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虧的事，不吃還是盡量別吃吧，雖然她不是好漢。
王妃當然的氣不順，這幾天蘇沐涵早上過去，王妃都沒有個好臉，冷着臉吃吃喝喝，洗洗漱漱，全都叫她動手伺候。
這事還沒過去，又傳來一件叫王妃氣的吐血的事情，沈忠管家滿院子的張羅，王爺要給去世的王妃辦三年祭祀，場面應該是很隆重浩大，整個王府從現在開始，就為着祭祀的事情忙碌起來！
王妃知道了這個事，當時就氣的躺下了，這幾天病在床上，那位妾室姨娘每天伺候，睡在外屋。更別說是蘇沐涵了，也得天天來伺候，沈紫蓮和沈紫玉每天過來請安，請了安也不得馬上回去，少不了都要伺候半天，端湯端水，倒痰盂的。沈紫玉心疼她娘，也是整天整天的在這邊。
如此，這些天每個人都忙的暈頭轉向。
這天早上，蘇沐涵又是早早起來，洗漱收拾了，就要出門，沈峻熙難得也跟着早早起來了，跟在後面攆出來叫住她問道：“王妃的病情還沒好？這些天吃了那麽些藥，一點起色都沒有？”他上下的打量着她。
蘇沐涵嘆了口氣：“沒有。”其實吃不吃藥的……王妃的病情跟吃藥沒關系，不想好起來，怎麽吃藥都沒用的，要是想好了，馬上就能好起來。
她也不想多說，心裏挺煩的，對沈峻熙道：“你還是去府學吧，別問這些事了。”說着就走了。
第2卷 066 服侍王妃
沈峻熙看她轉身走，一轉臉的瞬間，就看到她尖尖的下巴，這才幾天功夫，就明顯瘦了一圈！他的怒氣‘騰’的就起來了，轉身回去快快的洗漱了，往王爺這邊跑來。
王爺在書房裏，看到他跑進來，不等沈峻熙先說話，劈頭就道：“你是不打算去府學了？！成天這樣瞎晃悠？”
沈峻熙道：“爹，王妃的病情很嚴重嗎？請個禦醫來看看吧？”
王爺頓了頓，站起來道：“你跑這裏問算什麽？真要孝順去病床前看看，要麽就老老實實去府學，少氣……我！”
沈峻熙道：“爹，兒子跟着岳父去見識見識，您不反對吧？”
王爺馬上瞪着眼道：“怎麽不反對？我很反對！你休想！”
沈峻熙自從想去之後，整天琢磨的就是找理由，如今還真讓他找到了幾個合理的理由，此時便做出一副準備長談的樣子道：“爹，兒子就算是一直在府學，您也應該清楚，就我這水平，考科舉是不用想的，最後只能是繼承了王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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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冷笑：“你還真敢想！”
沈峻熙太了解自己的老子了，他這樣完全是因為他心情不好，和自己沒什麽關系，于是繼續說着：“學文是學不出來了，那樣的話，我就成天的無所事事，只能在府裏跟丫鬟們耍勇鬥狠，一輩子沒什麽大出息！你和我岳父都是武将，我要是有點出息，就只能在行武方面，這次跟着岳父去見識一下，是最好的機會。一來，您們不都說，打起來那什麽番人不是對手嗎……”
王爺伸手把他的話打斷了：“等等等等……誰跟你說的，打起來番人不是對手？！”
沈峻熙難得很正經，一點嬉笑都沒有：“我岳父說的！他們只有一艘戰船，倒是水上打呀還是陸地上打？水上打，一艘船，咱們不用出海，岸上架上炮，幾炮就把他們打跑了！要是岸上打，把他們住的地方一圍，就不管了，餓都餓死他們！”
