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麻煩大了
“木涯……”離恨天木讷的念出木涯的名字,他的腦子在看到那一身紫袍的人後,便停止了運轉,就連那人放開了他,都沒有發現。
木涯原本和朋友在帝都最有名的醉心樓吃酒,他無意間一回頭就看到離恨天和一個男人當街摟抱着,離恨天很不要臉的扭着腰,對方還在不停的揉他屁-股……
這副光景要是出現在別人身上,木涯會暧昧的哼笑兩聲,他覺得很養眼,挺有情-調的,可是……
木涯的酒杯當時就因驚吓過度而摔到了地上,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猛的趴到窗戶上看了半晌,他覺得他看錯了,離恨天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那男人好像從來都沒賣出過離府大門……
可是,事實告訴他,凡事沒有絕對,那在街上當衆和野男人調-情的正是他爹離恨天,不僅如此,周圍還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
木涯不想罵的太難聽,但他已經在罵人了,顧不上還在吃酒的友人,木涯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可看到他出現,看熱鬧的人烏壓一下散開了,對方也放手了,離恨天卻還死扒着人家不放,這讓木涯的火氣騰騰騰的又竄了幾個翻……
“久聞離恨天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離恨天的腦袋傻愣愣的轉了回來,他知道他在誇他,但是他絲毫提不起興趣,也高興不起來。
那男人很高,很壯,一雙接近于紅色的眼瞳很是顯眼,他雖然穿着南朝服飾,也梳着離恨天熟悉的發髻,但他很清楚,這個男人不是南朝人……
異國者。
男人放-浪的笑着,他雙手環胸,饒有興趣的看着比他矮上一頭的離恨天,他早聽過離恨天的大名,關于他的傳聞也略有耳聞,比如說,他克死了很多女人,卻很招男人……
南朝娶男妻的人不在少數,只是沒人敢不怕死的去惹南朝幾大家族之一的離家,可後來,離家落魄了,他聽說,就有很多男人借這個機會,去離家提親……
甚至還有人不擇手段,只要離老爺子肯點頭,對方可以給出各種好處雲雲。
但是離老爺子始終沒有同意,這離恨天自從妻子死後就再沒踏出離府大門,如今離家重新壯大,可這樣的人卻沒有因此斷了念頭,那洪口一旦打開,不是那麽容易堵上的……
依舊有不少人惦記着離恨天。
他沒見過離恨天,不過有人拿過離恨天的畫像給他……
他見不少美人,他不覺得離恨天像傳聞中那樣神乎其神的,不管他長的多好,多有姿色,上了年紀也就是個老男人,定是索然無味的……
可是今日一見,他發現他的想法錯了。
離恨天很有味道。
他有成熟男人的穩重和內斂,還有一股子說不出的感覺,他看着路邊小攤露出的欣喜或是訝異,讓他在剎那間找到了可形容他的詞彙,充滿靈性。
所以,他故意去撞他。
這個男人很招人,他很喜歡,他原本沒想過娶男妾,但今日一見,這離恨天,他非要得到不可。
因為他喜歡,無論是他的性格,還是手感,他覺得,很對他的味兒。
“家父深居簡出,卻能得到北昭國君的關注,實屬離家的榮幸,木涯誠惶誠恐。”木涯說着,便不着痕跡的将離恨天拉到身後,他嘴裏帶着敬畏,那灼灼視線卻燃燒着怒火和警告,那笑容也是諷刺成分居多,“家父鮮少與人交流,今日若有冒犯,還望國君原諒。”
“并無冒犯,本君很喜歡。”
北昭國君名為鐵勒,他此次來到南朝,是為星變之事,閑暇無聊,他便帶着幾個随從出了驿館,卻不想遇到了這麽有趣的事情。
北昭國以畜牧為主,生長在草原的人沒有拘束,他們自由,快樂,男人雖為國君,卻也帶着草原人的特性,他爽朗的笑着,那俊朗的臉及不同于南朝人的身材,引得沿街的姑娘忍不住駐足觀望,不過男人的注意力,全在離恨天身上。
鐵勒看着木涯身後似乎還沒有完全回神的離恨天,他摸着帶着青茬的下颚,淡淡的宣布,“本君近日內就會遣人去離府提親,本君很中意你,做好準備,待本君事情辦妥後,便随本君回到北昭。”
離恨天還不等作出反應,他前面的木涯就先發難了,離恨天聽到木涯在笑,只是那陰測測的感覺,讓站在溫暖的陽光下的離恨天,感覺到了陰風陣陣,他冷的就差打寒顫了……
“國君說笑了,北昭國地大物博,想要什麽樣的美人沒有,家父不會和國君離開,離家更不可能同意這門婚事,草原的氣候家父不會适應,而且,他也離不開我和大哥……”
