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應征對象
chapter21
Chelly二樓的拍攝場地稍作了調整, 噴繪替代白牆，門口放了兩組紅白金的氣球展臺，氣氛一下子年輕化。
配合今天的攝影主題, 服裝師給路兮貝挑了一件全黑Polo衫和破洞牛仔，而安喬則被安排穿上一身亮片閃閃的粉色褶邊連衣裙。
拍攝間隙, 費啓明專程過來探班，他倚在牆邊, 見路兮貝小跑過來, 誇她道：“不愧是女明星啊, 又變漂亮了。”
路兮貝笑笑：“謝謝。”
“你太火了，好幾次想請你來但都抹不開面子, 這次剛好碰上新主題，厚着臉皮也得邀你來一次。”費啓明說。
路兮貝：“我還以為是我不夠火, 想着Chelly怎麽到現在都沒來找我, 心裏別提有多失望了。”
“哈哈哈哈話還是你會說, ”費啓明臉上的橫肉笑的一顫一顫：“我看你前陣子那熱搜了, 真絕，17歲啊,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我那會兒見你, 你都不止17了吧。”
路兮貝別起頭發，點點頭, “嗯, 20。”
腦子裏突然冒出某人的聲音:17歲不重要, 20歲最好看。
她眼睛瞟向導演，有些心虛:“費編，那我先過去拍了。”
費啓明點頭，目送完她, 轉身離開了。
今天的工作內容還算簡單，路兮貝一共換了五套衣服，每套風格大不一樣，但她表情到位，一幀一畫都透着不一般的韻味。
雜志封面告一段落，路兮貝和安喬被請到另一個房間，沒有攝像機，靠牆放了一張雙人沙發。
兩個人并排坐着，路兮貝轉頭掃了眼安喬，她只要一有空，手機肯定不離身，這會兒又在跟人聊天。
路兮貝沒有窺探別人隐私的意思，但沙發小，兩個人又挨得近，安喬聊天框上的名字一個不小心自己跑進了她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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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傅羿琛。
她刻意別開視線，看見采訪的小編從門口進來，對方帶了筆記本電腦和一支錄音筆，裝備十分簡單。
“路姐好，我是今天采訪二位的小編，cici。”Cici擦了擦褲腿，多少有點緊張。“安喬你好。”
安喬慢了一拍，把手機放到旁邊，餘光感到身旁有股不太友好的氣息，乖乖地坐着不敢亂動。
小編準備的問題不為難人，路兮貝輕松應付着，大約過去十分鐘，安喬的手機突然震動，她尴尬地往旁邊移了移，手指快速地解鎖、敲鍵盤，然後裝得跟沒事人似的，繼續回答問題。
路兮貝嘴角微僵，盡量保持微笑姿态，旁邊的小編注意到，故意問她:“Ruby姐，感覺今天你情緒不是特別高啊。”
編輯的小伎倆路兮貝一眼看穿，她眯眼，抿出一條笑弧，“這幾天是有些郁悶，因為老看見一些說我熱戀的新聞，我想我明明單身，還要被‘戀愛’，也太慘了。”
路兮貝繼續說:“所以啊，我在想，這樣太吃虧了，是應該要去好好拓寬一下自己的交際圈，談一場大家口中真正甜蜜的戀愛才不算虧。”
她借着機會不但不給編輯亂寫她和安喬不合的新聞，還順便再次證明了自己單身的現狀。
兩全其美，何樂不為呢。
小編當然也不是吃素的，一旦聞到“戀愛”話題，自覺挺直了腰板，“上次有網友好像看到兩位都去了商駿言的生日會，商總那邊的男生資源應該非常不錯哦，Ruby姐有多留意嗎？”
提到商駿言生日會，路兮貝頓了頓，她挑起眉，假裝在回憶:“那天我其實有其他事，所以送完祝福就走了，沒太多時間注意。”
小編又問安喬喜歡哪種類型的男生，安喬靠着沙發，黑眼珠轉了一圈:“我喜歡年長一點的，能照顧我的就很好。”
路兮貝心裏翻了個白眼。她幹脆跟人家小編直說，我最喜歡你家老板好了。
采訪一結束，安喬顧不上辛苦工作人員，拿出手機又在聊天。
走到洗手間，路兮貝沉了口氣，還是沒忍住。
“安喬！”她提高音貝，非常不爽:“你到底是來工作還是來傳簡訊聊天的？”
突如其來的訓斥讓安喬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趙京津聞聲趕來，後面還跟着費啓明。
費啓明上去拉了下她，幫着拍拍背順順氣，“沒事兒沒事兒，晚上我請吃個飯，別氣了啊。”