王爺一聽，分析的如此清楚！顯然是蘇将軍跟他說過，便問道：“你岳父同意你去？”
沈峻熙轉轉眼珠子：“他老人家倒沒說……不過顯然是同意！不然女婿是個繡花枕頭，他大将軍面子上也不好看！”
這樣一再的貶低他自己，王爺又哼了一聲：“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沈峻熙揉揉鼻子，繼續說下去：“一來打起來，番人不是對手，應該說沒什麽危險，孩兒去完全就是見見打仗的場面；二來，孩兒這趟去，可以說在軍中露露面，叫大家夥知道，您有我這樣一個兒子，蘇将軍有我這樣一個女婿，鋪個印象，以後真要是走行伍這條路，也不那麽突然。三來……”
說到了這裏，他頓了頓，看着王爺道：“爹，您要給我娘辦三年祭？”
王爺被他突然的轉換話題問的一愣，點點頭道：“府裏不都在辦嗎？你才知道？”
“孩兒知道幾天了，孩兒還知道，王妃……咳咳咳，不是為着這個病情嚴重了嗎？”
王爺轉開臉，哼了一聲。
沈峻熙道：“三來，孩兒躲出去這個三年祭，免得王妃太尴尬，孩兒也不知道怎麽面對的好……”
王爺吃驚的轉過來看着他：“你娘三年祭祀，你要躲出去，還這樣理直氣壯？！”
沈峻熙一臉的凝重看着父親：“爹，您是最清楚我娘和我的，我娘生前就不看重這些……我也一樣，我娘一直在孩兒心裏，什麽時候，孩兒都忘不了。參不參加祭祀，孩兒真無所謂，也不怕別人說閑話……其實，王妃那邊，孩兒也不怕什麽臉色，”他抿了抿嘴唇，道：“只不過孩兒現在不是一個人……若只有孩兒自己，不躲出去，就在府裏看着，又能如何？！”
餘下的話真不好說，他頓了頓，見王爺已經是明白了，便沒再說下去，道：“我這樣退一步，也算是做兒子的一點心意，希望王妃的病能早些好了。”
王爺再沒說什麽，揮了揮手：“行了，你也甭給我擺什麽‘四來’了……叫我想想吧！”
沈峻熙便笑了，點點頭：“好啊！那爹，我去岳父那邊了啊！”說着站起來跑了出去。
王爺不滿的道：“有了那個爹，就忘了這個爹！”他搖着頭回到了書桌後面，摸着胡子沉吟起來。沈峻熙雖然意圖明顯，不過，他說的倒還真有幾分道理，他雖然是兒子，王妃那邊到底不敢如何的給臉色，但是兒媳婦就不一樣了，王妃想要拿捏，确實很容易。最重要的，也是王爺最欣賞的一點，是這小子終于開始考慮他的前途問題了！這真的是長大了呀！
……
沈峻熙琢磨的事已經有了些進展，蘇沐涵這邊，苦日子還得熬！
此時她坐在王妃床對面的炕上。
聽說昨晚上王妃是一晚上沒睡好，起夜就起了四五趟，趙姨娘一晚沒閉眼，這會兒去歇着了，蘇沐涵就成了伺候的主力，王妃剛剛吃了藥，不知道為什麽又吐了，正好沈紫蓮在床邊，結果就吐了她一身，沈紫蓮幾乎是哭着回去換衣裳的，丫鬟們進來收拾了一陣，整個屋裏都是酸臭的味道。
蘇沐涵胃裏翻騰着，幾乎也要吐了。沈紫玉臉色蒼白的坐在她旁邊，雙眉皺得緊緊的，那樣軟弱的一個人，此時看着閉着眼睛躺在床上的王妃，一臉的憎惡不加掩飾。
忍了一會兒，幸好趙姨娘醒來了。
蘇沐涵是必須歇一會兒了，低聲跟趙姨娘說了，逃命一樣出來了。深吸了幾口氣，這才感覺腦子能清醒一點。她很清楚，王妃這是把一肚子的怨氣都撒在自己身上了，估計能一直折騰到三年祭的日子。這樣下去可真撐不住！
