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柳煦才不理他,翻身躲到最裏面,攥着被角,扭頭:“哼,是為了你跟你無數老婆的未來吧,我跟爸爸媽媽能沾你多少光。我這人知足,有車有房吃穿不愁有手頭再有點餘錢盡夠了,爸媽一人得個百來萬再買兩份保險也能安樂一生,拼死拼活,最後不還便宜了你和嫂子們。”
“怎麽能這麽說呢?女人如衣服,兄弟是手足,你和爸媽才是主要的,首要的!”
“大街上人來人往,想找斷手斷腳的殘疾人不難,luo奔?那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撇了撇嘴,“這說明什麽?這說明衣服比手腳重要,沒聽過一句話嗎?為兄弟兩肋插刀,為女人插兄弟兩刀。”
“我能是這種人嗎我!”柳開騰一聽,不樂意了,爬過去把裹得跟蠶蛹似的柳煦從被子裏扒拉出來,“給我出來,說說,怎麽着,在你心裏我就這種人啊!”
“別激動啊,一激動不更顯得你心虛嗎?”被提溜出來的柳煦難受地扭了扭,見他不放,索性不再掙紮,擡着下巴,并不見狼狽。
“心虛你妹!”這鬧脾氣的小模樣,卻讓柳開騰氣不起來,可就這麽放手,又不甘心,眼睛一轉,就把小東西塞進懷裏,狠狠揉了幾把,陰恻恻道,“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打你屁|股!”好吧,這是他多年來的夙願……
“嗯哼?”黑了臉的柳煦小包子從奶黃包瞬間切換成了芝麻包,笑容溫順,聲音綿軟,若不是柳開騰與他相識多年,只怕也聽不出這奶聲奶氣中的威脅,“你剛剛說什麽?我好像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柳開騰抖了抖,瞬間收起面上得意,放下柳煦,一本正經地給他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你肯定聽錯了,我剛剛什麽都沒說。”心中小人擦着冷汗,寬面條淚,所以說沒征兆的模式切換什麽的,最讨厭了!
而這邊柳煦彈了彈衣袖,低垂的眼中閃過深思,心裏有了新打算。
本只是聽到悠閑生活即将終止,一時氣憤才這般鬧的柳開騰。但話未盡,腦海中卻掠過那些為了紅顏背叛朋友的“舊友”,心中不由一凜。自在了這些年,卻是忘了,他到底不是柳開騰真正的嫡親兄弟,這具身體與他沒有血緣,少了天性的牽絆,背叛或許是轉眼的事……
看來這米蟲還真不好當純的,總得有些準備才好。
柳開騰自是不知道他的這些心思,所以進入夏季,結束第5本書教材後再次哭訴,卻當即得到肯定答複時,差點沒反應過來。
明白柳煦的意思後,興奮地抱起柳煦猛啃兩口,嘴巴也快咧耳朵根了。有了煦煦陪同,這次XG之行還不跟玩似的,要知道程宇前世被稱為金融奇才,而他最擅長的領域就是股市!
被狼吻的柳煦厭惡地拿起柳開騰的枕巾擦臉,心裏還在碎碎念,太惡心了太惡心了,口水擦臉太惡心!你以為你是狗嗎魂淡!
