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到底緣淺
“獵狐暗戰番外一場一鏡action！”
在華夏淪為戰場前，雲湘佩和顧之風也曾在十裏洋場相遇過。
那時的她還不是堅強溫柔的軍區醫生，他也不是智謀過人手腕鐵血的地下黨組織頭目。
秀美知性的大小姐雲湘佩一身白色魚尾的貼身禮裙，裙上碎鑽如星，鬓邊茶花盛放。于旋轉樓梯上款款而來，略略蹙着眉的樣子別有風韻。
“你就是那個資助學生運動的報社老板？”
顧之風要離去的腳步頓住，轉身便望見這位留洋歸來的名媛雲大小姐。英俊斯文的青年西裝筆挺，一副斯文精英地模樣做派。迎着美人的目光他并無閃躲，欣賞夠了方微微一笑。
“正是顧某，有何指教？”
雲湘佩暗惱，捏緊了裙擺，但面上仍是溫溫柔柔地，也不來到他面前。站在兩層臺階上，堪堪平視他。
華爾茲悠揚的樂聲中，纖細白皙的手被蕾絲擁着，緩緩遞了出來，嬌弱中流露出貴氣。
“介意請我跳一支舞嗎？顧先生。”
明明是求人卻說得這麽理直氣壯……顧之風失笑，沉默片刻走上前來，握住那只漂亮的小手。
“我的榮幸。”
男人的目光透過鏡片，漂亮的鳳眼挑着望進她的眼，誠懇萬分。
李白寧恍惚，如墜夢境。
差點忘記了要說的臺詞。
“我弟弟他們托你照顧了，年輕人總是不太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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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湘佩露出得體的笑容，仿佛剛才失神的是別人。
“哪裏，學生們愛國心切，鄙人不過略表心意。”
顧之風低下頭，語氣柔和輕松。
什麽略表心意，不過是躲在背後把別人當槍使。
雲湘佩盯着男人，微笑。
“抱歉，我舞藝不精沒踩到您吧？”
“無妨。”
腳背發疼的顧之風看着這個眉眼盈盈的姑娘，不知為何沒有像往日一樣一笑而過。借着音樂的結尾變奏，握着她纖細的腰肢，在羞惱的目光中略帶痞氣地笑笑，意味深長地道。
“雲小姐不似傳聞中溫婉大方啊……”
被迫後仰的雲湘佩也難得咬牙切齒。
“彼此彼此。”
定點，亮相，滿堂喝彩。
舞池中央一對璧人“含情脈脈”地望着對方。
随後雲湘佩匆匆離開，将小弟雲致遠留下恰好和顧之風碰到了一起，新一輪的地下活動的密謀悄悄拉開帷幕……
作為暗戰姐妹篇的電視連續劇獵狐的故事就此展開。
“卡！”
“陸老師和李老師都辛苦了！完成的非常好！”
導演和工作人員們紛紛前來祝賀，二人被擁在中心，一邊鞠躬一邊感謝劇組的工作人員。劇組的衆人不禁感嘆這個工作效率：一次都沒NG一上午就拍完了。不得不說這兩位主演還是非常優秀的，難怪暗戰會大火。
李白寧側頭望去，身邊的男人側臉也優秀得不像話。
不由得想起了為了站在他身邊付出的努力，每場戲的劇本都做了無數的筆記去解讀角色，去模拟他會有的反應，對應地修改自己要表現的內容。
為了不被陸師兄的氣場帶走，為了在熒幕上他們能并肩，她必須要足夠優秀。
李白寧回憶起暗戰殺青那天，她也是這樣被許多人的祝賀和歡呼包圍，快樂的聲浪裏他仍是寡言少語，一身清朗，如同未曾相遇過。
陸子钰感到衣袖忽然被人拽住，低頭望去，姑娘彎起唇角。
“師兄我們走吧。”
于是二人遠離人群，只有攝像機遠遠綴在身後。
影視城是個很神奇的地方，永遠熱鬧，不同世界的小角色們扛着自己的包袱流水般穿梭。
穿着禮裙的大小姐走在前，獨自整理着心緒。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讓她知道愛情不是唯一讓人無能為力的東西。比如經紀公司的控制，比如容易被煽動的大衆……
而關于陸子钰的心事更是無法分享……他不知道她曾在飯堂裏見他和室友說笑，驚鴻一瞥怦然心動；她曾在校園影展上見他錦衣玉冠，風流倜傥。想要同屏演出的心難以抑制。
他都不知道啊。
那個角落的心潮澎湃都是只屬于她的秘密。
她追着他，甚至來到比他還高的位置，萬人捧花，無數景仰。
可李白寧依然覺得他在安靜中無比耀眼，她還不能配上眼前的一切。
陸先生解開了西裝外套，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難得像個真正的長兄那樣，時不時看兩眼怕她摔倒——穿着恨天高散步叫人提心吊膽。
他們走到一座橋上，一個奇妙的位置。
背後是繁華的老上海，眼前是紅牆綿延的故宮。
兩個世界的交彙處，李白寧駐足回頭，風吹亂她微卷的發。姑娘明亮的眼，迎着陽光如同躍動的湖泊。那些攢在心底的感情，夢裏能移山平海的話語，告白時只是輕輕的，顫抖的一句。
“師兄，你知道我喜歡你吧……”
靜谧了許久，久到周圍的喧聲如潮般湧來，久到她在恍惚中回想起高考結束的那個夏天的蟬鳴。陸子钰逆着光，英俊的面容沉默。給她什麽回答似乎都是傷害。
