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7章
清晨的陽光照進了病房,白沐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是白色的房頂。目光流離着,白沐就看到了趴在床上睡着了的左鳴揚,白沐下意識的想要動動身子,卻發現自己的右手還被左鳴揚緊緊握住。
左鳴揚似乎感覺到了白沐細微的動作,一下子就醒了過來,一雙眸子裏不滿了血絲。可是看到白沐之後卻又出奇的明亮:“白沐,你醒了,你感覺哪裏不舒服嗎?”
白沐搖了搖頭想要起身,左鳴揚連忙拿着一個枕頭墊在白沐的後背,将他扶了起來。
白沐瞅了瞅桌上,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想,喝水……”
“哦,好,我,我這就去給你倒。”
左鳴揚站起了身子就倒了一杯水,對着窗邊吹了半天才給白沐端了過來。白沐像是渴壞了,一口氣喝了一大杯。左鳴揚看着白沐一鼓一鼓的臉龐,不由得緊緊握住了拳,那雙猩紅的眸子不住的顫抖着。
白沐像是如獲新生,深深的舒了口氣,臉色也變得好看了一些。
他回憶了一番當時的情形,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次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
左鳴揚目光一聚:“趙海開車撞的。”
白沐心中一哽,忙道:“那……”
“他當場就死了,警察說是吸食了大量的毒-品。”
白沐對現代的毒-品略有耳聞,看來這次青玄事先除了食魂草之外,還做了其他準備,從左鳴揚的表情上來看,也是未查到任何疑點。禦魂術本就詭異非常,根本無從查起,這下子屍體恐怕也不完整,更是死無對證。
思至此,白沐握緊了手中的茶杯,指甲也泛了上一層蒼白。
左鳴揚道:“被撞的車不只我們這一輛,另外一輛轎車也受到了撞擊,好在那三個人都是輕傷。”
白沐并未從左鳴揚的嘴裏聽到林躍的名字,他看了看周圍想要尋找到自己的手機,卻沒能找到,他看着左鳴揚問道:“醫生說,我什麽時候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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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左鳴揚不回答,白沐這才擡起了眸子,确實看到左鳴揚微微顫抖的肩膀,垂着眸子急急地咬住自己的唇默不作聲。
白沐知道左鳴揚實在責備他自己,可是這并不能怪左鳴揚。左鳴揚并沒有什麽仇家,青玄行蹤詭異,那趙海又是被禦魂術指引,這裏的人根本無從查起。就算他說出了真相,也不會有人相信。
白沐嘆了口氣,實事求是地說:“左鳴揚,這不是你能夠預料到的事情,你無須自責。”
左鳴揚知道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之前那些人不是沒有注意過趙海,只是趙海并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他自認為跟趙海也沒有深仇大恨,也就放松了對他的警惕。
警方那邊說趙海的确是過量吸食了毒-品,昨晚他也去警察局看了監控。趙海出現在路面監控的時候整個行駛路線就開始打晃,看起來像是酒駕一樣。到了出事的那條路上就開的飛快,接連闖了兩個紅燈之後,才直直得朝着自己停在路邊的車撞了過來。看起來并不像是一開始就沖着自己過來的,況且吸食了那種劑量毒-品,分明就是找死。
目前警方也只是從毒-品方面入手,估計趙家這次也得被翻騰一陣子。
白沐沉思了一會兒,道:“左鳴揚,我想回家。”
左鳴揚點了點頭:“我去問問一醫生你什麽時候能出院。”
左鳴揚剛出門,白沐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幾個保镖。白沐彎着身子拉開了病床前的櫃子,總算是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可卻是關機狀态。白沐怕是自己的手機摔壞了,急忙開了機給蕭洛打了過去。
電話被接通,蕭洛張口就道:“白沐,我給你打了一晚上電話,你怎麽關機了?”
