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提親
☆、提親
鄭岳平聞言眉頭微攢,卻也未再在發表什麽評論,只是淡淡開口道,“老三和夜昙去給碧珊上墳,路不遠,不多會兒也就回來了,等老三回來了,咱們再議此事吧。”
季蔚琅從鄭岳平的表情中看出一絲冷淡,心中微涼。他在岳嘯山莊這些時日裏,只是想着如何多跟夜昙親近些。對這個女子,他幾乎是一見鐘情的,于是便也只是想着多去接觸下,也能博得佳人同樣的好感。倒是今天鄭逸州提起,才想到提親這檔子事。倒似一語點醒夢中人,他心儀夜昙,自是想要娶回家的。
雖說,他貴為皇親,與夜昙遠算不上門當戶對,但,這并不妨礙他想擁有這個女子的癡心。于嘯杉的買賣做得雖大,卻也不過是個商人,而夜昙只是他的侄女,還并非親生。季蔚琅至今仍不知夜昙的父親,到底是何許人也,更不知是個怎樣的家世背景,以這樣的出身嫁入王府似乎并不妥當。但,這些,對于此刻的季蔚琅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能抱得佳人歸。
在季蔚琅成年至今的經歷裏,還是頭一次對一個女子如此的上心,以往種種心動,也不過只是瞬間火花,過後便也逐漸淡卻。可是夜昙卻不同,第一次見到便已傾心,分開良久并未忘情,只是更加想念。而再見後,也絲毫未有失了興致,反倒是更加眷戀、心儀。這樣讓他在乎的姑娘,似乎是必須要娶回家的。
而他在開口跟鄭岳平提及此事前,雖說也有淡淡的緊張,卻并不認為會有什麽意外。畢竟,想攀附于八千歲這個的龐大後盾的人比比皆是。雖說鄭岳平與于嘯杉并非如此的市儈之人,但是這樁婚事若是成了,對于他們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可是他開口說完,卻并未在鄭岳平的臉上看到一絲的熱切,反倒是說到最後,似乎還隐隐有些不滿。季蔚琅一下子有些失措,從鄭岳平的屋子裏出來,便忙不疊地問鄭家的兩位少爺道:“逸州、逸塵,我怎麽感覺,爹似是并不滿意這樁婚事的樣子呢?”
逸塵白他一眼,“莫說是我爹,你若是早告訴我,你家已經有了幾房小妾,我就第一個不同意讓夜兒嫁給你。”
逸州也皺眉說道:“季公子,原來你已有家室,那如何還要娶夜兒過門。”
季蔚琅莫名其妙地看着這兄弟二人道:“幾房侍妾又如何算得家室,我至今未有正妻,也未有側妻,年頭上江尚書想與我爹結成親家,把他閨女嫁給我做側妻,我也未允。如今怎地不能娶夜兒過門,夜兒過門自是我的嫡妻之位。”
逸塵一臉不屑地看着他道:“那你到底還想娶幾個呢?一個正妻,幾個側妻,再來幾房小妾,你想讓夜兒跟別的女人一塊伺候你?”
“這怎麽會呢,夜兒是去做我的妻,其餘侍妾身份不過略高于使喚丫頭,如何又能同日而語,日後再有女子進門,頂高了也不過是個側妻的分位。夜兒的位置是無人能及的。”
這話說完,連一向好脾性的逸州也一起沉下了臉,語氣不善地問道:“季公子娶了夜兒之後,還會再娶側妻?”
季蔚琅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忽然變得有些氣勢洶洶的兄弟二人,有點不自在地說道:“我雖是父王幺兒,未必能承襲爵位,但至少也是個郡王的身份,郡王之位,原本就該是一個嫡妃,兩個側妃的慣例。”
“哈,季蔚琅,那我勸你還是省省吧,老老實實地去做你的郡王便好,別惦記着我們家夜兒了。”鄭逸塵冷笑着說道。
“那你們的意思是,夜兒若是嫁了我之後,我便不能再納娶其他側室?那……我不納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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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州、逸塵兄弟倆,彼此對望了一眼,對着季蔚琅搖了搖頭,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逸州開口說道:“季公子,并非我們故意刁難,只是夜兒若是嫁人,自當不會去和別人分享丈夫夫君。咱們家雖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身世,可是嫁姑娘卻唯此一條不會變,想來,這門婚事,我們家夜兒是高攀不上了,季公子也就別再提起了。”
“這,這,平常人家男子尚有一妻一妾的,這稍富裕些的人家,縱有三妻四妾也不為過,如何,我如今只是收了幾個侍妾,也只是并無正式身份,連族譜也入不得的女子,便不再有機會呢?”季蔚琅的面色失了平日裏的灑脫和淡定,有些結巴地開口問道。
