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人設不能崩

第85章

第84章

難以想象這一切就發生在短短兩三秒的時間裏, 等周楊反應過來，看着這荒誕詭谲的一幕，一時之間幾乎忘記了呼吸。

一個閃電般的念頭在他的腦海裏突現——這種力量, 難道就是詛咒的本源？

周楊強撐着, 無法移開的視線死死地盯着那火紅眼睛的方向, 感覺自己開始出現頭暈眼花、惡心想吐的不适症狀，一種混沌又寒冷的氣息在他的體內蔓延，讓他整個人如墜冰窟，四肢百骸都漸漸僵硬起來。

不行，不能被影響！

周楊想也不想地要咬下舌尖試圖以痛覺抵抗時，嘴裏卻被塞進了一樣東西——那是一節冰冷的棍狀物, 正好卡在了他的上下牙齒之間。

周楊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牙齒已經咬了下去, 瞬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而唇舌的觸感也告訴他，這個形狀、這個大小……他咬住的是一根手指。

手指？

誰的手指？

周楊确定自己的雙手還好好的。

就在他心裏毛毛的時候, 眼前不知道什麽時候聚集了大量的黑色霧氣，這些黑色的氣體瘋狂交纏，逐漸形成一個人形的輪廓。

這、這是……

周楊又驚又喜地盯着, 無法控制的悸動感讓答案在他的心口跳躍, 呼之欲出——

周楊醒來的時候，目之所及的都是濃稠的黑暗。

混沌又昏沉的大腦在斷片三秒鐘後才想起昏迷之前的景象。

當時他的腦海裏一片混亂，不知道是被那古怪可怖的力量影響, 還是自己心中翻湧的情緒太過猛烈，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理清。

他甚至想不起來，當時對方都跟自己說了什麽。

唯一記得的，只有對方的聲音。

“我回來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帶着熟悉的音調，讓他的心髒一瞬間停擺。

一回想到這裏，周楊根本躺不住。

他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尤其是這麽一動卻聽到兩聲清脆的骨頭關節摩擦的“咔咔”響。

然後才是久違的酸軟通過遲鈍的神經元傳遞到中樞神經系。

“嗚……”周楊覺得自己仿佛是一臺使用過度又沒有上油的老舊機器。

與此同時，那些在迷蒙之中的片段式場景也一一閃現。

再加上就久違了的身體的不适，周楊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內心已經對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麽樣的情況有了一個初步的猜測。

可是周圍的一切太黑了，他什麽都看不清楚，沒辦法拉開衣服确定一下。

尤其是，這兒似乎只有自己一個人。

就在周楊咬牙顫抖着摸索着四周的時候，沉重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銀色的光線從門口争先恐後地擠進來。

周楊本能地看向這一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明，目光牢牢地鎖定在那門口高大的身影上。

因為逆光的緣故，周楊看不清他的臉，但自己猛烈的心跳聲和內心油然而生的那股強烈的沖動讓他知道自己的思念成真了。

周楊眨也不眨的望向那個令人心顫的身影逐漸靠近，愈是靠近，愈是清晰。

而在走近的過程中，那人的視線一直和周楊勾勾纏纏，一雙深沉如淵的眸子裏帶着餍足又滿足的笑意。

笑！

還笑！

周楊看着那雙帶着笑意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一股從他醒過來就在胸膛中湧動的情緒越發的強烈。

強烈到此時的周楊心如擂鼓、指尖泛白，必須要深呼吸才能維持自己的鎮定。

他可以做些什麽……

他必須要做些什麽……

然後他在對方走到床邊俯下身子，在他開口之前，用盡全身的力氣擡起手來——狠狠地敲了對方的腦袋一下！

啪的一下，分外清脆，跟拍瓜一樣。

本來柔情萬分準備了一腔甜言蜜語的衛戈：“？？？”

劇本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

衛戈很是懵逼。

在他的設想裏，自己和周楊再次重逢，那應該是如“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的浪漫與感動。

