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粉絲丢了
孫助理來許顏涼公寓的時候，唐眠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還是來的時候拿的一個小箱子，防火設備已經提前送回了學校。她對孫加一的到來一點都不意外，反倒是孫加一看見她坦然的樣子，有些許的不好意思。
唐眠帶着孫加一檢查了一下房子的情況，一切妥當之後，她交出了門禁卡。
“聽說你學校不能住了，那你有什麽打算？”孫加一問。
“反正馬上就開學了，我有辦法。違約金有沒有具體的數額？我能不能分期還？”
“我幫你先拖着，或許老板他會改變主意。去哪裏我送你吧。”
唐眠搖了搖頭，從這裏出去，她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裏好了。
聶森森陪着徐顏去開會，開完會還有個應酬，對方帶來的夫人也是明樂大學畢業的，所以聶森森想走都不行了。
她帶着極大的個人情緒，參加了這一次飯局。聶森森替徐顏擋酒，盡管徐顏一直在使眼色，這酒可以不喝。飯局結束後，徐顏拖着醉醺醺的聶森森出來，天空中正好下起了雪，聶森森就直接把徐顏推開，跑雪地裏撒歡了。徐顏猝不及防，被聶森森推了個屁股蹲。
聶森森跑遠了，扭頭看見徐顏坐在雪地裏，然後開始狂笑。她蹲下挫了個雪球，超徐顏砸了過去：“我讓你解散後援會！”
徐顏完全沒有料到，飛來的雪球正中面門。
“聶森森……”他剛準備怒吼，聶森森又一個雪球扔過來，他吃了一口的雪。
徐顏呸了兩下，原本一絲不亂梳上去的背頭，此刻全都垂下來了。聶森森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接坐在了地上。
司機老張開車過來，看見這幅場景吓壞了，他和聶助理也是有些交情的，挺喜歡這個小姑娘。他趕緊下車把老板扶起來，手忙腳亂地幫老板整理衣服和頭發，替聶森森說好話：“聶助理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喝多了。”
徐顏咬着牙：“酒後吐真言，我倒想聽聽她真實的想法。時間不早了，老張你回家陪孩子吧，車留這兒。”
老張還在猶豫，聶森森又一個雪球丢過來，嘴裏不知道罵了一句什麽。老板的臉色更差了，老張心想，自作孽啊，他救不了。
徐顏一路跟着聶森森，她穿着高跟鞋在雪地裏跑不快，路還很滑，她好幾次險些滑到，徐顏每次要扶她的時候，聶森森都能在搖擺幾下之後站穩，扭頭給他做個鬼臉。
“這鞋不好。”聶森森蹲下開始拉拉鏈。
“你做什麽？”
“脫鞋。”聶森森把高跟短靴踢掉，赤着腳站在雪地上。
“你給我穿上！”徐顏吼她。
聶森森一咧嘴，“你以為你是誰啊？天天發號施令，你是有皇位怎麽着？就算你有，你也不給我繼承啊，我憑什麽聽你的。”
“我再說一遍你穿上！”
“我就不！你根本就沒把我們粉絲當人，只當數據，當錢！需要我們為藝人服務的時候，就招招手，不需要的時候全都是我們的錯！”聶森森彎腰，又團了一個雪球，砸在了徐顏的身上。
徐顏彎腰把她的鞋撿起來，伸手要去抓她，聶森森靈活地像一只猴子。
聶森森繼續打他：“你知道網上是怎麽罵我小牆頭的嗎？你們經濟公司根本就不作為，我都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他大哥了！要不是我們後援會力挽狂瀾，許顏涼肯定會被罵到沒辦法出門。”
徐顏趁機按住了聶森森，讓她在長椅上坐下，企圖給她把鞋穿上，奈何聶森森根本不老實，徐顏只好抓住她的腳，她竟然沒穿襪子。他掌心裏的腳又軟又涼，徐顏一下子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咳嗽一聲，冷着臉問：“都罵了什麽？”
“罵他祖宗十八代，詛咒他全家。”
徐顏皺起了眉：“罵許顏涼可以，罵他家人不行。”
