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又由晴轉陰了？
江檀吓得把那瓶香槟擺在胸前，忐忑不安地做出防禦狀，又問了遍：“許弈，你怎麽了？”
許弈故意哼嗤出一道氣：“我怎麽了？這話應該問你自己才是。”
“我？我不明白。”江檀努力回想，剛才一切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在于她喂過他一顆葡萄。
可，這不是他要求的嗎？
許弈目光灼熱地盯着她：“你不明白？還是你故意裝作不明白？”
他的臉靠得如此近，江檀只要一看他的臉，就容易走神，更不敢看他的眼眸，只好低垂着頭說：“我真的不明白，我們剛才不是好好的嗎？”
他哼了一下，意味不明地問：“你有沒有什麽跟我坦白的？”
坦白？這話從何說起？
江檀不解地望向許弈，暗暗地想他是不是從孟嬈那兒聽了什麽？可是，那晚的事，她并沒有告訴任何人，孟嬈不可能知道。
見許弈目光從容，嘴角餘笑，江檀真的懷疑他是不是在詐自己。
“坦白什麽？”她迷糊問。
看着縮在牆角，眼神略微帶着驚慌害怕的人，倒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許弈冷哼了一聲：“究竟是你說夢話，還是你室友說夢話？那天究竟是你在夢游，還是故意而為？”
江檀愣住，啊是這！這是穿幫了啊？他剛才有問孟嬈？一定是了。
這就尴尬了！
許弈盯着江檀面部微表情的變化，一切都已經了然。
江檀趕緊解釋：“那個時候我剛從夢中醒來，看到你，以為是在夢裏，就……後來才知道不是夢，吓得趕緊裝睡。我可能當時就是意識不清。”
“意識不清？意識不清便可以為非作歹嗎？”他帶着似冷非冷，似笑非笑的表情和語氣，讓江檀完全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江檀小聲嘀咕：“我其實也沒有要為自己開脫，當時我就是很不好意思面對你，才想着說夢游之類的。”
許弈盯了她許久，盯得江檀心中直發毛，只好又問：“你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
“不，我并非生氣，只是非常不解。”他一直看着她那張精致的面龐，“究竟是什麽契機，能讓你在意識不清時去親吻別人……”
江檀握了握香槟酒瓶，感覺不說也早晚會被他逼問，只好說：“因為我當時做了個春｜夢……醒來恰好看到你。”
“……什麽？春……夢？”一瞬間許弈的表情哭笑不得起來，人仿佛被打敗了似的，松懈下來，臉色、表情都緩和了許多。
江檀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你真的不生氣？”
說完這話，江檀的臉就疼了起來，許弈掐了一把她的臉頰：“你真是讓我說什麽好？”
見他真的沒生氣了，江檀又故作沒心沒肺起來，腦子一抽笑咧咧說道：“你剛才真的把我吓到了啊！我以為你要追究那晚的事。”
許弈聽罷，覺得不對勁：“那晚的事？”疑惑地看向她，“醉酒那晚的事？”
江檀吓得趕緊閉嘴，真是言多必失！
許弈覺得不對勁，見她臉容都吓得仿佛要失色，許弈一直存在心中的那團疑雲，漸漸地被撥開了。
他雙目直直看向江檀：“江檀，你坦誠告訴我，你是不是，根本記得那晚的事？”
江檀不由哽住！
見他的雙眸如此逼迫，江檀越吱唔就越露餡。
一直瞞着也是心累，不如說清了，最後只好喃喃道：“我是記得……”
“你記得我當時說過什麽？”他的呼吸有些亂，眼神也冰冷起來。
“嗯。”江檀乖乖點頭，“雖然不完全，但關鍵的那幾句記得。”
許弈仿佛遭受了重錘打擊，表情無比駭人。
“所以，你還是走了？”許弈說這話的時候傾注了極多的感情，在那一瞬間如同城牆崩塌。
江檀訝住，沒有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搖頭說：“我……”
許弈退了一步，離江檀遠了一些，難以置信地喃喃嗆道：“所以你還是走了？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地走了？”
江檀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用請求諒解的目光，望着這個失落的男人，見他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退到了他的門邊。
“許弈……”江檀感覺自己心裏好像要失去什麽了似的，喚着他的名字，卻說不出別的什麽話。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讓我失望。”他低啞了聲音，仿佛帶着幾分刺痛。
許弈扶着那條門，久久不願意打開走進屋中。江檀也靠在自家門邊，心中難過而委屈地看着他清俊的背影。
她那樣離開是她不好，可是當時的她沒有想過會回來？
