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18：夜遇×請罪×(1)

伊爾迷……

奇犽的大哥……

怎麽可能會是他？！啊，對了……之前好像聽見揍敵客家的殺手要來殺那個老大，那麽……潛進去之後內院的那陣火光難道是他放的？他應該是沒必要放火那麽麻煩吧……不對……等一下！

他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難道他一直跟着？所以他當時也在……是說……我是怎麽回來的？

阿客忍住吐血的沖動，一方面身體緊繃，防備着伊爾迷的攻擊，一方面探手在旅館的床上謹慎地摸索着自家小刀，可是摸了半天還是沒找到，這時候伊爾迷也發現阿客醒了，并且還在四處張望，将手揚起，于是道：“找這個？”

原來刀在他手上！阿客坐起身，咬牙鎮定道：“能不能……”眼神示意伊爾迷手上的刀。

“這把刀不錯真是不錯呢。”伊爾迷仿若沒聽見一樣，掂量着手裏薄如蟬翼的小刀。

阿客抽了抽眉毛：“……還給我。”

伊爾迷搖頭：“不行呢。”，知道他不會輕易交予，阿客也不羅嗦了，瞧正了刀的位置就上去了。修行了這麽久，她就不相信突然這麽一上去伊爾迷能避過去的。

她應該相信的。

伊爾迷有些詫異的看見阿客居然敢上來搶，轉了個身就閃到阿客後面，騰出一只手一把鉗制住阿客，另一只手拿着小刀就遞到阿客的脖頸動脈處，阿客抽了一下手，沒抽出來，看見橫在自己脖子上的自己的刀，阿客剎那間悲憤了，自己好歹也活了兩輩子啊兩輩子啊喂！一個西索一個伊爾迷，一個氣勢強一個速度快，人家一輩子都趕上自己兩輩子了！

聯系到上輩子和這輩子的委屈，阿客悲從心來，也不管小刀蹭到自己的脖子有沒有劃傷就背對着伊爾迷半靠半倚的靠在他胸前嚎啕大哭起來。伊爾迷沒想到他這麽不在乎自己的脖子，本也沒打算殺人的伊爾迷有些無語的撤去小刀，然後放開鉗制住阿客的手，他也不喜歡別人靠着自己的，阿客沒了依靠，一下子坐在地上接着哭，伊爾迷看了看，覺得有些無聊，就将刀扔在床上之後就跳窗遁走了。

阿客嗚嗚咽咽哭了半天，直到一陣鈴聲響起，阿客抖着手打開一看，是尼特羅，抽噎了一下，稍稍鎮定了心思，就按下接聽：“會長……”

“唔？小丫頭啊？任務做的怎麽樣了？”尼特羅的聲音聽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歡快，阿客想到自己的這次任務，更加委屈：“沒完成……”音調高高低低的還有些抖。

“喔？丫頭你怎麽了？！沒完成就沒完成，多大點事兒……別哭，聽話聽話，喔……乖乖……”尼特羅也聽出阿客的情緒不對，歡快的調調也變得緊張起來：“你現在人在哪？任務沒完成我讓別人去……是不是受欺負了？！”

“不是……”阿客更覺得有些丢人：“他死了……”

尼特羅那頭靜了一下，然後尼特羅鎮定道：“喔……那沒事那沒事，聽說揍敵客家最近接了那邊地頭蛇的生意，唔……是不是那個休斯被他吸納了，然後護主的時候被揍敵客家的人殺了？哎喲，沒事沒事！”

“不是……”阿客看見自家小刀安靜的躺在床上，就拿起來好好檢查了一下：“是我不小心殺的……”

“……”尼特羅嘆了口氣：“這樣……好吧，你先回來。”

阿客嗯了一聲，情緒也徹底控制住了，等着尼特羅挂斷了線才像抽了氣的癱倒在床。

獵人協會總部。

阿客推開門，小心翼翼的看着裏面埋頭辦公的白胡子老頭，尼特羅頭也沒擡：“進來，關門，坐。”

阿客扁了下嘴，扭扭捏捏的把刀放在尼特羅面前的那一堆文中，然後坐在沙發上：“我殺人了……”

尼特羅還是沒擡頭：“唔，知道了，那天電話完了就找人去核對了一下，是你那把刀。”

