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要編一套律法出來的話,是十分耗心血的,對吧?”魔尊嚴肅臉。
玄離猶豫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
“所以,你得有一個安靜的環境,對吧?”
玄離繼續點頭。
“很好。”魔尊一揮衣袖,向門外走去,“那你就好好在房間裏編律法吧,編不出來就不許出來。”說完,在邁出門檻的同時直接用一把鎖把門鎖上了。
在房間裏清清楚楚聽到落鎖聲音的玄離:(⊙︿⊙)
迷茫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一沓白紙,玄離默默地再次把度娘拉了出來。
“你——”白桦站在門外,看着魔尊把鑰匙放到儲物戒裏,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果然還是老了,年輕一輩的心思果然猜不透。
“嗯?”魔尊掀起眼皮,示意白桦有話快說。
張了張嘴,白桦終于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你忘了鎖窗。”他指了指玄離所在的偏殿,示意那些窗還可以随意開啓。
極其鄙視地看了白桦一眼,魔尊說:“你真以為本座不知道嗎?”
白桦:“……”
将白桦拉到一邊,估計玄離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之後,魔尊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本座怎麽可能會真的關他禁閉?這只不過是做樣子罷了,他想走就走,只不過不是那麽光明正大而已。”
白桦服了。
之後魔尊沒管白桦什麽反應,直接向重霄殿外走去:“跟上。”
白桦一愣,回頭看了一眼玄離所在的偏殿一眼,然後滿頭霧水的立馬跟上魔尊的步伐。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白桦發現魔尊似乎準備往南方走去,如果估計不錯的話,魔尊準備開始動手了;被心中的想法一驚,白桦連忙問到:“你打算獨自去?”
Advertisement
“是。”
“你瘋了。”停住腳步,白桦臉色慘白。
魔尊回頭,隐在面具下面的嘴角微勾,雙眼裏暗色浮沉:“本座一直都是瘋子。”
莫顏捏着手裏的茶杯,手心裏全是汗。要是說他不知道魔尊為何會來,是不可能的。但他不明白的是,魔尊到底是有多大把握才敢只帶着算得上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白桦來他這兒。
見識過魔尊的手段,莫顏可不覺得他會做什麽無意義的事,十有*他已經知道了自己下面的小動作。
定了定神,莫顏端起笑容:“不知魔尊大人光臨寒舍是有何指教?”
“指教?”将手裏把玩了好久的茶杯放到一邊,魔尊擡頭,眼神冰冷:“可不敢當。”莫顏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白桦在一旁笑而不語。
現在聯盟勢力分布複雜,而赤焰魔尊上臺之後一直在打壓舊派,一時之間,聯盟內怨聲載道;最近這段時間,赤焰魔尊又像是瘋魔了一般,開始大肆清盤,還制定了一系列新的規章制度,着實損害了不少勢力的利益,一時之間,聯盟之下,暗潮湧動。
莫顏屬于上任魔尊的舊部,說起來,他還算是赤炎魔尊的長輩,不過那又如何,自打赤焰魔尊開始無情鎮壓他們這一派,他早就心有不滿,一直試圖和另一個聯盟“明月臺”勾結,吞并掉“重霄殿”。
你說他薄情寡義,狼心狗肺,就算不滿赤焰魔尊也不應該勾結外人吞并掉重霄殿?哈,是又如何?他可是魔,又不是什麽君子。
站起身,故作爽朗的哈哈大笑,莫顏一邊對着一旁的魔侍使了一個眼色,一邊朝着魔尊拱拱手:“魔尊這麽說,可折煞老夫了。”
一旁的魔侍悄悄往後退去。
“哦?本座可看不出來。”魔尊似乎是無意識的一甩手,頓時三道風刃凝起,直奔那個魔侍而去。
風刃速度極快,躲閃不及,那個魔侍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就被風刃砍成了四段,血液“唰”的噴湧上天花板,再順着牆壁慢慢流下來。
這下還能忍住脾氣的就是聖人了,莫顏頓時變了臉色,呵斥道:“你什麽意思?”
“這還不清楚?”有些嫌棄地移開腳,避過濺過來的血漬,魔尊嘆了一口氣,頗有些“我都解釋這麽清楚了你怎麽還不清楚”的意思。
白桦在一旁輕聲細語地解釋道:“魔尊的意思是,你今天,死定了。”
“什麽?!”莫顏聽聞,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老夫為聯盟出生入死這麽多年,到最後竟然是這個下場……”說着說着,他垮下雙肩,低着頭,聲音悲痛:“既然如此,既然如此——”猛地将雙刀召喚出來向一旁的魔尊頭上砍去:“那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咔擦”骨頭斷裂的聲音相當清晰,坐在凳子上的魔尊因為距離太近似乎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頭顱一下子就被莫顏砍掉;帶着黑鐵面具的頭顱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幾圈,留下一地緋紅,最後停留在白桦的腳邊。
白桦看着腳邊的頭顱,沒有動彈,看上去驚呆了。
魔尊的身子還在遠處坐的挺直,衣服的下擺“滴答滴答”的滴落紅色血珠。
嗤笑一聲,莫顏甩甩刀上的血肉,對着那邊的白桦說:“看樣子,赤焰魔尊也不過如此。”
白桦站起身,沒有理會莫顏,向外走去。
莫顏覺得好笑,對着白桦的身影喊道:“你真以為你還能活着出去?”