她回到了院子，洗澡換衣裳，準備下午開始裝病，不過去了。
誰知道沒等她‘病’呢，竟傳來了側妃病了的消息！沈紫蓮只能在側妃身邊伺候，不能在去正妃那邊了！
蘇沐涵聞言驚詫了半天，心裏着實後悔自己晚了半步！想跟着裝病吧，又想起趙姨娘和沈紫玉母女，覺着她們兩個真是挺可憐的，猶豫了半天，唉聲嘆氣的，又來到了正妃這邊。
走進了項氏的屋子，一股酸臭味迎面撲來，蘇沐涵強忍着臉上才沒有露出一點表情，進去看到王妃已經醒了，一臉蠟黃的靠在床頭，趙姨娘正在給她喂水，沈紫玉手裏拿着痰盂遞給丫鬟。
丫鬟端着痰盂過來，對剛進門的她急忙的福身行禮，然後出去，蘇沐涵趕緊側開臉，免得那味道……
項氏坐在床邊，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蘇沐涵走到跟前，陪笑着道：“母親已經醒了？”
正妃冷聲的道：“你睡起來了？！是啊，我醒了！勞駕你來看我！”
蘇沐涵抿着嘴笑着不吭聲，去桌上把水壺拿過來，給趙姨娘的杯子裏添水，趙姨娘急忙的小聲勸項氏：“小王妃早上不是一直在這邊嗎，剛剛您睡了，她才回去的……”
話音未落，正妃突然的伸手将她端着的水杯子一掀！一杯水全都潑在了趙姨娘的臉上！沈紫玉驚叫了一聲，急忙過來攙趙姨娘，正妃尖利的怒罵已經響起：“你們一個個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這才病了幾天，你看看你們，一臉的喪氣恨不得我死了！我告訴你們，別指望了！我活的好好地！你們誰也別想偷懶，個個給我在旁邊伺候好了！”
趙姨娘就要跪下，沈紫玉牙齒咬着下嘴唇，咬的幾乎出血，蘇沐涵站在那邊的桌子前，正猶豫怎麽辦呢，就聽見外面傳來了一聲咳嗽。
屋裏的人驚了一下，王妃卻聽出來是兒子沈峻楠的咳嗽聲，她松了口氣，馬上收起驚詫的表情，惡狠狠的繼續瞪着趙姨娘：“你自己什麽身份掂量好了！還敢給別人求情，兒媳婦給我端屎端尿都是應該！你算什麽東西……”
王妃罵人的話沒說完，外面沈峻楠的聲音緊張的響起：“父王，您坐吧……”他的聲音都在微微發顫！
原來王爺也在外面！屋裏的人全都大驚，王妃更是驚駭！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門口，竹簾子挑了起來，王妃看到堂屋門口站着的果然是王爺！沈峻楠低頭躬身站在王爺身後，冷汗順着他的下巴往下掉，真的是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王妃驚得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一時不知道怎麽辦好。
王爺黑着臉進來，眉頭皺的死死的，把屋裏的人看了一遍，眼睛落在王妃身上，冷冷的盯着她。王妃經過一陣慌亂，此時也豁出去了！趴在床邊大聲的咳嗽起來。
她不豁出去也沒別的辦法，剛剛說的話，王爺一字不漏聽見了，難道聽不出來她在斥罵兒媳婦？
王爺過去坐在炕邊，沈紫玉和蘇沐涵急忙的過去行禮，趙姨娘本來也要行禮的，但是王妃沒命一樣的咳嗽，她又手忙腳亂的去扶王妃。