結果沒想到等到的卻是一個暴栗。

就這？

就這？

衛戈表示自己像是回到了還年少的時光被周楊當弟弟教訓的感覺。

可，他早就不是弟弟了！

有見過他這種一夜七次的弟弟嗎！

“你想啥！？”衛戈又被錘了一下，他心裏一慌——他剛剛不會不小心說出口了吧？

“你沒有說出口，但是你別忘記我和你的關系。”周楊涼涼道，別說是兩人之間的魔氣了，就單說兩人都一起生活過了一輩子好幾十年了，還不能從一些微表情中看出心思來？

“你說你，回來本來我是很驚喜的，可是為什麽你要做那種禽獸的事情？你還笑得挺滿足？你都不會愧疚嗎？摸摸你的良心回答我！”

周楊一說起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

天知道他的心情比過山車還過山車。

本來一直想着念着衛戈，終于他出現了，他自然是萬分喜悅的。

尤其是在他發現衛戈脫離了銀喉長尾山雀的模樣，而是以人形出現在他面前之後，那絕對更是喜上加喜。

周楊猜測自己當場昏過去的原因就有太高興的原因。

誰知道再次醒來就天翻地覆了。

他還以為那些激（情）的片段是自己素了太久所以做帶顏色的那啥夢了，誰知道一睜眼卻發現不是夢而是真的？

衛戈這臭小子是牲口變的嗎？

他都還在昏迷當中，居然都能下口？

要不是周楊現在沒什麽力氣的話，絕對不是一個暴栗就能了事的，絕對要爆錘一頓才能出氣！

并不知道自己在周楊內心的小劇場裏已經被爆錘的衛戈聽到周楊提起這件事，頓時不可抑止地心虛了：“我、我可以解釋的楊楊。”

剛才酷帥狂霸拽的野狼大（佬）氣質頓時消散得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慫慫二哈——衛戈在年紀尚小，還沒有情窦初開的時候還能和周楊兩個怼來怼去，等到後面發現自己帶顏色的夢裏出現的人總是周楊之後，這對上周楊的氣息就不由自主地虛了。

這氣勢呀，正好應對了一鼓作氣的後半句——再而衰，三而竭。

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怎麽強硬得起來呢？

“還沒有完全融合完，導致我當時其實還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我的欲求被放大，然後就被影響了。”衛戈跪在床上，規規矩矩地垂着腦袋認錯。

聽着這沒頭沒尾，語焉不詳的解釋，周楊挑眉，努力忽視自己身體的不适，攏了攏衣服：“什麽情況？從頭說起？”

※※※

當初對周楊的夢境動手腳的就是這個醫院所存在的詛咒之力，因為周楊沒有按照以往的【活動】模式來為其提供鮮血和恐懼，所以周楊就需要被“小小”地警告和教訓一番。

以前也不是沒出現過類似的情況，畢竟幾十屆院長，各有不同，肯定還是會有幾個良心比較多的。

但這些良心都敵不過無盡的恐怖。

最後淪為幫兇和劊子手。

因為屢試不爽，所以這次對于不按照合同來的周楊也是打算故技重施的。

誰知道周楊和以往的院長們不一樣，他的自我要堅定得多，而且他的執念也不是用錢就能解決的。

最糟糕的是，周楊背後還有個撐腰的。

所以這次詛咒之力不僅踢到了鐵板，而且還跌了個四腳朝天。

“不過，只是将其定義為【詛咒之力】，可能太片面了些。準确地說，詛咒不過只是祂其中之一的能力而已。”

“祂？”

衛戈霸道地将周楊圈在懷裏，将下巴靠在周楊的頸窩，久違的肌膚之親讓他有些蠢蠢欲動。

可惜他從心，不敢，只能老老實實地一邊給周楊按摩舒筋活絡，一邊将他的所見所聞所思娓娓道來。

※※※

伊萊綜合醫院背後的神秘富豪的确入周楊他們說猜測的那樣，并不是某個人或者某個家族，而是一個團體。

準确來說，是一群因為膜拜Nyarlathotep而聚集的教徒。

“N……yarlathotep？”

“用種花家的語言音譯過來就是‘奈亞拉托提普’，不過這個音節也是個近似的發音，真名無人知曉。克蘇魯神話體系，楊楊你有了解過嗎？”