還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的柳開騰樂呵呵地想再次表示下自己的感情,卻是把柳煦吓得扔掉手裏枕巾直接沖了出去。面對已經瘋魔的傻子,什麽氣場都是沒用的,三十六計走為上啊……
94年有部電視劇《北京人在紐約》在祖國各地熱播,反映的就是八十年代,改革開放後第一批出國淘金者的喜怒哀樂,掙紮與生存。美化後的故事,少了赤luoluo的苦痛,依舊掩不住其中辛酸,但即便如此,少數人的成功依舊刺激着無數人飛蛾撲火。
那時出國還有名額限制,今年排滿了只能等明年,護照不好拿,簽證更加不好拿,卻依舊那麽多人趨之若鹜。相比之下,進出XG要輕松得多,尤其在前年中英兩國對XG問題達成初步共識後,內地和XG的往來更加通暢。
自然,這所謂的“通暢”是相對而言,悠然走在橋上的人或有錢或有權,再不然就是兩邊有些關系,光明正大出境入境,被當作客人對待。橋下的人為躲開巡邏部隊,只能趁着夜色,偷渡過海。有些變賣家産尚能換得一張SK出發的船票,再窮的只能拼着被擊斃的危險游泳過界。而他們即便幸運地抵達對岸,面對的也不過是一切從頭開始的艱苦生存。
聽着孫鵬呂的介紹,車上的柳昌盛止不住地慶幸,慶幸他們能拿到過境證,慶幸他們能夠以正式渠道進出XG。
這一切,不過是建立在他們不是窮人的基礎上,在英國近百年的統治下,XG如同那些資本國家一樣,成為了資本的XG,金錢的XG。
孫鵬呂的小作坊這半年來變化不是一般的大,嚴格照着柳家要求将那些圖紙變為衣服,套到店裏模特身上後,來他這兒訂貨的人以幾何倍增長。照合同首供柳家後,其它客戶也只有幾個能拿到現貨。
眼看大把鈔票嘩啦啦往外流,孫鵬呂心疼啊,咬了咬牙,準備拿出這些年積蓄擴大規模,不夠的跟親戚借。不想正趕上來驗新貨的柳家父子,聽了他的打算,當即要求入股——柳開騰早想介入廠子的管理了,這次真是瞌睡來枕頭。
“雲想衣”能這麽火,除了款式新潮,質量也是重要因素。孫鵬呂現在有求于他們,對他們的規定自然嚴格遵守。但廠子擴建,有了更多客戶後,翅膀硬了,還能不能這麽聽話就是兩說了。但入股後,就不一樣了,作為專管設計和質量這一塊的柳家絕不會允許孫鵬呂破壞自家品牌的形象。
是的,“雲想衣”不僅是內地省城一家服裝店的名字,也是他們品牌的名稱,店中衣裳的标簽是統一的雲想衣,中文和漢拼,當初讓孫鵬呂必須添上那個牌子為的就是初步确立品牌概念。
如果他安安分分把廠子經營好,那麽以後“雲想衣”往其他領域譬如皮具,化妝品,珠寶類奢侈品發展時,也不會少他的好處。且不說從現在開始網羅人才,再憑借将來大筆財富挖牆角,“雲想衣”不一定會輸給國外品牌,畢竟國人真正适合什麽,只有國人自己知道。
就算真略遜一籌,憑國內龐大的消費群也夠看了。沒看人大寶一個産品,卻把各式生産線齊全的美寶蓮打得落花流水嗎?這說明什麽?人,才是最重要的,比不過質,光量我也能耗死你!
要他不理會那些,非要對“雲想衣”做些什麽,也沒關系,反正柳家現在手裏不缺錢,找幾個熟練工買幾臺機器自己弄個作坊,把屬于我們的活兒接過來就是了。你敢繼續用我的商标?還敢把假冒僞劣的“雲想衣”銷售給別人?抱歉,上月剛去申請“雲想衣”的商标,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批下,到時候我會把你們的行為訴諸法院的。賠多少錢不在乎,就算一分都沒賠着也無妨,就當做廣告了,好版位,還不要錢。別拿這種敬佩的眼神看我,這是後世用爛了的炒作手法……
為什麽不現在就斷了跟孫鵬呂的合作回家開作坊?合同只占其中最小的分量,更多是因為柳煦念舊,因為柳開騰怕麻煩。合作這麽久,在對方沒任何過錯的情況下,柳煦總是寬容的。既然柳煦不想動他,柳開騰只能聳肩照辦,重新培養一個人手也是要時間的。暗裏卻在嘀咕這人心不夠硬,以後肯定吃虧,卻是忘了,前不久是誰被柳煦一句話吓得汗毛直豎的……
這麽七想八想,在心裏做足了最壞打算,但所幸,孫鵬呂是個聰明人,對柳家,就跟柳昌盛對技術員一個心态:這種人有機會抓牢怎能放過?火急火燎地第二天就把合同拟好送了過去,柳昌盛不懂這些,偷偷交給柳開騰過目,收到兒子暗示,這才簽下名字。
半年來柳昌盛各種抽查都沒發現以次充好現象,對孫鵬呂好感更甚,随着廠子生産的服裝被越來越多客商提走,“雲想衣”這個名字也漸漸深入人心,自然兩位老板口袋裏的錢也塞得滿滿。
正是因為服裝廠的收益良好且處于良性發展中,錢途無量,所以三人的過境證才會這般順利辦下。
當然,兩假包子也明白自己分量,所以在廠子上了軌道後,就開始準備尋找真正的設計師,這也是柳開騰要去XG的目的之一,內地設計師?啊不,不是不好,是根本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