最後那幾個字,木涯說的極其的慢,離恨天聽的膽戰心驚,他不知這帶着更深一層意思的話,是對鐵勒的暗示,還是對他的警告……
鐵勒聞言,只是頓了一下,他那接近于紅色的眼瞳在木涯身上饒有興致的轉了一圈,然後男人再度笑出聲音,他似乎沒聽出木涯的警告,反而有些失望的說:“真是遺憾,我本想把你們父子一起收了,不過看樣子你沒有得到離恨天的真髓,算了,那就這樣吧,一個離恨天,也夠了。”
他在羞辱木涯,并讓木涯掂量好自己的身份。
離恨天覺得以木涯的性格恐怕要暴跳如雷了,可是木涯卻并沒有因男人的挑釁而失去理智,就連挂在嘴角的笑容,也未曾受到一絲影響。
木涯也不畏懼鐵勒的身份。
“木涯很慶幸,沒有得到國君所謂‘真髓’,因為他就喜歡木涯這個樣子,木涯也覺得這樣很好,至少有些人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最後還是被另國君‘大失所望’的木涯得去了。”
木涯說這話時,離恨天一直在扯他的袖子,對方即為他國國君,木涯惹到他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可木涯對他的提醒完全不當回事,木涯的話,一字不落的說了……
直白,又清楚。
他要讓鐵勒明白,這離恨天,不是他想要,就能得到的,想碰他,先得經過他木涯的同意,因為這離恨天,是他的。
“國君若是無事,恕木涯與家父先行告辭,家父鮮少踏出離府,今日難得與木涯在外一聚,木涯不想浪費無謂時間。”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說,除了他,離恨天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而離開離府,還有就是,即便他貴為國君,此時也只不過是一個障礙物而已,他在耽誤他們‘難得’的時間。
離恨天很着急,他該打圓場,可他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麽,看起來融洽的場面,卻洶湧暗藏,他看着劍拔弩張的木涯和鐵勒,只剩心焦……
木涯這時卻笑着轉了身,他們視線相交,木涯并沒露出一點不滿或是憤怒,在離恨天詢問的視線中,他很随意的攬住了離恨天的肩膀,他似乎不想與鐵勒繼續糾纏,他親昵的擁着離恨天向酒樓中走去,他們在這折騰了這麽長時間,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整個帝都,沒人不認得木涯,也知曉他的身份,那些還在看熱鬧的人,自是不敢像剛才那樣明目張膽,他們小心翼翼的窺視着……
在木涯回頭的一瞬間,他看到附近店鋪中的窗戶噼裏啪啦的落下一串,還有不少人在‘整理’衣服,或是捏着個梨子心虛的回頭,更有甚者,突的蹲下開始拍鞋子……
木涯很煩,但他沒心情發脾氣了。
若在以前,這些個人,他一并會一一拿下。
沒人可以看他木涯的熱鬧,除非他活夠了。
看着那欲将離去的父子二人,鐵勒攔住了準備攔截的随從,他不急于一時,離恨天跑不了,他志在必得。
男人整理着袖口,他還是不太習慣南朝的衣服,在木涯擁着離恨天走進酒樓的瞬間,鐵勒淡淡道,“我想,由南朝皇上做主,這門親事,并無阻礙。一個小小武官而已,皇上并不會為此,而與北昭為敵,這個輕重,他還是分的出的。”
木涯頓了一下,他并沒有任何表示,摟着離恨天的肩膀,也沒有放開的意思,他們直接進了酒樓。
鐵勒也沒做停留,帶着手下消失于人群之中……
……
【酒樓內包廂內】。
木涯咬牙切齒的背着手在房間裏踱着步子,離恨天的腦袋跟着他轉來轉去的,好像在做頭部運動一般,他不知道木涯要走到什麽時候,他只知道,他今天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他離死不遠了……
他真的不想惹麻煩的,可是這麻煩用不用排着隊來找他……
他們在酒樓裏待了近一個時辰,木涯突然拉着他從後門出去了,離恨天提着膽子問他要去何處,木涯卻沒理他,直到他被木涯推進客棧的地字一號房……
看到床,離恨天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往出逃,可木涯卻在他開門的一瞬間攔腰抱住了他,然後,離恨天變成了一條華麗麗的抛物線……
撲通一聲,摔進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