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得不張揚
“不可能!”戰酒瞬間喊了出來,血燼驚鴻槍法,他戰酒仙的嫡傳子孫都沒有得到完全的,眼前的人怎麽會有?
戰以擇的桃花眼忍不住的彎起,血燼驚鴻槍法,有三式是他改動過的,只有他和小酒知道,他沒有的話誰有?
不過他敢在此時拿出來也是有原因的,一來,千臨閣是莫千臨所開,身為莫氏子孫,他不會不明白這部槍法對狐族的重要性,正好也看看他處理問題的能力;而如果他有異心的話,呵呵,這部改動後的槍法的神奇之處就在于沒有真正的血燼驚鴻槍是無法領會其精髓的,那麽在真正的血燼驚鴻槍面前,就無法構成威脅。
不過戰以擇覺得,最大的可能性是莫千臨會狠狠敲戰酒一筆,莫氏的小家夥,如果真的是他猜測的那樣……倒挺不容易的,就當幫了他一把吧。
至于小酒,讓他着急去吧,戰以擇彎着桃花眼笑着想到。
“是不是真的,就看有沒有這個眼力了,千臨閣不會連能鑒定一部槍法真僞的人都沒有吧?”戰以擇笑問道。
“不是随便的一部,那是我狐族的血燼驚鴻槍法。”戰酒陰沉着臉道。
秋天拉着戰以擇的手微微收緊,對這樣的情況有些不知所措。戰以擇感受到弟弟內心的緊張,心中劃過一絲無奈。
他本性謹慎,擅長隐忍;他喜歡自由,卻從不會不分場合、不辨敵我實力的去張揚,可如今他卻很清楚,自己掀起的是怎樣的一場風暴。夙湮劍、血燼驚鴻槍法,這也許會把實力還沒完全恢複的他卷入一場災難,一場他無法掌控的災難。
可是,千年之期已至,即墨巫說過,狐族的生機可能就在千年後的風起雲湧之時,而且動亂來臨的越晚,這生機便越小,他的狐族,是在和死神搶時間啊。他也只能不斷的制造矛盾,在生死的懸崖邊尋找那絲生機,他只求,千萬別錯過,別錯過……他用永世輪回換來的希望。
戰以擇的眼底滿是沉重,是千年前就化不開的一抹沉重……
他的言語自然也挑起了千臨閣的火氣,而事實上,在他說出血燼驚鴻槍法這幾個字的時候,武器前臺的負責人就已經在李成的吩咐下離開了,這樣的情況是一定要禀報的,只是不知道來的會是誰。
“聽說我千臨閣有一位大客戶,莫某就在附近,便也來看看。”一道充滿笑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正是莫千臨,他還是一身白色的精致華袍,身後還跟着一位沉默的黑袍老人。
戰以擇眉眼彎彎,呵,果然莫千臨會來。他從納戒中拿出了一卷書,笑着遞向了二人。
莫千臨微側身體,伸出右手請道:“金老。”他身後的老人聞言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接過了卷軸,神情慎重。
戰以擇注意到李成在那金老走出來時微微垂首,以示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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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慢慢翻開卷軸,越看,眼中的驚訝之色越濃,“原來是這樣嗎……”他的眼中漸漸流露出一絲癡迷之色。
而看到這絲癡迷的莫千臨更是驚訝,本以為是來搗亂的,但自己還是為了“血燼驚鴻槍法”這幾個字來了,沒想到竟然可能是真貨!
可是,如果是真的血燼驚鴻槍法,這其中的意味……就值得深思了啊。
莫千臨忍不住的看向戰以擇,卻瞳孔一縮,是之前自己用來舉例的那個人,這人……在別人講述狐族故事時在場,手裏拿着自己都看不出材質的青天傘仿品,如今……
“……是真的,是真的血燼驚鴻槍法,筆跡是上代狐祖的筆跡,還有他的九尊承王印,不會錯,不會錯的!”金老震驚的聲音那樣清晰,狠狠的砸在在場的每個人心上。功法,必須領悟了的人用自身靈力書寫才能被他人領會和學習。
金老一直是千臨閣的支柱,十幾年前神秘消失的煉器宗師,不知種族,不明來歷,百年前對煉器的造詣就已名動天下,對各家功法的了解領悟更是大師級別。近兩年來突然橫空出世,宣稱歸入千臨閣,不知驚了多少勢力,那也是千臨閣第一次向世人展現它的大手筆。
而他這番肯定的的話語,也讓衆人相信了這個事實,一個不願意相信的事實——完整的血燼驚鴻槍法現世。
這個時候,已經沒人在意平時喜怒不形于色的金老的失态了,因為衆人已經快要瘋狂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到了莫千臨的身上,等待他的決定。
莫千臨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複雜的看向了戰以擇,這個人應該早就達到蘊靈期了吧,可以隐藏自身氣息,所以他看不出他的種族。不過他牽着的那個孩子,似乎剛剛達到蘊靈期,靈力的契合度還不是很穩定,隐約間,他能感覺到一絲……狐族的氣息!狐族嗎?那個戴面具的男子會是嗎?
