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鑒于二毛的不怕生和大毛對二毛的極度感興趣,在适應了短短三天後,二毛離開了柳勉老兩口,回了自己家。
老兩口把孩子放下的時候,老太太眼淚都快出來了,天天兜心口裏照顧了半多年,前兩天送來時不覺得,反正晚上也要回來的。可這次一放下,孩子就在這兒安窩了,沒看見小床都搬過來了嗎,想到這兒,難受得不行。
“這是幹什麽。”瞅着老伴兒眼淚巴叉的樣子,柳勉哭笑不得,“孩子歸家這是好事兒,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知道你舍不得,可兩家離得這麽近,幾步路的功夫,想着了就過來看看,抱回去住幾日也沒什麽。”
“是啊,大媽媽。”給柳勉煙鍋子裏添上煙絲,柳昌盛直起身,笑得憨厚,“您什麽時候想二毛了再接他過去住兩日就是了。”
正說着,就聽一直安安靜靜的二毛出了聲,扭頭看去,就見大毛正抓着二毛小手搖搖擺擺,玩得高興,二毛卻皺着臉,眼睛也不睜,只是咧着嘴咿呀。估計是想睡覺來着,被大毛吵得不行,不高興了。
“這哥倆玩得可好呢,要二毛一人過去,大毛可要鬧的,要接就兩個一起接走。”孫秀端來兩杯水遞給二老,笑着打趣,“還更熱鬧。”
“有大毛帶着才好。”被三人這麽一勸,老太太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抹了抹眼淚,重笑了起來,“二毛這小睡貓,懶得不行,人孩子也貪睡,可像他這般時時刻刻都在睡,飯吃一半也能呼着的還真沒見過。”
此言一出,卻是逗樂了一屋子人,包括被二毛嫌棄了的大毛,摸着小家夥腦袋上的幾縷胎毛,笑得頗為大聲,空曠牙床上的一對白牙很是顯眼。
二毛掀起眼簾斜了那二貨一眼,不想就看到如此喜感畫面,一時沒忍住,也翹起了嘴角,心裏卻在嘟囔,此穿越同仁前世早夭,死亡年齡不超過三歲,鑒定完畢!
“二毛,吃飯啰!”從外間進來的劉秀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換了條幹淨的圍腰和套袖,沖了半碗奶粉母乳參半的“晚飯”,小心地将小家夥弄醒喂食。
她剛在給二毛收東西,是老兩口送孩子來時一同帶來的,老大一堆,多是被子衣物。雖是老兩口舊衣裳改的,卻都是壓箱底的好料,摸着比供銷社的新料更好。
好幾盒丸藥都貼了字條,教了怎麽放,怎麽用。看着都是補身的,感激老人家細心,但想到二毛或許這輩子都離不得這些湯藥,又有些微戚。
一個蓋着藍布圍腰的竹籃并不起眼,打開卻是滿滿一籃雞蛋和兩袋奶粉,幾袋糕餅,這讓孫秀更是犯難。不說這幾十個雞蛋能換多少油鹽,那些糕餅看樣子就不像是縣裏能買到的,定是從省城帶的,都不是便宜東西,怎麽好收?
但想到老兩口對二毛這般上心,總是高興的。雖大毛才是柳家親子,可真論起來,她跟丈夫卻是花在二毛身上的心思更多。畢竟大毛聰明安靜,身體也好,并不多事,不用他們費什麽心。
二毛卻不同,小小一團,瘦得跟小貓兒似的,吹個風就病。半年間,已數不清有多少晚守在他的床邊,看着孩子燒得紅紅的小臉揪心,不敢閉眼,只怕一閉,就再見不到了。直到進了五月,天氣熱了,二毛真正好起來,她才睡上安穩覺。
或許一開始她沒想過要這個孩子,可提心吊膽守了護了這麽久,再讓她放手卻是不能。本就心存憐惜,想到孩子與常人的不同之處,更是心疼,想着也不知二毛這輩子能不能成家。若成不了家,等他們老了誰來照顧他?
