任人蹂躏無可反抗。
今日之事,表面看上去最得利的人是她,卻也是将她推向了風口浪尖。趙氏善妒,恐怕接下來的日子不會讓她好過,還有虎視眈眈的三姨娘在一旁推波助瀾,李琦聞又是個心胸狹隘氣量窄小的人,也是見不得她這個庶女受寵。老夫人雖然緘默不說,但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今日之事是有人蓄意為之,若是往下查下去,難免不會發現她作的手腳。
所有的一切加起來,比起以前默默無聞的作風,現在的她更是要步步為營,一個子的差錯也不能有。
“不論是現在還是往昔,都是依附于人,也不見得哪個更好一些。”李琦吟冷漠的眼神從窗外收回,左手支撐起頭部揉了揉太陽穴。
阿碧看出了李琦吟的疲憊,聰慧的走上前在李琦吟的頭部輕柔的按摩,又拿起了一旁百合葉泡成的濃水,在李琦吟的脖頸處以特殊的方法抹上百合葉水後輕揉按摩,緩解了不少的疲憊。
“奴婢在後院之中生存了七年,雖不聰穎但也是有一些眼力的,小姐的心思細膩聰穎,相信假以時日,絕對會鳳凰涅槃。”若是說阿碧以前是被迫的替李琦吟辦事的,現在經歷了這件事後則是見識到了李琦吟的手段,心甘情願的效忠她了。
使毒和離間計誰都會用,但是要用的好,用的巧的人卻并不多。多一分則壞事,過猶不及;少一分則不成大事,給敵方逃脫之機。李琦吟恰好就是兩者的高手,及有足夠的耐心等待李琦吟,又有足夠的謀略布置這一切,還夠狠心,懂得制蛇打七寸,抓敵方的弱點。有這樣子的一個主子,相信她将來必定也能沾沾光。
“黛蘭也有一事不解。”黛蘭奇怪的出聲,“大小姐接觸的食物中并沒有萬裏芳菲這樣的劇毒,為何卻全身萎縮動彈不得?”
那恐怖的毒藥,看的黛蘭吓得半天回不過神,也對她家小姐産生了強烈的崇拜感,竟然在嚴密的大小姐閨房裏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下下這種毒辣的藥劑而不被察覺。
李琦吟沒有說話,而是冷冷的用目光掃視了黛蘭一眼,才讓黛蘭知道自己是多話了,連忙跪下來求饒。
“小姐饒命,黛蘭口不擇言,不是有意的。”
“起來吧。”待到黛蘭在地上跪了有一會兒了,李琦吟才支起身子托起她,“這種錯誤就不要犯相同的兩次,日後必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黛蘭心思過于單純,情緒都寫在臉上,也容易被人利用,若是今日不吓一吓她,他日要是闖了禍,更是無法彌補。
李琦秀所中的萬裏芳菲,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本來極易揮發在空氣裏,也不好保存。但是李琦吟有一次在古書中看到過,每種食物之間都有相生相克的東西,就像是螃蟹和柿子同食則腹瀉,雞蛋和糖精同食則結石,檸檬(維c)和蔬菜同食則在體內生成砒霜等,都是食物的相生相克的原理。最讓她念念不忘的,就是百合和蜂蜜共食會生成這種萬裏芳菲的恐怖毒藥。
李琦秀每日都會在清晨喝一杯蜂蜜水美容養顏,又吃了阿碧的手下特意烘制并經白芷端過去的百合糕,就等于吃下了萬裏芳菲,這下不被李琦吟毒死也是個殘廢。
當然,這些事情,李琦吟是不可能會告訴兩人的,畢竟再忠誠的下屬也有背叛的可能,将這件事告訴她們,就相當于給了她們一把可以随時殺死自己的刀刃。
“時候不早,你們就此退下吧。”李琦吟揮了揮手,一副不想再談的樣子。
“是,小姐。”兩人一齊聲的做了個躬,就退下了。
“阿碧姐,你說小姐是不是覺得我無能,嫌我麻煩了。”被李琦吟責怪過後,黛蘭也深知自己沒有半點心機,關上房門後,就哭喪着臉對阿碧。