阿客神情萎靡：“我是不是要坐牢了？”

尼特羅終于擡起頭：“這麽想吃牢飯啊丫頭？”摸胡子：“但是每年要養那麽多人很辛苦啊~~唔，就算你是協會光明正大考進來的人，怎麽也不可能過去混飯吃呢~~~”

阿客看尼塔羅，表情很不可思議，怎麽會有人把這種事情說的這麽明目張膽！

“而且，你的任務是別讓別人抓住他嘛~~~唔，刀拿回去，自己的東西自己收好。”尼特羅瞥了眼直接把刀扔去沙發那邊，阿客手慌腳亂的躲開，然後抽出卡進沙發墊的小刀，尼特羅赫赫的笑着：“我就說嘛，你還是多練習練習~~趕明兒還是回水見那邊去，不然就去雲谷那兒，幫個忙湊個桌還是可以的……”

阿客抿着唇，想到還在修煉的酷拉皮卡，也不知道他怎麽樣的，而且自己确實需要更努力的适應這把刀……打了個招呼之後就被賓斯帶着上飛艇了，阿客突然想起自己剛下手尼特羅就知道了消息，就拐彎抹角地詢問賓斯是不是有人跟着她，賓斯笑着：“當然沒有了，應該是在網上查到的吧。”

“網上？！”阿客嘴角一扯：“為什麽？”

賓斯想了想：“有個網站是為獵人專門設計的疑問臺，只要你持有獵人資格證，就可以登錄然後搜索你想要的答案，只不過這些不是無償的而已。”

阿客聽見戒尼兩字，眉頭一皺：“要錢的啊……”賓斯回過頭：“獵人資格證當然是有信譽的啊，而且已經有280萬戒尼存入你的賬戶號碼了。”

“這次的酬金？”阿客有些愧疚，自己犯了錯，殺了人不處罰居然還給賞金？！

“是……”賓斯頓步，左右瞅了瞅：“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如果獵人做的過了……”

阿客了然，賓斯這是在提醒她，尼特羅在替她圓謊，賓斯看見阿客的表情，也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不再多說這些：“獵人網站上的消息可信度還是很高的，不過相對的，支付的酬勞也是很高的……”

“這樣……嗯，那個，九月一日聽說在友客鑫有拍賣會，協會有涉獵其中嗎？”阿客突然想到未來的那場拍賣會，不由問道。

賓斯想了一下，道：“這個協會是不涉及的，但是全世界很多有能力有金錢的人都會參加，所以有獵人會進去也不是不可能的。阿客是打算去拍賣會嗎？”

“嗯，這個……沒打算是沒打算，就是有點好奇。”阿客想了想還是沒打算說實話，現在首當其沖是回水見那邊去看看酷拉皮卡修行的怎麽樣了。

賓斯把阿客送上飛艇，阿客花了幾小時回到水見那邊，就看見水見一臉郁悶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看樣子，酷拉皮卡又給氣他受了。

“大……老師。”看見水見鋒利的眼神殺過來，阿客趕緊換稱呼：“酷拉皮卡……”

“正在修行呢。你的任務怎麽樣了？應該已經完成了吧？”水見從旁邊的樹上随手摘下一片葉子放進嘴裏嚼啊嚼。阿客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但是有些問題……我沒辦法解決。所以……”

“是刀的問題？”水見側眼看着阿客，皺眉問道，阿客愣了一下，想來是尼特羅有備案給他，就點點頭，還拿出刀給水見看：“我嘗試了很久，可是還是沒辦法将它帶在身上……別直接用手摸！……”

水見接過小刀，輕輕地刮了刀鋒，接過一指頭的血，可能是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就怒道：“你們兩個哪個讓我省心了！？真是的！一個二個頭不省心！”

阿客嘴角一哆嗦，一邊腹诽着誰讓你手快心急，一邊愧疚的道：“我們錯了。”

“……”水見拿着小刀想了很久，最後終于道：“辦法也是有的，更加熟悉它就行。”

阿客點頭，為難道：“我也知道要熟悉它……可是天天摸着它，帶着它，用着它，受傷的依舊是我……”

