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他的心在那裏
有情緒在失控。
餘稚擡頭，面無表情說道：“我并不缺人照顧，不用過來了。”
蘇遠章一直看着餘稚。
她從來都是漂亮美豔的，熒幕上的她風情萬種，迷倒萬千觀衆。蘇遠章從沒見過她在公衆面前失态過，她從來都是如此淡定，甚至可以說冷漠得沒有感情。
如今的餘稚，卻展現了完全不一樣的一面。
她不化妝的時候，美豔中多了清純，虛弱勾勒出五官中另一種韻味，帶着楚楚可憐的意味。即使是素顏，她也好看得不可思議。五官精致，皮膚細膩，看過來的眼神仿佛能勾人的魂，猝不及防就深陷她的眼波中。
出道十幾年，時光仿佛格外優待她。
“我不是因為你缺人照顧才來的。”蘇遠章說，“我很擔心你，小魚。”
餘稚沉默着，不說話。
他努力收回深情：“我也不是不顧一切過來的，我也有工作，換個環境也有利于激發靈感，你知道的，我是個創作型歌手。”
安靜半晌，餘稚低頭：“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我知道你很痛，很難受，脾氣不好也沒關系。”蘇遠章重新舉起勺子，“先吃飯，好不好？”
蘇遠章曾經用聲音迷倒過很多人。
他唱情歌，深情的、甜蜜的、悲傷的，總是能受到萬千追捧。粉絲曾用無數美好言語形容他的嗓音，可如今蘇遠章用盡自己所有的溫柔，來哄一個人。
一個并不怎麽領情的人。
晚些時候，工作一天的艾麗來到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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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遠章跟艾麗交待幾句，又跟餘稚說了幾句，才帶着自己的助理匆匆趕忙機場。
病房裏，艾麗突然說：“你別折騰他了。”
似乎是痛極了，餘稚閉眼，她不說話，像是睡着了。
綜藝錄制現場。
助理拎着東西從外頭跑過來，跑進蘇遠章專屬休息室。
“蘇哥，你的咖啡。”他把東西遞過來。
“謝謝。”蘇遠章接過，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口。苦味在嘴裏蔓延，他卻好像習慣了，眉毛都沒皺一下。
化妝師正給他化妝，忍不住道：“蘇哥，最近沒睡好嗎，黑眼圈好重。”
“嗯。”蘇遠章淡淡說道，“我認床，還在習慣中。”
化妝師不疑有他，笑着與他說了幾句。後來見蘇遠章露出疲憊的表情，化妝師極有眼色地閉嘴了。
不說休息室裏的種種，當蘇遠章站上舞臺，他便能以最快速度調整到最佳狀态。在一陣掌聲歡呼中，蘇遠章拿着話筒，含笑從昏暗中走出來。
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眼中的疲憊消退，星星仿佛重新回到眼睛。他溫潤有禮，含笑淡定。
他站在舞臺，全場都回響着他的名字。
新一期節目錄制，他要與學員合唱一首歌。這是他第一次沒有親自改編，僅僅遠程指點了幾句，但最後的編曲比想象中的優秀。彩排時蘇遠章拍拍學員的肩膀，誇贊了一句。
學員立馬激動起來，眼睛竟有些紅：“章章，我從小聽你的歌長大，沒想到真的有一天能站在你的身邊。”
蘇遠章聽過太多這樣的話，但仍然會感動，他含笑鼓勵着他，不厭其煩。
他比誰都知道追逐一個目标的心情。那樣忐忑，那般魂牽夢萦，那般催人前進。
他未追逐成功，但願意守護別人的夢想。
這無疑是一場精彩的演出。
蘇遠章是一個溫潤到骨子裏的男人，舞臺上的他可以很耀眼，可他卻願意收斂自己的光芒，将最出彩的部分讓給他人。然而注定閃光的人，仍然從細微處可見其光芒。
他的技巧、他的感情、他的沉穩，都讓他将今晚的氣氛推到頂點。他的低音讓人沉醉，他的高音讓人腺上素飙升，厚實的高音讓人聽起來有一種酣暢淋漓的爽感。
精彩落幕後，悵然突然來襲。
蘇遠章婉拒了其他嘉賓組局的邀請，戴上鴨舌帽，帶着助理重新坐上飛往伊市的航班。
他的心在那裏。