白沐蹙眉道:“我出車禍了,肇事者是趙海。”
“什麽?車禍?你怎樣?在哪個醫院?“
白沐被蕭洛吼得腦袋發懵,他連忙道:“我跟左鳴揚都是小傷,只不過趙海當場就死了,警察說趙海是吸食了大量的毒-品所致。”
“混蛋!”蕭洛怒吼了一聲,接着深吸了一口氣:“對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昨天擋住了林躍,只不過沒說幾句話林躍就昏倒了,現在住了院。醫生也說不出什麽所以然,林躍也一直陷入昏迷,我想應該是食魂草吸食過多,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總之如果是你說的那個人做的話,林躍這顆棋子不會被這樣抛棄。正好我現在在醫院守着林躍,可以幫你盯着。”
“嗯,好。”
蕭洛又道:“白沐,我看你最近也別出門了,敵暗我明,不會每次都僥幸。”
白沐覺得蕭洛說的有道理,便道:“我知道了,那就先這樣。”
挂斷了電話之後,白沐靠在床頭陷入了沉思。
在左鳴揚的堅持下,白沐還是在醫院住了一星期,全身上下統統檢查了一遍之後,才将白沐接回了家。林躍還是沒有醒過來,蕭洛也一直在醫院裏看着他。在醫院裏的時候,白沐每天都提高警惕,硬是拉着左鳴揚與他住一個病房。白沐知道,若是青玄要出手,這些保镖根本不頂用。只有左鳴揚出現在他可保護的範圍之內,他才會安心。
這幾日白沐都在想法子擺脫這種被動狀态,可眼下趙海死了,林躍又莫名的昏迷,這讓白沐斷了一切的線索。再者蕭洛的法術由于他那具身體得不到施展,白沐心裏也是十分擔心蕭洛的安危。
蕭洛過後也打來了電話,說萬事都要以保護魂玉為首要。說是将魂玉放在了很隐蔽的地方,另外也在想辦法通過僅有的一絲絲法力找到他的師父,請他老人家幫忙。
蕭洛利用了蕭家的力量請了一些保镖,但他并沒有将這件事告訴林躍遠在外地的父母,白沐跟蕭洛不想再有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所以一切都想要等到林躍醒來,再仔細盤問。
白沐雖然不想瞞着左鳴揚,可左鳴揚已經沒有了以往的記憶。白沐認為就算他跟左鳴揚說左鳴揚也不太會相信,就算相信了也只會讓他坐立不安。并且左鳴揚自尊心這麽強,可這些事情又是他無能為力的,所以白沐這次有些孤注一擲,想要盡量自己擺平這件事。
這幾日白沐都沒有出門,公司那邊本來就不是缺了左鳴揚不可,左鳴揚是左家唯一的孫子,出了這件事之後,老爺子便讓左鳴揚跟白沐在家靜養。
九月初到了之後,左晴開了學。在白沐的勸說下,左晴沒有住校,而是每天有人開車接送。左晴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看出了他哥跟白沐的擔憂,便也就答應了下來。
白沐這幾日都在家裏研究菜譜,他覺得他總該做一些除了保镖之外的工作。
但事于願違,就在剛才,白沐差點就在廚房引起了大火,手上也被熱油燙出了幾個大水泡。此時左鳴揚正在翻箱倒櫃的找燙傷膏,白沐穿着一身油煙味的衣服,就這麽呆呆的坐在床上,一臉的懊惱。
左鳴揚曾經就說做菜這件事是要靠天分的,白沐本來還不信,如今看來也是不得不認命了。
“過來!”
左鳴揚猛地一回頭,沒好氣的朝着坐在床上的白沐一瞪眼,白沐自知有錯,便低着頭坐了過去。
生氣歸生氣,可左鳴揚更多的還是心疼,他不知道白沐為什麽總是愛自己瞎折騰,可他只是想要白沐安安全全的,乖乖的待在他身邊不要再受傷了,左鳴揚自認為這點要求并不算高,可白沐卻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受傷。
左鳴揚抓過了白沐的手,幾個扁豆一般大小的水泡看得左鳴揚心裏燒起了一股無名火。白沐白皙的手背上紅了一片,放在用冰袋敷了半天似乎也不頂什麽用。
左鳴揚沒好氣地道:“白沐,廚房好玩麽?”