周楊呼吸一窒，當然有了解過。

除了大衆認知的道教、佛教、基督教的神話傳說以外，還有相對于小衆的神話體系。

比如希臘神話，比如北歐神話……以及……克蘇魯神話。

事實上，在他所在的現實世界的星際時代，拜那個時候人類對于宇宙探索更加廣闊，各個種族各系神話層出不窮，克蘇魯神話體系也算有相當多的擁簇。

克蘇魯神話和普通的神話體系不一樣，像是佛教、道教和基督教，大多數都是“以人為本”的價值觀和善惡二元論。

主旨是要讓人行事向善，而神話體系裏的神明也都是宣揚向善積德，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理念。

然而克蘇魯神話體系卻是獨自冷豔高貴——宇宙是無意義且混亂的，對于這一體系的神明來說，人類的存在之于他們猶如螞蟻的存在之于人類一樣。

人類是善是惡又有什麽關系？

祂們沒有所謂的是非善惡，甚至大部分沒有明顯的神智，盲目又癡愚。

因為祂們就是混沌、混亂、複雜本身。

周楊忽然想明白過來。

也對，身為星際時代的主腦，綠江主腦會把克蘇魯神話體系的存在安排上一個沉浸式恐怖體驗的世界，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操作了。

只不過他之前被醫院衆人神神怪怪的模樣給帶偏了，以為是普通的妖怪世界。

畢竟，他也想不到，像是張元西的小倉鼠、戴維醫生的吸血鬼，也會和長相放飛自我的克蘇魯體系扯上關系吶。

“這次我遇到的，就是奈亞拉托提普這位的化身之一。”衛戈的神情很是沉重，很明顯那是一段讓他也不願意回憶的經歷。

※※※

在克蘇魯神話體系中，這些個神明的本質都是無可名狀的混沌，無法被常人所窺見。

人類所看到的“形象”，其實只是祂們的化身。

而奈亞拉托提普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有着“千面之神”稱號的祂化身無數，可以在同一時間或者不同時間造訪許多的星球和文明。

在那些時空裏，奈亞拉托提普的化身形象各不相同，所擁有的力量水平并不一樣，但無一例外，本質都是惡劣的。

和其他不搭理“螞蟻”，獨自美麗（也有說法是其他高位神不是被禁閉在外層星際空間之中，就是處于假死休眠狀态，隐藏于某些陰暗的角落）的外神不同，活躍在各個文明中的奈亞拉托提普更像是一個“熊孩子”。

大多數外神混混沌沌，盲目癡愚，具有極其強大的力量卻沒有固定的行為目的，奈亞拉特霍□□卻明顯不同，祂有明确的目的和計劃，并懂得通過布道和欺騙達到他的目的。

當然，鑒于奈亞拉托提普的真身能量太過強大，那些活躍的也是祂的化身們。

化身們熱衷于僞裝成文明社會中的生物形象，然後誘使其自我毀滅。

總之，奈亞拉托提普（化身）的崇拜者也數不勝數——祂可不是只會虛構烏托邦，為了祂所謂的樂趣，也許會授予崇拜者一種魔法的知識，告知某些破壞性的真相或分裂的宗教信仰，抑或是推動文明的發展進步。

只不過祂的真實目的并不是為了幫助，而是為了挑起騷亂，帶來特別的磨難與恐慌，引向終結與毀滅，欣賞在祂看來的劣等生物陷入瘋狂與痛苦、恐怖與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有小仙女應該注意到了【祂】這個詞，這個不是錯別字嗷，這個也念作ta，一聲，因為祂有時泛指，不分性別，還有時可以指代神明，所以特意在提到奈亞拉托提普及其化身的時候會用祂。

在奈亞拉托提普的一個故事裏，祂化身為一個黑衣男人制造混亂，引來主角，然後幫助主角解密，然後幫助主角滅掉反派，最後他滅掉了主角，是個非常喜歡看人類陷入絕望的惡劣外神。

有個動漫叫做《潛行的奈亞子》還有一個叫做《沙耶之歌》的ADV游戲，都是涉及克蘇魯神話體系的。

今天看到一個新聞，說澳大利亞衛星站将停止服務中國，西方媒體稱或幫助美國打擊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