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文思如尿崩
作者有話要說:
回去的路上何田田順道退了舊房間,孫立白站在旁邊看她辦手續,何田田一個不留神,大袋子加随身小包都落到他手裏。那亮粉色的小坤包何田田背着的時候也不覺得如何小巧玲珑,被他的長指捏着,卻像大人手心裏的兒童玩具。
孫立白左手攬着她,右手捏着包,何田田空出雙手有點無所事事,走了一段路,終于乍起膽子摸向他的細腰。
她剛一動作孫立白便發現了,他靜靜地等了一會兒,何田田那只手先是悄悄碰了碰他的衣擺,就像不知深淺的小動物膽敢對猛獸試探撩撥,而猛獸懶洋洋地睜開一線眼皮,等她自己作死。
不作死就不會死的何田田同學垂涎孫立白細腰窄臀的手感,不但真的摸上去,還把紅燒豆腐清蒸豆腐白水煮豆腐都吃了個遍。
“……”
孫立白默默在心裏記下一筆筆賬,面上仍是沒什麽表情,只把放在何田田背後那只手挪到肩上,像捏着那只坤包那樣,五指張開,包圍住她小巧圓潤的肩頭。
兩人心猿意馬地亂逛了半天,也不看招牌,盡往僻靜角落溜。何田田那顆一點不純潔的老心在胸口歡蹦亂跳,禁不住想,如果孫立白提議“野戰”,她是歡呼雀躍說好呢,還是欲拒還迎說好呢?
左拐右拐,穿過一條潮乎乎黑漆漆的狹道,兩人眼前驟然開闊,出現一片足球場那麽大的空地。深藍近黑的天穹傾斜着覆蓋下來,像是橢圓形的玻璃罩子,罩着四周圍蔥籠林木、靜默流淌的河水、影廓深淺如繪的連綿屋脊,白蓮塔鶴立其間,通體被燈光照得剔透,就像支持着玻璃罩子的琉璃柱子。
空地上星羅棋布着數不清的座位墩子,橫成排豎為列,每一個長方形的座位墩子底下都透着瑩白的微光,映着不遠處河水粼粼、歌聲缥缈,似極了……墳場。
原來他們誤打誤撞闖進了沒有開放的水上劇場,何田田吐槽欲狂漲,假裝見鬼,誇張地捧住臉嚷嚷:“哎呀,怎麽這麽多人!怎麽辦,人都坐滿了,我們要怎麽辦?”
“……”
孫立白收緊了握在何田田肩上的手,帶着她走過去,免得她自個兒蹦得太歡樂掉進河裏。
事實證明,對像何田田這樣每天都在作死的女人,孫立白怎麽未雨綢缪都不為過。兩人幾乎是擦着那塊“水深三米,禁止游泳”的牌子經過,何田田好奇地往沒有護欄的坎邊移了半步,孫立白一點空子也不給鑽,手上加力,她便身不由己地回歸正道。
走近了看,夜晚的水上劇場依然很像布滿墓碑的墳場,何田田徹底high了,大笑道:“贊!這是烏鎮我最喜歡的景點!”
她甩手就跑,孫立白不提防被她甩開,突然空出了臂彎和掌心,愣了愣,隔了片刻才慢慢地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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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田田毫無所覺,她一個人開心地在座位之間亂蹿,簡直像一只停不下腳的跳蚤,舉着手機不停拍照,又數着座位號找她的“墓碑”。孫立白則耐心地在她各個落點之間徘徊,往往是人還沒到她已經再次換位。
她尋到了二排第四號,站在上面比個v字自拍,孫立白慢吞吞地剛接近二排三號,何田田回頭沖他笑:“弟弟,姐姐替你找到十二排二十六號了哦,跟我來,在這邊——”
她轉身又想跑,孫立白怎可能再給她機會,猿臂輕舒,準确地拎住她衣裳的後領。
何田田雙腳離地還沒明白怎麽回事,直到被旋了半個圈,面前重新出現孫立白那張面無表情的淡定臉。
他把她從空中放下來,右手仍扣在她頸後風府穴上,長指緩慢地摩挲這致命的穴位。何田田被他摸得打了個哆嗦,卻依然毫不設防,瞪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他。這讓孫立白感覺頗受信任,心情慢慢恢複愉悅。
而何田田忽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想了想,腦中浮現出半裸着上半身的孫立白和粉紅點點小團子在游泳館的畫面,每當小團子試圖逃跑,孫立白便是這樣拎她回來放到自己身邊,仿佛一只控制幼仔活動範圍的雄獅。
這麽說,她滿頭黑線地想,她現在是幼仔的待遇?或是——已經被納入他的勢力範圍?
沒等她想出個答案,孫立白的唇已經圍堵上來,舌頭翻攪,瞬間抽空她所有的氧氣與思考餘隙。
睡到半夜何田田猝然驚醒,她躺在床上掙紮良久,到底按捺不住,輕輕搬開孫立白環着她的胳搏,蹑手蹑腳摸下床。
她披上一件外套,從大袋子裏摸出mac,雙手捧着鑽進洗手間。
何田田坐到馬桶上,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翻開筆記本蓋子、打開文檔,十指立刻像有自我意識般行雲流水地敲擊起鍵盤,一個個流暢的詞句段落毫無滞礙地出現在屏幕上,其舒暢通快不壓于便秘之後一瀉如注。
她一面打字一面習慣性地從外套口袋往外摸煙,剛把煙叼進嘴裏,點着,上方伸來一只手,直接從她唇間将煙抽走,
孫立白皺眉看着她,用兩根長長的指頭一夾,煙頭的火星立即熄死,而他指頭上皮膚的顏色甚至沒變色一點。
何田田莫名心虛,一時間竟沒想到她抽煙關孫立白屁事,只顧得哀號:“不要啊,沒有煙我一個字也碼不出來!”
“別在廁所裏抽,”孫立白不為所動,“空氣不好。”
她眼巴巴地看着那支煙,又眼巴巴地看了看被他收到胸前口袋的煙盒——這混蛋居然連打火機都收走了!
“我周末要交稿~~~”何田田悲憤地拿頭去撞筆記本,“開天窗會死的,編輯會殺了我的~~這次她一定會殺了我的~~~”
她像死狗一樣癱了一會兒,突然聞到香噴噴的煙味兒,“噌”一聲擡頭,孫立白将那支煙銜在唇角,深吸一口,呼出,動作雖然有些笨拙,亮藍色的煙霧卻将那張本就英俊的臉襯得神秘性感。
何田田怔怔地看着,連他用長指拈着煙遞過來都沒發覺。
孫立白幹脆把煙塞回她嘴上,她條件反射地抽了口,差點嗆到肺裏。
“咳咳咳咳……”
孫立白又皺了皺眉,無奈地把煙拿開。
“你怎麽樣?”
“沒事沒事,”何田田咳嗽着雙眼放光地擡起頭,“我算是明白什麽叫‘文思如尿崩’!”
“……煙?”
“不不,不是因為煙,”她快手快腳地打開一個新的文檔,又擡頭在他叼着煙的唇角狠狠地嘬了口。
“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