可自己心中這般顧慮,卻容不得別人嬉笑,想起前幾日聽到的閑言碎語,心中恨恨。成不了家又如何?幼時自有她和丈夫庇佑,他們老了,也有大毛接擔。鄰村的老餘頭可說了,她家大毛是要飛黃騰達當大官掙大錢的,到那時候,總不能餓到兄弟。
存了這般想法,再見大毛二毛處得這般好,心裏只有高興的。觀察了幾次,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大毛對照顧二毛很感興趣,剛進來的時候,那小東西是在幫大毛蓋毯子吧?
聽得孩子嗚呀的催促聲,劉秀輕笑着搖了搖頭,怪自己想多了,雖說大毛聰明,可也就是走路說話早些,哪就能那麽懂事……
正想着,就見大毛摘下圍在脖子上的小布巾舉着小短胳膊湊過來給二毛擦嘴角,孫秀抽抽着嘴角,或許她家大毛的确與衆不同比較懂事,竟真的在照顧弟弟!
而被照顧的二毛,前世的慶瑞殿下咽下嘴中食物,瞅着玩得起勁兒的大毛和目瞪口呆的孫秀,在心底偷偷翻了個白眼,不做表示,繼續吃飯。
劉秀是真的驚奇了,晚上柳昌盛回來就樂呵呵地告訴他,見丈夫一臉不信,也不多說,只讓他自己看。
接下來幾天,夫妻倆有空就盯着倆孩子,待确定大毛真的是在很認真地照顧二毛時,只剩驚喜,這說明什麽?大毛聰明啊!大毛對弟弟友愛啊!真是,這孩子到底像誰啊,這麽聰明……
而這邊正逗二毛說話的大毛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如果那張嬰兒的團團臉長開些,大人們會發現這個笑容完全就是一個成語的真人诠釋:志得意滿。
沒錯,柳開騰是對小孩比較感興趣,軟綿綿懶洋洋香噴噴,比以前養過的那些小貓小狗要可愛得多。但這份喜歡總是有限的,之所以這般表現,就是為了讓爸媽發現自己的不同。
柳開騰的經歷,比較學術的說法叫重生,他只有過一世的經歷,回到的也是自己的童年。離世時年過不惑,身家數十億,在栅縣鄉鄰看來是了不得的人物,但當年創業艱辛卻沒多少人知道。
爸媽只是普通農民,雖不缺衣少食,在村裏甚至說得上寬裕,但積蓄也就那麽一點,想幫忙卻是有心無力。柳勉倒是有幾位說話有些分量的老友,但等柳開騰想到的時候,不是老掉就是去了兒女所在城市團圓。無錢無勢,費勁巴拉打拼還要給人裝孫子散錢,熬到三十多,憑着手中雄厚資産總算不用低聲下氣見人叫大爺。
看清了權的好處,不光費了大成本籠絡本地官員,還出錢謀了個代表的位置,雖管不了什麽人,但好歹也不是白身了不是?結果混了兩屆,看多了以前不知道的東西,走政途的想法也散得差不多了。
給人當孫子是累,可好歹錢在咱自己口袋裏。再說了,小官趾高氣昂怎麽了?碰上大官兒不照樣低頭哈腰?有那功夫在擺明了不熟的地方混,還不如安心賺錢,錢多到一定地步,就輪到當官的看咱臉色了。有了這個目标,柳開騰甩開膀子幹,不惑之年,已能跟那些曾以為只能仰望的高官稱兄道弟了。
事業如日中天,身邊紅顏自是不曾少過,但他是個沒定性的,結婚離婚幾次後,也懶得再找,少了個管束的人只有高興。孩子自然是有的,但都跟孩子媽過,他只負責給他們打生活費,讓他們想買什麽買什麽。
要不是跟新女朋友出國旅行時飛機出了事故,或許這種惬意生活會一直到老。
但再惬意,也忘不掉年輕時的艱難,所以有機會重生,他的第一想法就是盡快賺錢,用自己的先知先覺在最短的時間內賺最多的錢,将原始積累的過程壓縮至最短。他實在不想再看那些大爺們的臉色,特別不想,極其不想!
所以他有意識地展現自己的不同,早早學會走路,早早學會說話,早早就會照顧弟弟,以後他還會早早學會認字學會看書,這麽一點點,讓所有人都相信他是個天才後,做什麽驚世駭俗的事都會方便很多吧?
比如早早開始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