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廠花右手督公

第3章 沐浴更衣

雨化田将馬小琥抱至乾清宮裏的龍床放下，然後在明亮的光線下仔細端詳馬小琥那張臉。

“真是像到了極致。”借着明亮的燈光他可以更加仔細地打量馬小琥的臉，從外表竟分辨不出眼前這人的真假，真真是相似得令人匪夷所思。

曹少欽謀朝篡位，皇帝暴斃，雨化田心裏卻有着自己的打算。目前知道馬小琥是假皇帝的就只有曹少欽和他，連皇宮中的大靠山萬貴妃也不準備告知，與其換個新皇帝還不如将馬小琥拿捏在手心裏。沒錯，東廠的确權傾朝野連皇帝也忌憚他而西廠也只不過是管理後宮的大內密探，只是以後就不一樣了，固然西廠是他當權但東廠的勢力他也要，他要的并不僅僅是萬貴妃許給他的權力而是更多。

既然馬小琥如此像皇帝，雨化田當然不可以讓他出任何的差池，當即召了擅長醫術的心腹進來給馬小琥檢查傷勢。所幸馬小琥他只是震傷了并未傷及筋骨，給馬小琥服用了秘制的藥物之後他那略顯晦青的臉色開始變得紅潤起來。

“廠公，有事禀報。”原本被派去處理屍體的大檔頭馬進良折返過來彙報。

“那具一同從天上掉下來的屍體，屬下無法将之毀屍滅跡。”

“有這等事？”雨化田沒有挪開注視着馬小琥的目光。既然連他這個得力手下都沒辦法，想必那屍體确實有些蹊跷。

“它刀槍不入，屬下用火燒之甚至毫發無損。”

正當雨化田要說些什麽，那昏迷中還惦記着老祖宗的馬小琥耳朵接收到他們讨論要對老祖宗動手動腳的信息當即急醒從床上紮起。

“我哥呢！你們想對它怎麽樣！”

被馬小琥抓着衣襟逼問的雨化田只是一揚手讓就要操刀子的第一忠犬大檔頭馬進良退下。至于宮女太監早已被被雨化田清退掉，乾清宮裏就只有馬小琥的聲音在嚷嚷，只是在這偌大的乾清宮中馬小琥越是叫嚷就越顯得冷清。

“它是什麽？”在馬小琥嚷夠了之後雨化田才開口說道，冷淡的聲音以及雨化田那一切盡在他手的漫不經心讓原本為老祖宗急迫得什麽都不管不顧的馬小琥不由自主安分下來，抓着那金絲銀線繡制華服的手感覺像是被針紮着似的，想放又怕丢了氣勢，扭扭捏捏得很。

“你若是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處理它。”

“我說就是了，不許再對它動手。你得先把它還給我，要不然我什麽都不說。”馬小琥自己都沒辦法火化了老祖宗更何況其他人，但識時務者為俊傑，唯恐他們亂來以至于弄惱了老祖宗到時候遭殃的是自己，一向很俊傑的馬小琥妥協了。

雨化田也沒太逼迫他，見馬小琥妥協之後直接讓手下将那連頭發都沒被燒壞的老祖宗帶進來乾清宮。這個皇宮就是一個大鳥籠，就算馬小琥插上翅膀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雨化田要讓他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

讓大檔頭把黑乎乎得像烤番薯的老祖宗送進來，看那馬小琥見着了老祖宗之後整個不安的情緒都安定下來，雨化田更是抓準了馬小琥的弱點，随即讓人把黑乎乎光溜溜的老祖宗清洗幹淨重新穿好衣服還順着馬小琥的意願将之擱到龍床裏面。只要馬小琥乖乖聽話當個傀儡皇帝，那他想怎麽樣他都會由着他的。

“你真叫雨化田？剛才那個該不會是東廠的督公吧？”在雨化田歸還了老祖宗之後，這馬小琥本性也就漸漸浮上來了。

丹叔的狠辣兇殘可是出了名的，遇見雨化田可能他還會對人笑一下，遇見丹叔那下場就只可能是一截一截。要是剛才那個想殺自己的人真是龍門客棧裏的東廠督公，那他以後豈不是得靠雨化田保命？

“真的。”

“那你和西廠督公誰更能打？”現在不管為什麽本該在三年前龍門客棧那兒死掉的東廠督公還活着，馬小琥最關心的是自己的小命。

“皇上關心這個作甚？”剛才因為懷裏有馬小琥，他并未認真和曹少欽交手，所以誰勝誰負一時間還決不出來。

“他剛剛殺了皇帝，難道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 連皇帝都殺，這丹叔果真夠狠辣霸氣。

“剛才有發生什麽事麽？連只貓都沒路過。”看什麽叫霸氣，雨化田這只手遮天的嚣張才叫霸氣。

“好吧……”馬小琥也知道明朝太監有多牛逼了，連皇帝也不看在眼裏，死了個皇帝竟然跟沒事發生一樣。

“那你是---”太監嗎？太監兩個字馬小琥可沒敢說出來，只是他那往下偷瞄的視線沒逃得過雨化田的眼睛。雨化田到底是不是太監，他是不是和那個萬貴妃有一腿，馬小琥可是相當的好奇。

或者太監這個敏感詞刺中了雨化田變身的按鈕，只見他眼皮輕閉再度睜開時那眸子就變得犀利起來，相當會看人臉色的馬小琥立即狗腿狗腿地轉移話題。

“那你是要我怎麽假扮皇帝？我什麽都不懂，以後還得你提點着省得穿幫了。”