水見嗤笑了一聲：“這樣，你明天去買幾盒小刀片，閑着沒事就拿小刀片在手上轉動，就像這樣。”水見沒用阿客的刀，而是在地上撿了一枝樹枝在手裏轉着玩，然後速度越來越快。

“嗯。”阿客看見這方法，瞬間頓悟了，點點頭就準備走卻被水見叫住：“喂，丫頭。玩的時候記得用念啊，這樣既可以鍛煉念氣的修行，又免得讓手被切了。”

阿客想到自己的皮膚的堅硬程度……但是還是回頭跟水見點點頭，去靠近市區的地方買了一大盒刀片，然後跑進和酷拉皮卡經常一起修行念的地方，果然看見酷拉皮卡背對着這邊坐在那塊熟悉的大白色石頭上，低着頭在研究什麽。

阿客慢慢繞過去，看清酷拉皮卡在幹什麽之後，嘴角的微笑一下子僵硬了，然後火速上前，奪走酷拉皮卡手裏的東西，酷拉皮卡看着突然沖出來奪走自己鎖鏈的阿客，有些迷茫：“你幹什麽？”

阿客一口氣沒抽上來，平緩了一下：“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是沒事做還是肚子餓？！沒事你就修行，肚子餓了就去吃東西，怎麽着你也別啃鏈子啊！鏈子這東西是人能吃的東西嗎？！”

“……”酷拉皮卡捂着額頭，痛苦道：“不是的……”

“……呃？！”阿客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說：“難道……不是嗎？”

酷拉皮卡嘆出一口氣：“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要更了解鎖鏈的性質觸感之類的，方便使用它啦。”

聽到這裏，阿客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燒：“咳咳，是這樣嗎？”就在酷拉皮卡身邊坐下：“那你研究出什麽了？準備怎麽對付他們？”

酷拉皮卡想了想：“你應該是知道誓約和制約的吧？我定制了規定。具體不大方便說……不過……”酷拉皮卡皺着眉頭似乎在猶豫着要不要說。

阿客聽見誓約和制約，心道不好，忙問：“你沒制定什麽過分的條件吧？”

酷拉皮卡搖頭：“只有緋紅眼出現的時候，我才能使用特質系的能力……”

“特質系？！”阿客嘴角一抽，眼睛也瞪大了：“你不是……”

酷拉皮卡點頭：“嗯，在我開緋紅眼的時候，具現化系會轉變成特質系，而那時候，我所有的能力在其他系別都能發揮百分之百。”

“！”阿客的眼睛更大了，瞪了一會瞪的眼睛疼了，眨巴了兩下，揉了揉眼睛：“呼……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可是能有這樣的作用，限制也是很大的吧？”

酷拉皮卡道：“第一條件是緋紅眼出現，第二制約是針對蜘蛛，最後，以我命作為誓約，僅此而已。”

阿客皺眉，語氣帶了些訓斥：“規則這麽簡單，可是用你的生命……你是真的放棄了你的未來？！複仇……怎麽能奪走你對未來的向往？”

酷拉皮卡臉色一冷：“我之所以成為獵人，之所以不斷努力着修行，就是為了奪回同伴們的眼睛，為了有一天能将他們繩之以法……”

“你這叫繩之以法？”阿客打斷他，也不顧他的冷臉：“殺了他們，能讓你的族人複活？別開玩笑了，死去的人一定希望活下來的人好好活着，連帶着他們的那一份，好好活着，而不是放棄美好的未來和惡人同歸于盡，甚至你還有可能做不到同歸于盡！奪回眼睛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尋找眼睛的一路必定艱難險阻無一不全，可是你現在的能力只能針對蜘蛛，談什麽奪回眼睛？根本就是謬論！”

“你懂什麽！你懂得失去所有至親之人的感覺嗎？！”酷拉皮卡的臉色陰郁，語氣清冷道。

阿客不再看酷拉皮卡，淡淡道：“你怎麽就知道我沒有失去所有親人？我失去的甚至不只是親人。”

酷拉皮卡一怔，阿客想起以前的事情，心情有些差，但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心平氣和起來：“其他的我不能說，但是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酷拉皮卡沉默了，阿客也仰頭望着天，覺得眼睛酸澀，可能是剛才瞪久了吧，阿客這樣想着，