沈峻楠跟着王爺進來，站在了王爺的側身後面，一直深深的躬着腰低着頭，汗也不敢擦。聽見王妃不要命的咳嗽，斜眼從底下看過去一眼，什麽表情看不到，只能看見他身子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第2卷 067 管家
王爺在這邊不管王妃大聲的咳嗽，問道：“伺候的丫鬟呢？”
屋裏站的明月還有兩個貼身丫鬟急忙過來：“王爺。”
“把窗戶打開，這屋裏的味兒你們聞不見？好人都給熏壞了，何況是病人！”
明月猶豫了一下，嗫嚅着道：“是大夫說的……”
王爺搖頭道：“大夫說什麽呀？這大熱天的，不開窗戶不開門，十幾個人守着個病人，憋在一個屋裏，想把人憋死？是嫌一個病人不夠，大家都病了才好？！”
王爺語氣雖然不重，但是不容置疑！明月不敢不答應，馬上和另外兩個丫鬟去将窗戶全都打開。
窗戶一打開，一股熱風合着空氣沖了進來，屋裏的污濁空氣登時就被吹散了，原本屋裏呆的人，不由自主的，全都深深的吸了口氣。
王爺的眼睛先看着沈紫玉，見她裙子下擺上全是濺的污濁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本來就瘦弱，此時更是單薄的幾乎風吹就倒了，臉色蒼白，神情可憐兮兮的。
搖了搖頭，又看了看蘇沐涵，蘇沐涵倒是剛剛回去換了身幹淨衣裳，因為洗了臉，看着精神也還行，除了臉色蒼白一點。
再看那邊還在咳嗽的王妃和趙姨娘，趙姨娘已經完全沒樣子了，蓬頭垢面的，簡直比王妃還慘不忍睹！
王妃咳得血都快出來了，聲音也幹澀的很明顯了，在咳嗽下去，誰都能聽出來是裝的，終于慢慢的停下了。
随着她的咳嗽聲停了，沈峻楠緊張的聳起來的肩膀也終于是松了下去。
王爺就先對沈紫玉道：“你看看你，還有點小姐的樣子沒？裙子上那都是什麽呀？行了，回去歇兩天吧！叫你媽在這兒行了，伺候王妃，這也是她的本分！”
王爺聲音很溫柔，沈紫玉眼淚差點掉下來，哽咽着答應了一聲，擡頭怯怯的看了一眼王爺，恭恭敬敬的斂衽行禮，轉身出去了，轉身的時候看了看趙姨娘，趙姨娘急忙的點點頭。
王爺正好也在往那邊看，等沈紫玉出去了，就對趙姨娘道：“趙姨娘，今後你晚上不用在這邊，白天伺候行了，晚上回去好好睡，還有，把你自己收拾收拾，看看簡直和要飯的一樣。”
趙姨娘大約是因為王爺難得的對她們母女如此溫柔體貼，又是當着王妃的面給她們長臉，哽的說不出來話，又不敢叫王妃看見，深深地低着頭，很輕的答應了一聲。
王爺就又看向了蘇沐涵，嘆口氣道：“兒媳婦，你這些天也辛苦了，不過……”
一句不過，叫蘇沐涵的心着實的停止了跳動！心裏後悔的要死，剛剛自己幹什麽多事，回去換的什麽衣服呀？！就邋裏邋遢的在這邊多好！後悔的她現在真想一頭碰死……
還沒後悔完，王爺已經說下去了：“今後這些天，還有個更辛苦的差事要交給你。”
蘇沐涵一愣，擡頭看了一眼王爺，急忙道：“父親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兒媳不辛苦。”她甚至還咧嘴對着王爺歡樂的笑了一下。