聶森森眯了你眼睛，用最後的僅存的智商對這句話進行了分析，得出結論許顏涼的家人等于徐顏，罵家人等于罵徐顏。她冷笑一聲，然後擡起一腳，揣在了徐顏的胸口，大罵一句：“飯圈恥辱！”
然後撒丫子奔跑起來，雪下了整夜，城市被白色籠罩着，暖黃色的路燈下，他一路追着她。
聶森森醒來的時候覺得全身都疼，她睜開眼睛發現這是個陌生的環境，她扶着快要裂開的頭坐起來，被子滑落，她換了睡衣。
聶森森深呼吸一口氣，壓抑住想要尖叫的沖動開始環顧四周，裝修考究，全都是實木家具，房間寬闊，窗外視線遼闊，白雪覆蓋着翠柏，應該是個度假村或者別墅之類的。所以她到底在哪兒？
昨天發生的事情她不太記得了，俗稱斷片兒了。她腦海裏最後的記憶是陪徐顏去應酬，那之後呢？目測她是沒什麽危險，但已經十點了，她遲到了！
聶森森摸到了放在床頭的手機，手機裏有個十點半的會議提醒，她顧不上自己到底身在何處，趕緊給徐顏打了個電話。
過了許久，徐顏接電話了。
“徐總，對不起，我今天不太舒服，所以想請半天……哦不，一天的假，上午的會我不能出席了，真對不起。”
電話裏徐顏冷哼了一聲。
聶森森一頭霧水，這是什麽意思？批了還是沒批啊？她又好言好語地說：“都怪我昨天陪您應酬喝多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耽誤工作了。”
“你在哪兒？”徐顏問。
“我在家呢，真是不太舒服，咳咳……”聶森森一邊說着，一邊下床，想要四處看看自己到底在哪裏，雖然看起來她沒有任何危險，或許是昨天那位校友提供了住宿？
徐顏又在電話裏冷哼了一聲，聶森森就有點奇怪了，這個人是不是有鼻炎，天天用鼻子和人說話。
當她打開房門，看見在客廳坐着的徐顏以後，她終于知道徐顏為什麽一直冷哼了。
“這麽巧啊徐總。”聶森森打了一個極為尴尬的招呼。
徐顏捂着胸口說：“不巧，我家。”
這種剛撒完謊就被拆穿的感覺實在太差了，按照徐顏的脾氣，她一定沒什麽好果子吃。況且，徐顏今天這個狀态好像有傷在身，莫非他們還發生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她得先發制人！
就在聶森森腦內了無數種可能的時候，徐顏說：“沒帶身份證不能送你去酒店，你衣服阿姨幫你換的，這是我名下的房産之一。”
“哦……”聶森森的小腦袋飛速運轉，他們啥也沒發生，徐顏一句話就堵住了她剛剛的想法。看來現如今，她只能采取寬大處理了，道歉總是沒錯的。
聶森森90度鞠躬：“對不起！我說謊了，我向您道歉。”
徐顏擡了下手，拿出了手機遞給她：“別着急，你先聽聽。”
聶森森狐疑，打開了語音備忘錄，然後聽了長達1個小時的錄音，裏面全都是她如何辱罵徐顏的。她的冷汗狂飙，幾乎坐不住了。多次從沙發上滑下來，徐顏提着她的衣領把她放回去，她多次表達了不想聽的意願，全被徐顏拒絕了。
聽完錄音之後，聶森森知道，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有什麽想說的嗎？”徐顏波瀾不驚地問。
聶森森得了臉色宛如死灰，她顫抖着手，張了張嘴說：“您怎麽就不還嘴呢？”
“我不和一個喝醉了的人計較。”
聶森森抹了把汗，陪着笑臉說：“徐總大人有大量，我的确是喝醉了，您不在意，真是太好了。”
“你解釋解釋吧。”
“不是不和喝醉的人計較嗎？”
“你現在不是醒酒了？”
聶森森徹底從沙發上滑落，跌坐在地上，姜果然是老的辣！昨天不計較，所以錄音秋後算賬啊！話是她說的，沒什麽能抵賴的。她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我……我只能說對不起，你對阿涼這件事情的解決方法，我不認同。解散後援會，把會長踢出去這種做法，太……不能接受了。我這個層面的人，和你看問題的角度肯定是不一樣的，所以我發表了這樣的言論，的确是我當時的感受。如果冒犯，還請您見諒，不能原諒也沒關系，我可以辭職走人。”
“The Win這個組合本來就是給顏涼玩的，我只是在遵守游戲規則。”