白沐繃着一張臉搖了搖頭,卻低聲道:“我沒再玩,我只是……”
“只是什麽只是,你差點就把你自己燒熟了。我告訴你,以後,不準你再進廚房,聽到沒有?”
白沐沉默了半響,左鳴揚用手指弄出了一些膏藥,就往白沐的水泡上吐,眉頭緊鎖着。白沐看着左鳴揚這幅樣子,便更加的沉默了。
左鳴揚擡眸看白沐竟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一個月牙,不由得道:“怎麽啦?說你兩句你還覺得委屈了?”
白沐将自己自從進左家做過的種種事跡在腦袋裏過了一遍,終于忍不住低聲問道:“左鳴揚,自從我來到你們家,添了很多麻煩了吧。”
左鳴揚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
白沐這才子更加的沉默了,左鳴揚給他上好藥之後坐在了他的身邊,道:“所以從今天開始你就老老實實的,別讓自己在受傷,我就心滿意足了,知道了嗎?”
左鳴揚怕白沐悶,便打開了卧室裏的電視放了白沐喜歡看的喜羊羊,左鳴揚突然想起白沐第一次看到這個動畫片時的樣子,眼睛都直了,抖着聲音就問他:“這,這真的是羊?你莫要诓我。”
左鳴揚這麽想着,怒氣也就笑了一大半兒了。
可與他截然相反的卻是白沐,上輩子沒能保護好左鳴揚,白沐就恨不得以死謝罪了。這下倒好,青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對左鳴揚出手,可他寸步難行。大事做不好也就算了,就連此等小事就弄成這樣。
白沐本以為他號令群雄是因為他武藝高強,可今日看來,沒有了左鳴揚,他原來什麽也不是。
電視機裏的懶羊羊還在撒嬌,左鳴揚靠在床頭臉上也由陰轉晴。唯有白沐坐在床邊,一雙手恨不得将自己的褲子抓出兩個大洞,原本明亮的眸子裏寫滿了挫敗與不甘。
他像是鴕鳥一樣将自己的頭往後縮着,恨聲道:“我知道我什麽都不懂……說是做你的保镖,卻也沒有保護好你,害你受傷。大事做不好,做飯這樣的小事也做不好,只會給左家添麻煩……”
左鳴揚有些愣住了,他感覺到了白沐的不對勁,一手将電視按成了靜音,一下子坐了起來:”哎,不是,你怎麽了?”
白沐的聲音都變了,這讓左鳴揚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難道他剛才說的那些打擊到他的自尊了?不能吧,他也沒說什麽啊。
左鳴揚下意識拉了拉他的手臂:“我說媳……”
“我知道我沒用,但是就算賭上我的命,我也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
左鳴揚有些懵圈了,他連忙将白沐的身子掰了過來,可白沐卻不肯擡頭,情緒也越來越激動:“或許我沒有遇到你就好了,其實我這幾天一直在想這件事,我……唔……”
左鳴揚一手捏起了白沐的下巴就這麽吻了上去,白沐的眼眶微熱,心裏掀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左鳴揚與他糾纏了好一會兒,确定白沐的情緒穩定下來了這才放開了他,卻小心翼翼的捧起了他的臉,可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慌張,還有一絲質問:”所以呢,你這是想跟我辭職嗎?”
“我……”
“我告訴你白沐,保镖這個職務你可以辭掉,因為我不需要你的保護。相反的,我要保護你。但是左鳴揚媳婦兒這個位置,你給我坐穩當喽,我不準你擅自跑掉!”
左鳴揚眼裏的炙熱像是要将他的身子焚燒殆盡,帶着幾分□□像是一道道鎖鏈一般将他困在他的視線裏。
白沐心裏湧出了一股莫名,他下意識的抱住了左鳴揚,堅定而不容置疑的目光給予左鳴揚同樣帶着獨占的回應。
“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也不會的。”
我穿越了生與死,好不容易再次遇見你,怎麽還會放手呢。
左鳴揚,這一次,奈何橋我們也要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