阿碧是真心喜歡這個心思單純的小姑娘,所以微微笑了笑,就安慰她,“小姐是覺得你這性子要改一改,害怕你闖禍才如此,若是有意要懲罰你,早就有好幾十種手段。小姐是對你好,才想要提點你。”
黛蘭聽到這裏,才微微的放寬了心,又恢複了往日的活力。心想在這個心機重重的國公府,小姐和阿碧确實是對她最好的人。
兩人的對話逐漸越來越遠,李琦吟等她們走後,就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個方形的挂墜,就是從那日藏寶閣裏哪來的匕首挂飾。
玉色透亮,在燈光下泛着一股幽綠,讓李琦吟不禁想起了今日李潇特意找他談論了她手臂上的傷的事情。
“為父已經問過林太醫,你的手臂近日內不可碰水,切記要好好照顧自己。”
“是,女兒記下了。”李琦吟很是奇怪李潇今日對她的關心,還是不動聲色的做了個躬,就想要退下。
“慢着。”李潇猶豫了一下,還是緩慢的開了口,“那日你在藏寶閣可是有看到那個蒙面盜賊有拿走什麽東西?”
李琦吟心中早就已經轉了千百個彎,還是有條不紊的回答,“藏寶閣裏夜明珠的光線不夠亮,女兒只看到盜賊把一個閃着亮光的東西放入胸口,生死關頭沒有太過在意,不知是否丢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李潇沉默了下,看樣子是信了李琦吟的話。
“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被偷了也就算了。聽說母親對你很是喜歡,若是有空的話,不如就去老夫人那裏經常轉轉,也好陪着她消遣時日。”李潇說話時候雖然故作鎮定,但明顯心不在焉,過了一會兒就揮揮手讓李琦吟退下了。
盜取的蒙面人加上李潇的怪異神色,讓李琦吟明顯感到這個玉符不似是尋常之物,看樣子随着玉符挂在一起的匕首也不能輕易顯露于人前。
李琦吟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讓黛蘭再去外面暗中配置一把匕首來,便手中握着玉符,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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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
過了幾日,便是國公府大少爺回府之時,需要所有女眷在門口等待迎接。
在此之前,老夫人早早下命将府內重新收拾一遍,所有地方都打掃的一塵不染,桌椅被褥全部更換,還在門口挂上了大紅色的燈籠和紅布,派了身邊掌事的桂嬷嬷親自監督,其聲勢浩大足可以看出對這個唯一男丁的重視。
清晨,李琦吟已經在黛蘭的幫助下穿上了新做的錦衣華服,白色的素衣上勾勒出銀線傲梅,綻開在衣襟裙擺處,纖腰處格外收緊,少女纖細的腰肢就猶如藤蔓一般綻開了青春的豔色。
起先黛蘭多次勸說李琦吟不要穿這件衣服,以免顏色沖了晦氣,不符合喜慶的日子。其實黛蘭的心中也藏了小九九,想要他們家小姐打扮漂漂亮亮的不比二小姐遜色。現在在李琦吟執意換上這件衣服後,發現小姐的眼光真心是不錯的。
白色的錦服熨帖的穿在李琦倚已經亭亭玉立的身姿上,襯得她面色嬌嫩,宛如一朵水中睡蓮,惹人憐愛。李琦倚頭上绾了個追星逐月髻,有幾縷頭發垂在耳後随風飄揚,加上這張清秀白嫩的臉蛋,當真是有種不同的風情。
“誰說二小姐是中原第一大美女,照我看,比起氣質來,我們家小姐也是毫不遜色。”黛蘭讨喜的将李琦倚吃完的餐點端走,又送上漱口盆具,伺候李琦吟漱口,笑的比誰都開心。