而且，他們現在不是已經友好相處了嗎？就不要再提從前了不好嗎？
許弈的肩膀突然動了一動，随後又迅速轉過身，迫近江檀。
吓得江檀又往門邊縮了宿。
許弈對着她的唇，俯下頭，便極為用力，撕咬拉扯着她溫軟的唇瓣。
她根本都來不及作何反應，等回過神來時，許弈已經離開了她的唇。
他陰沉地說道：“江檀，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們這樣，便算作兩清了。”
他說完這話，就轉身進了屋子裏。
江檀靠在牆上，卻回不過神，什麽叫明白我的意思了？為什麽莫名其妙就兩清了？
以及，為什麽會有眼淚掉下來……
江檀不想在屋外掉眼淚，便擦了擦眼淚，進了屋裏。
正發呆，手機收到孟嬈發來的一個小視頻。
她剛才居然把他們喂食葡萄的片段拍了下來。
還調了光，加了濾鏡，配了音樂……
搞得土味十足。
“給你留作紀念，将來說不定可以在婚禮時播放出來。”
他們才剛進入暧昧模式，就進入兩清模式。孟嬈卻已經腦補到婚禮了？江檀苦苦地笑，不知該如何回複她。
連着幾日，某律師都冷着臉，回家的時候遇到，他冷着臉，江檀吓得故意在車裏坐了很久，讓他先上樓。
在開門下樓的時候遇到，他也冷着臉。
江檀感覺一直這樣低頭不見擡頭見，總要破冰吧，于是厚起臉皮跟他打招呼：“早呀。”
他只用眼睛瞪她一眼，然後就匆匆下樓。
氣得江檀直皺眉，但是她還是想跟他說清楚，于是下樓後，從單元門口一直追到了停車的地方，才趕上許弈。
“許弈，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理我了？”
許弈停下腳步，轉過身，定定地看着委屈巴巴的江檀。
“你為何覺得委屈？”
江檀理虧，小聲地說：“我沒有委屈，我只是……”
“只是什麽？”
“……你之前跟我說要友好相處的，你說話不算數嗎？你還在為一年前的事而生氣嗎？”
許弈看着面前的人，嘆了一聲，走上去，撥了撥她的頭發。
夏日炎炎，江檀因為一直在追趕他，額頭有些發汗，臉上微微泛紅，見他過來撩撥自己的頭發，雖是不解，卻沒有往後退，而是張着眼睛迷茫地望着他。
“江檀，我是有生氣，但我也不僅僅是生氣。”
“……什麽意思？”
許弈見她還是不懂，輕笑了一聲：“等你哪天懂了，再來找我，好嗎？”他說完，還帶着讓人看不明白的神秘微笑，撫了撫她的頭頂。
随後頭也不回地拉開了車門。
江檀呆呆地看着許弈開着車揚長而去，感覺心裏怪怪的，還感覺心口處堵堵的，她不由自主順了順氣。
接下來幾天，江檀為了避開他，特地等他出門過後，自己才開門。
唉，他不會永遠都不理自己了吧。
感情上雖然喪，但是工作還得繼續。
江檀接到媽媽的電話：“江檀，後天是你弟弟一周歲生日，我們在酒店訂了兩桌，就請兩家親戚吃頓便飯，你一起來吧。”
江檀并不想去，直接拒絕了：“我很忙，你們自己吃吧。”
“你自從回來，還沒有我們見過面，這樣可不行。”
江檀想想，回來已經兩個多月了，她跟爸爸也只在辦理産權更名時才見了一面。自己的車還是媽媽送的，不見一面也确實說不過去……
反正最近也喪得很，算了，去就去吧。
當天過來吃飯的，一大半是媽媽這邊的親戚，江檀坐在舅舅和大姨身邊，聊了些最近在做什麽事情的話題。
餘鳳英抱着一歲的娃兒楊彧，想讓江檀來抱抱。
小娃娃是比較可愛的，跟媽媽有些像，但是江檀對抱他們各自小孩的事情有些發忤，根本不敢伸出雙手。
還好大姨幫自己解了圍，伸手把小孩抱了過來。
楊明全那邊的親戚也來了一些，個個財大氣粗的樣子，似乎都是靠着楊明全才發家致富的，對楊明全比較恭恭敬敬。
江檀也懶得去搞社交，覺得累得慌。
倒是楊明全過來問：“聽說你現在在做室內設計？”
江檀點點頭。
“往後我介紹業務給你。”楊明全打着包票說。
江檀跟楊明全接觸過幾次，知曉他是個耿直的人，況且他接觸的那些生意人，買房子跟買菜似的，介紹一兩單業務，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便笑着點了點頭：“謝謝楊叔叔。”
“不用這麽客氣，以後有什麽困難，盡管跟我提。”
吃飯的時候，江檀聽舅舅、大姨等親戚聊八卦，得知楊明全也有一個女兒，跟自己一般大，不過今天沒有過來。
江檀非常理解他的女兒，畢竟自己都不想過來，何況她母親還是被離婚的一方。
楊明全是那種說到就做到的人，沒過兩天，就給江檀介紹了一單業務。
加了微信，對方自報家門：“你好，我叫盛如璋，聽楊總說你是從美國歸來的室內設計師，審美能力都一流，我有套房子，想設計成歐式古典風……”
江檀還是個新人設計師，謙虛地往來了幾句，不過歐式古典風她真的還拿過獎，便把自己設計的作品資料發給了對方。
對方不久後很快回複：“不錯，酒想請你設計這種風格。”
“……”江檀有些發懵，這麽爽快！
作者有話要說：
情敵出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