王爺看她這個樣子，怎麽看都有點兒子沈峻熙那嬉皮笑臉的勁兒……這難道已經有夫妻相了？心裏不由得就冒出來一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想到這裏笑着搖頭。看向蘇沐涵又點了點頭：“你母親病了幾天了，側妃剛剛聽說也病了，府裏這都亂套了，還有正妃三年祭祀的事情，馬上就到了，這些不能不準備，你既然是大兒媳婦，這些事情早晚要交給你，正好有這個機會，你就熟悉熟悉，多聽聽那些家生媳婦還有婆子的，把家管起來，不能在這樣亂下去了。”
蘇沐涵心裏一喜，急忙清脆的答應了：“是，兒媳婦一定盡力做好。”
那邊伸着耳朵聽着的正妃這一下又開始咳嗽了，王爺當着面說這個，不是添堵嗎？還叫兒媳婦去給她親婆婆準備祭祀的事兒，那這事兒媳婦要是越了規矩，大辦特辦，誰能管得了……王爺這簡直就是縱容！
王爺才不管她想什麽，對蘇沐涵道：“那你就去吧，收拾收拾……明天在叫人過去也行，看看你們這幾個……”他又搖頭：“簡直不成樣子！”
蘇沐涵歉意的答應了一聲，福身說了告退的話，又去給咳嗽的王妃告退，王妃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
蘇沐涵出來的時候，這一次真的是完全輕松的舒了口氣！
管家？這麽大個王府，當然不好管，而且還可能得罪了側妃，但是，只要能從王妃身邊出來，就算是叫她現在拿着長槍去打仗，她也能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趕緊的又洗澡，把這幾天在王妃那邊侍候時穿的衣裳，都叫丫鬟們拿走漿洗幹淨，賞給底下的人。
她剛洗幹淨收拾好了，正想着是真的睡覺到明天再說，還是表現的勤快點，現在就把管事的下人媳婦和婆子們叫來問問情況？侍畫就進來禀報了：“小王妃，大姑娘來看您。”
蘇沐涵心裏搖頭，急忙道：“請進來吧。”心裏飛快的琢磨着，一會兒沈紫蓮要是問起管家的事，她怎麽說。
沈紫蓮走進來了，笑着福身行禮道：“嫂子。”
蘇沐涵急忙過來笑着把她扶起來：“不用這樣多禮，”拉着她坐下，關心的問道：“聽說側妃也病了？怎麽樣，找沒找大夫？我正想過去看看呢！”
沈紫蓮臉上就露出的戚容：“母親也是擔心王妃的病，又加上這幾天天氣太熱，勞累過度了，這才病倒了……昨天就說不好，可母親怕王爺擔心，家裏已經有個病人了，經不得再加上一個！這才沒說的，想着睡一覺起來就能好了，誰知道今天竟愈發的重了，只能叫了大夫……”
這樣長篇大論的一番話，蘇沐涵聽出來她是解釋，只是跟自己解釋什麽呀？她臉上帶着同樣的沉重連連點頭：“是啊，這些天熱的出了奇，就算是沒事閑在家裏，都可能受不了，何況是還忙着。”
沈紫蓮抿抿嘴道：“我中午回去的時候，看她滿身的汗，虛的都要暈過去了，身邊也是實在需要個人伺候，這才沒去正妃那邊的……王爺去的時候，是不是挺不高興的？”
蘇沐涵怔忪的看着她，比她還糊塗：“王爺不高興？為什麽呀？”
沈紫蓮到底年紀小，臉上就帶出些焦急來：“就是因為你們都在，獨獨我不在……”說到這裏，咬住了嘴唇。
蘇沐涵恍然了，急忙鄭重其事的搖頭：“我不知道別人怎麽和你說的，反正我是沒看出來公公有不高興的地方！他還很心疼二姑娘，叫她去歇着……真沒看出來，你別想那麽多，側妃病了，這也是不得已，再說，前幾天你不是一直都在嘛！”
沈紫蓮愁眉苦臉的：“是啊，前幾天都在，偏偏父親去的時候不在……唉。”嘆了口氣。
蘇沐涵心裏也嘆了口氣，如此的小心眼，她也不想說話了，懶得費勁安慰她。