“可是組合裏不光只有許顏涼一個人，還有另外兩個年輕人呢！難道只是陪玩嗎？”
“他們兩個人在簽合同的時候就知道，他們願意接受公司良好的待遇，陪許顏涼三年，在此之後，公司會用A資源來捧他們，等價交換而已，成年人應該為自己做的決定負責，游戲規則就是這樣。如果他們突然開始不滿的話，我只能說是他們變得貪心了。”
聶森森被他說得啞口無言，這一切的理論都成立，邏輯也很清晰。這是一場大家陪着許顏涼玩的游戲，所有人都知道是假的，只有他不知道，他還在默默努力。聶森森無法反駁，她垂頭喪氣，“我只是覺得阿涼有點可憐，他有夢想也沒什麽錯，可你給的是個夢。”
“那就等他有能力把夢境變成現實。比起大部分人，他都是幸運的，沒什麽可憐的。”徐顏冷靜地說完，聶森森安靜的聽完，她似乎對徐顏有那麽一點改觀了。
“扶我一下。”徐顏對發着呆的聶森森說道。
“你怎麽了？”聶森森湊近，準備扶他的時候，忽然覺得徐總今天的臉有種不一樣的帥氣，她在仔細端詳了以後發現，“臉怎麽腫了？尤其是嘴……該不會是我咬得吧？！”
徐顏冷笑：“你長個腦袋是為了凸顯身高？！”
聶森森有點來氣，這個人的嘴巴是機關槍做的嗎？
“給你父母打個電話，你要出差幾天，留在這裏照顧我，我傷好之前你不能離開。”徐顏吩咐。
“馬上可就過年了，讓孫助理來不行嗎？我爸媽……”
“憑什麽讓孫加一來？”
“那我……”聶森森也想問憑什麽，但到底沒有膽子。
徐顏那張萬年冷笑的臉登時有了別的表情，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說：“你一腳踹成了骨裂，你很行啊，體育學院的吧？”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拿雪球砸我，各個命中，在體育學院練的鉛球？”
聶森森滿臉，這不可能！
“你怎麽不還手啊？”
“我不跟喝醉的人計較。去給我做點吃的，阿姨已經放假回家了。”
聶森森：“……”
在Q市的組合三人，等待着晚上的晚會直播。聽天氣預報說，B市下了一整夜的雪，網上也有不少銀裝素裹的照片，B市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大的雪了。作為南方城市的Q市，自然是沒有雪的。許顏涼開始額外想念B市，以及粉絲在家做什麽呢？
他家裏那個監控，抓住孟佳佳以後就拆掉了，不然他現在可以看看。
晚上要登臺了，許顏涼發了條自拍的微博，粉絲很快來和他互動。許顏涼從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唐眠的回複，小心翼翼的給她點了個贊。
晚會正式開始了，臺下給明星安排了不少座位，沒有節目的時候大家都坐在下面看表演，偶爾主持人會過來互動一下。鏡頭好幾次都掃到了許顏涼，他沖着鏡頭微笑揮了揮手。
電視機前的徐家父母險些熱淚盈眶，他們終于在電視上看見兒子了。
徐顏覺得有點胸悶，過來找醫藥箱拿止痛藥，被許夫人嫌棄了：“你讓一讓好不好啊，擋着你弟弟的盛世美顏了。”
徐顏：“……”
他有點想回自己的小別墅了，順便把聶森森叫回來加班。她肯定會當面就罵他，徐顏笑了起來。
晚會現場互動發紅包，許顏涼都快把手機屏幕給戳漏了，終于搶到三個。文武兄弟每人搶到一個，打開有100塊錢。許顏涼連着三個都是謝謝，他怨念地看着文武兄弟，二人很默契的假裝沒看見。最後再許顏涼的淫威之下，文武兄弟把這紅包轉給他了。
許顏涼這才展顏，轉頭就給唐眠發了個200元的紅包，心滿意足地去候場了。
今天的舞臺他們準備了很久，排練了幾百次，表演的時候零瑕疵。雖然是假唱，但是跳舞格外賣力了。表演完這個節目，許顏涼立刻打車去了機場，他要回家。
晚上10點，許顏涼将停在B市機場的車開走，年三十街上幾乎沒有人，一路暢通無阻回到了公寓，可是他的公寓黑漆漆的，空無一人。他茫然，他粉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