李白寧讀懂了那份猶豫中的憐惜，卻又愈發難過：他這麽殘酷卻也溫柔。
她伶仃又驕傲地站在原地，低着頭，吸鼻子，忍着淚意。
陸子钰将口袋裏拿出來什麽，輕輕地別在姑娘的鬓邊。
李白寧伸手去碰，觸到了茶花柔軟的花瓣，還有幾粒沙。
原來它掉了，卻又被拾起。
她的少女情懷總算是值得的，對嗎？
女孩子擡頭，熱淚盈眶中展顏，笑容幹淨得如同被晨露打濕的玫瑰。
“師兄你覺得我演戲演的怎麽樣。”
這話還帶着鼻音，盈盈目光望去。
“挺好，很有潛力。”
這話是實話，一個劇組裏共事了幾個月他知道她是個很努力也很專業的演員。雖然很多表演細節會被感情表達蓋過，但能感動觀衆也不是壞事。
“那考不考慮一下投資我？”
李白寧姿态優雅地拭去了眼淚。
當不成情侶，還是可以當同事的。她知道這個師兄的工作一向很“自由”。她也需要這份自由，抛開人設，在演戲上繼續精進。
陸子钰怔了怔，露出極淡的笑，眸光溫和起來，開始正視眼前的小師妹。
……
時間過得飛快，第一組cp們在完成任務後分開，開始新的一輪配對。
慕茗和齊霖分開後，共進晚餐的對象是岳東恒。
在約好的街角見面，人流不多。晚秋的葉紛紛落了，兩人漫步在街上。閑聊着之前沒聊完的話題。
慕茗覺得很自在。找話題雖然不難但也容易疲憊的，和真正熟識的友人卻不必如此。她把買下又來不及吃的糖果塞進了岳東恒的風衣口袋裏。
岳東恒自然地拿走棒棒糖撕開，塞進嘴裏。
“拿我糖得請我喝奶茶。”
慕茗咬着糖葫蘆，含糊不清地道。
“大姐，明火打劫啊？”
岳東恒也放松下來，頗為散漫。
“阿叔你居然叫別人大姐，誰比我大兩個月來着？”
說着垃圾話，晚飯的錢就消磨在了小食街裏。在一家小而落魄的店裏他們淘了幾張二三十年前流行的CD。後街男孩，西城，艾薇兒，邁克爾傑克遜……他們年歲相近，愛好也大同小異。
吃完烤冷面，跑進了書店裏。慕茗指着一本青梅竹馬題材的少女漫，仰頭看他，神情玩味。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怎麽辦？”
岳東恒給這個直線球打了個正着，垂睫微笑，眼角的紋路愈深，明朗又溫柔。
“你啊……”
“我是認真的。”
慕茗靜靜地笑望着他，眼裏卻沒有笑意。
“我知道。但你現在身邊的風景正好，怎麽舍得讓我們慕慕現在就移開眼。你又是那種愛四處玩鬧的性格。”
沒拒絕也沒答應。
岳東恒将一本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遞給她。
慕茗拿書掩面低笑，怕打擾了別的客人，許久後才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
“老岳你出師了。”
太會說話了。
“四十歲還單身的話要不要考慮我？”
不計心動，她和他最合拍最默契。
岳東恒愣了愣，側過頭去，以拳掩住唇邊溢出來的笑。
“……徒兒我遠遠比不上您。”
不計心動，她永遠讓他驚喜。
事後采訪：
Q：對今天的約會對象感覺怎麽樣？
慕茗：霖子雖然看起來是個大男孩，但是個很有态度的音樂人嗷。如果高中的時候碰上，一定會和全校女生一起追他的哈哈哈！害，老岳就不說了，私下裏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如果沒有第一天的陰差陽錯，應該是春嬌與志明的劇情。
陸哥：沒什麽感覺。（pd擦汗：多說幾句啊，說說印象啥的。）祝小姐內斂，但會努力表達自己，這點讓人意外。白寧師妹……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孩兒，在工作上表現也很出色。
老岳：意芙性格太好了，是特別适合娶回家那種姑娘。要不是和霖子是吃雞戰友——開玩笑！她是一位值得贊美的女性。慕慕的話，今晚非常漂亮，穿晚禮服的樣子很驚豔。是心動啊~（捂胸口）希望慕哥看到這段馬屁的時候能原諒小的今晚的失約！
白寧：齊霖嗯，感覺非常可愛，也很帥氣，是女孩們會喜歡的小狼狗類型（笑）而且很體貼。陸師兄呢，則是一直以來我仰慕的人啊。今天算是我得償所願的一天。
齊霖：白寧姐很棒，特別敬業，也特別堅強。看了挺讓人心疼的……希望她能找到能一直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人吧。慕軍師哈哈哈哈……（笑）怎麽說呢，和她呆在一起我覺得我還是高中生，特別快樂。拍完最後那個合照，我其實也有想過如果在遇見妮妮（祝意芙小名）之前遇到她……可能會動搖吧。開玩笑的。
意芙：岳哥意外地很體貼細心，感覺是很溫柔的人。（笑）之前在游樂園幫我綁鞋帶的時候，有被撩到呢。（臉紅）然後，陸前輩也非常照顧我……嗯，然後也非常英俊。會幫我切開牛排什麽呢的（小聲補充）是我見過的人裏最帥氣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