兩人靜了一會兒，沈紫蓮又嘆了口氣道：“嫂子，父親叫你管家，你要辛苦了……自從王妃病了，一直都是側妃管家，我看了都覺着累，天天的事情不斷，有時候婆子們扯皮，那話說的難聽死了！”
蘇沐涵臉色淡淡的：“是啊，但是有什麽辦法，公公吩咐了，我不能推脫吧？再說，這時候府裏的人病了那麽多，有事大家都不幹，難道就叫這樣亂套着？”
沈紫蓮連連點頭：“是啊，說的就是。”
蘇沐涵心裏想，你現在點頭，一會兒回去了跟側妃一學，估計側妃該罵我兩句了……
兩人又沒話說了，沈紫蓮勉強找了個話題，說了不到兩句就說不下去了，便讪讪的站起來告辭，蘇沐涵把她送了出去。回來倒是想好了，今天就休息，什麽事明天再說！
沈峻熙正好也會來了，在院門口碰上了出去的沈紫蓮，進門就問蘇沐涵：“怎麽了？紫蓮怎麽眼圈紅紅的？”
蘇沐涵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起，不由得笑着搖頭：“跟你要說起來，那就話長了，我先有個話問你，你這些天忙活什麽呢？也沒去府學，還忙的成天不見人？真的天天去找我爹？”
“可不真的嗎？那我還能去哪兒？”沈峻熙笑着說，然後道：“對了，岳父說，可能這幾天聖旨就會下來……我需去問問爹，京城有沒有什麽消息！”
說着就要往外走，蘇沐涵又伸手拉住他：“等會兒……這會兒還是別去了……”
“為什麽？”沈峻熙問道。
無奈，蘇沐涵還是把今天的事大概的跟他說了說。沈峻熙搖了搖頭：“看吧，我要是一直在家，就是成天的攙和這些事！有什麽出息呀？”
“你真的想去？我爹能帶你去嗎？王爺能同意嗎？”蘇沐涵問道。
沈峻熙點點頭：“肯定能！”
他這樣肯定，蘇沐涵反而還覺着不可能，王妃的三年祭就在眼前，王爺能讓他出去？她搖了搖頭。
不過話題也沒說下去，丫鬟侍墨進來禀報道：“小王妃，三姑娘那邊的婆子求見您。”
第2卷 068 耍潑的和耍橫的
蘇沐涵奇怪的自言自語：“為什麽求見我？”對侍墨道：“請進來吧。”
沈峻熙聽着也奇怪，他還不知道父親叫蘇沐涵管家的事情呢，坐在一旁也等着。
一個三十來歲，衣衫整潔的婆子進來了，進來就跪在地上道：“參見小王爺，參見小王妃。”
蘇沐涵急忙叫丫鬟扶起來，問道：“你是何人？求見我何事？”
那婆子躬身答道：“奴婢是才來的三姑娘的教養嬷嬷，夫家姓張……”
沈峻熙和蘇沐涵都聽說了，沈紫雪的教養嬷嬷換了，蘇沐涵點頭：“有什麽事嗎？”
“三姑娘從早上起就不吃飯了，要見王妃，王爺曾經說過，三姑娘禁足兩個月，奴婢不敢讓三姑娘出來，三姑娘……說奴婢不讓她去探母親的病，砸了屋裏所有的東西，現在要……要自盡！碰桌子，碰柱子的……奴婢實在不敢不回……”
沈峻熙搖着手打斷她：“等等等等……”他奇怪的道：“這事為什麽跑這兒來回？不是應該去回王妃嗎？就算是王妃病着，可這麽嚴重的事兒，真要是鬧出點人命怎麽辦？為什麽不去那邊回？”
張婆子驚愕的擡起頭看了看：“不是說……今後就是小王妃當家嗎？”
沈峻熙吃驚‘咦’了一聲，轉頭看蘇沐涵，蘇沐涵對着他點了點頭，示意這是真的，又對他眨了一下右眼，沈峻熙知道是等會兒在和自己說的意思，就沒有再問。
蘇沐涵就笑着對張婆子道：“我還沒來得及和小王爺說呢……”
張婆子恍然了一下，然後面露焦急：“小王妃，這可怎麽辦？”