“不是。”過了許久，酷拉皮卡終于再次開口，阿客轉頭看酷拉皮卡，酷拉皮卡淡淡道：“我有想過同歸于盡，可是，确實是，同伴們的眼睛我沒能找回來，就算真的死去了，我也無顏面對我的族人。所以，我需要一個周詳的計劃。”

阿客“嗯”了一聲：“你已經想到了，對嗎？”

酷拉皮卡點頭：“上次去的千耳會，我再次去過了，已經有一個雇主适合我，只是應該還需要測試。”

阿客思量着利弊，酷拉皮卡的嚴謹更甚于自己，應該是不會吃虧，于是道：“如果有需要，我也加一份。畢竟協會對蜘蛛也是很敏感的。”

酷拉皮卡問道：“嗯，你上次離開是協會有任務給你了嗎？成功了沒。”

阿客一聽，頓時一張臉苦下來，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酷拉皮卡倒吸一口氣：“伊爾迷居然找你了？果然是奇犽的事情他很不高興吧？但是……居然沒殺你，真是萬幸。”

阿客擺了擺手，郁悶道：“他的手下多少人命啊，真要殺我哪還等着我睡醒，仔細想一想，他來估計也就是吓吓我警告我別多管他們家的事，沒想到我的反應那麽誇張，所以該說的話也沒說完就直接走了，”頓了一下，忿忿道：“果然還是因為我的命太不值錢，不過幸好不值錢……”

酷拉皮卡失笑，責備道：“哪有你這樣想的，不過還是小心些。雖然任務算是完成了，但是畢竟你手上也有人命，如果真的哪一天追究起來，會長可能會很麻煩。”

阿客苦惱道：“我知道，更況且那家夥似乎跟西索關系也不淺的樣子……至于殺人，我真的是控制不住……”想了想，掏出那盒刀片：“這是大叔叫我買的，讓我在手裏玩，這樣……”

酷拉皮卡皺眉：“太危險了，萬一劃傷手……”

“這個刀我倒不擔心會劃傷手，跟我手上這把比起來，這些東西連我的皮都蹭不破。”阿客止住酷拉皮卡接下來的話：“我的能力以前不大方便告訴你們，因為危險性太高……”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言辭：“我的能力，應該能算得上是絕對防禦，目前為止，除了我手上的這把刀，我還沒見過其他能傷害我的武器……當然我見過的武器也不多。”

酷拉皮卡若有所思：“難怪離了那把刀你的攻擊力那麽差，不過如果是這樣……或許……”

阿客看着酷拉皮卡，耐心地等着下文，酷拉皮卡道：“還記得原來畫過的那張圖紙嗎？距離特質系最近的是操作系和具現化系，然後是放出系和變化系，最後是強化系。如果百分之掌握你特質系的能力，那麽操控你的氣成為自己或者他人的外在的盾牌就很有可能了，應該是這樣的……”

阿客比了比，覺得可能性還是比較高的，就道：“可行……或許是可行的吧，但是氣外放，成為盾牌，這個不是一朝一夕……修行還是會繼續修行，但是這個法子确實不錯，實踐雖然有困難但是不是不可能克服，我會朝着這個方向試試，你什麽時候走？”

酷拉皮卡贊同的點點頭：“大概還要過一個月，因為雇主的目的地就是九月一日的友客鑫拍賣會，如果能被選上，進入拍賣會同伴的眼睛……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到了那時候，西索應該也會和我聯系了。”說着就站起身，語氣嚴肅堅定。

阿客坐在石頭上，沒動，但是臉上也浮現出微笑：“你參加雇傭我是不能跟着了，但是九月一日友客鑫我不會遲到的，之前要是需要幫助的話，我也是義不容辭的，哦，對了，要是跟蹤之類的可以找我，我不管擔保其他的，跟蹤不被發現我還是可以保證的。”

酷拉皮卡愣了一下，喃喃道：“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們扯上這些關系……”

阿客搖頭：“如果真這麽想，一開始就別說朋友之類的話。更何況，哪怕你是不認識的人，小傑那孩子的性子，恐怕也不會放任旅團的人這麽胡作非為。”酷拉皮卡默然。

二人再談了一會天，就開始了每晚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