莫千臨長久的沉默,讓衆人把目光漸漸轉向了戰以擇二人,也多多少少感應到了秋天的身份。
戰酒自然也不例外,他看了一眼戰以擇,卻對着秋天說道:“你們是狐族的吧?狐族不能把自家功法流傳出去哦,會給狐族帶來麻煩的。你喜歡這把武器,用別的東西換好嗎?”
面對戰酒溫和的建議,秋天有些茫然,畢竟沒和外人打過交道,他擔憂的看向了戰以擇。而這絲擔憂,也落到了很多人眼裏。
沒有質疑我那句“你們是狐族的吧”,而是擔憂的望向那男子,說明我的話他覺得有道理,說明那面具男子極有可能也是狐族中人。戰酒暗暗想到。
會擔憂戰酒所說的情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是默認戰酒最開始提到的條件,莫千臨也想到了這點,看向戰以擇的眼神更複雜了,如果他是狐族,那他今天這番舉動的含義就不止表面那麽簡單了。
戰以擇自然看懂了戰酒對秋天的試探,也看出了莫千臨的複雜情緒,不過卻沒有理會這些。他先是對着秋天溫和一笑,以示安撫,接着用帶有幾分不悅的語氣問道:“既然确定了真假,那千臨閣可否給個答複,這血燼驚鴻槍法,到底換不換得夙湮?”
“……換得。”
雖然夙湮也是絕世神兵,但修行界向來流傳一句話“神器有價,功法無價。”就是因為武器可能成就一個人,功法卻能成就一批人,甚至傳承幾代人,所以夙湮和血燼驚鴻槍法價值上相差無幾,但意義上卻是血燼驚鴻槍法更珍貴。
“那就盡快辦理。”說罷,戰以擇伸手要回了血燼驚鴻槍法,當他看到了金老的一臉不舍時,淡淡笑了笑,這位傳奇的老人在某些方面倒是心性純粹。
莫千臨已經恢複了他的從容,身上帶着他一貫的風流公子之感,一點兒也不像個商人,他笑道:“那就請二位這邊辦理一下手續,登記一下交易商品。”說罷便帶着二人走向了後間。
戰酒望着幾人的背影,若有所思,那少年是狐族,那麽夙湮也算是落入到了自家手裏,而且看他之前擔憂的神情,也說明他心中有狐族,那就不算太糟。
不過這血燼驚鴻槍法,自己是一定會要回來的,也不知道莫千臨打不打算賣,不過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在他做出處理之前私下找他交易,正好也看看這位狐族“叛逆”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想了想,找千臨閣的人要來紙筆,“如若出售血燼驚鴻槍法,戰某先預定此次交易,必讓千臨閣滿意;若不出售,也請莫閣主三思,赤狐戰氏必得此法,千臨閣盡管提出條件。”他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赤狐一脈戰氏公子戰酒誠邀莫閣主七日後戰府一聚,屆時還有狐族幾位前輩和英才,不知可否賞臉前來。”
署名後,交給了千臨閣的人“把這封信交予你家閣主,告訴他希望他能盡早回複。”
另一邊,戰以擇在交易完成後笑着問道,“ 不知哪裏可以兌換金幣?”
莫千臨有些無語,莫非這人身上并沒有金錢?難道是一直不曾入世……
他也是笑着回道:“千臨閣便可,不知兄臺要買些什麽?”
戰以擇直白道:“草藥,能增加靈力厚度的草藥。要至少能增長五分的。”
一分靈力厚度對應一分與身體的契合度,而戰以擇此時金屬性契合度與厚度都是十分,水屬性的契合度十分,厚度才一分,這就是修煉過快的壞處了,如果到了蘊靈期卻沒有相應的靈力厚度支持,那他還是無法修煉第三尾。
無法修煉第三尾的木屬性靈力,他就無法解封金木雙屬性的罪金杖。
可實際上,即使他具備了木屬性靈力,若木屬性靈力不夠深厚,解封罪金杖,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罪金杖是他轉世前封印,那時他金木屬性契合度與厚度都達到十分,解封與封印時的消耗向來相同,那解封所需的靈力要多大的量,可想而知。
所以他真的需要盡快把靈力厚度提上來,先是水屬性厚度達到三分,好開修第三尾,木屬性靈力則是越多越好。
莫千臨想了想道:“五分沒有,我這兒倒有能提升八分的。”
“幾株?”戰以擇立刻問道。八分,倒是讓他意外了。
莫千臨回道:“這種少見的東西,自然只有一株,而且有非常大的副作用……”
一株嗎?八分的話,三分用來補充水屬性厚度,達到完美的蘊靈期,好修練第三尾。而木屬性,是他最擅長的,必能很快達到十分的完美契合,只是,剩下的藥性只夠補全五分的靈力厚度,封印罪金杖時,他的木屬性厚度可是十分啊,一倍的差距,戰以擇暗嘆一口氣。
不過,“副作用?”他疑惑道。
莫千臨嘆道:“這藥是三惘欲生草,公子可聽過?”