白桦頓了一下,微微扭過頭,說:“以後殺人的話不要弄得鮮血四濺的,弄到衣服上了不好清洗。”
“你以為你是誰?敢跟我這麽說話?”莫顏一挑眉,把刀立在一旁,洋洋得意,“不過,你既然這麽說了,我留你一個全屍怎麽樣?”
白桦笑了,說:“我不是在跟你說話。”
莫顏覺得莫名奇妙,心裏煩躁更甚,準備一刀了解掉白桦的時候,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在跟本座說話。”
他沒死?!這不可能!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莫顏握住刀的手手指指節發白,但他沒有勇氣回頭看個明白。
魔尊戴着黑鐵的面具從莫顏肩後伸出頭來,嘆到:“你還是那麽急躁。”
白桦見魔尊出來,對他點頭示意之後扭頭繼續走了出去。
“呵。”目送白桦走出去之後,魔尊拍了拍莫顏的肩頭,用下巴示意:“看看。”
受不住壓力,順着魔尊的示意看過去,莫顏臉抽了抽,五官扭曲——坐在凳子上的屍體,不知何時變成了另一個,而從衣飾上看,是莫顏的兒子。
魔是極其難有自己的後代的,所以自打莫顏有了自己的兒子,用捧在手心上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明明砍掉的是魔尊的頭顱,但最後變成了自己的兒子,莫顏忍不住順着地上的血跡看過去,只見那個頭顱雙目圓睜,大半的頭發糊在臉上,死不瞑目。
莫顏不自覺地渾身發抖。
“你一定有什麽想跟本座說,對吧。”魔尊說。
在白桦走出大堂後不久,身後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伴着一道沖天的光束,宮殿倒塌的煙塵升騰到半空,然後迅速向四周擴散。
所有的這一切不過一息之間,一間富麗堂皇的宮殿就變成了一堆廢墟。
這麽大的動靜,莫顏的近衛軍不可能沒有什麽察覺,白桦站在廣場中央,看着不遠處的一隊魔将向此處飛奔而來。皺了皺眉頭,白桦席地而坐,下擺在身後擺成一個扇形,然後将青玉琴召喚出來,放在了膝頭上,十指放在琴弦上,準備挑起第一根琴弦的時候,魔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退下。”
沉默了一會兒,白桦将青玉琴收回,站起身,向後退去。沒有問為什麽,也沒有說一個字,白桦與魔尊擦身而過,站在他的身後,看着魔尊召喚出他的血玉刀,沒有用法陣,沒有用魔力,直接握住刀就向沖上來的魔将身上砍去。
這次魔尊與莫顏的魔将的對峙,更應該用屠殺來形容。完完全全就是魔尊單方面的屠殺,紅色的、散發出不詳煞氣的血色的刀在魔尊手上宛如嗜血的怪物,翻轉之間完美的吸收着來自那些自不量力的魔将的、熱滾滾的鮮血;地上頭顱四處滾動,鮮血凝固,僥幸不死的魔将抱着殘肢哀聲嚎叫,試圖爬出這個修羅場,然而卻被自己同伴的屍體壓得動彈不得。
當只剩下只有魔尊獨自站着的時候,他在那裏呆立了好久,腳下是一灘彙集在一起的血水組成的小水窪,浸沒了他的腳踝。
“啊。”站在那裏,滿足地喟嘆了一聲,将刀收回,魔尊向白桦走去,白色的廣場上随着他的腳步出現了一串血色腳印,格外刺眼。
即使隔着老遠,白桦都聞得到魔尊身上甜腥的血腥味。
站在白桦身前,魔尊頓住,沖着他張開了雙臂。
白桦:?!
“愣着幹什麽,把本座身上弄幹淨。”
“……魔尊大人,敢問您把屬下帶來就只是為了這個?”
“不然呢?”魔尊鄙視地望了呆若木雞的白桦一眼,“你武力又不行。好了,別廢話,本座還得趕回去看玄離,快點。”
白桦的臉頓時黑得要滴墨。
如果這種情況叫玄離來形容的話,他一定會說,白長老的內心有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