阿碧正在給吊蘭澆水,聽到黛蘭的俏皮話僅是抿了抿唇角,“李國公儀表堂堂,九姨太也是個美人胚子,小姐自然也長得标致。”
李琦吟洗漱完後躺在貴妃椅上,手裏捧着一本厚厚的書,眯起眼睛詢問阿碧,“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回小姐,才是辰時。”沒等阿碧開口,翠寰就已經接上口了。自從上次黛蘭為翠寰求情後,翠寰就繼續來李琦吟的主卧伺候李琦倚。可惜沒過幾天就又回到了從前急功近利的樣子,總是在李琦吟的面前表現出一副忠仆模樣,背後卻喜嚼人閑事,就連黛蘭也看清了她的面貌,不願和她來往了。
李琦吟眯上了眼,沒有繼續說話,翠寰也不覺得生疏,只是皺着眉頭責罵起阿碧,“這吊蘭可是小姐的寶貝,一片葉子也壞不得的,吊蘭本喜陽,你給它一下子澆這麽多水怎麽行,還不趕快放下水壺。”
阿碧沒有說話,反而是黛蘭看不下去,替阿碧出了頭,“你這人好生奇怪,你不在的時候,這盆吊蘭我們次次都是這麽澆的,也沒見得它枯萎。更何況小姐的貼身奴婢已經變成了我和阿碧,你只是這房裏的二等婢女,有什麽權利對阿碧指手畫腳的。連背棄主子的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你還真當自己在桃園還有什麽地位不成。”
翠寰以前跟着李琦吟雖然不是金貴,但九姨娘和李琦吟都是好相處的主,加上桃園與世隔絕,沒有挨過如此辱罵,氣的脖子都紅了,當即就一邊哭一邊跑出了房門。
“好了好了。”阿碧拍拍黛蘭的手,“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翠寰現如今還是大小姐派來的奸細,若是她一時被逼急壞了小姐的大事可不好,你就耐耐性子,不要再和她硬碰硬了。”
黛蘭這才想到什麽,眼神偷偷的向李琦吟瞥去。
李琦吟自然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而是蹙起了眉頭,暗暗思考李律回來的事情。自己如今唯一的依仗就是老夫人,老夫人雖然疼自己,但要是跟李律比起來,那就是九牛一毛。這個李國公唯一的獨苗可是全家人的寶貝,不知他回來之後,李家的格局又要發生什麽變化。
“小姐可是在擔心大少爺回來後會對我們的計劃産生影響。”阿碧心思細膩,看到李琦吟蹙起的眉頭就明白了她的擔憂。
“這個大少爺可是李府上下心尖的寶貝,遠遠不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可以比拟的。二姨太不問世事很久,一心撲在佛堂,但李國公也總是每個月不忘托人帶點東西給二姨太,這就可以想象到大少爺的影響力了。”男人薄情是天性,若是別的姨太太在佛堂上呆了十幾年便早就被李潇給淡忘到十萬八千裏了,母憑子貴到如此程度,确實證明了大少爺對李國公的重要。
“對啊對啊,聽說大少爺九歲能詩,十一歲便可以用手舉起一個大漢,十歲那年随了前任帝師學習,不到七年就學成回來,在衆多子第中脫穎而出,可以說是京都才俊中的典範。只可惜十七歲那年學成歸來後就一直外出歷練,到現在才回到京都,傷了不少大家閨秀的心。”黛蘭利索的把整個房間收拾了一遍,就回到李琦吟的身邊接下了阿碧的話,雙臉臉頰還是紅彤彤的,想必對這個大少爺是心存一些小女生的傾慕。
前世李琦吟七歲就進了桃園,只模糊記得七歲前有幾次看到過這個從小便威嚴的大哥,待到成人後,在他歷練歸來前就早早嫁了蕭情,從未相見。
對于這個大哥,既沒有像李琦倚那般的厭惡,也談不上喜歡,只是希望他不要幹涉到自己的計劃。