“‘朕’，不許說‘我’字，說一次少一天飯吃。皇上以前叫什麽名字是什麽人全都必須忘記，從今往後直至死也只能記住朱見深這個名字。”相當傲慢的語氣，雨化田說一其他人不可說二，談吐間輻射而出的上位者決斷氣勢讓人不由得臣服。特別是那雙且媚且銳的眼睛，像是俯視衆生的傲慢輕蔑偏又犀利得讓人不能直視，而此刻被他牢牢鎖定盯着的馬小琥只想帶着老祖宗快點兒逃離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本能想要逃離的馬小琥那隐隐焦慮全被雨化田看在眼裏，只是雨化田絕不可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完美替身。

“能不能打個商量，您就當沒看見過我們把我們放了？”果不其然馬小琥頂不住胃疼的壓力再度開聲了。

“微臣是可以當沒看見過，曹督公那就不一定了。一旦皇上離了微臣百丈遠，那下場就和剛才那些屍體沒什麽兩樣，甚至是死無全屍。”雨化田這并不是在威脅馬小琥而是讓他認清時務，在這個皇宮裏馬小琥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他雨化田。

“……”馬小琥默了。

“把衣服脫了。”

“幹嘛？”默了歸默了，看着旁邊熱氣騰騰的浴桶，馬小琥知道是要洗澡但不明白為什麽是要他洗澡。

雨化田懶得跟馬小琥廢話，一掌襲過來就直接将馬小琥身上的西裝襯衫震碎了。破碎的布料還在飄落，馬小琥那小心肝也被雨化田的功夫吓得碎成一片片，呆立在原地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而那個雨化田在看到馬小琥隐藏在襯衫領子底下的紅色胎記不由得睜開了半眯的眸子。

“這印記是自出生就有的麽？”雨化田的手指輕輕描繪着馬小琥頸側的紅色胎記，半個巴掌大小像條紅色真龍盤繞于左頸直蔓延至耳後。

“嗯。”被雨化田親自伺候沐浴更衣的馬小琥禁不住脖子微微一縮，偏又不敢忤逆雨化田只能僵硬着身體由得他摸來摸去。

“呵呵，說你不是真龍天子，臣也不信呢。”雨化田突然間笑了起來，那明快的笑聲讓馬小琥偷偷擡眼看他，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又漫不經心的眼，裏頭太多看不透的東西使得馬小琥沉重的心情更加複雜起來。

馬小琥知道雨化田親自伺候自己沐浴更衣的目前也不過是為了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特殊标志與那被自己替身的死鬼皇帝相異，知曉他不會動手割掉自己脖子上那塊似龍像蛇的紅色胎記，馬小琥心裏對那倒黴死鬼皇帝感激不盡，更是對自己父母敬愛萬分。

“那個，我自己來就好。”全身上下被雨化田摸了個夠，馬小琥假客氣真尴尬地阻止雨化田替他擦身的動作。

“皇上得習慣才好，這些都是奴婢們伺候着。”雨化田那雙眼睛一直打量着馬小琥光溜溜的身體，膚色、肌肉是否均勻、四肢的長度甚至連那裏的尺寸都沒有放過。而結果是讓雨化田非常滿意的，除了皮膚的顏色不及身處宮中的皇帝那般白膩，其他都讓人難以辨明真假。

“這這，”馬小琥尴尬得想跳樓回現代去，因為雨化田竟然在幫他打飛機！太監有義務親自幫皇帝解決生理問題的嗎？！他怎麽從來都不知道！就算雨化田生得男生女相雌雄莫辯貌美如花也不行！

“還滿意嗎？”迫于雨化田的淫威不敢反抗，面紅耳赤的馬小琥憋不住那陣陣尴尬又難堪的快感，瞧見自己竟然當着一個太監的面被迫硬起來，他簡直想哭。

“不太滿意，長了半寸。”雨化田作為大內密探的頭頭，他相當清楚皇帝龍根的尺寸。

“不行！”馬小琥立即伸手護住自己的那裏，如果雨化田要将他的那裏切短半寸去COS那死皇帝的尺寸，那他寧可死掉算了！

“這麽怕臣作甚麽又不會吃了你。”雨化田就着金盆的溫水清洗了一下手然後拿軟布輕輕擦拭。

“不會吃了我，但會喀嚓了我。”馬小琥弱弱地說。

“後宮的妃嫔雖美，皇上可動不得一個半個。”都膽大包天讓馬小琥假冒皇帝了這雨化田卻迂腐地護衛着後宮妃嫔們的貞潔，若不是因為皇帝的死訊不能公布天下這雨化田估計得讓後宮那些女人全都去給死皇帝陪葬，不過現在她們無異于守活寡就是了。

“好說好說，我對女人沒興趣，真的，一點兒都沒有。”馬小琥松了一口氣。還想着能接管倒黴皇帝的女人，看來還是先顧着自己的小命要緊。

聽到馬小琥說對女人沒有興趣，雨化田垂睑看他的那一眼詭異莫名，幸虧不敢直視他那雙詭異眼眸的馬小琥沒有看見，要不然他又該哭了。

“這頭發怎麽剪得如此之短？”雨化田對馬小琥那才寸許長的頭發諸多不滿。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輕易剪不得，所以雨化田這個古人也就無法理解馬小琥那短得遮不住耳朵的頭發。

“我們那兒就是這樣的。”對于自己的來歷馬小琥不能說太多，更何況他弄不清楚這裏到底是真實的歷史還是電影。假如是真實的歷史，他怕蝴蝶的翅膀會煽得自己在未來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找死也不是這麽找法。但假如是電影……明朝東廠西廠兩個督公都是狠角色，這讓夾在中間的他要怎麽活？這真是淚流滿面的跳樓體驗。

“看來得給皇上準備個假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