逸塵這會兒倒是恢複了幾分笑臉,打着哈哈說道:“老季啊,誰也沒說不準你三妻四妾,只是咱們家夜兒不會嫁給這樣的人就是了,你也別氣餒,你堂堂日後的小郡王,沒準兒還是個小王爺呢,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也不是非我家夜兒不娶,你就繼續三妻四妾地逍遙快活就好。”
季蔚琅俊逸的臉龐聽完逸塵的話,皺成了一團,半天不知道如何開口,忽然腦子裏閃過绮蘿一早上冷冷說過的話,“三爺,定是不會同意的。”
看來這事或許真的被绮蘿言中,也果然如鄭家兩位小公子所言,只有被拒絕的份兒,斷無成功的可能了。可是,心裏總還有點不死心地想,也許于嘯杉會為着二人的交情網開一面也未可知。
季蔚琅看着不再想多跟他說什麽的逸州、逸塵兄弟倆,無奈地苦笑了下說,“總要再問過于大哥和夜昙,我才能死心。”
逸塵揚起一張笑臉看着季蔚琅,有點幸災樂禍地說道:“那你就去問問我三叔好了,他要真是應了你,我可要好好高看你一眼。我這個三叔啊,自小就偏着我夜兒妹子,就見不得她受丁點的委屈。讓他同意将夜兒嫁你,幾女共事一夫,怕是比登天還難喽。”
季蔚琅垂頭喪氣地坐到了一邊,當真開始想一會兒見了于嘯杉該如何說服于他,那兄弟倆也就不再管他,在旁邊的石桌上,擺好棋盤,興致勃勃地下起了圍棋。
還未到晌午,于嘯杉便和夜昙回了莊子裏,一路上夜昙一直窩在于嘯杉的懷裏,到了後來,許是夜裏也并未睡好,便昏昏沉沉地睡倒在于嘯杉的臂彎裏。車進了莊子裏,于嘯杉小心翼翼地抱起夜昙送回了屋,放在床上的一刻,于嘯杉去松開夜昙始終攬在他頸子上的那雙手。夜昙睡意朦胧地睜開了眼,看見于嘯杉,迷迷瞪瞪地喊了聲三叔,便想坐起來。于嘯杉按住她的肩頭,溫存地笑笑,低聲說道:“夜兒困了,就再睡會兒,醒了我喊人送飯過來給你。”
仍是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夜昙,順從地應了聲,便又閉上眼沉沉地睡了過去,于嘯杉在床邊靜坐了半晌,俯□去,輕輕吻了下夜昙的額頭,用了極大的克制力,才未把這個吻,移到夜昙的唇上,擡起頭來,那強梗着的脖頸都有些酸疼。拉好被子,再看了眼夜昙恬靜的睡顏,起身離去。
已經快到了晌午飯的當口,于嘯杉去廚房吩咐了開飯,便直接去了鄭岳平的院子。才進遠門,便看到門口正在下棋的小哥倆,和一臉苦悶表情正在沉思的季蔚琅。于嘯杉笑着招呼他們幾個道:“怎麽今天這麽老實,沒出去玩?”
“等三叔回來呢啊,所以沒出去。”逸塵說道,一臉的壞笑。
“哦?!有事找我?“于嘯杉微挑眉梢。
“三叔,不是咱們要找你,是季家公子有事想跟您說。”
“蔚琅有事?”于嘯杉詢問地看向季蔚琅。
季蔚琅剛才已經被鄭家的倆小子奚落了一陣,此時不想再當着他們的面提及此事,便也強擠出一抹笑說道:“于大哥,小弟是有事想跟你說,咱們去鄭大哥屋裏一起說吧?”
“哦?可是跟我大哥的腿有關?不是說好明日裏給夜兒過完生辰就開始醫治嗎?有何變故了不成?”
季蔚琅還未開口,身後耐不住寂寞的逸塵又搶着接口道:“跟我爹無關,季公子是要跟您提親呢。”
話音一落,只見季蔚琅一臉尴尬,而于嘯杉面色冰沉地開口道:“提親?”
“對,三叔,我替他提前跟您說一聲,他家現在就有幾個小妾,日後沒準還要娶幾個側室回去。您可別讓他蒙了。”
季蔚琅臉色難堪地狠狠剜了鄭逸塵一眼,回頭對于嘯杉說道:“咱們兄弟屋裏再細說如何,要不這壞小子總是搗亂。”
于嘯杉掃了眼滿面看好戲表情的逸塵和一邊面有憂色的逸州,一語不發地率先走進了鄭岳平的屋子,季蔚琅趕緊跟在身後也走了進去。
鄭岳平拿着本書,此時正在有一搭無一搭地讀着,看見這二人進來,一個面色黑沉,一個頗不自在,便也知道夜昙的事該是說了個大概。鄭岳平知道于嘯杉的性子,脾氣倔起來,總有股不管不顧的勁頭。這季蔚琅來頭不小,此次來還是有恩于他們,他不想得罪的太苦,所以趕緊堆起笑臉道:“老三回來了啊,喊了開飯沒有?”
于嘯杉不答,一雙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季蔚琅看,看的季蔚琅渾身一個勁兒的不自在。半晌,清冷着聲音說道:“不行。”只二字,說完便坐到了一邊。
鄭岳平也趕緊招呼着季蔚琅坐了下來。
“于大哥……”季蔚琅剛一開口。于嘯杉便立即道:“不用多說,若是想跟夜昙提親的事,不行。”
季蔚琅一早先是高興,然後又沮喪了多半個上午。這會兒話未說出口,便被噎了回去,一時也起了幾分氣惱,聲音不覺揚高道:“如何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