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四章
L覺得自己有必要照照鏡子,畢竟是死了九年的身體,還擁有了天使的能力,明明是夜晚回來的,卻不是以鬼魂的形态,不知自己能停留多久,但至少先研究研究,如果能掌握的話就減少受人脅迫的不滿。
L無言地瞥了瞥Near牢牢抱在手中的草莓狀骨灰盒,Near的機器人此時被遺棄在腳邊。
唉,雖說自己喜歡草莓蛋糕但并不意味着要死在草莓裏啊!希望不會有孩子認為裏面裝的是化成粉的糖果。
一定是松田這個自作聰明的人幹得,L想起松田總是抓不到重點而被相澤怒吼的場景就忍俊不禁,也許Near也需要一個比較活潑的工作環境,直到進行基拉這個案子他才意識到有比躲在幕後更有趣的偵案方式。
L走向浴室,那裏有唯一的一面鏡子——如果Near沒改裝基地就是唯一,而且還能洗洗自己九年未動的身體,想想時長九年就覺得很糟糕,不過最糟糕的還是照鏡子,真不想看見自己的這個死樣子。倒不是說自己醜,自己一向自我感覺良好,否則當初就不會問南空B帥不帥了,雖然南空的回答讓他失望,不過裏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南空情緒失控引起的不是嗎?每次照到鏡子,都感覺裏面的人是受害者,而罪魁禍首就是自己,沒有人能拯救,因為自己對偵案的偏執不允許。
Near默默地看着L走進浴室,他也覺得L是該消消毒了。
他看見L頭頂上不明成分的金黃色光環不知以什麽原理懸在上面,而他不明是何種羽毛的俊逸的翅膀正随着他的步行微微顫動,Near想,L會不會叫他拿一件背後剪了兩個洞的衣服進去呢。
Near仍舊蹲坐于地,他開始考慮L的安置問題,衣食住行,這都需要商量。
最重要的一點:
誰是L?
L扯了扯衣服,發現脫不下來,就只好直接鑽入久別重逢的全自動Human Washer中。
一直都有人在保養全自動人體清洗機。
L抱緊了自己的雙膝,任水流刷洗自己。
重生後還要拼命偵案嗎?L想自己就像是抗拒不了甜品誘惑般拒絕不了案件,雖然這樣說很不人道,但當初他離開時就向所有孩子說明了他偵案是為了樂趣,但這作為樂趣并不妨礙他拯救受害者不是嗎?他的原則也不會允許他犯案這不就好了嗎?可那些孩子卻都為何都失望又憤恨地發出嘩然聲,雖然他知道就是這個效果,他們倒是一些正直的好孩子,除了near與mello,這兩個小家夥在一絲驚詫之後便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哦,還有matt,雖然他一直都趴在電視前很認真的樣子,但只是想近距離地聽聽L電腦合成的聲音吧,雖然被他的聲音吓了一跳,但只是無謂地笑了笑。
那些孩子能堅持多久呢?責任給予他們過多壓力,但如果是樂趣,是不是就能輕裝上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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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這樣說但自己從未停止過偵案,偵案到自己染上的黑眼圈消退不了,偵案到自己的背脊難以挺直,偵案到自己痛苦布滿全身乃至心髒,不只是為了贏,要不然為何在預知到自己的失敗自己的死期時就先殺死基拉呢?又有誰見過為了樂趣甘願獻出生命的人呢?結果自己還是背負上了維護正義保護世界的責任,看見他們的傷痕,聽見他們的□□,光是想到這些災難帶來的連鎖反應,心裏就像遭遇了一場浩劫,即使能停,也不想停。
現在是Near繼承了自己,也就是說現在Near掌握了L所有的權利,所以說L的重任現在全部由Near來承擔嗎
Near現在還只是一個孩子,等等,L忽然想起Near現在已經21歲了,自己的對他的印象卻只停留在13歲。
L想起剛剛見到Near時他的眼下已經有了淡淡的黑眼圈,于是L的繼承人就只能作為世界死士的存在嗎?