“你是直接過來找我的，還是先去找了側妃？”蘇沐涵試探的問了一句，想也能想得到，這個婆子怎麽會直接來找自己？必定是誰給出了主意。這個時候，能出這個主意的，難道不是側妃？
果然，張婆子猶豫了一下，她是真的先去找的側妃。王妃病了，這事分明是給她病上加病，張婆子當然不敢去給王妃添堵，王爺那邊更不敢去，想來想去，想到了側妃，畢竟也是個主子，問問她拿個主意，也不為過。
誰知道去了側妃那邊，側妃的人根本沒讓她進屋，只說側妃也病了，又給了她一個主意，叫她來找現在的當家人，小王妃！
看到張婆子的猶豫，蘇沐涵已經有數了，笑着道：“我的主意，就是你去找二少爺吧，叫他給你拿個主意，或者請他過去看看。”
張婆子一聽她也推了，臉上露出苦色，不過想想，二少爺和三姑娘是同母的，應該不會袖手旁觀的，也不敢耽誤，急忙的答應了，轉身出去。
沈峻熙馬上問道：“這事是真的？”
蘇沐涵點點頭：“是真的。”打起精神将剛剛在王妃那邊的事說了一遍，順便也說了沈紫蓮來這邊的事。
沈峻熙這才恍然大悟，奇怪道：“爹這是做什麽？這不是……叫你得罪了王妃和側妃？”
蘇沐涵卻有另外一種想法，道：“事情要分兩面看，得罪正妃和側妃，确實是，不過，王爺這樣其實也是幫我。我當家不管時間長短，總之是在下人面前立了威信，下人們……就不敢瞧不起我了。”
她想起了王妃，今後自己服侍王妃的時候，王妃要是還叫自己做丫鬟做的事，丫鬟們都要怨她，因為自己肯定會找這些丫鬟秋後算賬。
而且王爺此舉也是有打壓正妃的意思，自己早早的接了管家，也是早早的在府裏立足，有王爺盯着，王妃就算是心裏不滿，又能做什麽？
“下人誰瞧不起你了？”沈峻熙的身子挺直了，懷疑的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事你沒告訴我？”
“沒有，沒什麽大事。”這話要說起來就長了，而且蘇沐涵也不想把這些算計小心眼的事情和沈峻熙說。
“說呀，什麽事你跟我說！”沈峻熙臉也沉了：“我倒要看看，王妃那邊誰敢瞧不起你！”
蘇沐涵立刻搖了搖頭：“不是真的下人瞧不起，而是王妃病了這幾天……”她想了想，笑着簡單的道：“總之，我年紀小，誰小看我也很平常，不過要是能管幾個月的家立立威，應該就能好很多。”
沈峻熙聽她不願意細講，只好點了點頭。
再說那張婆子，聽了小王妃的話，去找沈峻楠，沈峻楠果然是不能不管，馬上跟着去了沈紫雪那邊。
一進院子，就聽見屋裏‘平平砰砰’的砸東西聲音，還有沈紫雪罵人的聲音，丫鬟們求告的聲音，沈峻楠當時就氣的幾乎背過氣去，疾步竄進了屋裏，看到兩個丫鬟拉着沈紫雪，沈紫雪披頭散發和瘋婦一樣，作勢要往床頭撞。
沈峻楠立刻喝道：“松了她！叫她碰！你們全都松手，碰死了誰也不用擔責任，我來頂着！都給我松手！”
丫鬟們不敢不松手，松了手退了出去，沈紫雪沒人阻擋，還真不敢碰了，放聲大哭：“我要見娘！憑什麽把我關起來？我要出去……”
沈峻楠皺着眉頭根本就不想和她多說，轉身出來，指着張婆子厲聲道：“要是尋死，就叫她死！要是想出來，打斷腿！出了任何事我擔着！”
說完馬上就走了。
屋裏沈紫雪哭聲還頓了頓，聽他說些什麽，一聽比她還橫，更是氣得要死要活的，不過到底是耍賴的怕耍橫的，這一下還真不敢尋死了。
當天倒也沒什麽人來找蘇沐涵，蘇沐涵正好有時間，把孫媽媽和安媽媽叫進來問了問府裏的大致情況。
