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在想工傷能不能報銷。
玄離忍不住暗暗吐槽。
“轟——”
回答他的是一道滿含煞氣的刀意。
不祥的、充滿血腥味的無上刀意與七星陣玄妙的劍意相碰撞,七星陣中修為低一點的修士承受不住,頓時血肉模糊,雙手經脈盡斷。
七星陣缺一不可,只要損失了一個組成陣法的修士,陣*效最起碼要折損一半。
中年男子連忙飛身準備填補空缺,卻在半道之中被另一個白衣人阻斷。
白衣人懷抱一架青色的琴,頗有君子之風,站在不遠處,笑得溫潤如玉,但是之前的一招擋下中年男子的一道風刃可算是極其狠辣。
“你是誰?”文長老展開法寶,一朵車輪一般大小的白色花朵在空中緩緩綻放,花瓣漸漸脫離花朵,漂浮在半空。
少年舉弓,拉弦,對準白衣人。
白衣人面對剩下三人,溫柔微笑,然後挑起第一根琴弦。
魔尊擋在玄離面前,黑衣飒飒。
血玉刀光華流轉。
玄離笑了,笑得像個孩子。
……或者說極其嘚瑟地笑了,特別像一個熊孩子闖了禍,在外面被人揍的時候,突然發現——嘿,我靠山來了!
小樣,我看你們再怎麽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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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魔尊微微轉頭,準備跟玄離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一噎。
——不是錯覺吧?恍惚之間竟然還看到玄離屁股後面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在那裏搖啊搖。
在玄離亮晶晶的目光中,魔尊不自覺地把原來準備呵斥的話莫名其妙地吞了回去。
輕咳一聲,掩飾一般,轉過頭去,淡色的唇的弧度微微上翹,“回去再收拾你。”
玄離:“行啊,行啊,快點啊。”
魔尊:“……”
所以說,永遠不要猜一個系統究竟在想些什麽。
因為你永遠get不到他的點。
破了七星陣之後,之後就……還是沒玄離什麽事。
玄離有點懵逼地站在一旁,就只差買罐可樂和爆米花了。
魔尊大人那邊是恐怖片,嗯,或許該說是血漿片更好,胳膊與大腿齊飛;白長老那邊是好萊塢特效片,各色光效猶如百花齊放,現場還有音樂伴奏和唯美花瓣。
……總之,玄離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好吧,論逼格什麽的,玄離的确還有一大段路要走。
最後的結局以七星陣修士全部成為魔尊刀下亡魂、文長老留下一條手臂、少年弓弦盡斷而告終。
白桦将青玉琴收回,頗有些憂愁地看着天邊遠去的幾道流光。
為何魔尊不阻攔呢?白桦轉頭準備詢問一番——
“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随便靠近那個縫隙了。”
“……算了,以後你別想去守那個入口。”
“可是——比起批改公文,我更願意被那個縫隙再吸進去一遍。”
魔尊一把捏住玄離的臉,往兩邊拉:“你再說一遍。”
“唔唔唔唔——”
“嗯,既然不說什麽的話,就當你不反對,好好的待在偏殿,一心一意給我、改、公、文、吧。”
玄離:“唔唔唔。”
你賴皮!!!
(⊙︿⊙)
目睹全程的白長老默默捂眼:我擦,眼睛快瞎了。
無聊地看着流水,回想起之前的一幕,魔尊忽然又有點不開心了。
“你是如何被修仙門派的人盯上的?”
玄離正在一旁接受白長老的療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看到魔尊大人黑着一張臉的時候,才支支吾吾地開口解釋:“我幫了一個人……”
魔尊:“嗯?”
玄離咽了咽唾沫,然後老老實實把他經歷的一系列事都說了出來。
方瓊?
天玄宗?
魔尊聽完之後,嘴角抽抽,有點——嗯,這種感覺很複雜,他從未體會過。
一方面有些心疼,另一方面又有些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揍玄離一頓,讓他長長記性。
怎麽可以就這樣毫無芥蒂地對一個陌生人這麽好?怎麽可以總是掏心掏肺地對待每個人?怎麽可以在經歷過初九的背叛之後還是那麽容易相信別人?這個世界明明就是那麽的——
肮髒。
“你太天真了。”白桦在旁邊聽了之後,忍不住摸摸玄離的頭。
玄離有點不理解:“我喜歡方瓊,所以我想把世上最好的東西給他啊。”
魔尊突然插嘴:“可是之前的初九呢?他之前可是傷了你一次,你為何不長點心眼。”
還是有些不解為何會這樣問,玄離歪歪頭:“可是我喜歡方瓊啊。”
是麽?
魔尊垂下眼簾。
因為喜歡他,所以想把世上所有最好的東西給他;因為喜歡他,所以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你背叛我了,我不喜歡你了,但是,這并不妨礙我喜歡另一個人的方式。
我還是我呀,我還是那個喜歡一個人,就恨不得把整個世界給他的那個我呀。
——真是幼稚。
魔尊嘆了一口氣。
可是,怎麽就那麽想把玄離放在心尖尖上、放在手心裏,親親他的額頭,跟他說,我喜歡你呀,你能喜歡我嗎?
要是你也喜歡我的話,我的喜歡永遠都會比你的喜歡還要多那麽一點點哦。
人間界的縫隙在一顆樹下面。
玄離使勁仰脖子:“這樹有些年頭了吧。”
白長老笑笑:“不過千年而已。”
魔尊拿出一塊玉闕:“白桦,你看着點玄離。”說完,催動靈力,玉闕漂浮到半空,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不一會兒,一個黑色的裂口出現。
等裂口擴大到差不多可以容納一人通過的時候,魔尊一腳跨入裂口,想了想,回過身,把玄離扯進懷裏:“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玄離:?
白長老:“……”
所以說,我到底是為何跟着他出魔界的?
白長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方無恨握住一把木頭做的劍,正對着劍譜小心翼翼地糾正姿勢。
“姚師妹——”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方無恨有些奇怪,遂停下來查看。
一個穿着弟子服、頭上紮着兩個小包包的蘿莉跑過來,隔着一定距離停下腳步,腳一跺,問:“你是方無恨?”
方無恨猶豫地點了點頭。
小蘿莉一見他點頭,頓時氣炸了,把手上的一個金镯子褪下,直接朝着方無恨甩了過去。
“姚師妹,不可!!!”
後來的女弟子見小蘿莉的舉動,頓時吓得臉色慘白,可惜已經晚了。
小蘿莉的镯子并不是普通的首飾,是她父親專門給她護身的靈器。
小小的镯子一經脫手就在空中接連幻化成無數的金镯,劈頭蓋臉地朝方無恨襲去。
方無恨一愣,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金镯打飛,胸口頓時陷下了一塊。
“小祖宗唉。”沒有管方無恨如何,女弟子連忙将小蘿莉抱住,準備帶她離開。
“噗——”方無恨一落地就吐了一口血。
嘶——
金镯在擊中方無恨之後,在空中“铿”的一顫變回原來的一個,然後又飛回小蘿莉的手腕上。
小蘿莉在女弟子懷裏掙紮半天無果,對着還躺在地上的方無恨哭喊道:“都怪你,要不是你的話,文姨不會傷得那麽重!!!”
文姨?方無恨一愣,是文長老嗎?
女弟子沒辦法,只好召喚出自己的靈劍,把小蘿莉帶上靈劍,禦劍離開了這裏。
疼痛好像輕了很多,方無恨一聲苦笑,太好了,這樣的話,玄離應該沒事。
自己,還是太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