L離開全自動Human Washer,平靜地立在鏡子前。倒映在鏡中的自己和死前的一樣,狂亂的頭發、濃黑的眼圈、蒼白的臉色、傾斜的背脊、白色的T恤、藍色的褲子,都沒有少,看着自己的臉,總覺得裏面透着怨氣,多的就只有頭頂上金光閃爍的光環和俊逸的羽翼,有種說不出的滑稽,可能是新面貌讓人多少有點不習慣吧!
L伸手去觸碰光環……
“鈴鈴……”
牆上的通訊器。
L幾乎要以為是渡從天堂打給他的電話。
“Near……”
硬邦邦的,能摸到,也能移動,L一邊把光環取下來放在手中研究一邊回應Near。
“你進去很久了,L,而我也到時間洗漱睡覺了。”
Near真的很懶,以前渡經常會向自己調侃這些孩子。按理來說他可以去別處洗,但他寧願呆這裏等。
“帶一張沙發進來,Near。”
L随手把光環一甩,光環便像回旋镖一般回到了他的頭頂。
當Rester搬着小沙發進來時看見浴室內空無一人感覺有些陰森,連滴滴答答的水聲也沒有。
人體清洗機沒有運作,浴缸中沒有水,地上也沒有腳印……
“咚咚咚!”
Rester聽見不遠處傳來的聲音,那裏有一面鏡子。
前一任L在照鏡子?
Rester感覺這個說辭有些變扭,但他沒有任何情緒表露,便向鏡子走去。
Near蹲在門邊。
“Rester,把沙發放鏡子前就行了。”
Rester很快就完成了任務,他看見沙發明顯陷了下去,他總覺得有一雙陰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他忽然體會到當Gevanni去掉包魅上照□□的辛苦。
事實上,L一直都專心致志地盯着鏡子看。
這只是一個人對未知事物的恐懼罷了,很多可怕的事物都源于自己的想象力。
“Near,你應該把骨灰給Rester,還有一些事情要麻煩他。”
L一邊撥弄着自己的翅膀,想試試能不能收起來會不會有痛感會不會掉羽毛還有一點……
能不能飛?
結果……
不過柔軟的羽毛脫離羽翼後就會變成金屑消失。
“不行,L,在弄清你的屬性之前我要為所有人的生命安全負責。”
懶洋洋的聲音。
Near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卷弄着頭發,雖然接替L的工作會很忙,但Near的作息規律一般還是很正常的。
L再次無言地瞥了Near一眼後,便靠在沙發上無所謂地說:
“那麽,Near,我測試一下光環的硬度。”
等Rester把各種工具拿來時,Near已經結束了洗漱,而L确定了自己的衣服和褲子都無法離體但只要與身體有接觸就行。
當他們完成所有測試後Near已經快睜不開眼睛了。
如鑽石一般硬的光環,散發出的光芒亮度和室內光線有關。Near感覺有些惋惜,如果是和心情有關就方便得多了,簡直就是警示鈴。L身上能套上其他衣物,翅膀直接穿透不穿破,這在Rester眼中就只有一件衣服和褲子立在那裏,但這已經足夠讓他們識別。鵝毛般又軟又暖的羽毛,握在手中很溫馨的感覺,讓人想起幼小時父母塞在自己被窩中的布偶。
Near實在是困極了,又感覺特別舒适,他直接倒在L的羽翼上。他平時也是這樣,累了倒地就睡,反正Rester一向都會讓人把地毯打掃得很幹淨。
L回來了,忽然有種安全感。
“N。”
Rester驚呼一聲,看見Near穩穩地斜靠着空氣,便沒再說什麽。
倒是Near又睡眼惺忪地睜開眼,他每天做了太多勞累的事,破案趕飛機祭祀。
“L,我一直都是以N的名義做事。”
Near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