這跟吃不吃飯沒關系，根本原因是安喬戀愛腦，一點認真負責的工作态度都沒有，這才把路兮貝氣到發火的。
考慮到還在外面，費啓明又給了臺階，路兮貝收起臉色，徑直去了洗手間。
晚上請吃飯是費啓明的私人邀請，經紀人沒跟去，他選了家附近的旋轉餐廳吃西餐。
四人座的靠窗位置，上面擺了紅酒和鮮花，整個餐廳的格調浪漫，不太像費啓明會挑選的吃飯地方。
路兮貝落座，翻開菜單看起來。
安喬坐她對面，大氣不敢出，手機藏在口袋裏一直沒敢拿出來。
費啓明看了眼小姑娘，安慰她:“輕松點嘛，你路姐沒這麽可怕。”說完，擡起手表确認眼時間。
“我、我——”安喬手指勾着餐布，說話磕磕巴巴:“對不起啊，師姐。”
菜單遞過去，路兮貝不發一言，誰叫人家有靠山呢，工作不認真就不認真了，她生氣除了氣壞自己沒多大好處，不值得。
她舉杯敬費啓明:“多謝費編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
“不敢不敢，”費啓明一飲而盡，“以後還要路姐多多關照才行。”
話落，遠處一個男人向他們這桌走來，西裝革履，锃亮皮鞋，滿身的商務氣息。
他在路兮貝旁邊站定，拉開椅子，欠下身。
聲音沉而低:“抱歉，來晚了。”
路兮貝看着男人坐下，睜大了眼，不是因為傅羿琛的突然到場，而是此刻的她像極了言情小說裏故意為難女主的女二，最後等來男主要瘋狂打她的臉。
她生硬地咽下嘴裏的牛肉，擡眼看向費啓明。後者嘿嘿憨笑，一副奸臣賊子的模樣，路兮貝早察覺到這次的請客吃飯奇怪，沒想到會是場鴻門宴。
“傅總正好在附近，我順嘴就叫來了。”費啓明蒼白地解釋。“還是再鄭重介紹下，這位是我們Chelly的傅總。”
安喬放下餐具，點點頭，“傅、傅總好。”
呵，裝不認識，路兮貝移開眼，招呼都懶得打。
她的視而不見，傅羿琛向來不惱，他将餐布展開，視線移到她身上:“路小姐會再接Chelly的工作，真是我的榮幸。”
“沒人會跟錢過不去，我也還是要吃飯的。”路兮貝說。
男人反問:“什麽都肯接？”
“……”路兮貝看了眼安喬，“機會總是要多留給年輕人。”
傅羿琛颔首，贊同她說的。
再想開口，對方已經拿起包包站了起來，這頓飯她吃不下去，這男人說話拐彎抹角，一個字，一個标點，在她聽來都是幫着安喬在諷刺她。
路兮貝沒這麽受虐，更不想打擾那兩位相處，“不好意思，費編，我明早還有工作，想早點回去休息。”
她推開椅子，拎包走去外面，擡手打到輛車，身後那個男人不知什麽時候跟了出來，幫她甩手趕走了司機。
“傅總，還有事嗎？”路兮貝壓住脾氣，平心靜氣地問。
傅羿琛解開衣領第一顆扣子，熱風灌進來，他單手插袋:“聽說你想戀愛了，我來應征應征。”
她剛做完采訪說的話，他立馬就聽說了。路兮貝不得不感嘆他公司裏的眼線是真·無處不在。
“傅總消息可真快，”路兮貝說:“不過我最讨厭男人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她頓了兩秒:“所以，您落選了。”
傅羿琛擰眉，語氣霸道:“我鍋裏碗裏都是你，你還要什麽，瓢還是盆？那裏也都是你。”
男人突然說這樣的話，害路兮貝遲鈍了半拍，她不予理會，轉過頭攔車，小聲罵了句“神經病”。
路兮貝坐上車，傅羿琛手抓着車門不肯放，“路兮貝，我很認真地在跟你說這件事，你考慮清楚再給我答複。”
“不用考慮了，我現在就能回答你。”她說：“傅羿琛，我祝你幸福快樂。”
砰——車門關上，司機一腳油門，車開出老遠，徒留一個消寂落寞的背影在黑夜裏。
費啓明在遠處看着，嘆了口氣：“害，我可憐的傅總啊。”
一旁的安喬卻是大着膽子走近了，她戳了戳傅羿琛的背，男人轉過臉看清是她，表情沒變化。
安喬說：“傅、傅總，我一定幫您追到師姐。”
男人眼睫動了動，對這話毫無反應，反而指着她鼻子：“別給我惹她生氣。”
小姑娘吓得後退半步，緊咬下唇，縮了縮脖子：“對、對不起，傅總。”
路兮貝怎麽也沒想到眼線不在人家公司，而在自己身邊。這一秒她說過的話，做過的動作，下一秒就被安喬完整複述給了傅羿琛，安喬就像實時監控一樣，随時随地報備着她的一舉一動。
晚上路兮貝睡覺，做了個夢，夢裏全是鍋碗瓢盆，她一個個掀開蓋子，發現裏面裝的是她自己，活活被吓醒了。
額頭冒冷汗，全身無力，她心道都怪傅羿琛那滿嘴的騷話，這個人不出現還好，一出現哪兒哪兒都令她不舒服。
還有臉來應征她的戀愛對象，路兮貝冷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