“四小姐,城門外傳來急報,說大少爺的馬車連夜趕回京城,現在已經停在城門口了。老夫人讓所有女眷趕緊過去迎接大少爺,以免誤了時辰。”跑腿小厮風一般溜了進來,沖沖忙忙行了個禮就一溜煙的跑走了,想來是時間緊迫,誰也不知道大少爺的馬車竟然會早到,所以趕緊去通知別的女眷了。
“不是說午時到嗎,怎麽的提前了呢?幸好小姐已經早起了,不然又是好一陣忙活。”黛蘭抱怨的嘟囔了幾聲,轉身取出了櫃子裏的紫色披風給李琦吟披上。“清晨露水重,小姐身子又虛弱,還是披上這件新做的披風好了。”
“你啊,才是十五歲的年齡,怎麽跟老夫人身邊的管事嬷嬷一樣愛唠叨了。”阿碧看到黛蘭皺着眉頭的表情覺得好笑,就取笑了她幾句。
待到黛蘭為李琦吟系好披風的領口後,一主兩仆就出了房門準備和王氏一起去迎接李律回來。
沒有人看到,等到她們走後,在庭院裏掃地的翠寰緊緊握着掃把的手都起了青筋。
李律
王氏一向起得早,早早的就坐在搖椅上等待李琦吟,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桃園,便看見好幾個婢女手中拿着小瓶子,蹲在桃樹葉子下面小心翼翼的收集露水。一路走過來,竟然碰見有好幾十個婢女都在做着相同的事情,難免感到奇怪。
“小姐近來在房裏養傷,沒有出過門,自然是不知道。”王氏的貼身婢女彩荷機警的扶着王氏,并且在李琦吟的耳邊輕聲說道,“這些婢女都是在采集清晨的露水,每日如此集成一桶給大小姐泡澡才可以壓制住萬裏芳菲的毒性。若不是這些婢女的話,大小姐恐怕現在的容顏身軀已經是八十歲老妪的樣子了。”
李琦秀的事情從哪日過後就是李府裏的禁忌,老夫人也親自下令,若是哪個賤蹄子敢多說一句話,就杖責四十逐出李府,連嚣張的九姨娘之後都不敢在大庭廣衆面前說這件事。彩荷現在都是貼着李琦吟的耳朵小心翼翼說話,生怕隔牆有耳,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裏。
原來如此,李琦吟想起了那日林太醫好似确實說過這樣的話,就斂了斂神色,冷清的點點頭繼續走。
待到李琦吟和王氏到的時候,大門口僅僅只有老夫人和七姨娘秦氏及其女李琦柔等候在側邊。老夫人一改平日裏的威嚴,穿上了一身寶紅色的袍子,胸口的紫檀木佛珠也改成了翠綠色的翡翠挂飾。秦氏見到李琦吟,只是微微地笑着點點頭,淺淡的打了個招呼。
“祖母今日神色中透露出一股喜色,果然哥哥是祖母心尖上寶貝,連帶着歸來時祖母都似是年輕了十幾歲。”李琦吟瞧見餘式心情正好,便走上前去代替丫鬟攙扶餘式。
果然餘式十分受用,難得的放聲笑了出來,“你這丫頭已經好幾日沒有來梅園過了,今兒個才剛見到,就來打趣我這個老太婆。”
“孫女手臂有傷,傷筋動骨一百天,生怕照顧不了祖母還要給祖母添亂,所以這幾日就沒有拜見祖母。”李琦吟抿唇一笑,“這不,哥哥這時候來,也是遂了孫女的心,可以在孫女傷好之前陪祖母解解悶。”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趙氏和李琦倚就姍姍前來,妝容衣衫有些淩亂,看樣子是因為消息忽然而一時之間沒有準備,身邊還跟着一有機會就讨好獻媚的李琦聞母女。四人給老夫人請了安,就靜靜的立在一邊。人多口雜,餘式也要保持自己的威嚴,随即不再跟李琦吟打趣,只是直直的望向門外時,眼角還是有一絲遮不住的愉悅,看樣子是真的對這個孫子十分盼望。
李琦聞忍不住暗暗打量李琦吟,餘光瞄到她身上穿的白色料子,更加是怒不可遏。跟在大夫人面前拍馬屁多時,她當然一眼就看出李琦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