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一個人來的
66
“秀秀,今天晚上的慈善拍賣晚會你去嗎?”
星期天一大早被友人的電話吵醒,電話那邊的女人風風火火地說着。
曾徽是邢秀在周予揚他們的社交圈裏為數不多認識的還稱得上是朋友的人。
“唔…”邢秀半閉着眼睛,抱着被子坐起來,呆了三秒才反應過來,“…什麽晚會?”
“就是拍賣新銳藝術家的作品然後捐給慈善組織用于兒童心髒病基金的那個,我以為你會感興趣的?他們沒給你發邀請函嗎?”曾徽開口後就想到了,她搖搖頭無奈地感嘆,“周予揚也把你保護得太好了吧。”
自從周予揚婚後帶邢秀在公開的社交場合出現一次并且邢秀給人背着周予揚陰陽怪氣地嘴了幾句之後,周予揚就再也不讓他出席任何社交場合了,只有熟悉的人的小型社交場合除外。所以即使富太太們現在辦社交活動也很少會邀請他了。
“從傳播學角度來說,周予揚巴不得你只接受非正式渠道傳播中的非正式小群體傳播,所有的交往都在親切平等友好的氛圍下進行,可事實上這完全是不可能的。”曾徽感嘆道,順便回想起自己這些年“水深火熱”的社交環境。
邢秀在電話那頭小聲笑起來。
“每張邀請函兩個名額,我是不指望我家那位有什麽藝術欣賞水平了,我帶你,你帶錢。就這樣了,中午還得去院樓聽個講座,晚上六點你家樓下接你。”
曾徽又風風火火地挂掉了電話。
她在大學裏教傳播學概論,嫁入豪門前主動提出去做財産公證,還咬咬牙用自己的錢在婚前買了房和車。有房有車有工資有體面的工作,曾徽随時都一副做好了離婚萬全打算的模樣。
“絕對不能指望靠男人養啊秀秀。”曾徽常常苦口婆心地對他說。
67
邢秀中午和周予揚約好了再去一次那家意大利餐廳。吃完飯周予揚就近回公司,把司機留給他。
邢秀想了想,還是決定讓司機開去商場。
Advertisement
結婚四年,邢秀拿周予揚的副卡買東西還是會覺得有點別扭。
他把卡遞給櫃臺小姐,等待她扣款。邢秀低頭繞着手指,盯着皮鞋光亮的鞋尖,腦子裏突然想起“不好意思,這張卡被停掉了”這種狗血的場景。
邢秀輕輕皺眉,奇怪,他為什麽會想這些。
在他神游的時候,櫃臺小姐已經結好賬把卡還給他了。
“謝謝。”邢秀拎着袋子出門,然後轉去美容室。
雖然他不喜歡做造型和穿這種精致卻讓人不舒服的西裝,但是不管怎樣他總是以周予揚妻子的身份參加這種場合,他不想給周予揚丢人。
抱着這樣的想法,邢秀心甘情願地在美容室的椅子上坐了三個小時。
68
周予揚百無聊賴地呆在宴會的角落裏,頻頻看着腕表,思忖着拍賣何時才能開始。
早知道這樣,他會晚半個小時再來。
現在,還要忍受長達半小時的社交寒暄。
邢秀不會喜歡這種場合的,周予揚想。
不知道妻子現在在做些什麽,他中午的時候有說晚上不回家吃飯。他可能用冰箱裏剩下的材料随便煮了點什麽東西吃,然後洗個澡舒舒服服窩在沙發上打盹,等他回家。
周予揚想到這裏,突然很想給邢秀打個電話。但是沒等他掏出手機,就在這場宴會裏看到了他最意想不到會出現的人。
69
李汨沉默地晃着酒杯,遠遠地看着在角落裏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氣場的男人。
許久他将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深呼吸幾次還是走上前去。
“周予揚。”
周予揚收回落在邢秀身上的視線,轉身向李汨點了點頭。
“失陪。”
“…你不知道嗎!整整翻了二十倍,真是想不到,如果當初不是你非要把他的畫選進展覽裏,可能根本沒有他的今天吧。”曾徽感嘆到。
周予揚看見邢秀笑彎了眼睛。
不知道什麽事這麽高興。
“那他今天也會來嗎?”邢秀好奇地問。“還是他的畫今天要被拍賣?”
“人家現在可是大忙人,可能正在滿世界辦巡回展覽吧。”曾徽誇張地搖頭,“年紀輕輕就享譽海內外的新銳藝術家,可惜就是不怎麽露臉,不過只看眼睛也知道是帥哥!我記得好像還很年輕,比秀秀你還小兩歲吧。天吶,真不知道以後被哪個小妖精賺到。”
曾徽心痛地咬唇。
果然女人喜歡帥哥這件事是不會因為結婚與否而改變的。
70
“咳,你老公。”曾徽立刻收聲,用手肘戳了戳邢秀。
邢秀驚喜地笑起來,看來邀請函直接送到周予揚那邊了。
“呃…怎麽又有那個男人啊…”曾徽側過臉跟邢秀咬耳朵。
邢秀的笑意斂去,看着跟着周予揚走過來的李汨。
周予揚旋即反應過來,他往邢秀身邊挪動了一步,伸出右手手掌,直勾勾盯着老婆,急急辯解道:“我一個人來的。真的。”
邢秀咬唇忍笑。
那不然呢。
曾徽轉頭翻了個白眼。
“只是我學弟的作品今天要被拍賣,他邀請我來的。怕他的作品拍不出去讓我兜底。”
李汨自然地開起玩笑。
“我介紹你們認識。Alexander。”李汨揮揮長臂。
是他。
邢秀有些驚訝,感嘆世界真小。
“學長。”一副純黑打扮穿着長衫的男子走過來,卻在看見周予揚的時候一愣,他指了指周予揚,又指了指李汨,“學長,你們認識啊?”
他終于想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男人了!
“你,以前來英國找過學長對不對!大概…八九年前,快期末的時候。”Alexander Lee恍然大悟般拍了拍手。“那個時候他到處打聽學長你在哪裏,他來藝術學院找我 我跟他說了你常去的搖滾酒吧。對了,你們後來見到沒有?”
男人仍在自顧自說着,說了很久,見氣氛有種詭異的凝滞,才緩緩停下,沒有眼色地在周予揚、李汨和邢秀間來回看着。
呃…好像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