三惘欲生草,戰以擇眼中劃過一絲驚訝,怪不得,能增加靈力厚度五分以上的草藥,向來是稀少至極,八分更是只存在于傳說中,千臨閣又怎麽會有,不過要是三惘欲生草,那倒有可能了。
“魔物一樣的存在啊,呵呵。”戰以擇無奈的笑了笑。
“看來公子是知道了,歷來用這藥的,不是瘋了傻了,就是走火入魔,所以它雖然稀有,卻并不珍貴,公子可要?”
聽到這句解釋,一邊一直沉默的秋天有些不解的拽了拽戰以擇的袖子,他雖然不太懂這種草藥,但他不希望哥哥冒險。
三惘欲生草,用後每個月月初、月中、月末的這三天,都會有三個時辰受其副作用影響,放大其所有的欲望:愛、恨、懼、欲……以及種種求不得、放不下的執念,只要你有欲望,無論與什麽有關,哪怕只是一點點,都能全部無限放大,壓過你的理智。
多少平日寬容的人在這副作用的影響下拿起了刀刺向了身邊的人,多少罪惡因此誘發,又有多少人在苦苦忍耐中活活被各種罪惡的欲求逼瘋。
而戰以擇一直以來的溫和,從不是因本性如此,而是因為他最擅長隐忍,那他又該有多少執念、多少午夜夢回的焦灼、多少壓抑的瘋狂呢?
這些欲望,如果全部被誘發,戰以擇自己都不确定會發生什麽,可是,他有的選嗎?
罷了,他還是會盡力找別的草藥的,而這株,“我要了。”就當留個後手吧,但他真的不希望自己能用到它。
秋天抿緊了嘴唇,卻沒說什麽,有再多的擔憂、疑問,他或許會找機會詢問,卻從不會質疑。
莫千臨是真的驚訝了,這株草藥,也有人敢要?
“我這有些丹藥,你看看多少能夠,剩下的,給我換成金幣吧。”戰以擇肯定道,畢竟大陸上小的交易還是要用金幣的。
煉丹,是經驗與領悟的積累,戰以擇對木屬性本就親近,上一世又有九百多年的經驗,這一世雖然靈力不足,無法煉一些珍稀的丹藥,但煉出的品質卻異常高,他平日自是有所準備,無論是為了交易還是自己用。
莫千臨接過那幾個小瓷瓶,打開聞了聞,有些怪異的看向了戰以擇,今天他驚訝的次數快趕上之前一年的了,這丹藥是比較難煉的青木丹,這倒沒什麽,可這些丹藥竟然給了他一種品質達到完美的感覺,而能練到完美品質的人,據他所知,在大陸上不會超過一手之數。
“公子客氣了,血燼驚鴻槍法本就比夙湮價值更高,三惘欲生草雖稀有卻并不值錢,這株草就當本閣送給公子的了,在下到也希望能與公子交個朋友。至于這些丹藥,在下去鑒定後就給公子結算,請稍後。”莫千臨嘴角挂着常有的風流笑意,語氣親和的說道,說罷,便轉身暫時離去。
戰以擇彎了彎桃花眼,眼角有一絲笑意,朋友?只怕到最後不願做朋友的會是你吧,莫家的小家夥。
不過提到這兩個字,還真是有點懷念啊,自己未成狐祖時一起闖蕩的人,莫夭……不知道你現在輪回到那一世了啊。
一會兒,莫千臨便回來了,他遞給了戰以擇一個儲物的納戒:“五百萬金幣,如何?”
秋天愣愣的看向納戒,他從小到大,從未見過這麽多錢,有些反應不過來。戰以擇見他傻傻的樣子,莫名覺得弟弟很乖覺,便忍不住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
接着他眉眼彎彎彎的回道:“比市面上的最高價還要多一些了。”一邊說一邊收回揉秋天的手,把無主納戒中的金幣轉到自己尾指上的納戒中,然後把戒指遞回。
莫千臨回道:“我千臨閣為了和公子結個善緣嘛。”言語間,笑的一派風流。
戰以擇的桃花眼微彎,笑道:“只怕我不是适合的人了,或者說,不适合結這方面的善緣了。”他說這話時很溫和,讓人聽得出并沒有惡意。是啊,明面上的善緣,只怕他的身份揭露時會對小家夥不利吧,畢竟莫千臨可是“狐族叛逆”呢。
那麽他話中的意思就值得探究了,莫千臨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問道:“公子不展容顏,不露姓名,那不知可否告之姓氏?”
姓氏嗎?“我姓戰。”戰以擇輕聲道,随即拉着秋天離開了,留下了若有所思的莫千臨,姓戰嗎?一個姓戰神秘的狐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