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記憶恢複
阿財猛地驚醒坐起，環顧四周才發現躺在莳錦居自己的卧房裏。
師娘坐在床前，拿出手帕幫忙擦拭着額前滲出的汗。
“做噩夢了？”
“嗯。”阿財心有餘悸點點頭，喝了口安神茶，眼前好像還殘留着殷離子那因充滿恨意而扭曲的臉。
望了眼窗外，已經天黑了。心思不由飄到被帶走的那夜。
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全身無力，一點功力使不上，顯然被下了藥。屋子裏有些昏暗，只瞧見遠遠有個身影坐着。
那身影起身慢慢走近，一身白衣已經發皺沾染了不少泥灰，溫潤如玉的臉龐陷在陰暗中晦澀難明，笑意不再的眼睛牢牢鎖住床上的人。
“殷離子？你為什麽把我帶到這裏來？這是哪裏？”阿財看清來人，擄走自己的是殷離子。
“阿財，我的第三個要求就是要你離開殇冶。”殷離子站在床邊，沒有表情。
“不行。我雖然答應過你要滿足你三個要求，但是我也答應過公子要守在他身邊保護他的。”
“我是太子，今日我就可以登基做皇帝，你就是我的皇後，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阿財運了下功還是沒有氣力，“你給多少錢我都不能答應的。要不你換個要求吧。”
“你不用白費力氣了，我已經給你服下了我自制的軟骨散，沒有解藥你是使不出內力的。”
殷離子搬過一旁的凳子坐下，一改往日溫和的模樣。
“那好，那你就同我成親。”
“不行！”阿財毫不猶豫回絕。
Advertisement
“我一直把你當我的好兄弟，成親這事萬萬做不到。”
“阿財，如果不是因為你，殇冶中玉仙丸毒的那次我根本不會救他，也不會造成今日的局面。”
“怎麽是因為我？”
阿財一頭霧水，看着殷離子愈加悲痛的面容。
“那日你挑戰九域派時，我正巧在府中給人看病。也許從那時起，我便喜歡上你了。”殷離子緩緩道來，“于是當你帶着殇冶來求醫時，我故意不去想殇冶日後可能給我帶來的威脅，還是一意孤行向你提出三個要求作為解藥的交換條件，無非是想跟你擁有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回憶。”
阿財只震驚地說不出話來，當日與九域派掌門交手時，的确好像瞧見一抹白色身影伫立在遠處，打完之後又不見了，也就沒去細想。
“你可知道我為什麽從小體弱多病不能習武？是因為我的父皇。父皇知道母妃害死皇後母子，在我出生前便給我母妃吃下了堕胎藥。沒曾想我命硬，竟然硬撐着出世了。只不過身體裏毒素殘留，異常虛弱，于是母妃利用外權逼迫父皇立我為太子，從小便将我送出宮去調理身體。”
“我從小就是個藥罐子，我沒有其他孩子的健康，我自卑，我不敢告訴你我喜歡你。荒野遇刺那次你告訴我我的命應該由我自己掌控，從那之後我才決定做個真正的太子。也許真的是天意，你竟然有金玉丸，我找尋了這麽多年的藥引，只有它才能完全清除我體內的毒素。所以我現在才敢在你面前告訴你，我喜歡你，阿財，我有能力可以保護你。”
阿財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她回避着殷離子直視的眼神，那裏盛滿深情，一不小心就會沉溺其中。
空氣凝結着，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殷離子嘆了口氣，語氣悲涼。他說：“這世上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你，你走吧。”
阿財擡頭望着開門離去的背影，越發蕭條。門外天色大亮，忠叔站在殷離子身邊不知說了什麽，只見殷離子臉色立即大變，大步朝外走去。
卻沒想到遭到攔截，大門外突然殺入一群人，為首的正是淩貴妃身邊的瑤林。
“哼，原來是你，你隐藏的夠深啊。”殷離子一揮手，立即出現十多名黑衣人護在前方。
雙方随即進入激戰狀況，阿財聽着屋外噼裏乓啷的打鬥聲，心知大事不妙，剛想逃跑，眼前卻突然出現一白衣女子。
女子絕世容顏，上下打量着阿財，似乎不太相信眼前這是一女子，甚至還親自動手摸了摸阿財的胸部。
“你就是阿財？”
“不知這位美女有何貴幹？”
阿財深知此刻自己的狀況實在不是逞能的時候，只好擺正态度有問必答。
“殇冶散盡家財就是買了你？”
“正是不才。”
白衣女子皺皺好看的眉頭，顯然不太能接受這個答案。
“那就跟我走吧。”
将人帶到門外，阿財四處看了看，好像是冷香別院。
“站住！”
殷離子攔住白衣女子的去路，“放了她，有什麽沖着我來！”
“是你抓了她好吧，況且我要她的目的不在于你。這裏不關你的事。”
白衣顯然懶得費口舌之争，抽中腰間纏繞的白練，玉手輕揮，時而柔軟時而剛硬，宛若蛟龍緊緊纏繞住殷離子手中的利劍，一抖手，利劍便化作一截截斷劍散落在地，其內力之深厚讓人咋舌。
“你究竟是誰？”
“幻影樓現任樓主天絕。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給我讓開。”阿財站在旁邊，都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強勁的內力沖擊着自己現在這單薄的身軀。
“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讓你帶走阿財的。”
看着殷離子堅定的眼神，阿財有些感動。
“那好，我今日便成全你。”
白衣女子揮動手中白練，白練如蛇一般靈活躲過殷離子的攻擊，又如利劍般刺向殷離子的身體。
阿財只能在一旁幹着急，什麽天下第一劍客，此刻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還連累別人受傷。
無奈，只得沖上前去，擋在殷離子身前，白練突然收了回去。
扶着殷離子傷痕累累的身體，阿財實在是于心不忍，“別打了，你不是她的對手，快走吧。”
“不行，我說過我要保護你的。”殷離子捂着胸口，這白練帶着強大的內力比任何兵器都具殺傷力。
“你這個笨蛋，你還要回宮當皇帝的，不能把小命扔在這裏。”
殷離子突然笑了笑，強忍着咳嗽，“也許那本就不是屬于我的東西。”
最後阿財眼睜睜地看着殷離子倒在血泊中，瑤林的劍從後面穿過他的胸膛，血跡浸染了他的白衣，他臉色扭曲，卻強忍着笑意，一如昔日的溫潤如玉。
他掙紮着對阿財說，“對不起，到最後我都沒能保護好你。原來，我還是這麽沒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