孫媽媽是跟她來的，不過來了之後，平常接觸多的，就是些婆子管事媳婦的，因此知道直到一些事，而安媽媽自然不用說了，在王府幾十年了，估計沒什麽事她不知道的。
蘇沐涵先問了問孫媽媽，王妃病了之後，府裏的情況，孫媽媽笑着道：“雖說王妃病了，不過管事還是她老人家管着，她老人家那邊有兩個管事媳婦，張嵩家的，孫明家的，她們兩的男人是府裏的大管家，張嵩管着財，府裏所有的采買都是他去辦的，孫明管着物，府裏的大小庫房，內院外院，房舍樓閣，家什用具，但凡能說出來的，都是孫明管着。而他們倆人的媳婦，就管着內院，是王妃的兩大助力！”
蘇沐涵嘴巴動了動，想問什麽，看着孫媽媽猶豫了一下。
孫媽媽對自家的姑娘了解的很了，馬上笑着道：“側妃這些天無非是給處理一下着急的事情，在王妃睡着的時候……”
蘇沐涵笑着聽着，旁邊的安媽媽更是很注意的聽孫媽媽怎麽回話，時不時的偷眼看看孫媽媽，又看看小王妃。聽見孫媽媽一直管王妃叫‘她老人家’，安媽媽還翻着眼睛想了一會兒，這是尊稱呢，還是諷刺呢？聽孫媽媽說話，似乎一點是沒有避諱自己，安媽媽心裏倒是真安心了一些，也打算一會兒要說些情況出來，博得一下小王妃的好感。
蘇沐涵笑着轉而看向了她：“安媽媽，府裏的情況，您應該比較清楚？”
安媽媽立刻點頭：“老奴是最清楚的！這個老奴一點都不自誇。”她先說了個自認為最有用的：“王妃身邊的第一大丫鬟明月姑娘，那就是張嵩家的大女兒！張嵩一家子和孫明一家子，都是王妃陪嫁過來的！”
蘇沐涵做出恍然的神情：“原來竟是這樣的。”
安媽媽看她贊賞，就來了精神：“咱們之前的那個王妃在世的時候，用的是另一批人，那些人都是王府的老人，但是王妃去世，這個王妃上來……就把人換了一遍，當時鬧得挺大的，一些有臉面的老人找到了王爺那邊，王妃沒辦法，又把這些人安置了一部分，當時是安撫住了，不過這兩年，又一點點的把人給弄出去不少，大家夥再鬧也沒鬧起來。”
蘇沐涵聽着這樣說，心裏已經有了些譜了，項氏為人雖然不算是真精明，但是卻有個厲害處，辦事無畏不拖拉，想到什麽就敢幹。
估計側妃這幾天根本就沒插上手，只是管了些邊邊緣緣，不緊要的事情。
安媽媽繼續說着：“最後連王妃身邊的幾個丫鬟都沒留住！有一個本來是王妃病重的時候，說好了給王爺為妾的，王爺那時候心疼病着的王妃，就沒收，但是答應了，過一陣子收房的。誰知道王妃去世了，現在這個王妃就把那丫鬟收到自己身邊，當時說的是等王妃的孝期過了，就給王爺收房，誰知道後來，那丫鬟就不見了！”
蘇沐涵心中微微一動，問道：“那丫鬟叫什麽名字？”
“叫冬月！王爺後來還問起，也不知道王妃是怎麽說的，反正，那丫鬟就那麽沒了。”安媽媽神神秘秘的說着。
蘇沐涵點了點頭，安媽媽說的這些，她不太感興趣，和她着急想要知道的也搭不上邊，正好沈峻熙進來了，去盥洗間洗澡，她就請兩個媽媽出去了。
第2卷 069 聖旨到了
安媽媽還有些意猶未盡，臨走的時候又道：“王妃身邊明月那丫頭，今年都已經二十四了！也不知道王妃是怎麽想的，還拖着呢，一直連人家都沒定下。聽說明月還有張嵩兩口子都對這一點不滿呢！不過還有人說，張嵩實際是想叫女兒能服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